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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习时间结束,岑小溪刚走没一会儿。苏子乐若无其事的瞟了沈千安一眼,闲闲踱步到他身边坐下,对着手里的一部银色的手机自言自语,“哎……岑老师真是迷糊,连手机都忘了拿,我要不要给她送去呢?”
沈千安果断放下平板电脑,一本正经的从苏子乐手里抽走那部手机,“老老实实做你的题,别想着找借口溜出去!”
“你再不快点,就追不上岑老师了!”苏子乐在他身后一语双关的打趣道。
打开门,沈千安快步朝电梯方向移动。
两部电梯中的一部已经下降了两层,他连忙按开了另一部电梯。
医院为VIP病房配备了专属电梯,电梯门一路下行至一楼大厅。沈千安跨出电梯门,目光游移在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潮中。
她穿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焦糖色呢绒大衣,搭配一条简单的牛仔裤,头发随意的披散着。这样的装扮在人群里并不起眼,可他还是很快锁定了她的身影。
医院大厅的咨询台前,她正和一个护士在交谈着什么。护士微笑着抬手指向大厅的右边,岑小溪便头也不回的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带着疑惑,沈千安跟了过去。
行至收费处,岑小溪停了下来。
他放缓脚步,慢慢向她靠近。
迟疑了几秒,岑小溪还是上前几步,走到其中一个窗口前站定,心情复杂的开口问道:“你好,请问陆德盛现在欠费多少?”
工作人员是个戴着黑框眼镜,表情严肃的中年妇女,按例和岑小溪确认了病患的具体个人信息后,她熟练的敲打着键盘输入了陆德盛的名字。在系统里查询比对后,她盯着屏幕上的数字,认真回复道:“五万八千四百七十二。”
岑小溪诧异,“五万多?什么病要用这么多钱?”
工作人员忽然板起了脸,“你是患者的家属吗?”
岑小溪咬了咬唇,为难的答道:“算是吧。”
大概也听说了一些什么,工作人员抬头冷眼看她,好一通训斥,“是就是,什么叫算是?我说你们这些当儿女的到底有没有半点良心?父母养你们这么大容易吗?现在老了,生了病,就被你们嫌弃,互相推诿责任。患者是尿毒症!除了每周三次的透析,每天还要用药。因为欠费太久,上个星期已经停止了一切治疗和用药,老人家真是可怜……”
见她并不反驳,工作人员叹息一声,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指责混杂着说教,语重心长的又叨念了好半天。
后面的话,岑小溪没有心思继续听下去,微微有些失了神。
她惘然若失的重复着那三个字,“尿毒症……”
陆文浩父亲历来注重养生,身体健壮,惜命如金,怎么会得了这个病?
陆文浩到底干什么去了?
怎么会舍得丢下年迈的父母不告而别?怎么会狠心到对重病的父亲不闻不问?
在经历了陆家多年的算计,欺骗与背叛之后,岑小溪希望此生不再和陆家有任何交集。但她得知陆文浩父亲患了重病,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不愿以报应一说来解读此事,虽然陆家确实有愧于她,可她从未想过让他们用生命的方式来偿还。
在她看来,和生死比起来,其他都是小事。
沉浸在自己繁杂的思虑中,岑小溪完全没有留意到,沈千安一直在她身后默默跟随。
打听到了陆文浩父亲所在的楼层,岑小溪踌躇不决,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看看。
出了电梯,按照病房号找去。只见病房门大开,她鼓起勇气走了进去,谁知房间里竟然空无一人。
心里陡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岑小溪连忙向正巧进来换床单的清洁大婶打听情况。
“大姐,请问这间病房的病人呢?”
“这家人,一直拖着不缴费,又赖着不肯出院。刚才啊,医院让保卫科上来把他们请出去了。”清洁大婶一边回答,一边手脚麻利的换好了新床单。
听了此话,岑小溪愣在原地,心绪更加不宁。
才几个月不到,没想到陆家竟然沦落到了这步田地。
患上尿毒症,换肾是迟早的事。
可是,他们连住院治疗的费用都没有,更不要说面临几十万的换肾费用。
陆文浩父亲年纪也不轻了,如今终止了治疗,病情只会恶化的更快。照这样下去,恐怕是只能等死。
抱着换下的床单,临出门前,清洁大婶见岑小溪还没走,忍不住好奇的回头问她:“你是谁?跟这家人有什么关系?”
岑小溪想了想,说自己是陆家的亲戚。
清洁大婶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估计看着她面善,不像是什么坏人,便对她招招手。
岑小溪走到她身边,清洁大婶对着走廊的一边努努嘴,说:“那边是开水房,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这间病房的老两口拿着行李在那边走廊的椅子上坐着,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谢过清洁大婶,岑小溪寻着方向找去。
走了没一会儿,便瞧见了前方长椅上愁容满面的陆家父母。
岑小溪下意识退回来,躲在走廊转角处,探出半个头,远远的观望。
原本微胖的陆父陆德盛,整个人消瘦了不少,皮肤暗沉无光,头发掉的没剩多少,看起来比以前苍老了许多。他垂下头,握住陆母的手,语气充满了愧疚,“哎……老太婆,现在医院也待不下去了,都是我拖累了你。不如,你走吧,别管我了……”
陆母孙敏芬急得打断他,“老头子,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你要是有什么事,留下我一个人可咋办?再说,我们也没地方可去……不如暂时待在这里,待会儿再想想办法找个电话打给文浩……”
提起儿子,陆父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别跟我提他!这个不孝子!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搞成现在这样!咳咳咳……”
陆母心疼的给他拍背顺气,“好好好,不提不提,你别动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陆文浩父亲的反应,让岑小溪很是吃惊。
要知道,陆文浩是独子,重男轻女的陆家父母视儿子为命/根子,加之陆文浩从小念书成绩也不错,陆父一向引以为傲。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会让陆文浩父亲如此动怒? 蚀骨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