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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凤南镇后,镇上到处都挂着防洪抗灾的标语,几辆满载士兵的卡车超过了他的小车,应该是冲着镇子外围的江堤去的。 从镇子去乡下的小路已变得泥泞不堪,凡是江河边都垒砌着高高的沙袋。
路上冒雨执勤的交警拦住了他的车,劝他现在最好不要去乡下了,万一洪灾来了会有危险,那边的居民会尽快安排疏散的。
他告诉交警自己有身孕的老婆在乡下的母亲那里,他必须去找她。
交警看劝不了他,只好放行。
他开车到农场时已是下午,直接跑到唐馨的住处,看到平时的一条小河,现在变得好宽,几乎跟江面差不多了,河堤边四处都是穿着雨衣的村民在垒沙袋。
他使劲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回应,只好找河堤边忙碌的人问,可没人顾得上和他说话。
问了好半天,终于碰到个有点脸熟的唐馨家的亲戚,那人告诉他,村里的老人、小孩,行动不方便的妇女都转移到地势最高的小学里了,让他去那里找。
跑到村里的学校,一栋三层楼的教学楼里安置了不少村民,一间一间的教室找,他在二楼的一间教室里发现了唐馨母女。
他的突然出现,让唐馨感到有点意外,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淡的神情。
秦少龙见她的肚子又大些,身体显得笨拙,急急的走到她们跟前说:“我是来接你们的,不如先到镇上去,那里应该会相对安全点。”
“谢谢了,难为你还想着我们母女赶过来,这些天雨就没停过,河水看着直涨直涨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吓人的天气。”唐母见到秦少龙激动又感激的说。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他感觉这边的抗洪形势不容乐观,“阿姨,今年这洪水时百年一遇的,一旦溃堤这里只怕全都会淹,还是尽快离开吧。”
唐母抓起地上的大包,拉了拉唐馨,赞同的说:“是啊。”
唐馨看也不看秦少龙,坐在椅子上不动的说:“妈,现在外面雨这么大,往镇上去路也不会好走。村长不是说明天乡镇府就会安排卡车来把这里的人都转移到地势更高的地方吗?还是等到明天雨小点再说。”
“在这里过一夜,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既然少龙来了,我们就跟他先回镇上吧。”母亲觉得像难民样呆在这里,不如先回镇上的家里。
唐馨倔强的说:“你喜欢跟他走,你走,反正我不走。”她是不会接受他的任何恩惠的。
她完全无视秦少龙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下赶过来一路上的辛苦,也不接受他的一番好意,唐母见她打定了主意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秦少龙,更不用谈他们重新在一起了,无奈的对秦少龙说:“谢谢你的好意,我们还是等明天大车来了再转移,你自己先回镇上,要是雨小了,就直接回H市,不用管我们。”
秦少龙望着唐馨僵硬倔强的表情,备受打击,难受的恨不得强行拽起她,把她直接拖到车里,可他终究还是控制住了想发怒的情绪。
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她的,尽量冷静的坐到教室里的空椅子上,说:“阿姨,那我也留下来,等明早和你们一起走。”
唐馨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一丝触动,她这样对他,他竟然没有大怒,没有向她咆哮,没有扔下她们不顾而去,他真得改变了吗?
不可能,他只不过又是在演戏,一定有什么目的和阴谋,如果自己心软原谅了他,和他再在一起又会过上以前那种可怕的日子。
到了晚上,教室里的村民,将桌椅全部靠墙的移到两边,中间空出的地方打地铺睡。
唐馨不让母亲把多余的棉被给秦少龙打地铺,秦少龙只好将三个椅子拼在一起,凑合的休息下。
其实根本都睡不着,只不过是闭着眼睛养养神,时不时关注着躺在地上的唐馨睡得安稳吗?
夜里他闭了一会眼,又睁开看向唐馨睡在地上的方位,发现地铺上的她没影了。
他立刻起身,跑出了教室,看到唐馨正一步一步行动迟缓的向楼下走,他追上她,想扶着她下楼,问:“你要下去干什么?”
