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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西颜抬眸看着远处蔚蓝的天空,迷离的眼眸中看不见任何该有的情绪。 不管是刚刚被医院辞退也好,还是在下一刻又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也罢,开心、失落,在她的眼中一样也看不见。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想了什么,和陆南诀谈话的过程中她就这么糊里糊涂地顺了他的话,就这么答应了她。
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她现在还不清楚。她只知道,如果后来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现在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苏念北还在上学,她还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外生活,就算放心了,经济尚且不能独立,她怎么能放心的下。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她还在看着天空发呆,身边坐的是她一直以来都不愿意接触的陆南诀。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苏西颜的心顿时有点慌乱。眼神微微有些闪躲,拿起手机的时候她还下意识看了一眼陆南诀。
看陆南诀好像也在想事情,她便收回了眼神,拿起手机又走到之前接电话的地方去了。
“喂,阿北,你那边弄好了吗?”
她的声音有些小小的,像是刻意要压低自己的声音一般,苏念北隔着手机的电流声要仔细听才能听得清她在说什么。
他下意识以为苏西颜那边出了事情,但是那边又没有食堂嘈杂的声音,只能听见苏西颜的声音。
“姐,你从食堂出来了?那个人呢?你们……”
他抿了一下嘴唇,却不知道下面该说些什么。那个人的出现,让他发现自己对苏西颜的认识似乎少了点什么,他……
他不想承认,从见到那个姓陆的男人开始,他的心里就开始有些慌乱。
偏偏从苏西颜的身上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是偶尔苏西颜的表情会让他觉得苏西颜并不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可,这说明不了什么,表面的不喜欢不代表真的不喜欢,所以,他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西颜敛下眉眼,在接到他电话之前,她就想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和苏念北说这件事。
看起来,苏念北好像并不是很喜欢陆南诀。虽然,她也没有多么喜欢陆南诀,但,资本主义让她不得不低下头。
“念北……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她抿了抿嘴唇,到底还是决定要和苏念北说这件事。不管是开心也罢,不开心也罢,苏念北是她唯一的亲人,她没有理由这也要瞒着他。
有事情……要说?
苏念北此时正坐在学校林荫道上的木椅上,她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身边正好吹起一阵风,掀起他额前细碎的刘海。
他微微眯着眼睛,有些扎人的头发刺的眼睛有些痒痒的。
“嗯,我听着呢。”
放在身侧的手有些紧张地捏紧了衣角,她看着远处的天空,缓慢地说着决定要说的事情。
“医院的工作,我没有做好,丢掉了……”
“那……”
她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让人有些心疼。他知道她很喜欢在医院工作,所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但是,我换了另外一份工作。”
“……”
眯起的眼睛睁开了一些,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换了一个工作,换做谁应该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苏念北的眼眸中只有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他听见自己对着手机有些平淡地念着她的名字,唇齿相碰间,是于他而言,十分陌生的名字,却也是这十几年来已经刻在骨子里的名字。
“苏西颜,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纵使,他看起来充满让人想要探究的冷漠表情;纵使,单单站在那里,就有着睥睨众人的独特气质……
可他明白,那是无法掌控的好奇,也是苏西颜本不该触碰的事情。
从那天在家中见到那个穿着一身看起来普通的衣服的男人开始,他就隐约觉得有些事情要开始改变了。
终究……还是要改变了么?
苏西颜拿着手机,站在原地愣了半天也没有回话。
清亮的微风袭来,撩起她耳畔的头发,抚摸着她的衣角。对此,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苏西颜”,这三个字,她还是第一次从他的嘴里听见。纵使隔着手机,她依旧能感受到他的严肃。
这些年,他从未喊过她的名字,她原来不知道,苏念北第一次喊她的名字,是因为别人。
你真的想好了吗?真的决定好了吗?纵使,前方是你未知的事情,事情的发展可能也并不尽如人意,你真的……
决定好了吗?
苏西颜轻轻阂上眼睛,轻声却毫无疑问地回着苏念北的话。
“嗯,我已经想好了。”
苏念北还在上学,她不能只顾着眼前的事情,以后念北步入社会、找到属于自己感情的时候,她不希望他因为金钱而觉得困扰。
她已经承受了这么久,她不能让念北也这样。
听到她的声音缓慢地传到这边的时候,苏念北勾起唇角轻声笑了一下。
“好,我从不反对你做的任何决定,这次,我也一样。”
如果这个决定会给苏西颜带来困扰,他也觉得他没有任何反对的想法。
转头的时候,他正好看见温雅背着手从不远处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刺眼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下斑驳光影,落在她的身上时,变得温柔而明亮。
“姐,那我等会过去找你?”
