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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黎,你的房间在哪里?我要把行李搬进去。" 外头突然传来女子温柔的声音,夹杂着行李箱滚轮在地上滚动的声音,热闹非凡。
听到声响之后,季慕白醒来,睡眼惺忪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伸手揉了揉眼睛,眼睛总算是清明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季慕白彻底地睁开眼,下意识地往门口的方向,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她睡觉时一向都紧闭的门此时被打开了一大半,从她的角度看,正好就可以见到门外的动静。
墨灵玉唇角带着一抹幸福满足的笑意,热情温柔地指挥着他们季家的仆人帮她帮行李,四五个仆人,手里都是一个个大大的箱子,登门入室,她俨然是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而墨黎,就站在她对门的位置,身体斜倚着墙,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仆人搬动行李,看上去很不耐烦的样子,好似下一秒就要翻脸走人,可他还是很耐心地在那里站着。
仆人搬行李的方向,是向着墨黎的房间走的,那里,只有墨黎的房间……
季慕白的双眸猛地就睁大了,双唇缓缓打开,目光错愕不可置信,她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她的小叔叔会对着别的女人这么耐心了?
正在季慕白惊讶无措的时候,她见到墨灵玉过去挽住墨黎的手臂,动作再自然流畅不过,很亲密的举动,好似已经这样做过无数次似的,远远看去,像极了一对热恋的情侣。
她看见听见墨灵玉用一种很舒服很温柔的语调笑着对墨黎说:"墨黎,你的房间装修会不会太单调了,我让人搬一些花过来好吗?这样我们每天看着也会开心。"
全程,墨黎都没有将她丢开,他看上去很不耐烦,却没有任何拒绝的举动。
他明明不喜欢和别人有身体接触的……
……
她要住墨黎的房间。
我们,每天。
这些字眼格外地刺耳,格外地让人伤心。
季慕白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不知所措,眼底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不可置信,错愕,悲伤,不解,好几种情绪像走马观灯似的交错着在她的眼里闪烁而过,她的手紧紧地攥紧了被角,没了其他动作。
她知道她现在应该做的,是冲上去把那两个人分开,然后义正言辞地训骂墨灵玉,再质问墨黎。
为什么她只是睡了一觉,她的世界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是正常的程序,可是为什么,她的身体没了力气,也不敢出去……
她害怕失去么?
是啊,害怕,这是她头一次,心慌到了一个极点,因为向来自律的墨黎给出了和以前截然不同的态度,头一次,这么不确定她和墨黎会走到最后。
之前的誓言,在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以前足以保护她的玻璃罩,被狠狠地敲碎,再毫不留情地砸伤了她,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地……理所当然。
当一份唯一变成了两份之后,之前的那份唯一,再也没有了任何意义了……
她的小叔叔,全世界只对她好的小叔叔,开始对别的女人好了。
这或许对别人来说,不过是小事而已,这世上没有那条法律条文规定,你这辈子只准对一个女人好。和异性接触,甚至做出一些亲密动作,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他是墨黎啊,是她的小叔叔啊,是这十几年来只对她一个人好的小叔叔啊,可是现在,不是了……
一些小小的举动,就足以让她的认知发生天崩地灭的变化,像是冰山突然崩塌,偌大的冰块狠狠地砸向她,毫不留情。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心碎",撕心裂肺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好像窒息了一样。
她的泪水决堤,却是无声的,她再也不似往日般吵闹,甚至可以说,安静到过了头。
不知道是心灵感应还是什么,墨黎朝着她看过来,四目相对,季慕白看见了他眼底再明显不过的慌张,下一秒,他就迅速甩开墨灵玉朝她跑过来。
他罕见的惊慌失措的样子,是她从小到大一直想要见到的样子,可此时此刻,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那样子的他,恰恰映证了一些什么,是什么呢,季慕白并不想去刨根问底,她本能地拒绝这样做。
撞上墨黎的视线之后,季慕白下意识地用被子蒙住脑袋,像鸵鸟一样逃避现实。
"听我解释。"
墨黎轻轻松松就可以将她连人带被带起,季慕白并没有反抗,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她是他口中的"醋桶"啊,他和别人有身体接触了,她伤心了啊……
隔着被子,她都可以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低沉,却带上了本不属于他的慌张紧张。
这样的他,让她原本还带着渺茫希望的心,一下子就沉入了谷底。
"……"
"是长老的意思,她要住进来。"墨黎轻声解释道。
季慕白没有说话,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像是僵化了一样。
"如果我和她有什么,我不会开门让你看见对不对?"
