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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明白是因为什么,却不想承贤帝会发这么大的火,直接将律法引了出来,什么都不敢再说,怕多说一句就丢了性命。
承贤帝刚冲他吼完,火气还没消减,又指着傅承煜训斥,“还有你,堂堂二皇子,不辨是非,断章取义,污蔑一个女子,你也简直是好样的,太傅教的功课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说着抄起手边的毛笔就甩了过去。
挥洒的墨汁溅在刚巧进来的戚贵妃的裙摆上,她开口便想惊呼,瞄到承贤帝的脸色,又赶紧伸手捂了回去。
她瞪视陆菀蘅一眼,在外间承贤帝的声音太大,这几步路早就听全了,心里埋怨都是陆菀蘅害她儿子挨训,但傅承煜现在和陆国征同一条绳子上拴着,她对陆家的厌恶又添了一笔。
她走到案前,小心翼翼的扶着承贤帝坐回椅子上,白嫩的手捋着衣襟给他顺气,柔着声音劝着,“皇上,您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太医说了,让您静心忌发怒,您这不是让臣妾担心么。”
承贤帝将她的手拿下来,阻止了她的动作,倒是没有再发怒,板着脸斥责,“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人按上不孝的名头,他是皇子,这一句话说得轻松,却能害了别人一辈子,你平时就是这样教导他的吗!”
戚贵妃被他质问的后退一步,委屈的辩解,“皇上,承煜他学功课有多认真您也是知道的,他身为皇家人,怎么可能会明知故犯呢,肯定是有人故意带坏他。”
外间守着的太监敲了敲门,隔着门大声通报,“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让她进来吧。”
太监将门打开,皇后走进来,身边仅跟着一名端着托盘的宫女,她缓步走到桌案前,亲手将托盘上的茶盏端给承贤帝,语调轻缓,如山涧流水。
“皇上,臣妾从太子身边的小福子那听说了陆家的事,担心您会为臣子忧心,特地泡了雪参茶,您快喝一口,消消火气。”边说,边将承贤帝手中的奏折合了起来,“这事情啊,还是要平心静气的才好解决。”
一旁的戚贵妃见承贤帝没有拒绝皇后的动作,气的拧紧了手帕,却不好上前找骂。
“太子都跟你说了?”承贤帝接过茶碗喝了一口。
皇后点点头,应了一声,“嗯,他派人将事情都说仔细了。”
承贤帝看着她娴静淑良的模样,永远是这样恬淡的气质,让人莫名的舒心,他长处一口气,看向傅长宁那张与之几分相似的脸,悠悠的说了句,“太子办事越来越稳妥了。”
“是太傅教的好。”皇后并不居功,将话谦虚的带了过去。
她往跪着的人群里看了一圈,语带疑惑,“哪位是陆二小姐?”
陆菀蘅闻言抬起头,大方的回到,“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臣女陆菀蘅,在陆家行二。”
皇后笑的温和,满意地点点头,“陆二小姐落落大方,很有你娘亲当年的风采。”随即叹了口气,“只是可怜你娘走得早,留你一人孤苦伶仃受小人欺凌。”
“不碍事的,臣女还要谢谢太子和四皇子,今日若不是他们相护,臣女怕是要身坠泥潭了。”
承贤帝也对她有印象,顺着她的话看向傅长宁和傅少卿,牵起皇后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替朕教出两个好孩子。”
“也不是臣妾的功劳,是他们懂事。”
“皇上放心,您其他的孩子臣妾都关心着,不会厚此薄彼。”
“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有些人他就是不学好啊。”承贤帝叹了口气,幽幽的看了傅承煜一眼。
戚贵妃怕傅承煜被责罚,忙上前帮着说话,“皇上,承煜他也是年纪小,涉世未深,才叫人诓骗了去,您就饶过他这一回吧。”
承贤帝只是撇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并未回她的话。
“皇上,戚贵妃说的也没错,二皇子他常年在宫中,并未像太子一样出宫建府,即使学的相同,阅历毕竟是有差别的,平日里他最敬重您,所以看重孝道,此次他没有彻查,莽撞行事的确不对,但错不全在他,若没人刻意引导,二皇子也不会这般冲动的。”
戚贵妃虽然不高兴皇后占了上风,但也不得不感激她,“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关心承煜比我这个亲生母亲还要称职。”
她又凑近承贤帝,语带委屈的恳求,“皇上,承煜他一向听话,一直以您为榜样,您就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臣妾一定向皇后娘娘讨教,今后好好地教导承煜。”
承贤帝这才点头,“回去好好管教,如若再犯,朕绝不轻饶。”
“皇上放心,臣妾一定谨记。”
随后承贤帝没再理会戚贵妃,他本来就不欲再追究,若是不放戚贵妃和她母家就要闹腾不休了。
一个皇子因为这种事被罚,让大臣和百姓们知道了,会丢了皇室的脸面,但他跟着参与,这么多人都在,又不能不追究,只能小惩大诫。
把目光放在了陆国征身上,他最厌恶的就是宠妾灭妻的行为,思索了片刻,沉着声音问道,“陆国征,朕罗列的那些罪名都证据确凿,还挑唆二皇子犯错,你可认罪?”
陆国征身子狠狠一抖,心知逃不过了,便抬起头,脸上满是愧疚,“臣认罪。”
“这本是你陆家的私事,怪就怪在,你让皇子替你出头,用来胁迫嫡女,是以朕决定罚你半年俸禄,你可有异议?”
陆国征哪敢抗议,索性只是俸禄,要是再因为自作聪明进了牢里,就得不偿失了,他叩首谢恩,“罪臣认罚,谢皇上宽恕。”
一直看着情况的皇后轻声唤道,“皇上,陆府的姨娘还未处置。”
“臣妾听小福子说,陆二小姐身为嫡小姐,却过得不如妾室生的庶女,所住院落多年未修,就连室内也是简陋。若无陛下护佑,只怕……”皇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似是想到了什么,眉目间划过一丝黯然。 姝妃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