“去厕所。”唐馨推开他,不要他扶。
秦少龙守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下楼,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原谅我?我知道我做过好多伤害你的事,但我们在一起四年里凭心而论我对你不算太差吧,难道你心里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不管你做什么,我是不会再回到以前那种痛苦生活的,请你离我远点。”唐馨漠然决绝的说。
她是不断在挑战他容忍的底线,他实在是憋屈而生气的说:“四年里全是痛苦?没有一点好的记忆吗?即使我再怎么坏也比不过易建军,我至少不像他那样口是心非玩弄你抛弃你,我”
唐馨停在了楼梯上,用要杀人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浑身气得发抖,秦少龙不敢再说下去了,怕刺激到她,她会受不了。
“你给我滚开!”唐馨加快脚步走向一楼的厕所,感觉已变浅的痛又翻江倒海的搅着她的五脏六腑。
秦少龙不再出声,只是静静的等在厕所门口。
唐馨从厕所出来,满脸泪痕,看到秦少龙还站在原地,歇斯底里的对他吼道:“你喜欢呆在这里,非要缠着我是不是?那好,我走,你尽管在这里呆个够!”
还没等秦少龙反应过来,她不管外面仍下着雨快步的冲出了教学楼,一直隐忍压抑着的委屈、羞耻、愤怒全都爆发出来,淹没了理智。
“对不起,我刚才是无心的,外面还在下雨,你回来!”秦少龙朝她追过去喊着。
他迅速的很快追上了已停止操场中央的唐馨,还好雨小了,可为什么他听到了清晰的咕咕的流水声。
唐馨望着脚下一动不动,秦少龙也感觉到落在地上的雨水汇成了像溪流一般的水流,已没过了他的脚背。
“是洪水!”唐馨转身,骇然的看着他说。
秦少龙也意识到大事不妙,“溃堤了。”揪住她的胳膊,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教学楼。
而大腹便便的唐馨根本就跑不快,一瞬间的功夫,如溪般的水流已犹如千军万马般汹涌,卷走流经处的一切。
他们被洪水冲离了原地,在洪流中起伏挣扎,秦少龙始终紧紧抓着唐馨的胳膊,就怕会被冲散。
在黑暗中,他抱住了一颗在洪水中屹立未倒的大树。
什么也来不及细想,只是用尽全力帮她爬到大树的最高处,就几分钟时间洪水已淹没了树干,仅最顶端的一处树枝露在水面外。
他们两个浑身湿透了,都抓着顶端的树枝,希望洪水不会再涨,能撑到天亮。
“你还好吗?能坚持的住吗?”秦少龙面朝上抓着树枝,尽量护着唐馨,怕她万一掉下来,他可以接着她。
唐馨趴在树枝上面,侧着身,紧抿着双唇,很吃力的靠着还算粗壮的树枝支撑着,说:“还好,也不是第一次被水淹了,如果这次还能大难不死,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直到长命百岁。”
秦少龙笑了说:“上次你跳江自杀为什么没死?当查到你还活着时,张振春那表情夸张到不行了。”
唐馨能想象出张振春睁大那双圆圆的眼睛一副惊讶不已的表情,也笑了说:“是吗?我还以为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我活着,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她回忆说,当时从桥上跳下去后她抱着必死的心,任由自己在江水里下沉,呛了好多水,已经失去了意识。
老天爷却不让她死,她被江心的水流冲到了江心洲上,正好遇到了一群在江心洲上办烧烤活动的年轻人,在江滩上发现她时她还有气息,其中一个人懂得急救,给她做人工呼吸,按压她的腹部,帮她将呛进去的水全部吐了出来。
她就这样又活了过来,他们要送她去医院,她不愿意,只说自己在水边玩时失足,现在也没事了想早点回去,免得家人担心。
身上的衣服还没完全烤干,她就急着赶上了一班到郊区的船,只希望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在郊区的船码头一直等到天黑,才坐车回到市区,到那家小旅馆里取了自己的行李,悄然离开了H市,想要远离以前所有的纷纷扰扰。
“既然上次那么险你都没死,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秦少龙发现她的神情越来越吃力,鼓励她说。
两人聊着聊着,虽然仍置身在危险中,但都不再害怕了。
唐馨感到好难受,想换个姿势,却不敢轻易乱动。
秦少龙尽量分散她的注意力,说:“当时为什么那么绝望,易建军把你让给严洛寒,你和严洛寒是不是发生了不该发生的……”
再想起这事,唐馨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已没那么痛了,平静的说:“没有,我们什么也没发生,不是因为严洛寒对我做了什么,而是心一下子彻底碎裂了,那种心碎的感觉你是不会明白的。”
“为什么我就不会明白,我看着你为他痛苦,为他心碎,我的心早就……”
树枝发出了咔嚓的声音,一下子弯了一节,秦少龙的背部已浸到了水里。
唐馨惊呼:“树枝要断了吗?”
