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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周清还没做好准备,其实我又何尝不是。但是现在她们对我们俩的信任程度已经很高了,不管做没做好准备,都要抓住这个机会。 我看着周清,犹豫了一下才说,“如果你觉得不安全,也可以不跟我一起走。我答应你,只要我能够离开这里,一定会带着警察来救你的。”
周清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希望,然后她看着我摇了摇头,坚定的说,“姐,我要跟你一起走,我绝对不要一个人留在这吓人的地方。”
“好。”我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来两个一元的硬币,把其中一个递给她,说,“我问过了,去镇上的公交车一个小时一班,早上六点到晚上五点都有车,现在是冬天,村里的人没什么事,都起不了那么早,我们六点起来偷偷上车,有很大的概率不会被看到。”
周清接过那枚硬币,好半晌才点了点头,眼神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我,问,“姐,你说我们会成功吗?”
我想了想,“我们现在不被限制行为,早上六点偷偷离开,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只要上了公交车,我们就可以去镇上的派出所报警了,到时候他们一定可以送我们回家。”
周清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她的身上看不到激情,我的心情也莫名压抑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周清才问我,“姐,你这钱是哪来的?”
我看着她,顿了顿才说,“偷的。”
“什么?”周清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你怎么……怎么会……”
“在集市上的时候,从一个卖东西的人那里偷来的。”我低下头,假装若无其事的继续洗菜,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我们要走,就必须坐公交车,要坐公交车,就必须有钱。我没有别的来钱途径。”
周清依旧瞠目结舌的看着我,对上她的目光,我也只是笑了笑。
我理解她只是个还没有经过社会历练的小女孩,从小被保护的过度,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学会,有时候,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势必要采取一些卑鄙的手段。
两块钱,对这里的人来说,也许不是什么小钱,可以买很多东西,如果我处在平常的环境里,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偷他们这两块钱的。
可是我没办法,我想回去,我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里,我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没有完成,这两块钱,是我的救命钱。
我不后悔偷了这两块钱,哪怕我知道被偷钱的人也许会难过很久。如果可以,我也愿意等回去之后再补偿他,可大海捞针一般的找人,估计是没有让我补偿的机会了。
过了很久周清才说了一句,“姐,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我低头笑着摇摇头,“你就当不知道这钱的来历。”
周清没再说话,我们两个默默的洗菜切菜,小黑娘中间出来催了我们一次,“把馅准备好了吗?手脚这么慢还能干点什么!”
周清的脸色不太好看,我不敢给她调整的时间,连忙喊了一声,“马上就好了!”
小黑娘回屋之后,周清跺了跺脚,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老不死的!在家里我妈从来没让我干过活!”
老实说,她这样的反应让我有些诧异,好像跟我认为的她有些不一样,但是我也来不及想太多了,连忙跟周清一起将饺子馅准备好了端回了屋里。
小黑娘和老妇人已经将饺子皮准备的差不多了,她们俩的动作很快,我包一个她们能包三个。
而周清就比较困难了,她包了好久包不了一个,自然又没少挨了小黑娘的骂。
水饺包好了,煮出来几大碗,李孝堂从外面疯玩回来,闻到饺子味高兴的直拍手,“好好吃,好好吃——”
我熟练的拿了板凳和碗,伺候着他吃水饺,水饺很烫,他非要急着吃,烫了好几下,水饺掉在了地上,老妇人伸手就在我头上重重的打了一下,“你是猪投胎啊?手长背上去了!”
我乖顺的收拾好,一声也不吭,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只要再坚持一天,我就可以回去了,就可以永远摆脱这里了。
这样想着,心里的委屈终于消散了一些。
等着李孝堂和老妇人还有小黑娘吃完这顿饭,我和周清才被允许坐下来,一人碗里有十个水饺,虽然不多,也填不饱肚子,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
就在我们刚要吃的时候,小黑从外面进了院子,“娘,说今天来孝堂家吃饭?”
小黑娘立即站了起来,迎出去,“我跟你婶子包了饺子,咱们两家一块过冬至!”
顿了顿,小黑娘的语气又有些埋怨,“整天就知道打麻将,学着干点正事多好,非跟那帮子流氓混!”
他们在院子里,我也看不到小黑的模样,只听到他不耐烦的语气,“谁流氓了?你不懂就别乱说!”
过了一会儿,小黑率先走了进来小黑娘紧跟在后面,我这才第一次看到小黑的模样。
人如其名,长的很黑,很瘦很高,穿着一件黑色人造皮衣,衣服上的人造革都裂开翘了起来,一进门,他一双眼就四处乱看,明显不是个安生的人。
周清连忙站起来帮他脱外套,却被他一把推开了,小黑不耐烦的说,“滚。”
但是他的目光看向我的时候,却露出了一丝兴致,“这就是孝堂新娶得媳妇?长得不错嘛,跟孝堂可惜了!”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全变了脸色包括周清。 不许人间见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