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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心里一直想着与叶世伟的对话,有些上火,开车回到外婆家的时候,已经唇焦口燥,走进客厅,端起茶壶对着嘴巴就往肚子里灌,一壶冷茶喝下去,头脑才稍稍冷静,发现手里的茶壶竟然是新的。 旧茶壶是仿青花瓷,上面有外公亲笔书法,茶壶的样式也是他自己设计的,虽然是他一时兴起的作品,但于外婆而言,却是外公留给她的一个记忆,一个念想,她一直很珍惜,天天都泡一壶茶摆在茶几上,就算不喝,第二天倒掉后又会冲一壶。
以前,我觉得奇怪,她冲了茶很少喝,为什么还要天天冲,现在终于明白了,她是以这种方式无声地怀念外公。
外婆从厨房里走出来,见我凝着茶壶,生气地告诉我,旧的那个茶壶被我爸叶世伟打烂了。
早上,我刚离开家不久,他就来了,一见面就问外婆我的行踪,外婆问他想干什么,当他说出我勾引杜庆敏,害得叶子颖小产后,外婆生气地跟他理论起来,骂了几句,他就扫落茶几上的东西,正好将那个茶壶扫落地,碎了。
我说,那就让他赔。
外婆一脸凄楚地说:“他赔得起吗?就算赔了一个茶壶,能一样吗?”
我无言以对,从后面抱住外婆瘦弱的腰身,轻轻地说:“对不起!”如果他不是我的生身父亲,我可以报警,告他私闯民宅。
就这件事,外婆虽然还没释怀,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问我跟杜庆敏的关系,我一再保证跟他没有任何瓜葛后,她也就相信了,又跟我提起苏龙飞的事。
她觉得苏龙飞那个人跟我很般配,如果他跟王小宛没有发展的可能的话,希望我能跟他试着交往,否则,她就要再安排青年俊才跟我相亲。
我一听,赶快答应了她,先稳住她再说,我不想再去相亲了。
吃中午饭的时候,突然接到苏龙飞的电话,他问我在哪里,听我说在家里后,他便挂了电话。
看着暗下来的屏幕,我很奇怪,怎么连招呼都不打就挂了电话呢?
外婆正好看到了来电显示,她的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故意问我是谁打来的电话,我想了想说是王小宛那个家伙。
她的脸立即拉长,说我这人看上去单纯无害,满嘴都是谎话,明明是苏龙飞打来的,却敢跟她说是王小宛,并且她还跟我翻旧账,说我一定跟杜庆敏有关系,否则,叶世伟就不会那么生气。
本以为是善意的谎言,没想到却是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
脸热了一阵又一阵,好不容易等外婆停止责备,我撒娇卖痴地央求:“外婆,别生气啦,我不想您误解……”
“卖萌也没有用!”外婆用筷子点着我的鼻子说,“你呀,什么都好,就是爱糊弄我,以为我得了老年痴呆症!”
“呸!呸!外婆聪明伶俐得很!”我往外婆碗里夹了两夹菜,又堆出讨喜的笑容,好不容易才让外婆转怒为喜。
“苏律师给你打电话说了什么?”外婆还是没忘记这茬事。
我老老实实回答:“他就问我在哪里,我告诉他了,然后他就挂了电话,真的,每一个字都跟珍珠一样真!”害怕外婆又不相信我,我几乎发誓一般说话。
外婆看了看我的眼睛,吞下嘴里的饭后才说:“嗯,这一次说的话是真的,因为你一说谎话,眼睛会忍不住眨,那是心虚的表现!”
有那么明显吗?我瞪大了眼睛。
外婆又说:“其实,苏律师对你有意思,我看得出来!如果他对王小宛没那个意思的话,你就让她不要瞎掺和进来,不,你不好意思说的话,我来跟王小宛说!”
我正在喝碗里的最后一口汤,听了她的话差点喷了出来。
这时,门铃响了,以为是隔壁爷爷又来串门了,为了不让外婆继续她的说教,我主动起跑去开门,哪知门外的人竟然是苏龙飞。
“你怎么来了?”我把门只打开了一条缝,面对着风度翩翩的苏龙飞,笑得有些不自然,不想他进来,可又不方便赶他走。
“怎么?我说过的话你就忘记了?”苏龙飞邪恶地低头凑近我,我赶快后退一步,他乘机推开门走了进来。
而我却依然挡在他的前面问他到底有什么事,他举起了手,说是有朋友给他带来了上好的血橙,他首先想到了我,分了一半送过来。
我伸手去接他的袋子,心里想着接下他的水果,让他赶快走,免得外婆又说些让我难堪的话。
哪知他并不领情,将袋子放到他的身后,还笑着说我有本事就来抢。
我才不会去抢,只是也不让他进去。
“是谁来了?”外婆从饭厅里走出来,边走边问,看到了苏龙飞,惊喜的笑容突然绽放,“怎么在外面说话?晨晨你这个孩子越来越不懂事了,快请小苏进来!”
由苏律师变成了小苏,外婆说得很顺畅,而我听得逆耳。
我一闪身,苏龙飞便走了进来,他在客厅坐下来,外婆陪着他聊天,还吩咐我去冲茶,还指定冲的龙井茶。
我在厨房烧水的时候,安静地外婆跟苏龙飞说话,外婆问他父母兄弟姐妹以及家庭环境等等,就像是查户口一般。
第一次知道外婆有那么俗气的表现,我脸红了又红,最后忍无可忍,找了一个借口,把外婆叫进来,责备她不应该这样。
而外婆理直气壮地说:“能不了解清楚吗?否则,我怎么放心让你跟他交往呀?”
谁说要跟他交往了?我心里很不高兴,想把话说绝,又怕外婆另找他人跟我相亲。
正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放在房间里的手机响了,我如同大赦,飞奔进了房间,是杜庆敏的电话,他问我吃完饭没有,几时可以去医院。
最烦他这个人了,可是,为了避开苏龙飞给我制造的烦恼,我却愉快地回答了他的话,说已经吃完饭,马上就可以出发了。
苏龙飞听我要离开了,他也马上站起来,说要跟我一起离开,外婆乐呵地同意了,临走时,还洗了两个苹果,让我们一人一个拿着吃。
下楼梯的时候,我告诉苏龙飞,要他别追我,也别误会了外婆的用意。
他让我放松些,他又不会对我死缠烂打,只是想用行动来感化我,说着,他捧起大苹果,张开大嘴就是一口。
他的样子带着率真,又有些滑稽,我忍不住笑起来,沉甸甸的心果然轻松起来。 我的好换你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