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撕心裂肺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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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就连司夜容也不帮她,她又该当如何呢?
在所有人下跪的当下,男子立在人群中,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浅笑。
两分残酷,两分无情。
两分兴味,两分无人看透的复杂……
念离定定的站着,看着夜容的沉默,看着因为夜容的沉默而更为肆无忌惮的目光,承受着无须有的罪名,承受着所有人的眼光毒杀。
本来可以辩解的,可以反驳的。
可是此刻,念离什么也没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忽然的,她意识到,没了司夜容,年念离什么也不是……
他仅仅一个沉默,就能让所有人都对她肆无忌惮起来!
有一种很复杂的感觉在心中划过,念离侧目,眼角有一滴划过,悄无声息……孤苦、无依!
淡淡的转开目光,她看着司夜容,看着……只是看着!
看着他残酷的笑,看着他的沉默。
那么淡那么淡的一眼,轻轻的扫过司夜容身上。
无嗔、无喜……
无悲、无求……
那双眼,可以很淡,深邃的,带着魔性……
那一刻,司夜容仿佛被雷击种!
胸口很疼,为这个女孩儿而疼。
是真的很疼,从来没有过的疼!!
念离不笨,可以说心思剔透。
可,她强啊!
而且还是属于那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强!
这个孩子呐,在此时此刻,她深刻体会到了她的孤苦无依……也深刻的犯起强来了!
司夜容沉默,没关系的,没关系。
年念离永远都是那个强气的念离!
她再次转回目光,谁也在看,眼中却是一片空茫,映不出任何人的影子。
“绯衣在哪儿?”
清清淡淡的声音,眼里那种坦荡与大气,让人不想沉默。
“在那里”不知是谁,指了指后面的屏风。
她越过众人,越过夜容,一步步的朝着屏风后走去。
一边走,手上还在锦囊里掏着什么东西。
别人或许会疑惑那是什么东西,可司夜容知道。
深邃的眸一沉,他知道那是什么,可他没有阻止!
众人的目光都不知觉的跟随着女子,她们看着她过去,看着她伸出细小的双手,费力的扳着屏风。
那屏风,是玉石做的,很重,真的很重!
相比起来,念离的身子娇小的可以。
可是仿佛有种韧性,那个瘦弱的女子,爆发着自己的潜能。
她微皱着眉,费力的,一点一点的,生生的将屏风扳倒在一边。
后面的视野顿时一片清晰。
绯衣睡在屏风后,半梦半醒间,脸上却是一片苍白。
念离擦了擦额头的,漫不经心走过去,然后,蹲在绯衣身边。
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众人的目光不自觉的一紧。
只看到念离不紧不慢的,从打开的锦囊中,掏出……
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都忍不住纷纷的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自审?
这个时候,她还要找死?
难道她真想坐实这个罪名,来个一不做二不休?!
此刻,人们的心情都是复杂的!
当然,有些个别的却是在心中喜欢暗喜着。
暗喜着可以来个一箭双雕,既可以除去年念离,也可以除去绯衣这个情敌,这个隐患。
毕竟,今日的绯衣,或许就是他日得宠的念离也指不定。
那是一枚银针,银针上泛着青黑色,那是一种足以致命的毒药!
当念离从锦囊中拿出那枚有毒药的银针时,似乎是所有人都愣住了。
所以,没有人阻止,所有人都没有阻止!
银针拿在手指中间,念离侧目,望着大厅呆愣的人,笑了一笑。
那是一种带着魔性的笑容,比罂粟还要艳上三分!!
可,那笑容中的坦荡与凄凉,却震慑了所有人。
如果你没看到那枚银针上的毒,或许你会以为这是一个医者,在为她的病人施针,那个笑容也只是安抚用的。
可此刻,你不能不震撼!
她拿着一枚带毒的银针,做着杀人的坏事,可……
笑的那么坦荡……那么坦荡!
那坦荡中,却生出一种极致的苍凉……
那份坦荡与苍凉,艳绝与魔性,融化成一种,极致的……破碎的美丽!
疼!
司夜容只有一个感觉。
无与伦比的疼!撕心裂肺的疼!!
仿佛有一把尖刀,在他的心口上,一刀一刀的划着,每一刀都是尖锐的疼痛!
他的姑娘,在生生的撕扯着他的心呐!!
