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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里怀疑,但是莫覆回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多问,他哄Kevin吃饼干的时候,我接到了江暮云的电话。 电话里,江暮云的声音格外疲惫,对我说,“何青,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心里猛地一沉,顾不得莫覆和Kevin还在旁边,急忙问,“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莫覆看了我一眼,目光若无其事,并没有说什么,我抿了抿嘴唇,转身走出了病房。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问。
江暮云低笑了一声,说,“不过是最后的结果罢了。我本以为这个结果会来的更迟些的,没想到这么快。”
顿了顿,他说,“那些人很快就会来了,到了里面,再想联系你,估计就会很难了,何青,我最后跟你打这通电话,以后,你就当不认识我,这样对你好。”
他又说,“我就是不放心你,你脾气急,被惹急了容易跟人拼命,我怕以后没我护着你,你会把自己弄伤。”
我紧紧咬着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心里就像是被一只手捏着狠狠地搅一样,又酸又疼。
江暮云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说,“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舍不得我啊?”
我“嗯”了一声,明显感觉到电话那头的呼吸急促了一下,然后我听到江暮云苦笑着说了一句,“只可惜,我这次进去,恐怕出不来了,不然我觉得我还是有机会得到你的心的。”
我破涕为笑,哽咽着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
江暮云还想说什么,但是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然后我听到一个陌生而冷漠的声音,“江先生,你涉嫌诈骗,金额巨大,我们依法逮捕你!”
江暮云不疾不徐的说,“好,让我把这通电话打完。”
然后他对我说,“何青,事到如今,我的事恐怕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了,我进去之后,你就按我说的,就当从不认识我,也别替我做什么,这件事发生的诡异,背后一定有人操控,你性子直,肯定玩不过他们,说不定还会把自己搭进去。我只希望你好好的,你记住了吗?”
我没说话,只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江暮云声音温柔却坚定,“答应我,何青。”
电话那边已经传来催促声,似乎还动手了,我听到了江暮云的闷哼声,连忙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他们打你了?”
我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狠狠的对着话筒叫,“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你们这样是犯法的!我要去告你们!”
江暮云说,“答应我,何青。”
他耐心又温柔的等待,我心里酸涩的厉害,良久,还是哭着点了头,说,“我答应你,你放心吧。”
“乖。”
他说完,缓缓的挂了电话。
我蹲在墙角,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哭的不能自已。我曾以为五年前的事情之后,我不会再有这样无助而绝望的时刻,可我没想到,即便变得强大,生命中依旧有这么多的无能为力。
江暮云于我,像是朋友,又像是亲人。我们曾经彼此算计,也彼此帮助,我们都是有执念的两个人,他对我的好也是真的。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可我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他是被陷害的。这不应该是他的结局。
我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他说这件事背后有人策划,他直到最后都在担心我会被卷进去,执着的要我一个承诺。
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落下一片阴影,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怎么了?”
抬起头,就看到莫覆正蹲下来,担忧的看着我。
他伸手给我擦眼泪,把我拥进怀里,轻轻拍打着我的肩膀,说,“都会过去的。”
没有人知道我此刻多么需要一个怀抱,我在莫覆的胸前狠狠的哭了一场,等我缓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把他胸前的衬衫全弄湿了。
我知道他的衣服价值不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你把牌子和型号发我,我回头去商场再拿一件给你。”
莫覆白了我一眼,“跟我这么见外?”
我勉强扯了下嘴角,没说话。
莫覆深深地看着我,说,“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我摇摇头,说,“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顿了顿,我有些为难的看着他,说,“Kevin这几天,可能要拜托你了,我恐怕没时间送他上学放学。”
莫覆点了点头,说,“我会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照顾的。”
我没再看他,转身走进病房里,心疼的摸了摸Kevin的脸,小孩子眼中真纯真啊,那样单纯的看着我,问,“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我抿了抿嘴唇,忍不住有些哽咽,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说,“快了,你这几天先跟莫叔叔住,过两天妈妈就接你回家。”
小家伙眼中有些失落,却还是懂事的点了点头,我心里更难受了,狠心站起来往外走。
人在这世上,有一些事是必须要做的。江暮云这个忙,我必须要帮。哪怕最后可能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没错,虽然答应了他不会去管这件事,但是我的心里,从来没有准备这样做。
他当初为了帮我,也做了那么多的事。没道理等他需要帮忙的时候,我却远远躲开。
在门口,我被莫覆拦下了,他目光紧紧的看着我,问,“你去干什么?”
我说,“朋友有点事需要我帮忙,Kevin就交给你了。”
莫覆的黑眸里一瞬间闪过了一丝异样的色彩,好半晌,他问,“是那个异性朋友吗?姓江的那个?”
