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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骂什么,我都能忍住,因为我可以当她是乱咬人的疯狗,可是,她骂的话里带上我已故的母亲,就像揭开了我的伤疤,顿时鲜血淋淋。 折回身,推开病房门,里面有三张病床,床上都躺着病人,叶子颖位于中间,除了她之外,另两个病人身边都有三两个家属或坐或站陪护。
“叶晨……哈哈……嘻嘻……”叶子颖竟然一边笑一边说,“叶晨,你就是一个小姐,不知道被多少个男人上了,现在又想被杜庆敏上,你真的够贱的,怎么不去死呢?你就应该像你妈那样,一小管药水打进去,然后就一命呜呼……”
她说着话,还手舞足蹈,脸上的神情近似呆滞,目光也有些空洞,表面上看来,跟精神病人没有两样了,可是,骂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一句比一句难听。
而且,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我妈的死,这让我联想起段若琪之前说过的话,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闪光,似乎看到了我妈死亡的真相。
我将手机的录音设备打开,走上前,一下子抓住叶子颖的衣领,将她逼得仰起头来看着我眼睛,再三确定她的眼神不像以往那么清明后,我问她:“是你害死我的妈?说,你是不是凶手?”
叶子颖目光无神地瞄着我,那个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突然,她咧嘴笑起来:“是我呀,我就是杀了抢我妈位子的女人,我哥买来两盒药水,让我先后分两次打进你妈的输液管里,然后,你妈就死了,哈哈,死了,家里还有一盒药水,准备留给你用的,哈哈……”
旁边的病人及家属听得不胜其烦,纷纷劝我别跟疯女人说那么多话,那些话能当真就怪了。
但是,我没听他们的劝说,依然揪紧她的衣领,质问:“那剩下的药水放在家里哪个地方,能不能告诉我?”
在我循循诱导下,叶子颖出奇地配合,声音不大,但是近距能听得一清二楚:“放在我房间天蓝色的衣柜下面,上面压着首饰盒……”
我心里一阵绞痛,她睡的房间,不就是我以前的房间么?典型的鸠占鹊巢。
“你在干什么?”突然响起一道厉喝声,打断了叶子颖的说话,一个人影已经冲到我面前,推了我一把,将我与叶子颖分开。
来人就是叶子颖的母亲王小芬,她身上披着一件蓝色斗篷,黑色的一步裙将她有些发福的身材勒出一道道肉条,一举一动之间,肉条在颤动。
她的身后还跟着叶世伟与一个医生,医生的胸牌上写着精神二科XXX医生的字样,他看了看我,说:“她已经精神失常了,你怎么能跟她计较?”
叶子颖的母亲也许并没有听到我与叶子颖的对话,她只是以为我在欺负叶子颖,所以当她检查叶子颖全身没发现伤痕后,就瞪眼示意叶世伟赶我走,她转而跟医生诉说叶子颖的突然反常情况。
叶世伟还没出声,我就转身往外走了,他紧跟着走出来,到了门口截住我问为什么来这里,是不是想干点什么?
我说:“是呀,我想弄死她,因为我怀疑是她杀死了我妈!”
叶世伟表情凝了一下,说:“你妈不是用错药而死的吗?怎么跟子颖牵上了关系?”
我不理他,只是含糊地说:“人在做,天在看,头上三尽有神明,一切都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我虽然恨你妈,但对于她的死,我及子颖他们都没有责任!”叶世伟冷静地看着我,“如果你一定要找原因的话,我也不会阻止,只是,能不能看在我曾养育你二十几年的面子上,放过顺达一马?”
三句不离他的公司!我心里冷笑,看来,他进城市生活了那么久,目光还是那么短浅,心胸还是那么狭窄。
他看到我冷笑,面色明显变了,说话不再那么和气:“笑什么?如果没有顺达,能养活一大家子人吗?也包括你妈跟你妹妹。你不是说要报答我的养情吗?那就拿出一点行动来,不要只说不做!”
我知道他想用激将法逼我求李凌放过顺达,为了他的公司,他跟他的外室无所不用其极,我怎么可能上他的当?
“娶妻生子养儿育女是你自己的选择,没人逼你,不管你承认与不承认,我跟我妹妹是你亲生女儿的事实无法改变,我未自立之前,你作为父亲,生我养我天经地仪,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见他愤怒地想说什么,我提高声调:“然而,你在我自立之前就抛做出了抛妻弃女的行为,我想,在你割断父女情的那一刻,在你彻底否认我与妹妹是你亲生女儿的那一瞬间,你应该舍弃了我们的利用价值,怎么?现在突然反悔了?”
叶世伟听得脸一阵白一阵红,想发作,可能又觉得不方便,最后狼狈地拿出一支烟,点上,猛吸了几口,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向来衣冠楚楚的他此时有些不修边幅,蓝色的牛仔裤配黑色的西装外套,里面的衬衫倒是打着领带,但是,领带上有一个刺眼的痕迹,好像是被翻茄酱粘到了,随意抹去后留下的,皮鞋还是黑色的,只是上面粘着泥桨与枯草叶子。
我惊讶于他的变化,还想再讽刺他两句,看他一脸潦倒沧桑的样子,还是住了口。
等他一支烟抽完,他好像下定了决心:“好吧,既然你决定不伸手扶一把,那我也不多说了!只是,子颖现在这样了,你不要再去打扰她。”
“凭什么?”我很生气,想当初她欺负我的时候,他怎么一声都不吱?我将叶子颖罪状简明扼要的数了一遍,特别是她有可能是杀害我妈凶手的事说出来。
叶世伟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她怎么可能对你妈不利?当初,你妈做手术,你向我要三十万的时候,我给了你妈五十万,其他人都觉得给多了,而子颖却支持我的……”
“你放屁!”提起我妈的手术费,我至今都无法原谅他,“叶世伟你就是一个伪君子,面对结发妻子病危,你竟然一毛不拔,竟然说给了五十万,你还要不要脸啊?”
再跟他说下去,会气死,我说完转身就走。
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跟了上来,也是相当生气地说:“叶晨,你别拿了钱不认账,是不是还想着分家产?等会我就回公司把转账记录发过来给你看,那是我对你们母女三个仁至义尽的补偿!” 我的好换你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