那枚银针,在念离的推动下,仿佛慢镜头般,一点一点的,准确的,没入了绯衣的身体中……
然后,念离在一点点的,拔出来。
银针,泛着银白色的光芒。
原本青黑色的毒,却留在了绯衣的身体中。
然后,乱了,乱了……
有人抽气、有人惊呼,有人大喊着救人……
大殿中,一时间嘈杂的可以。
美人们、丫鬟们,一团乱的大喊着。
侍卫们,没有夜容的指示,仍然不动声色的跪着,只是表情上,都带着些异色!
夜容的一个眼神,大殿再次归为平静。
有的人,就是有这样的威慑力。
他什么也不做,仅仅一个眼神,让那些一团乱的人,在刹那间都归于平静。
念离笑了一笑,若无其事的收好银针。
她走过去,望着所有人,淡淡的开口,声音沉沉的:“绯衣的毒,是我下的。你们,都看到了吧”
绯衣的毒,是我下的……
你们,都看到了吧。
看到了……
怎么会,看不到?!!
她用如此激烈的手法,告诉所有人……
她下毒,坦坦荡荡的下,光明正大的下!
她傻么?残忍么?
或许傻吧,可残忍的那个,却绝对不是她!
年念离啊年念离,她只是强气的傻女孩儿……
沉默,窒息一般的沉默。
没有人在说话。
都看着她……看着她……女孩儿的眼,带着魔性,破碎的美艳,不是不惊艳的!
怪她么?
不是怪!而是恨!!
因为在这一刻,你会发现,你怪不起来她,你没有那个怪她的资格!
光是她的那份坦荡与决断,都能让你自渐形秽!
恨她?怎能不恨?
谁都恨!
可恨归恨,她终究是做了这样的事,还没有人糊涂到就这样放了她!
该除的还是要除,抓住一切可以除的机会除去她!
所有人都有一个认知,即使除去了这个人,你也抹不去她在你心底留下的痕迹!
可,只要她死了,美人们还会计较些什么?
“哎呀!绯衣妹妹的脸色都青了,快传御医吧”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开了口,打破了这样的沉默。
然后,请御医的请御医,该关心的关心。
这次,倒没有乱,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沉淀过后,美人们眼巴巴的看着夜容,看着那个自始都沉默的男子。
这是,为绯衣要个交代,要处罚念离啊!
这次,不用素言开口,自然有些人自以为是的抓住把柄来邀功。
“年念离好生歹毒,既敢肆无忌惮的下毒谋害绯衣”
“这种女子怎么留的?迟早大家都会死在她手上的!”
“夙雪请王爷为绯衣姐姐做主,将年念离押去天牢”
“请王爷为绯衣做主。”
为绯衣做主,是啊,又是为绯衣做主!
念离歪了歪拇指,大声说道:“要办要押,我人在东苑,随时恭候大驾。”
后悔吗?
念离的答案是,不后悔!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层皮,佛争一炷香。
不愿意带着憋屈活着,不愿意委屈自己,她就算事后做个几年牢,也决不会后悔。
至少,心中的这口气,顺了。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只是不想心不顺,她只是,倔了点而已……
是啊,她只是,强了点而已……强了点而已!
可这强,却让人疼。
司夜容定定的看着她,那目光深邃的仿佛恨不能洞穿她,想要看看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看不穿。
那双上吊的眼中,一片漆黑,除了黑还是黑,无尽的黑!
旁边的美人们还在叫嚣着要办了年念离,为绯衣讨个公告。
这厢,夜容不耐的杨了杨眉,低喝道:“闭嘴,再吵本王拔了你们的舌头。”
一句话,平息了所有人的念想。
念离扯了扯嘴皮子,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到夜容身边。
然后,带着笑的眼,荡漾着水光,弯成月牙,就这样看着他。
那是种,漫不经心的笑。
那是种,目空一切的笑。
那是种,了然的微笑……
可是此刻,那漆黑的眼瞳中映着一个人。
那眼中,那瞳孔深处,只有司夜容……司夜容!
天地万物,她的眼中,只有一个司夜容!
心口中的疼……
疼一下……
再疼一下……
缓缓的,夜容伸出晶雕般漂亮的双手,拨了拨她有些凌乱的发。
然后,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带着些凉意的小手。
他若无其事的牵起她的手。
唇边,浅浅上杨,带着笑,绝美的……艳绝的……志在必得的……胜利的……算计的……带着些微复杂的……笑!