我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我的事查的这么清楚的,我说,“这跟你无关。”
莫覆说,“你以为他的事还有转圜的余地?数十亿的诈骗金额,几乎已经有了定论,这个时候,就算你找天王老子来,也帮不了他。”
我的心头猛然一跳,紧紧的看着莫覆,问,“你怎么知道?”
莫覆神色一顿,随即扯了扯嘴角,说,“这么大的案件,整个s市谁不知道?更别说我一直关注这些大集团的风吹草动,我就是从这些风吹草动里面找机会的,我知道这件事有什么奇怪吗?”
我摇摇头,他说的有道理,这件事,他不知道才奇怪。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不管能不能帮得上他,我都要去做,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我跟他之间,不仅仅是朋友这么简单。”
不知道为什么,莫覆的眼神疏忽变得暗了许多,他看着我,有一瞬间我感觉像是沈世林站在了我的面前,好半晌,他笑了一下,眼中恢复了清澈,说,“你去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我说,“好。”
然后越过他往前走。
心里想着事,以至于走了几步就撞上了个人,刺鼻的香味扑面而来,我连忙道歉,“对不起……”
一抬头,就看到了纪云初,她正拍打自己身上子虚乌有的灰尘,小心翼翼的整理着衣角,然后没好气的抬起头来骂,“你是不是眼瞎了,没看到人吗还往上撞!知道我这身衣服多贵吗,弄坏了你赔得起吗?赔我干洗费!”
看到我,她顿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何青,竟然是你!”
我看了一下她身上穿的衣服,笑了笑说,“去年过季的衣服罢了,再贵能贵到哪里去?纪云初,你也太寒酸了点。”
“你闭嘴!”纪云初抬起手就想打我,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莫覆抓住了手腕,狠狠甩到了一边。
我诧异的转头看了莫覆一眼,莫覆冷冷的看着纪云初,“我早就警告过你,离我的女朋友远一点!”
纪云初好不容易站稳,看到莫覆,眼睛里顿时涌上希望,小心翼翼的说,“世林,是我啊,我是云初,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我不是世林,我姓莫,你认错人了。”莫覆冷冷的说。
纪云初拼命的摇头,神色有些崩溃,“不,这不可能,你就是沈世林,你怎么可能不是他!哦我知道了!”她充满希望的看着莫覆,说,“是不是因为你出来的事不能声张,所以才故意不跟我相认?世林,我明白的……”
莫覆不耐烦的看了纪云初一眼,说,“我说了我不是你找的那个人。”
纪云初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怎么也不肯相信,她仿佛已经认定了莫覆就是越狱的沈世林,不敢声张所以改了身份,她一把抓住莫覆的手,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我在一旁看着,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电梯。
而纪云初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莫覆身上,自然对我的离开没什么兴趣,电梯门关闭的声音,我听到了莫覆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神经病啊!离我远点!”
忍不住弯了下嘴角。
从医院里出来,我给阿姨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晚上不回去吃饭了,让她照顾好Bob,便直奔s市最好的律师事务所而去
此刻正好是事务所下班的时候,我赶到的时候,事务所的前台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关门,我气喘吁吁的抓住她,说,“你好,请问周文斌律师在吗?”
周文斌是这个律师事务所的招牌,来的路上我已经查过了资料,这个周律师是整个事务所业务最好的律师,s市都是有名的,他经手的经济官司,没有一个败诉的。
所以我才找到这里来。
前台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说,“周律师早就下班了。”
我说,“能给我一张他的名片吗?”
前台找了找,递给我一张名片,顿了顿说,“周律师一般只接熟悉的人推荐过来的客户,陌生人他一般不接的,他嫌麻烦。”
我看了眼名片,上面有电话,便笑了笑说,“谢谢你,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一试。”
从事务所出来,我拿着名片,深吸一口气,然后照着上面的电话拨打过去。
然而并没有人接听。我连续拨打了好几遍,依旧是无人接听。
前台这个时候从事务所里出来,看到我,眼中闪过了然,好心的提醒我说,“周律师从不会在下班之后工作,他一下班就关机。”
我愣了一下,连忙道谢,前台犹豫了一下,说,“如果你真的想见周律师的话,就明天早上过来,我们事务所早上八点开门,周律师一般八点五十到这里,九点开始工作,工作时候的他绝对不会见你的,你可以早点过来,有十分钟的时间,也许能见他一面。”
我连忙说,“好,我知道了,真的太谢谢你了。”顿了顿,我问,“你今晚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吧。”
一来表示感谢,二来也好多了解一下这个周律师。
前台笑着摇摇头,说,“今晚有约了,下次吧,再见。”
我点点头,看到一辆车在旁边停下来了,知道是来接她的,便说,“明天见。”
前台便进了车里,车子飞快驶离,我望着那辆车若有所思。
市价几百万的豪车,这个前台也不简单。 不许人间见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