季慕白还是没有说话。
除了睡着,除了生病,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安静,安静得反常。
墨黎的眼底出现了无措,心慌难以自抑。
"小小?"
"她挽你手臂了。"蓦地,季慕白突然开了口,顿了几秒,她又缓缓地补充了一句:"你没有拒绝。"
她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念着教科书一般,说出来的话,却很尖锐。
"她手里有我的把柄。"墨黎如实相告,道清了事实。
他只能尽全力将伤害降到最低。
小小的心,和她的梦想,他会选前者,那是他的梦想。
他是自私的,她的梦想,如果不能由他来实现,他会毁掉它,因为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别的男人视线她的梦想。
"我不能知道吗?"
说完,季慕白就握紧了被角,指甲,被狠狠地掐进肉里,可是一向怕疼的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像是神经末梢死掉了一样。
"嗯,你没有必要知道。"墨黎的态度很坚定。
季慕白又安静了下来。
"小小,你只要相信,我只爱你,好吗?"
隔着被子,墨黎伸出手轻揉着她的脑袋,跟往常一样,可是又有什么开始不一样了……
比如,季慕白没有任何反应,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你不开心,我现在就可以杀了她。"墨黎冷冷地开口,眼底已然蒙上了一层嗜血的杀意。
只要她不生气,怎么样都行,要他等上千年,也可以!
只是,千年的代价太大了,比如说,他不确定季慕白会不会移情别恋,比如说,他不确定她会不会被人欺负,比如说,他不确定她会不会伤心。
可是,这个世上,他最舍不得她伤心,代价再大,他也愿意赌上一次。
可不似以前那样的决断,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商量的。
他不想杀墨灵玉,但是可以为了她杀了墨灵玉。
结论就是,他不爱墨灵玉。
季慕白呆呆地坐在墨黎的怀里,思路罕见地清晰,从昨天晚上墨灵玉来找他之后,墨黎就很反常,昨天,墨黎问了她关于结婚的事情。
现在他却受制于墨灵玉。
他们之间有一个秘密,或者和她有关的秘密。
小叔叔隐瞒她,是为了她好。
是这样么?
这样想,季慕白的心里舒服了一些,呼吸也畅快了一些。
就好像,她的心脏,又从谷底急速升回地平线似的,只是经受了一次虚无的却又有真实痛感的折磨。
很不好受,但更多的是庆幸,庆幸事情的发展,不是她想象中那样恐怖的样子。
于是,不等墨黎帮她扒下被子,她自己就帮自己拉了下来,被子下,那是一张精致的小脸,眼睛像是被水泡过似的,双眼红肿得可怕,看上去有些好笑有让人心疼。
"你有把柄在她手上的。"季慕白十分严肃认真地说道,一板一眼的,让人看了觉得好笑。
"我舍不得你伤心。"墨黎一点都笑不出来,反而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
心口,狠狠地震动着,像是被雷敲击过一样。
震动到了泛疼的地步。
他说,他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舍不得她伤心?!
她的心里,感动像是潮水般汹涌着,满的好似要溢出来一般。
可是季慕白是好面子的人,尤其是在经历了刚刚的一场巨大变故之后,她怎么也做不到对着墨黎感动而哭的事情。
那样显得她多没出息……
于是乎,季慕白开始转移话题,开始七岔八叉地问问题。
"你那么老奸巨滑的人,为什么会开着门让我看见?"