然后,在所有人呆愣的空档,男子亲了亲少女的唇角,温柔的,低沉的,若无其事地:“我们回东苑。”
我们回东苑……
我们回东苑……
我们回东苑……
这话,说的有水平!
如果说在前面,念离肯定会动容。
此时此刻……此时此刻……
她只是觉得心口有些疼,有些凉……
然而动容,却无能为力。
虽然心中是一个想法,但她也仅仅对着他笑了一笑,然后,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笑容,带着世故,带着凉薄!
有一点点倔强,还有,一点点无奈。
夜容的手紧了紧,指腹缓缓的扫过念离手上的每一个细纹。
缓缓的,摩擦着,痒痒的,带着,两个人的温度。
我的左手边是你右手。
看着两个人的手,莫名的,念离的脑海中略过这句话。
笑了一笑,夜容道:“走吧。”
两个人,手牵着手,在所有人震惊的当下。
转身,若无其事的往殿外走。
“王爷,绯衣怎么办?难道王爷就这样纵容她杀人?”
甘心么?不甘心!
明明就犯了死罪的,明明就能将这个女人办了的。
可王爷,不但不追究,甚至连一句责备也没有!
这让她们,怎能甘心?
怎能甘心!!
在别人眼中,这是宠,绝宠……无与伦比的宠!
可这个中滋味,谁又知道呢?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或许在你看来的宠,却是不过是人家的一场游戏。
何其悲哀,何其无辜!
夜容的脚步顿了一顿,侧目,刀一般的目光扫过素言不甘的面容,扫过所有嫉妒的美人,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然后,对着高总管,缓缓开口,声音如寒冰,不带丝毫情绪:“将西苑所有人都清出王府,本王不想在西苑看到任何一个女人。”“不想走的,耍把戏留下的,杀!”
不想走的,耍把戏留下的,杀……
没有留任何余地的话。
这个男人的决绝残酷,让人惧怕。
谁都不想走,谁都想要留下……
可,你不得不走,你不能不走!
你还真就非走不可了,不走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死……
死……
死……
活着,起码还有希望希望,活着,还能够奢望。
可是,一旦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人死灯灭,死了,还有什么?
不管干不甘心,不管有多么的不愿意,可都是聪明人呐!
这都已经放了话的,你不能不走。
走啊,都走……
没有人再说话,也没有敢再说什么。
夜容满意的笑了一笑,走了两步,脚步又顿了一顿。
这次,他谁也没看。
向夜幕一样深邃的目光,投射在蔚蓝的天空上,一片漆黑,什么也映不出来的黑。
他道:“你们以为本王凭什么亲自来查这种事,你们以为本王为何搜查东苑?”
是啊,下毒这种小事,完全不用夜王亲自出马的。
可他来了,就连东苑也下令查了。
虽然查是差了,可却没给个结果。
没有人知道这位罗刹王爷在想什么,更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此刻,听他这样说,都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看着那个绝美的男子。
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听着他的话。
他扯了扯翘薄的唇,扯出一抹冷笑。
侧目,看着身旁安静的少女,冰冷的目光,遽然的放柔了下来。
“本王只不过想告诉你们,年念离是本王的人。”“她下毒也罢,杀人也好。只要她喜欢,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何时何地,不管她要什么,本王必定倾其全力为她取来。”“今天,就算她要了你们所有人的命,即便是朝中大臣之女,本王也在所不惜。”
什么是宠,这就是宠……绝宠!
三千绝宠在一身……
她要什么,他给什么!
只要她愿意要,他就给!
下毒又怎样?杀人又如何?
他纵容她,他宠她,他为她杀过的人何其多?
还差这几个么?
几个也是杀,几百个也是杀,已经杀了这么多。
这几个,真的不差的……不差的……
震惊!
震惊了所有人!
原以为有机会扳倒年念离,原以为搜查了东苑,搜出了毒药,王爷怎么着也会对年念离这种下毒害人之人起异心。
一个下毒害人的人,一个没有容人气度的女子,一个善妒的女人……
三妻四妾本是常事,如此善妒的人,王爷就算不教训她,多少也会因为此事而嫌恶她。
可你算来算去,千算万算,你都估算错了!
