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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高远把围裙捞起来往绿萝手心一拂，变出一枝水淋淋的绿萝来。绿萝笑着打他，说：“你别把我辛辛苦苦养的绿萝当道具行不行？”高远说：“行。”又把围裙往她手心里一拂，这次，变出一条手链来，镶着红色的宝石，亮闪闪的，绿萝眼睛都要看歪掉了。

　　高远把手链给绿萝戴上，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很得意地笑，说：“嗯，我眼光不错，挑的东西，很衬你的气质。”

　　这次，绿萝没有笑，而是抬起手摸高远的脸，一寸一寸一缕一缕地摸，他的脸变化真的很大，五官不一样了，除了那道大的疤以外，仔细看，眉心和下巴处还有一些细碎的小疤，绿萝觉得疼，手便有点颤。她摸到鼻子，高远说：“这是垫出来的。”摸到下巴，高远说：“是重接过的。”再摸到眼睛，高远不说了，她看着他，等他往下说，高远却是笑，说：“我再讲下去，怕你以后都不敢再看我了。”

　　绿萝问他：“疼吗？”

　　高远摇头，说：“不疼。”

　　然后把她的手移到心脏的位置，说：“这里疼。见不到你，万箭穿心。”

　　绿萝用力抱住他，眼泪飒飒地落，高远摸她的头，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用力呼吸，说：“好了好了，去玩吧，我做菜，再这么闹下去，该饿肚子了。”

　　绿萝没走开，而是站在厨房里看高远忙，有时打打下手，帮着洗菜淘米。她问高远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他说在美国的时候。

　　顿了一会，高远兀自笑着说：“我舅舅原先在唐人街的一家小饭店里打工，做大厨，日子过得挺好，我出事以后，钱都用在我身上了，过了几年苦日子，每天打两份工。后来我念大学，舅舅上班那家店的老板要回国，把店兑给了他，盘店的时候，老板只象征性收了点钱，说等舅舅赚了钱，再把余款给他就行。之后我就在舅舅的饭店里帮忙，先是刷盘子，然后端盘子，接着是帮厨，大学毕业以后，我已经是大厨了，舅舅不放我回来，让我帮他管饭店。我说我一定要回来找你，舅舅说，找到以后，把你带去，一起帮他管饭店。绿萝，你想不想跟我去美国？”

　　绿萝摇头，说：“不想，不过我会跟你去看望舅舅。”

　　高远又问：“那你想不想回上海？”

　　绿萝还是摇头，说：“不想，上海太大太挤了，没有这里好，我就喜欢待在这里。”

　　高远说：“好，那我明天出去找工作，以后就在这里扎根了。”

　　绿萝歪着脸说：“你不是魔术师吗，还要找什么工作？”

　　高远用湿漉漉的手刮她的鼻子，说：“傻瓜，魔术是变给你看，哄你高兴的，哪里真拿这个当成事业做？你看人家刘谦都把魔术玩到那样的境界了，我怎么抢得过那饭碗？”

　　绿萝听着，心里特难受，因为如果那天的表演没有被喻芊露弄砸的话，他在这个城市以魔术生存是没有问题的，现在，要重新再来，恐怕很困难了，就算可以，也得耗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但她不敢在高远面前提那天晚上的事，怕他难过。

　　高远看出绿萝的担心，笑着抱她，说：“你呀你，尽操些没用的心，我一个大男人，还能饿死不成？我有加州大学的毕业证书，正宗的海归人才，还怕找不到工作？”

　　绿萝哽着声音问他大学里学的什么专业。

　　高远顶着她的脑门说：“你猜。”

　　绿萝垂下眼睛，说：“就凭你那不着调的行事方式，选的也肯定是不着调的专业。”

　　高远大笑着把她往厨房外推，说：“你现在去找点不着调的事情做吧，别耽误我做饭，你不饿，我还饿。”

　　绿萝便没再说什么，自顾自回客厅，坐在沙发里，想了一会高远的事，又想了一会吕艳刚才电话里面说的事，既然乾阳公司没有一个色鬼老总，就没什么可替甜妹担心的，于是拿出手机给甜妹发了个短信，说：“乾阳广告在招人，你如果还想着这事的话，去试试吧。”

　　甜妹收到绿萝的短信以后没有回复，但第二天请假去面试了。

　　面试她的是乾阳的老总，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有点胖，说话做事雷厉风行，面试只进行了十分钟就结束，叫她回去等消息。

　　甜妹道了谢，走出大门以后，脑子里转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便又走进去，问离门最近的一个正在做图的女孩：“你们这里有个姓秦的老板吗？”

　　那女孩摇头，说：“我们只有一个老板，就是魏总，刚才面试你的那个。” 消失的魔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