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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咸的海风透过宽大的玻璃窗吹进来,风徐徐的,雪白的屋子里,如死一般的沉默。 墨黎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季慕白,彻底打垮了她的信心。
此时,她坐在墨黎的对立面,双腿盘着,手搭在膝盖上,一双杏目炯炯地瞪着墨黎,双眉紧蹙,面容严肃,整个人宛如静止的雕塑一般。
古语有云,敌不动我不动。
季慕白在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一举拿下敌军。
严肃的气氛好似下一秒就要爆发大战,或者说这里本就是一个战场,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一场无声的博弈,赌的就是谁先沉不住气。
此时,季慕白异常地沉得住气。
墨黎却显然并不恋战,甚至是持着一种不屑的态度冷眼旁观季慕白一个人在暗暗生气,他背靠着沙发垫,双腿随意地交叠,手中端着一个高脚杯,里面的红色液体妖得诱人,和屋子里纯净的颜色格格不入,显得有些突兀。
季慕白觉得他有些不尊重她,但为了维持自己高冷的气质,强忍着不出声。
她不想再当那个先开口服软的人,每次都是她,因此他现如今才会轻松拿捏得住她。
她不能再给他肆意妄为的机会。
季慕白的呼吸很沉重,墨狐的听力更甚于白狐,墨黎自然是听见了,不是她刻意透露出来的要他哄她的信号,便是她如今已经气到快要憋不住了。
或者,两者都有。
墨黎的黑眸紧紧盯着她,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将高脚杯放在桌子上向着季慕白的方向推过去,"喝点酒,消消气。"
"……"
季慕白觉得他现在非常不尊重她,甚至还有点瞧不起她。
她觉得她喝了这杯酒只会气上加气。
季慕白死死地瞪着墨黎,整个人依旧如雕塑般一动不动,鲜少可以见到的定力,墨黎稍稍感到了些许意外。
看来,她是真的很是看重结婚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墨黎的心情越发得好,五指张开,高脚杯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他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眉眼尽是笑意。
今天的酒,醇厚不涩,很是好喝。
"……"
他的愉悦在季慕白的眼里,无异于挑衅。
而她,恰恰是最受不了挑衅的,可却也生生地忍了下来,只是她的双手,早已经是五指握拢成拳,指尖泛出了白色,恨不得将指甲扎进肉里,看得出来,她忍得很辛苦。
她就知道,他就是瞧不起她!
墨黎看着她,唇角的笑意越发地大了,他就是喜欢看她这样吃瘪而又无可奈何的委屈受气小模样,成就感十足。
约莫是觉得欣赏够了,墨黎这才满意地收回了目光,大发慈悲地开口打破了沉默,说道,"你就这么想要结婚?"
季慕白的眼里闪烁起亮人的光泽,表面上还是强撑镇定,如一个雕塑一般旁坐着,没有冲过来眼巴巴抱住他的手臂撒娇。
墨黎有些不满她这样"淡定"的举动。
顿了几秒,许是觉得攒够了气场,季慕白这才故作不在意地咳了两声,冷淡地说道,"要不然呢?我都二十五岁了!"
似乎是为了更有说服力,季慕白原先直立的背脊佝偻了起来,整个人耸拉下来,故意做出一副老态,神神叨叨的,画风切换自如,没了方才的高冷,画面显得有些诙谐。
她先前的同学,二十五岁的,结婚的结婚,有一些甚至都有小宝宝了,更有一些,小宝宝都可以打酱油了,她却连一个婚都没有结,能不想么?
本来她见着这些是不觉得有什么的,也是不急的,只是今年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就急了起来。
"小小,仙狐的一生很长,我父亲二十五岁的时候还在游戏人间,我们不需要那么急,我终究是会和你结婚的。"墨黎换了一种商量的语气,缓缓地跟她解释道。
"……"
季慕白油盐不进,心中像是被堵了一口气似的,久久驱散不开。
她早该知道,这世间像她爸爸那样忠贞的男子已经不多了,想当年,她的爸爸是与她的妈妈相识了不到半年就想要拉着她的妈妈领证了,那才是爱情。
爱一个人,就应该是时时刻刻想要将那个人占为己有才是,像她一样,像她的爸爸一样,绝对不是像墨黎这样。
他们已经相识了十几年,他却丝毫没有半点想要立刻拉着她去结婚的想法,难不成真应了那句话,爱得多的那个人,总是受累些?
