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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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年,就传来了段梓娟去世的消息,顾东南并未去参加,因为他怕这一生他的铁骨,会再看到她遗像的那一刻眼泪不止。 她自己躲在房间里面偷偷的抹眼泪,顾好好看的真切,就跑过去,拉住了他的衣服:“爷爷不要哭,段奶奶没有死,她只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爷爷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那就是段奶奶。”这是顾东南当初安慰过好好的话。
可是好好完全记住了心里,现在反过来安慰他。
顾东南把顾好好抱在了怀里面,大声的哭了出来。
顾好好就用小手拍着顾东南的背:“爷爷不要哭!爷爷还有好好!”
也许也是因为顾东南的痴情,一年他的身体消瘦了不少,跟骨头架子一样,可是顾好好却是十分的贴心,每次顾东南都会坐在椅子上发呆,一发呆就是一天。
顾好好就在旁边读书识字,小小的她不知道什么叫做陪伴,但是她只知道,她要陪着爷爷。
顾东南睡着之后,顾好好会爬上床拉过来被子,给顾东南盖上,这样的一道程序,她折腾了很长时间,从床上摔下来不止一次,可是即使摔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她还是坚持,从开始的磕磕绊绊到后来的熟练。
顾好好很懂事,顾凌云来看望顾东南。
顾好好给顾凌云搬着板凳,小小的她,显得十分的滑稽。
顾凌云坐下,摸了摸顾好好的头:“好好这么懂事哦!”
顾好好并没有人叫她怎么样,但是她的礼仪举止却是十分的得体,给顾凌云倒上了茶,知道两个老人喜欢下棋,还从屋里面把象棋搬了出来,摆在小桌子上面。
顾凌云有些震惊,看着好好熟练的摆着象棋的每一个位置:“好好,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放在哪里呢?”
“之前经常跟着爷爷,爷爷喜欢下棋,可是旁边只有我,爷爷每次念叨的时候我都记住了。”顾好好才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却是如此的聪明善解人意。
“不是我吹牛,我这小丫头,说不定还能跟你切磋上几局呢!”顾东南骄傲的看着顾好好,他这一生做过了许多的好事,最好的好事就是收养了顾好好。
小丫头十分的懂得感恩,也十分的懂事,在他的面前从来不会哭,要哭也是忍着,委屈全部都忍着,虽然只有短短的五年时间,但是顾东南完完全全已经把顾好好当做很重要的人在看待了。
顾好好摆好了棋盘,就跑到房间里面去了。
顾凌云十分的欣慰。
“你说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转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顾凌云坐在顾东南的面前,看着他:“你不是经常念叨着自己身体硬了吗?可是如今怎么变成这样子了,看来你这个老东西要比我先去啊!”
“不管是谁先去,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跟你争了这么多年,终究到现在还是有求于你。”顾东南看着顾凌云:“你还记不记得一年前你跟梓娟说的话?”
顾凌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点了点头。
“我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怕死过,可是到现在了,我竟然开始怕了起来,我怕我死了之后,好好没有人照顾,她是那么懂事的一个孩子,我也不放心把她交给任何人,只有你,是我最放心的人。”顾东南看着顾凌云:“当初我们给两个孩子定下了娃娃亲,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想在我死去之后,你能够帮我把好好抚养成人,至于两个孩子的缘分,靠他们两个吧。”
“你觉得我可能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既然当初说了那些话,自然也就要负责到底,你去了之后我会好好的抚养好好,把她培养成优秀的女孩子,你说两个孩子的缘分还要靠他们自己去,可是我不能答应你这件事情,就是梓娟对你的补偿,所以,好好以后是我的准孙媳妇。”顾凌云对顾东南说,十分的坚定。
“谢谢你。”顾东南这么多年了,从未对顾凌云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如今竟然说出来了,顾凌云一直在讨要他的谢谢,可是如今得到了,心里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老天真的是不长眼,一次次的带着我身边最重要的人,虽然我每次跟你吵吵闹闹的,可是在我的心里面,你是重要的人啊!我老头子活了这么多年,你为我们做了多少?我心里面一直都十分的清楚,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好好,只要有我顾凌云在的一天,我就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顾凌云对顾东南许诺。
顾东南笑着点了点头。
两个老人下了很多局棋。
其实顾东南得病已经到了最严重的时候,只不过心里面一直有一个事情压着,一直也坚持着。
现在那件事情也落地了,他也便不在坚持。
他活了这么多年,可谓是多么厉害的硬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都不眨眼睛,子弹穿过胸膛,也不会流一滴眼泪,他这一生只哭过三次,一次是段梓娟嫁人,一次是段梓娟死去,最后一次是没有呼吸之后留下的最后一滴眼泪。
当时他已经把顾好好送进了顾家,身边没有任何的人,自然也没有人看到他最懦弱的时候,所以,他只哭过两次,还有一次不为人知,自然不算数。
……
“好好,爷爷的病一日不如一日了,今天带你去顾家看看顾爷爷那个老东西好不好?”顾东南虚弱的看着顾好好。
顾好好很听顾东南的话,点了点头。
“你去收拾一下东西,去顾爷爷家住几天,你是不是还没有见过那个哥哥,今天可能会见到哦,打扮的漂亮一点,别丢爷爷的脸。”顾东南慈祥的笑着,他现在说话,都要用十分的力气,可是为了让好好不伤心,强忍着胸口的疼痛说这些话。
顾好好这是第二次来到顾家,顾家什么都没有变样,唯独的是,那偌大的房子里面,没有了段奶奶。
“爷爷,你是不是不要好好了。”走到门口的顾好好不动了,不想去顾家了。
小小的她,那时候就知道,为什么会把她送到顾家来。
顾东南这一生都没说过一句谎话,这时候,竟然对一个小孩子说了谎话:“怎么可能呢,爷爷不可能不要好好的,好好这么懂事,这么乖……爷爷,怎么可能不要你呢,顾爷爷一直都是一个人,你去陪他几天吧!就当施舍那个老东西了。”
顾好好走进了顾家。
“凌云,以后好好就交给你了。”顾东南对顾凌云说道。
顾凌云牵过了好好的手:“好好,就在顾爷爷家住几天好不好?”
顾好好懂事,点了点头。 你与我还未至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