"你的房间消了毒要散味,你认床,所以开了门。我设了结界之后,你醒来看见墨灵玉会更误会,倒不如就这样。"墨黎一五一十如实相告,甚至没等季慕白问,他就已经提前解答了,他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总是能够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最万全的理由,保证万无一失,却没有想到,刚好那么巧,她醒了,墨灵玉挽上了他的手臂。
她一直都是很霸道的丫头,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因而事情,一下子就变得复杂起来。
"如果你杀了她会有什么后果?"季慕白有些疑惑地问道。
"那我就一千年见不到你了。"
或者是两千年?
谁又知道季沅的脾性?
仙狐只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要季沅交出小小,谈何容易,一步之差,就是永生的错。
纵然是季沅,也不敢那么轻易地做决定,小小是他的宝贝,他自然是慎重再慎重的。
"……"
季慕白理解的意思是,墨黎要被关在笼子里一千年。
她总觉得这件事和七言脱不了干系,也只有七言有本事可以关得住墨黎。
刚刚,差一点,他杀了墨灵玉,他们之间就是千年之隔。
可是,墨黎宁愿如此,也不愿意她伤心。
如果说她刚刚还有什么不开心的话,现如今,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她的心里,甚至还浮起了一抹浓浓的感动。
她的心情,和他的千年自由,本来就是不对等的,可是他还是像上次那样,毫不犹豫地就画上了等号。
这道数学题,她怎么也算不明白的……
到最后,季慕白选择了让步,不为其他,全是为了墨黎的那颗心。
那个秘密,她可以不追究,装作不知道,可是,那些亲密的举动,她却不可以装作没有看见。
她抬起眼眸,一双红肿的眼直直地对上墨黎幽深的眸子,伸出手指指着墨黎的鼻子,一脸认真严肃地警告道,"你、你不准和她有任何身体接触,亲密接触都不行,不亲密的也不行,不准让她住你的房间,不准和她……唔……"
唇瓣被狠狠地堵住,带着浓烈的强势,含住她的唇舌疯狂地攻城掠池。
失而复得的感觉,那种心慌的感觉,让墨黎想要急切地证明,她还是他的小小,只是他的小小。
然而,季慕白却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她剧烈地挣扎着,不安分得很,身子扭动着,使劲浑身力气表达着拒绝的意思。
几次三番下来,当吻再没有半点缠绵的味道,墨黎终于无奈地解开了对她的禁锢,唇缓缓地退出,贴着她的唇,弥留不舍。
"你、你有没有和她接过吻?!"季慕白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个度,脑袋往后退,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擦唇,动作十分干净利落,像是在嫌弃什么似的。
这样的举动,让墨黎很不爽,换做以前,他是会大发雷霆然后训骂她一顿的。
可是现在,他有了"前科",再也不能在她面前理直气壮。
如果她翻出旧账免不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到时候,他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没有,碰了一下手而已。"
最终,墨黎还是选择了一种比较温柔的语调,只是语气略显僵硬。
"什么叫做'而已'?!"季慕白很敏感地捕捉到了不该在他嘴里说出来的词汇,声音拔高了几个调,一脸的愠怒不满。
"……"
墨黎的眼底闪过一抹无奈,轻叹一声,缓缓说道,"我错了。"
"那我原谅你了,不用客气。"
季慕白表现得十分潇洒。
与其说是潇洒,倒不如是想要让这件事情快点翻篇,那样子,她才不会一直耿耿于怀。
墨灵玉站在她的房间门口,唇角的幸福笑意已经消失,脸上有些难看,一双好看的眼眸里流露出一片阴霾,握着玫瑰花枝的手紧紧握着,花刺刺进了手心里,泛开了丝丝血腥。
这和她想像中的美好完全不一样,甚至是背道而驰的。
她那么努力争取到的三个月,不是为了回到过去那样,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她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亲密无间。
现如今,又和过去有什么区别? 我的狐狸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