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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荨，你别欺人太甚！”沈老太太一见曾孙挨打，当即怒火中烧狠砸了一下手中的拐杖。“你这次流产是个意外，怪不得别人。你跟郁寒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跟别的男人流产了那么多次，这次就算没有霈霈母子，你这个孩子也是不可能保住的！” 顾荨挺直的跪在病床上，身侧的手指攥的扭曲，撩起的眼帘，露出一双猩红的眸子，直直的看向对面威风凛凛的老太太。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她一字一顿，声音宛若嚼碎一般。
饶是沈老太太见惯了大场面，此时也被顾荨眼中的恨意吓了一跳。
这个女人也许没傻，但是绝对疯了！
“放肆！”沈老太太故作镇定的喝出声，“你这样跟我说话，难道不想进沈家的门了吗？”
进门？
顾荨弯了弯唇角，笑的似是而非。
她这几天虽然不问世事，一直沉浸在悲伤当中的，但是那并不代表她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
沈家那样家庭，怎么可能因为她的尊重就容得下她？
而她，在孩子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屑在为了那些根本看不起她的人，委屈自己。
“顾荨说的对。”沈郁寒眸光敛起一道冷意，唇上却染上了一点欣慰的笑，“杀人偿命。至于沈家的门，我都已经出来了，我的妻子，也没有必要再进去。”
“沈郁寒，你想气死我是不是……”沈老太太深知只要这个孙子不松口，她就拿这个女人没办法，只能捂着胸口，大口喘气，一副怒极的样子。
“奶奶！”一直沉默的萧霈霈忽然尖叫出声，“噗通”一声跪在了沈老太太身边，并且用手扶住她的手臂。
傅清逸刚刚抱起摔在一边的沈宁羽，还没来得及去看沈老太太，就发生了这样始料未及的一幕。
“萧霈霈，你这是在做什么？”
跪在地上的萧霈霈哭的梨花带雨，一张脸已经消肿，颓然的模样，竟然和此时的顾荨像了八九成，只是那双看过来的眼睛，却只有空洞，少了太多的感情。
“顾荨，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萧霈霈没有牙齿，每个字都是破音，可是还是能辨认出她话里的意思，“是小羽，他害怕你们有了孩子，爸爸不疼他了。我是真的决定走了，是我一直糊涂，想为我的儿子做最后一件事情。我想着，就算你们没了这个孩子，以后也可以再要。对不起，请你们原谅一个做母亲的私心，我只是想，你们在接受小羽以后再要个孩子也不晚啊！可是，没有想到，顾荨你……”
说着，她已经再也说不下去。
那一双手，因为承担了沈老太太的重量已经再次染红。
接上断肢的地方，是触目惊心的颜色，让沈老太太本是对她不满的神色，竟然也有了缓和。
“好孩子，这不是你的错。”沈老太太义正言辞的道，冷厉的目光狠狠的剜向了顾荨，“你也别怪霈霈，医生已经说了，你因为多次堕胎，已经形成了流产体质。就算是因为霈霈母子，你才流产，那我这个老太婆待她们跟你道个歉，这件事情到此结束，可以吗？”
说是道歉，沈老太太的语气却强硬的根本不容人说不。
萧霈霈忍着手指的疼痛暗自啜泣着，只是一双耳朵却没放过此时病房里的任何声音，听到老太太的维护，还是不由自觉的暗暗勾了勾唇角。
“呵。”顾荨忽的笑出了声。
她是流产体质，她怎么不知道？
到底是想这件事情到此结束，还是为了隐瞒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萧霈霈，这么说，你承认是你做的了？”顾荨下巴微微扬起，此时地板上跪伏的萧霈霈根本就看不见她脸上的神色。
“嗯。”萧霈霈吃不准顾荨的意思，这件事情已经这么明显了，还用多此一举的问一句吗？
“那好。”顾荨坐回了病床上，再也不看病房中间的几个人，只把目光看向了沈郁寒。“我累了郁寒。”
“好。”沈郁寒点了点头，掏出了手机，“进来，请他们出去。”
沈老太太一见门外进来的保镖，当即黑了脸色，正欲发作，傅清逸赶忙上前拦了下来，压低了声音不知道在老太君耳边说了什么。
沈老太太冷哼一声，转眸看了一眼病床上目中无人的两夫妻，这才拄着拐杖，牵着沈宁羽率先走了出去。
傅清逸松了口气，却又见病房中央的萧霈霈没有丝毫动作，一众保镖正在渐渐向她围拢。
他墨眉一敛，已经率先上前，压住了轮椅的扶手，“赶紧走吧，你的手再不处理，就真的保不住了。”
不管怎么说，毕竟曾经爱过，又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他就算再讨厌萧霈霈，也不可能做到眼睁睁的让人欺负她。
当然，沈郁寒除外。他和萧霈霈之间的事情，从顾荨出事开始，他就已经发誓不再干涉。
萧霈霈扬起一双泪眼看向他，眸子中的情绪，百转千回，最终化成了一声低低的呢喃，“对不起。”
傅清逸扬起头，唇角的冷笑没有被她看见。
当初利用的他的时候没有觉得对不起，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送她去找医生那里处理下伤口。”傅清逸冷声吩咐一边的护工，不容置喙的一声命令哪里是个护工能受得了的。她慌得扶住萧霈霈的轮椅，就往出推。
傅清逸自然知道，如果不是萧霈霈事先交代，这个护工不会这么没有眼力。
“清逸，你也出去。”沈郁寒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驱逐好友。
傅清逸摸了摸鼻子，讨了个没趣，转身也出了病房，并且细心的给他们关上了门。
病房里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顾荨躺在病床上，背对着沈郁寒，褐色的眸子，没有了曾经的亮度，仿佛蒙了尘埃，正一眨不眨的望着某个方向。
沈郁寒就坐在她的身边，仿佛融入了空气，没有丝毫的存在感。
她不说，他便不准备逼问。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他都以为她真的睡了的时候，顾荨的声音终于响在了空荡的病房里。
“如果我真的不能生了，怎么办？” 相思不及你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