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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杜庆敏那声“晨晨”的呼唤,刘阿姨紧闭的眼睛慢慢睁开,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那么地专注,如果不是看到她的瞳孔里有我的倒影,我会以为她已经看不到我了。 此时,病房里所有的人都看着刘阿姨,大家好像忘记了呼吸。
“晨……晨……”刘阿姨轻轻地呼唤我,在各种仪器的怪叫声中,她的这声呼唤显得特别轻柔,就像一根羽毛轻轻刷过心尖,我的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狠狠地摸去,扑上前,一把抱住她,任由自己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
过了很久,我的后背被人轻轻拍了两下,扭头,只见杜庆敏的父亲端着小半碗水,碗里还放着调羹,示意我喂刘阿姨喝点水。
我接过水,舀了小半勺放到刘阿姨的嘴边,她微微张开嘴唇,我便将水慢慢倒了进去,她皱眉用了很大力气才吞下那口水,我还想再喂她时,她轻摇头表示不想再喝了,而是想跟我说说话。
“刘阿姨,你想说什么,我听着!”我移了一下坐椅的位置,身体往前倾,将耳朵凑近她的嘴巴,以期能更清楚地听到她说话。
可是,等我做好倾听准备时,她又不说了,目光慢慢转向屋里其他人,我心领神会,立即开始赶人:“你们都先出去吧,刘阿姨想跟我单独说话。”
王小芬出奇地配合,我刚说完,她已经推着叶子颖的轮椅往外走了,而其他人虽然不情不愿,也一个一个地往外走去。
终于,病房里就剩下我跟刘阿姨了,我强迫自己挤出笑容:“姨,你说吧,我听着!”
“你……能做……到么?”刘阿姨艰难地吞出几个字,累得有些气急。
我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我能不能做到,但是想了想,对于一个临终的人,又是我最敬爱的长辈之一,除了无法答应她跟杜庆敏结婚外,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可是,对于我跟杜庆敏的婚事,她昨天已经看得很开了,而且当面许诺了要杜庆敏娶叶子颖,相信就这事,她不会再为难我。
所以,我挺起身子,做出一个信守诺言的样子:“我可以的,一定可以,你尽管说,尽管放心,否则……”
就在我想发个“苍天……大地……”的毒誓的时候,刘阿姨弯了弯嘴唇,微微摇头,然后将目光移到天花板上,开始缓缓地说话:“子颖她妈……都说了,她……知道错了,中间还很复杂,你就放……放过她吧……”
从刘阿姨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我得知了我爸先我一步赶到了重症室,就是为了将这事告诉刘阿姨,让刘阿姨来求我,希望我能放叶子颖一马。
他真是卑鄙,刘阿姨都这样了,他还能想着再利用一把,我心里又寒了几分。
望着刘阿姨,好想跟她说道理,可是,没等我说出一个字,她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出气,各种仪器再次出现异常的鸣叫。
门外站着的杜庆敏他们冲进来,然后两、三个医护人员也冲进来,测心脏的仪器慢慢变成了一条直线。
医护人员检查后,纷纷摇头,然后直接通知准备后事,护士们上前开始拆卸装在刘阿姨身上的各种仪器连接线。
可是,刘阿姨的眼睛却没有闭上,瞪得大大的,就是那种死不瞑目的样子,盯着的方向,就是我站着的方向。
我心里百感交集,在刘阿姨被推向太平间之前,我上前两步,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阿姨,放心去吧,我一定信守诺言!”
说完这句话,直起身子再看她时,她的眼睁已经慢慢闭上了。
我转过身,看到王小芬眼里闪动着流光溢彩,心里的恨又加深了几分,不过,我什么也没说,跟护士一起,推着刘阿姨离开。
刘阿姨的整个葬礼,我都全程参加,跟杜庆敏一起拜祭、下跪迎客送客,在外人看来,我们之间的关系又回到了从前,而且,我主动到杜家披麻戴孝,那就是倒贴。
很多熟悉的人都知道我跟杜庆敏之间的恩恩怨怨,也知道我跟叶子颖之间关系,丧事办了三天,我一直是泡在人们的风言风语之中。
同情我的,说我当了可怜虫,被人抛弃还不想放弃;讨厌我的,说我贱格,被人踩在脚底下了,还不忘抱人家大腿,跟自己的妹妹进行你来我往的争夺战,两女共侍一夫的现实版。
每当杜庆敏听到这些,都会在那些人面前忏悔,将所有的罪责揽上身,他这样做不仅不能让其他人放过对我攻击,反而变本加利。
只是,我根本不在乎那些人怎么说,通常板着脸,对着谁都不理不睬,每天对着刘阿姨的灵位发呆,想起她与母亲年轻时情景,无尽的悲伤涌上心头,我一次又一次地无声哭泣。
叶子颖因为还处于重伤住院中,只是最后下葬那天露了面。
出殡那天,按照我们当地的风俗,儿子媳妇要扶灵,女儿女婿只需跟在后面,当杜庆敏抱着刘阿姨的骨灰盒走时,叶子颖就紧挨在他身旁缓缓而行,而我则在跟在他们的后面慢慢地走,我的身后又跟着我爸及王小芬他们。
人们又看出了门门道道,再次激起他们的无限兴趣,似乎刘阿姨的整个葬礼都是他们的八卦场所。
给刘阿姨的新坟捧上最后一把土,我拍了拍手,没说一句话,也没看其他人一眼,独自往墓园外面走去。
“晨晨,等等我!”杜庆敏甩开一直拉着他手的叶子颖,快步追上我,伸手想拉我的手,而我早有准备,一闪躲开去:“你想干什么?告诉你,从今天起,我们就是陌生人,最好永不相见!”
“你这人……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杜庆敏无奈地苦笑,又自作多情地问,“你是不是介意让叶子颖走在我身边?其实,你也知道,我妈没下葬之前,我就当作演戏给她老人家看,现在她下葬了,之前说过的话都不作数……”
“你的话作不作数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用眼角看他,“我走我的阳光路,你走你的独木桥,滚!”
杜庆敏脸黑了,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直愣愣地站着,看着我大步离开。
走了没多远,再次接到杜庆敏的电话,我不耐烦地问他还想怎么样,而他却哽咽着问我是不是真的不能再回头了?
“你说呢?”我不答反回,然后挂掉电话,再次将他拉黑。
走出墓园,我站在公交站牌下看路线指引,刚才是坐灵车来的,到达后灵车就开走了,所有要离开墓园的人都必须自己坐公交车离开。
一辆车子悄悄地靠近我,在我身边停下,降下车窗,打了一个响指,吓得我猛地回头。 我的好换你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