“我会游泳,你不会,你在树枝上一定要坚持住。”他说着松开了树枝,洪流一下就把他吞没了。
洪水的流速太迅猛了,唐馨根本还来不及说出阻拦他的话,他已经从她眼前消失在黑暗中。
树枝又的向上回弹了一些,她紧抓还没完全断开的树枝,心里猛然有种锥心刺骨的痛,他这一去也许会是永远,留下孤单的她所能看到的全是黑漆漆的一片。
她一直在树枝上坚持着,直到天亮后救援的冲锋舟上的士兵发现了她,将她从树上救了下来。
已是精疲力竭,可她不停的问冲锋舟上的官兵,“你们还有没有救过一个叫秦少龙的人?”
冲锋舟上的两个官兵都摇摇头说,不知道。
洪水在渐渐的减退,她茫然的望向水面,希望秦少龙能奇迹般的活着出现,继续来纠缠她,甚至已经开始有点怀念他的纠缠。
官兵将她送到安全的安置点,好心安慰她说:“你在这里找找,被救的人都转移到这块了。”然后他们又开着冲锋舟投入到洪水中继续救人。
高处的安置点搭了几个大帐篷,受灾的人们都挤在帐篷里坐着,脸上全是茫然、悲伤的表情。
唐馨甩开拉着她,要她做检查的医护人员,顺着到帐篷里挨个的仔细寻找,他会游泳,他那么强壮,在她眼里一直就是个金刚不坏的恶魔,他是不会倒下的,也是不会死的,也许早就被救到这里了。
“这位怀孕的女同志,请你不要乱窜,把湿衣服换掉,我们要为你消毒!”负责的一个女医生大声的叫她。
几个护士将她团团围住,要给她强行消毒。
她想拨开她们,急着说:“等一会,我要找人,让我先找人。”
这时有人从外推开护士们,看到唐馨喜极而泣,“馨儿,你没事,谢天谢地,太好了。”
是母亲,她看到母亲也流泪了,“妈,你没事就好。有没有看到秦少龙?他在这里吗?”
母亲拉着她摇摇头说:“没有,他没和你在一起吗?也许是夜里睡不惯板凳,先回去了。你快听医生的先把湿衣服换掉,消下毒再领些吃的。”
一想到他有可能已经不在了,她的眼泪就大颗大颗的掉落,从未有过的,追悔莫及的痛在侵蚀着她的身心,“妈,他被洪水冲走了。”
母亲愕然的不禁也落泪了,扼腕叹息,但有抱有希望说:“别急,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也许有人正在救他。”
她木然的跟着母亲到临时搭建的医疗救助帐篷内,消过毒,换了干净的衣服,失魂落魄的走出帐篷,坐到一张空椅子上。
“我去给你领点吃的,你等会。”母亲嘱咐她后,便去领东西了。
她回想起从第一次见到秦少龙开始,他们之间发生的恩恩怨怨,犹如电影般在脑海里回放。
那些好的坏的,恶的善的,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对她做过的每一件事,都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记忆里。
他对她做过最可怕的事,折磨过她,利用过她,但也救过她,帮过她,守护过她。
在她差点撞车时,在国色天香她被人迷晕时,在她走途无路时,在建军伤害她后她心情极差的差点被流氓侮辱时,在这次洪水中他竟然为救她连命都舍弃了,为什么要让她憎恨他,又对她这么好……
“馨儿,你看,你快看!”母亲领了水和面包,拿在手里,激动的不停推她。
唐馨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冲锋舟上下来一个老人,一个孩子,还有一个男人。
她立刻激动的站了起来,是秦少龙,他还活着,还活着!