这个男子说,下毒又怎样,杀人又如何……
她要杀,他帮她杀!
你们,错了……都错了……都估算错了年念离在司夜容心中的地位!
一步错,不会给你们步步错的机会!
错一步,既死。
不想死的,收拾收拾东西,都滚蛋吧!……
宠啊,是真的宠,所有人都认为的绝宠!
再此之后,相信再无人敢随便挑衅念离,也不会再敢招惹她。
可此刻的念离,却高兴不起来。
经此一役,她发现,她已经彻底的沦为了这个男人的附庸……
也就是说,以后她做什么她都得依附他,完全没有自己的立场!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情。
附庸?
不不不……
她不想,也不愿意成为任何人的附庸!
年念离只是年念离,她必须得独立,无论如何,都不能在继续依附这个男人!
可他如斯霸道,她该怎么摆脱他?
两人出了西苑的时候,正看到一脸面无表情的初夏等在门口,虽然那张脸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可,那蹙起的眉毛,那眼中两分焦急却不是假。
念离一直很奇怪,初夏来自妓院,按理说,不应该是这样的‘面瘫’型人物。
妓院出来的人,即便是假笑,不都应该是巧笑嫣然的么?
可初夏,面瘫一只,而且还是属于冰山形的!
那样的面瘫人物,念离一直以为只有不近人情的人才会有……
可看着这样的初夏,念离只有摇头的份。
或许是妓院那段非人的生活,造就了这样的初夏吧。
初夏看两人出来,蠕了蠕唇想要说话,可最终还是将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恭敬的对着两个人行了礼,上下打量了眼念离,见她无事,初夏吁了口气正准备退下,却听司夜容遽然的发话。
语气冷冽如冰:“三十大板,拖下去。”
说的毫不犹豫,毫不拖泥带水。
初夏愕然,捏紧了十指。
然而,最终也只是默默的忍受,什么也没说。
“为甚?”什么理由,为什么无缘无故初夏要受罚?
念离蹙眉看向夜容,上吊的媚眼中,隐约有两分质疑与隐忍。
他要杀谁……她都可以容忍,他要动谁……她都可以可以无视……可……不能动她的人……不能动她认定的人……尤其……不能动初夏!
念离睁开眼的那个瞬间,第一个看到是夜容,第二个看到的是初夏,一直以来在她身边照顾她,与她从那个妓院出来的人也是初夏。
这是她认定的人,这不能动的人……
她有她的原则,有她底线。
你动谁,都不能动她的人!
看着念离眼中那份质疑,夜容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没有照顾好你,她该死。”
她该死……
而现在,他已经足够手下留情了。
他只是,赏了她三十大板而已。
“没有照顾好我?”念离杨了杨眉,随即了然。
他说的是她独自上街的事,那么他处罚初夏是因为初夏放她一个人出去,初夏没照顾好她?
深呼吸了口气,念离缓缓道:“是我自己不让她跟着的,这不能怪她。”
“她没看好你,就该死。”深邃的目光定格在念离身上,夜容的声音冷了两分。
“你……”
“初夏甘愿受罚。”初夏打断念离的话,低垂着头,淡淡道:“没照顾好年姑娘是初夏的错,做错了事就该罚,初夏甘愿受罚。”
说罢,初夏看了眼念离,给了她一安慰的眼神。
对着等候的侍卫道:“走吧。”
“不行。”
低喝一声,念离收紧十指。
眉目间两分凌厉与强气展露无疑。
她看向夜容,声音沉了两分:“要罚就一起发。”
“我是主,她是仆,她所做的事都来自与我的命令,既然要罚,罚的也只能是我。”
她的人,她做错的事,她自己来承担……
不再看他一眼,念离在初夏错愕的眼中,一把走到准备好的木板之上,整个人没有一点犹豫的趴了下去。
“你”动了动唇,初夏终极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虽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可心中,终极是有些动容的。
她走过去,与念离一并趴在板子上。
她知道,终归受罚的只会是她。
王爷,又怎会舍得伤她一分一豪呢?
两分执行的侍卫,面面相觑的站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下手,自然是不敢的。
可,看王爷一脸沉色,却什么话都没说,侍卫只能木然的站着。
都知道,这个手啊,动不得!