“好,我在学校操场的看台这边。”
“嗯。”
他将电话挂断,默默地塞回口袋中,看着已经走到他不远处的温雅,眉眼间依旧平淡一片,却隐隐有些别的什么掺和在其中。
“猜猜我拿了什么回来?”
温雅抿着嘴角狡黠地看着苏念北,嘴角的笑意蔓延至眼底,身上落着斑驳的光影。
苏念北捏了一下自己的额前的碎发,开口说着话,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是时候剪头发了,有点热。”
看他一副不想理自己的样子,温雅朝着他白了一眼,从身后抽了一只手出来,将手里的东西递到苏念北面前。
“就知道你不会回我。”
她说完就大喇喇地坐到他身边,看着他额前已经有些快要遮住眼睛的碎发,随口附和道。
“最近本来就很热,你真的要去剪头发么?”
她打开刚刚一直藏在身后的冰淇淋,尝了一口,一瞬间的冰凉充满了口腔,让她开心地眯起了眼睛。
不过,可能是时间有点长,冰淇淋有点被热化了,吃的时候连嘴角都沾上了一点。
温雅却依旧不自知地看着苏念北,“不过也不能太短,太短就有点扎手,太长也不好,天气热起来就太热了。”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比划着,就差没在手上放把剪刀,她就要现场直接给他剪头发了。
她说的十分欢快,苏念北却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伸出手擦了一下她嘴角化开的冰淇淋。
转过头依旧一脸平淡地喝着手里的冰镇的饮料,那是温雅刚刚给他带回来的。
“你会剪头发?”
温雅还沉浸在刚刚一瞬间的事情中,久久无法回过神。
手中的冰淇淋早已不能缓解她的炎热,嘴角那一瞬间的温热像是湖面被激起的涟漪一般,从嘴角一直蔓延至整张脸上。
刚刚才缓和过来的脸蛋,一瞬间又开始慢慢变红。
苏念北见她半天也没回话,便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情,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你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
温雅这才听见他说的话,抬头和苏念北的眼神对上的一瞬间,她又不好意思地偏过头,脸……更红了。
“没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我没听见。”
苏念北转过头,抿了一下嘴角,“教授说的事情,我答应了。”
他没有重复刚刚说的话,但是落在温雅的耳朵里,却让她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有些惊讶地看着苏念北,脸上的潮红随着动作慢慢褪却。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平淡的脸庞,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你,你刚刚说什么?”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苏念北说他答应了教授说的事情?那,这是不是说明……
“我说,我答应了教授说的事情。”
兴奋从她的眼眶中慢慢溢了出来,她却抿着嘴角不想让自己表现地太过明显,可那双眼睛又太过明显。
苏念北回头的时候,那一眼正好看见她眼眸中满满的欣喜,就连抿着嘴角都遮不住。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措,温雅这才轻咳了两声,假装淡定。挪了两步,让自己尽量正常地坐在他的身边。
“那,苏姐姐知道这件事吗?刚刚你应该是在和她打电话吧?”
姐姐……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和苏西颜说这件事,她刚刚才打算要接受一份新的工作,他暂时还不想让她想的太多。
更何况,就算他已经答应了,离下个学期开始还有两个月的暑假,他有的是时间和苏西颜说这件事。
“没有,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和她说这件事。”
那边离南城太远,他怕苏西颜太过担心,所以还不想和她说这件事。
可是,苏念北没有想到,这么一推脱,他到了最后连道别都觉得仓促。
温雅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手上的冰淇淋坚持不住,在她的手中化开,顺着她的手指慢慢滴落在地上。
她却依旧不自知,到注意到的时候冰淇淋已经化的差不多了。
看着地上一滩白花花的奶油,温雅表示十分痛惜。
“啊!我的冰淇淋,我还没吃两口呢。”
苏念北看着她那痛惜的样子,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从口袋中拿出手纸放到她面前。
温雅还以为他是拿给自己擦手的,很是感动地看着他。
“谢……”谢字还没说完呢,她就听到苏念北直接打断了自己的话。
“地上的垃圾弄一下。”
“……”
她误会了,绝对误会了,苏念北就是个不懂感情的出家人! 老婆,好孕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