虽然向她走过来的那个男人不再光鲜,湿了的头乱糟糟的东倒西歪搭在头上,衣服破烂不堪的挂在身上,脸上又黑又脏,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是秦少龙,是他。
唐馨想掩饰自己的喜悦,绷着脸,尽力让自己看上去冷漠而不在乎他的死活。
秦少龙也看到了她,激动的眼里噙着泪花,跑向她,“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谁让你舍命救我!”唐馨冷然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就想避开他。
她始终在爱恨纠结中矛盾着。
秦少龙拉住她不放,一旁的医护人员似乎明白过来,问唐母说,你女儿要找的人就是他吧?
唐母高兴的笑着流泪的说:“他是我女婿,真是一对冤家。”
“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从我十岁开始我就一直是为了仇恨而活着,眼里不再关注其他的人和事,变得冷漠而自私。直到遇到你,在不知不觉中你就闯进了我紧闭的心房。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看到你开心的时候我就会开心,你伤心难过时其实我也很难过。我很想让你每天都开心幸福,但我却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而且还对你做了好多背道而驰的事。对不起,我现在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上了你,我爱你!应该还不晚吧?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可以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吗?”
这些话在秦少龙心里憋了好久,一直说不出口,昨夜在面临死亡威胁时,他真怕再也没有机会跟唐馨说了,现在一看到她,就真心诚意的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唐馨终于转过身,泪流满面的看着他,“我知道了,你去洗澡消毒,换身干衣服吧。”
秦少龙还是不肯放手的问:“那你到底是相信我了,还是不相信我?”
唐馨忍着泪笑了,一旁围观的一个小护士感动的插嘴说:“傻子,这都听不懂,她相信你了,愿意跟好好过。”
一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被小护士插的一句嘴逗乐了,大家都笑了,灾难过后的阴郁一扫而空,太阳从云端露出脸来,天空终于放晴了。
唐馨也好久没这样开怀的笑过了,正冲着母亲笑着,突然感到肚子收缩抽搐了一下,紧接着就感到剧烈的疼痛,倒在了地上。
母亲忙蹲下扶起她,她痛得满头都是汗,医生看她的情形肯定的说:“恐怕是要生了,几个月了,到了预产期没?”
“才八个月,离预产期还差一个月呢。”母亲回答说。
医生感到很棘手的说:“那是早产,这里没有接生的条件,要立刻送到医院去。”
秦少龙立马紧张的将她打横抱起,跑到一艘刚送人到安置点的冲锋舟前,直接跳了上去,急着对上面的官兵说:“我老婆要生了,要立刻去医院。”
唐母也跟着上了冲锋舟,求他们说:“麻烦你们了,我女儿就快要生了,能不能直接开到镇上码头?”
冲锋舟上的官兵看到唐馨因为阵痛发作,痛苦的样子,迅速发动冲锋舟说:“你们坐好,把救生衣穿上。”
到了医院的产房里,她感到身上的骨头像裂开了一样的痛,在生的过程中几度差点昏厥,生了一天一夜,终于顺利的生下一个男孩。
听到孩子第一声微弱的哭声,她筋疲力竭的再也支撑不住的昏睡了过去。
当她醒过来时,看到母亲和秦少龙都守在病床边,心里很期待的问:“妈,是男孩还是女孩,让护士把宝宝抱来我看下。”
母亲落泪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只说:“是男孩,你先好好休息,现在还不方便见孩子。”
“为什么不方便见?”