夜容的脸色已是极黑,那双眼,带着薄怒之色。
无视呆愣的两个侍卫,他大步走过去,出手如电般不给念离挣扎的机会一把杠起她,脚步,是往东苑的方向而去。
手臂上,青筋根根泛起。
他不是个喜欢别人忤逆自己命令的人,更不允许别人冒犯自己的威严,他手下的人都知道这一点……因此,没有敢忤逆他……他的话……别人也只会当圣旨般执行!
念离三番四次的忤逆他,他也不是没有底线的。
女人,再他来将,终极只是女人!
这个女人虽然特别了点,也只是女人!
不比别的女人多点什么。
论漂亮,他还不如照镜子,论聪慧,这世上聪慧之人何其多?
“六十大板。”
转弯时,夜容的话冰冷的传达给了两个侍卫。
初夏呆呆的趴在原地,十指几乎抠进木板中,那双冷淡的双眼中一片漠然之色。
“初夏姑娘,王爷的命令难违,可别怪我们兄弟两手下无情。”侍卫拿起板子,缓缓的叹了口气。
初夏蹙了眉毛,一句话不说。
板子落在身上的感觉的很痛,针扎一般的痛。
可初夏,自始自终,都不曾喊过半个痛字。
这让两个执行任务的侍卫,不近有些愕然,是不是自己下手太轻了,还是这姑娘太经打了?
“司夜容!你给我放开!!”
倒吊,倒吊。
又是倒吊!
每次都是杠起人就走,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才会考虑考虑别人的感受?
每次都这样独断,不愧为生长在皇室的皇子。
独断自我,从来都是想做什么就做……
无所顾忌的,肆意妄为的……
念离也有两分恼火,恼火他从来不会好好的依她一次,恼火他每次都能将这种小事整成大事。
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处境,那两分火气,也就小了下去。
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今时今日的,早已经不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宠儿。
此时此刻,她的一切都还得依仗身边这个男人。
想到这里,心情哗然的黯淡了下来。
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念离倔强的抿起唇,被夜容一直杠到东苑。
念离有火,司夜容也有火呐!
他的姑娘,除了反抗他,就是和他做对。
何时,她才能乖乖的听他的话,不要这样自己找罪受。
想起她的反抗,他的眉紧蹙,然后……越蹙越紧……越蹙越紧!
心中的怒火一经撩拨,有燎原之势。
那是种,毁天灭地的怒火。
恶魔的怒火,谁承受的起?
俊美绝伦的脸,两分冰冷,两分残酷,却多的却是无情……
他不准,也不许,更不能让任何忤逆他,绝不!!
就算是她,也不行!
没有任何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他……没有的……没有的……
一把将念离摔到床上,他反身压在她身上。
狰狞残酷的脸,逼的极尽的看着她,那深邃的黑眸中,有血腥之气在蔓延。
那里面,住了一只野兽,随时随地都能够至人与死地……
那份残暴,那份嗜血……
让念离在一瞬间忘却了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怒火,所有的肆意妄为。
可怕,魔鬼的怒火是真的可以毁灭一切的!
意识到这一点,念离身段软了下去。
很显然,此时和这个男人做对,简直就是找死!
他看着,看着她放松身段,看着她眼中揉合了倔强与不安的表情。
可,他什么也没有做……
他的气,如兰一般。
淡淡的……灼热的……带着他专有的薄荷味道,吐在她苍白的面容上。
皮肤上,在刹那起了一陈疙瘩。
可她,不敢动,不能动……
“念离,我真想掐死你。”
他的手,皮肤细腻,骨节修长……何其漂亮……何其漂亮……
那只堪称完美的手,就这样徘徊在念离的脖子上。
念离一秫,细长如天鹅般的脖颈,有青筋爆起,那是一种……本能的恐惧!
她想躲,本能的想躲。
可上一次,她想起上一次因为那个无心的动作而付出的代价,生生的顿住了躲避的动作。
可悲,她现在连躲也不能。
只能够这样,生生的承受着他的怒气。
下一次……下一次……
她绝对绝对不会再轻易惹怒这个男人。
除非有非惹不可的理由,否则……
最好是能避一次算一次。
当然,最好的是能够逃离他,永远的逃离他……
她不想,不想再一次承受这种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怒气。
可,她却该死的爱他!
怎么办……怎么办……谁来告诉她,她能够怎么办?!
“你居然还走神?”