她觉着自己不仅受累,更是受伤,心都要痛死了。
"我觉得二十五岁结婚恰恰好,你看着办吧。"季慕白冷冷地撂下一句话,闭上了双眼,那神情就好似是在说:这是我最后的慈悲。
她觉得墨黎此时此刻的随意慵懒的姿态刺眼得很,嚣张不以为意的脸也很刺眼,整个人都很刺眼,干脆眼不见为净。
"若是我不结又如何?"一如季慕白所认为,墨黎是真的对她的"威胁"不以为意,见她越发地生气,他反而越发地开心。
"……"
话落,季慕白猛地睁开了眼睛,漂亮干净的眸子闪过一抹慌张无措和不可置信,顿了几秒,她又冷冷地道,"那我就找别人结,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
季慕白故意做出一副挑衅的样子,却觉得眼眶酸涩得很,她觉得她的心脏快要痛死了!
他总是能够轻易拿捏住她的痛处!
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了!她季慕白也不是吃素的,虽说心中早就认定了他,但是她却不愿意承认自己才是被动的那一方。
这世上,总是强势一些的人能够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从小生活在两个强大的男人身旁,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不会只有他才会威胁人,她也会。
"季慕白!"
几乎是同时,季慕白的话音刚落,她就听见了一声怒吼,像是沉睡的雄狮被惹怒叫醒一般,那样低沉凶狠的声音,吓得季慕白的身子忍不住地颤了一下,气势全无。
而眨眼间,他已经站到她的面前,膝盖压着她的一双腿让她动弹不得,一层阴影笼罩住她的身子,在此时此刻,在墨黎的高大身躯下,季慕白显得犹为地渺小。
墨黎的脸黑了,一双深邃的眸子像是一只暴跳如雷的狮子一般散发着诡谲的光泽,他一掌压住季慕白的肩膀,一手强势地抬起她的下颌,四目相对,她的目光里多了一抹得逞的得意。
他清楚地知道,她就是在气他,她向来有贼心没有贼胆,加上有他把关,她嫁给别的男人的几率,是零。
可他就是觉得,她这样的话刺耳得很,即使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他还是着了她的道,还是被气到了!
她不常威胁人,可每一次威胁他,便是捏准了他的软肋,从不有一丝一毫的偏差,简直是天赋异常!
可偏偏,他是最不喜欢别人威胁他的!
季慕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墨黎沉重的脸,就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一处摆好。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愿望,她还是鼓起勇气,仰着脖子看着眼前的男子,挑衅道,"你想要游戏人间便去,我不拦着你,你也别拦着我!"
管他要去和多少个女子纠缠,他不愿和她纠缠,她索性也就不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了。
可无论表面上说的再底气十足,季慕白心里也是知道,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他若是游戏人间,说不定她会大开杀戒的。
不是说不定,是一定的事情,她们季家人,从来没有这样受辱的时候,她看上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旁人玷污的。
若是做得到放任他游戏人间,她又何苦这样伏低做小,将自己弄得这般不堪?
说到底,全因是她做不到罢了。
"……"
墨黎的脸已经黑如锅盖,身上散发出一阵阵慑人的戾气,季慕白只觉得后背脊梁骨止不住寒冷森然,却还是强忍着逞强说道,"但是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和我结婚,毕竟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你要是找别人结婚,以后不合适可就没得换了,咱们相处了十几年,好歹知根知底,你说是吧?"
打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她是深知这种做人艺术的。
她也总要给墨黎一个台阶下,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你很了解我?"墨黎几乎是从嗓子眼里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逼出这句话的,每说出一个字,就好似要将季慕白小小的身子生吞活剥似的,骇人得很。
若是她那样了解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都是她,又怎么会几次三番触动他的逆鳞而不自知?!
她了解的,不过是如何准确无误地触怒他!
她不过是自作聪明而又沾沾自喜! 我的狐狸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