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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叔叔,我……可以起来了吗?” 别墅很大,中式的装修风格,古典简约却透着贵气非凡。
季慕白跪在冰冷的瓷砖上,双手举着几本杂志,微微抬起脑袋斜着眼睛观察不远处,那个惬意地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的男人,颤颤巍巍地开口问道。
季慕白的长发微乱,整张小脸耸拉着,面上一副委屈十足的模样。
纸张被翻过一张,男人抬起眼,深邃的瞳仁晦暗不明,目光落在她那张愁眉苦脸布满委屈的小脸上。
他面不改色,双唇薄凉:“我让你跪了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堵住了季慕白在大脑考虑了很多遍的求饶对白。
“没、没有……”
季慕白撇撇嘴,语气讪讪的。
她悄悄地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她酸痛的膝盖,男人阴沉的目光向她射来,吓得季慕白赶紧摆正姿势,一本正经地跪着。
她稍微动一会儿,他的表情就像要杀人,他是没有让她跪没错……
杀人于无形,莫过于此。
狐狸的狡黠,商人钻漏洞的本能,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男人这才满意地移开目光,低下脑袋看文件,掩下嘴角似有似无的得逞笑意,拿起钢笔在文件的末尾签下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墨黎。
文件被重重地合上,墨黎嘴角噙着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双腿交叉,随意地搭在茶几上,白衬衣纽扣被解开了几颗,露出精壮的胸膛。他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女。
“这三年,小日子过得挺逍遥。”他的声音冷如寒窑,语气里很是讽刺。
三年来,他给足了她自由,只要保证她安全,他不插手她的任何事情,甚至可以狠下心来不去知道她的所有。
三年了,他终于等到她良心发现舍得回来了,才让人去查了她这三年来干了什么。虽然心知这丫头片子从小惹祸到大,却不想她背着他干了这么多的荒唐事。
她放肆到什么程度,她任性,没关系,他惯着!
但是这不代表,她可以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
“小叔叔,我过得很不好的,吃不好睡不好,我还每天都在想小叔叔你的。”季慕白连忙挤出几滴眼泪,泪眼汪汪地看着墨黎,小可怜样要多伤心就有多伤心。
十足的谄媚讨好语气,她惯有的求饶方式。
明知道她的话是假的,伤心是假的,可墨黎的怒气,还是消掉了一大半。
按捺住将她扶起来的冲动,墨黎接过助理递过来的照片,挑着眉看着她:“是吗?”
“嗯嗯。”季慕白连忙点头,她都这样求饶了,小叔叔要原谅她了吧?
“所以前年三月十五号,你去了酒吧是因为想我想得借酒浇愁?还酒精中毒了?嗯?”一张照片甩在了季慕白面前,拿起来一看,是她躺在医院半死不活的照片。
炙热的目光落在季慕白身上,季慕白心里发虚,却还是强做镇定。
“小、小叔叔,你肯定是用人不慎了,说不定那个人只是和我长得一样罢了,你别信那照片。”
话音刚落,墨黎慑人嗜血的目光便立马向季慕白射去,季慕白立即没了声,心虚地低下脑袋,不敢对上墨黎的目光。
宽阔的别墅一时间只剩下了潺潺的流水声和微弱的呼吸声,静的让季慕白心慌。
她最怕墨黎安静,他越安静,就代表他的怒气越大。
“我错了……”季慕白低着脑袋,闷闷服软。
“错哪了?”墨黎心中一喜,开声问道。
“不知道……”
墨黎本来消却的怒意猛然涌上来,不知道?好,有骨气!
他再次抽出一张照片,向她扔过去。
“五月,去蹦极了?和一个男的?!”
“我和那男的只是普通朋友,真的!”季慕白举手解释。
“去年一月,去了赌场。”
“他们逼我去的。”
“八月,没钱了跑去卖唱?”
“不是卖唱,是街头表演!”季慕白义正言辞地解释,多好的艺术表演,在小叔叔口中就变成了卖唱了……
“卖唱就是卖唱,做什么解释?!”墨黎气得将所有照片甩在季慕白脸上,却没有用内力,不然季慕白早就被甩飞了。
真是没想到,他护了宠了这么多年有朝一日会因为没钱跑去卖唱!若不是她还知道回来,是不是就打算流落街头了?!
“不解释了……”季慕白垂下脑袋小声地嘟囔着。
对于这种野蛮人,她说什么也没用。
见她久久不说话,墨黎冷哼一声,继续冷嘲热讽。
“没出息了就跑回来?”
“不是,小叔叔,我是想你了。”季慕白摇摇脑袋,目光真挚无比。
“呵!想我了?”墨黎眼底的讽刺一闪而过,“小小,你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想他了?这么拙劣的理由,他会信?墨黎冷冷撇了她一眼。
她若是真想他了,为何三年来一通电话都没打回来?
她若真是想他了,为何在他三年生日里连一声祝福都没有,留他一人守着手机过了大半夜?
墨黎深吸一口气,尽量把语气放的平缓。
“小小,你记不记得我十八岁的生日愿望?”
季慕白眨眨眼,一脸懵懂:“小叔叔,你知道我记性不好……”
墨黎苦笑一声,心里酸涩无比。
十几年来,反反复复的心痛,他早已习惯,从习惯到麻木,从麻木到风轻云淡。
十八岁生日,人界的成人礼,他带她去山上看了一晚上星星,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那么多星星,他告诉她,她所以的第一次都只能陪他一起过。
第一次看满天星星,初吻,初夜……
她当时答应那么爽快,他早该知道不该对她抱太大的希望。
“小叔叔,你别生气了,小小以后乖乖听你的话……”季慕白放下杂志,一点一点地向着墨黎蹭去,两只小爪子抓住墨黎的袖口,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声音软糯软糯。
“回去跪着,没有三个小时不准起来!”墨黎冷了冷脸,说的格外决绝。
“那刚刚的时间算吗?”季慕白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诚挚地问道。十分没眼力见地看不出墨黎此时的心伤,墨黎酸涩的心更塞了。
“不算!”墨黎咬牙切齿地说道,拍开季慕白的手,径直走出别墅。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我的狐狸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