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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识她,麻烦你叫她走。”岑小溪心烦意乱的挂断了电话,回头走了两步,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袭遍全身。
她抱住自己的双臂,缓缓蹲了下去。
“怎么了?”沈千安忙完公事,刚从会客室走过来,便看见了这一幕。他疾步过来,蹲在她身边。
寒意从心底深处迸发,途径四肢百骸,浑身每一个部分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就连牙齿也未能幸免于难。
岑小溪微微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只得用力的摇了摇头。
沈千安连忙扶她起来,紧张的问:“怎么了?不舒服?你先回床上躺好,我马上去叫医生!”
岑小溪靠在他怀里,在沈千安诧异的目光中,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怎么都不肯放手。
好半天,她才缓了过来,牵强的勾起唇角,对他微微笑道:“你不用太紧张,没事的,我就是有点冷,想喝杯热水。”
“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叫我,我就在外面,不要太勉强自己。”沈千安倒了杯热水,亲自试了试水温,可以喝了才递给她,等她喝完又接过杯子放下。
他忧虑的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还是不放心,担心自己手太凉,想了想,竟然直接拿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测了测温度。
当他抵着自己额头的时候,她只感觉一股热力冲上头皮,连带着两只耳朵,都热的快要烧起来了。
那么近的距离,岑小溪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沈千安眼底的关心和急切。
那一瞬间,她的一颗心全化了。
沈千安确认她没有发烧,刚想重新站直身子,却见岑小溪脸颊的红,一路蔓延至耳后,他狐疑的又拿额头去探测她额头的温度。
岑小溪清晰的听见自己胸腔里,有扑通乱跳的声音。脸颊余温未散,依旧绯红不减。她连忙用自己冰凉的手捂住双颊,试图给它们强行的降降温。
好一会儿,沈千安才松开她,凝视着她,眉头微蹙,“发冷之后变发热,应该是感冒了。你等等,我去叫医生!”
“沈千安,我真的没事。”岑小溪慌忙拽住他的袖口不撒手。
见他依然满是怀疑的模样,她忽然从床边跪坐起身,张开双臂,笑眯眯的冲他撒娇道:“沈千安,你抱抱我,好吗?”
沈千安笑了,满足而自豪,俯下/身,小心翼翼的将她拥入怀中,像是在抱着某件珍贵的古董瓷器。
岑小溪打趣道:“我不是易碎品,你可以随便抱。”
沈千安轻笑一声,弯起食指,在她小巧的鼻尖上刮了一下,应她要求,用力的抱着她。
她对他来说,可不就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春日暖阳,透过窗户上的玻璃照了进来,暖暖的,浅金色的光洒满了一室温情。
她闭上眸子,依赖的靠在他的胸前,没有人说话。
宇宙万物,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多活一些岁月才知道,跟某些人之间永远没法斩钉截铁画下一个句号,彼此间无形的牵扯,像是生命里没有尽头的草原。
出院的那天,为了避免再被狗仔拍到,岑小溪让沈千安先下楼,把车开到大楼门口。她戴上他带来的棒球帽,压低帽檐,简单乔装一番这才下楼。
出了电梯,进入大堂,她垂着头疾行,不留神迎面撞上对面走来的人,帽子掉落在地上。
岑小溪弯腰拾起棒球帽,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人影,正从右侧向自己飞快的靠近过来。
转头去看的光景,一个女人已经在她跟前驻足站定。
还没等她看清对方的样子,就被女人猛地一把抱住,女人激动的叫着她的名字,“小溪!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是谁?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岑小溪本能的推开她,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这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虽然此刻面容稍显憔悴,但平心而论,她的身形和容貌,在同龄人中绝对算得上是佼佼者。那一双眼角微微扬起的桃花眼,正满含期待,充满热切的看着自己。
时间的轮轴在飞速逆行,那些尘封多时的记忆,正在被重新开启……
太多的情愫如暗流涌动不止,一次次的冲击着岑小溪心里那块不能被触碰的禁地。
“小溪,这么多年不见,你还好吗?”中年女人眼泛泪光,激动的又一次想要冲上来抱她。
“你认错人了。”岑小溪努力克制住心潮起伏,迅速给自己换上了一副冷漠至极的面具。
“小溪,我知道你肯定是在怪我,怪我当年的不辞而别。”中年女人上前拦住想走的她,语带哽咽道,“我也不想的,我也舍不得你啊!小溪,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吗?”
岑小溪在心里冷笑。
这些话,她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
不舍得?
她当自己还是那个当年被她残忍抛弃,却懵懂无知的小少女吗?
她要是不舍得,就不会狠心丢下自己,多年来不闻不问,完全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她要是舍不得,就不会无情到缺席自己母亲的葬礼。
甚至在外婆刚刚过世不久,就急不可耐的偷偷卖掉了外婆唯一的房子。
一个人的心,得有多狠,多自私,才能决绝的做到毫不顾念亲情的地步。
“小溪,你说句话啊!我们是母女,是世上最亲的人,你别不理我,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妈妈真的知道错了!”林美芝带着哭腔,觍着脸求道。
岑小溪还是冷着脸,毫不动容。
林美芝哭的越来越大声,引得周围有不少人都看了过来。不过,没有人会真正去在意别人的人生,只当是看了一场闹剧罢了。
那些目光里满是冷漠,探究,鄙夷与不屑。
岑小溪听得心烦,曾经憋了一肚子的话,如今却认为没有了再追问的必要。
外婆带着遗憾离世,父亲含辛茹苦把自己养育成人,被病痛折磨,直到过世,依然对抛弃自己的妻子没有一句怨言。
如今,她迟来的道歉和解释,又有何意义?
一念至此,岑小溪冷下心肠,薄唇轻启,抛出一句狠话来,“我不认识你!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生活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那些曾经强烈希望从此消失在你世界里的一些人,突然某天,会以双方意想不到的方式再次重逢。
岑小溪愤然的大力甩开林美芝的手,转身就走。
林美芝愣在原地,神情复杂的看着女儿逐渐远去的背影
大门外,一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人,手捧着一大束鲜花侯在门口。见到岑小溪出来,笑脸迎了上来。
岑小溪烦躁不安的蹙紧了眉头。
怎么是他? 蚀骨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