这个女人,居然在走神?
该死的!!
她难道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死吗?
面对他的怒火,她居然能若无其事的走神?
目光一沉,他的手,再没有犹豫的按着她的脖颈,一把掐了下去。
那么细长的脖子,那么完美的皮肤,可,他没有犹豫……没有犹豫……
这个男人,从小都是呼风唤雨的。
他什么时候懂的克制自己?
他不懂的……不懂的!
念离在那个瞬间,恐惧的瞪大了眼。
他会掐死她,他真的会的。
这个男人,她不敢说有多了解,可多少,她还是懂他的!
奇迹的!
没有达到那种青白交错的境界,司夜容放开了掐着念离脖子的手。
真的是,自己放开的!
就好像一个酒醉的人,被人拨了一桶冷水。
在这个刹那,他突然就清醒了般,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就这样,放开了她。
然后,他来回摩擦着她有些泛红的脖子,一双眼……通红的,泛着点点的泪水,带着逆气……还有一点点无措……一点点的复杂。
此刻的他,又是何其的可怜……何其的可怜呐!
低低的,他恍惚一般,呢喃道:“我不能伤害你,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不能伤害你,我不会伤害你的”反反复复呢喃着这句话,他想对自己催命一般,带着飘忽之感,眼神中还是恍惚的,急急的走出了房间。
转角处,一个人,就这样撞进了夜容的怀中。
茶盏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这声音拖的很长,转了两个圈,那落地的茶盏才停下,然后碎裂,落了一地的碎片。
他像忽然间从自己的情绪中清醒了一般,直觉的想要推开怀抱中的温香软玉。
可动作,却在看清那双氤氲着水光的眼时,生生的顿时。
记忆中,有个人,也有这么一双眼。
随时都泛着水汽,娇弱的,楚楚可怜的,让人忍不住怜惜。
他的动作就这样顿住,本想推开的。
可怀中之人的身上温暖,让他忍不住想要贪恋。
这种温暖不同于年念离身上带着凉气的温度,不同于别的女人身上的胭脂气。
这是种,温暖的,娇弱的,全身心依赖的,想要好好呵护的,让人忍不住拥抱的温度。
骤然的,那双深邃的眼,闪过一丝悲伤,一丝复杂。
他的动作顿住,久久的不能动弹。
似在想着,苦恼着什么……
“王爷”
小小的声音,娇娇的,软绵绵的。
璇玑有些惶恐,不知道怎么会撞到王爷,看他不动,忍不住低低的叫了声。
有些担心,更多是害怕……
随着璇玑的那一声叫唤,他眼色一冷,长睫毛垂下,双眸冷冷的扫过她不安的脸,惶恐而可怜的眼,氤氲着水汽的瞳,眼中的神情放柔了两分。
这个女人太弱了,就像是一只宠物。
只要你给她点吃的,她就能眨巴着眼睛,唯你命是从。
这种女人,也最能满足男人的大男子主义。
因为她不懂的反抗,除了接受,还是接受……
“王爷璇玑不不是有意的”
忍不住的,璇玑再次开口。
然而,那人的眼神那么深,就这么看着她,俏脸,有些绯红。
回过神来没在看她,夜容扬手,冰冷的,毫不留情的推开璇玑。
然后,风一般的,消失在东苑。
璇玑站在原地,望着男子消失的方向,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她想起,那个神秘女子给她说的话。
“如果不能被王府赶出去,不想饿死街头,那么就抓紧王爷,勾引王爷”
那个人还说:“不想你全家被饿死,你就必须要成功。”
那样的美男子,仿若神抵一般的存在。
璇玑她,不想饿死,也不想被赶出王府。
那样的男子,即便不是别人威胁自己,自己也是想要抓住的……
说不想是骗人的,毕竟王爷这么英俊,这京都的姑娘,谁不想啊?
可是,她又不想这么做。
她现在是年姑娘的人,这样做就等于背叛了年姑娘。
以前她在府上也只能做些粗活,手心老早就被磨的起茧子了,住的地方也是几个人挤在一起,可跟了年姑娘以后,年姑娘只要自己做些端茶送水的活儿。
虽然年姑娘经常有些奇怪的想法,但年姑娘没有亏待自己,还给自己分了独立的小苑,受伤了还让自己修养养伤。 爱妃,朕要争宠:不做小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