“那个……”
“孩子是早产,本来就很虚弱,还感染了新生儿肺炎,现在在加护病房里,情况不太好。”秦少龙将实情告诉她,也想好了办法说,“镇上的医院医疗条件有限,我怕会耽误孩子的病情,不如转到H市的大医院里,应该能治好,你看呢?”
唐馨离开时本打算再也不会回到那个令她伤心欲绝的城市,但现在好像也没有其他选择。
宝宝在她肚子里就跟着她受了不少罪,没想到现在一出生就生病了,她实在不是个好母亲。
费力的坐了起来,她泪眼朦胧的望着秦少龙,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决定。
秦少龙明白她在犹豫什么,说:“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们母子回到了H市,就算有什么事,你也都不用管,到时只要在医院好好照顾好孩子,养好自己的身体就行了。”
唐馨感受到秦少龙简单的几句话里所传达出来的力量,给了她重新站起来面对过去的勇气,第一次对他有了从未有过的信任,点点头说:“听你的,不过我现在想去加护病房看下宝宝。”
秦少龙和唐母一起扶起她,说:“我抱你去。”
唐馨抓着他的胳膊,不好意思麻烦他说:“我没事了,自己可以走。”
秦少龙不再勉强她,将她扶下床,说:“让阿姨陪你过去,我先打几个电话安排下,看孩子的样子不能再拖了。”
她心里一阵说不出的难受,和母亲一起去了加护病房。
隔着保温箱的玻璃,一个粉嫩的小婴儿闭着眼睛睡着了,小嘴微微张着,小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时不时就会不安的发抖。
他还那么小,只有成年人一只手掌那大,鼻孔里却插着输氧管,头上还有针头在输液,看上去那么的可怜无助。
唐馨心痛的眼泪直掉,对着保温箱里的孩子轻声说,宝宝你是最棒的,加油,你一定会好起来得!
坐在H市最大医院来接孩子转院的车里,在清晨,她又悄然的回到了这座熟悉的城市。
当她从车上下来,望了一眼刚刚放亮微蓝的天,宛若重生,过去所有的恩恩怨怨仿佛像是前世发生过的事。
秦少龙已向她承诺,再等一年的时间,梦岛项目一结束,他就会带着她和孩子去美国,从此他们就可以过些平静的生活。
医院的儿科专家为孩子做了全身的检查,病历上写着,呼吸急促,颈部偏软,抵抗力弱,双肺呼吸音粗,未足月特征明显,弹足两次有反应,哭声小,全身皮肤无瘀斑,四肢张力正常,心音律齐有力。
唐馨拿着医生的结论,还是不太明白的着急问:“病情严重吗?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母亲搂着她,也是忧心忡忡的问:“那到底能不能治好,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医生温和的笑了笑,有信心的说:“这孩子情况是算严重的,但不是最严重的,比这严重多的我都见过,也治好了。所以你们放心,一定能治好的,好了后回家再小心护理一段时间,加强营养,身体调好后,是不会有后遗症的。现在先转到隔离病房治疗,你们去把手续办一下。”
她和母亲都松了一口气,她将所有的单子都交给母亲,对医生说:“我能陪着宝宝在病房里一起治疗吗?”
医生解释说:“未了避免病菌交叉感染,在隔离病房是不允许陪护的,可以在玻璃墙外探望。病房里有护士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如果顺利的话两周后可以出院。”
唐馨无奈的点点头,心里很是自责,宝宝一出生就受这大的罪,都是她的错。
医生见她神情忧虑,叮嘱她母亲说:“她刚生完孩子不能太焦虑不安,新生儿隔离住院期间对新妈妈是种考验,一定要调整好情绪,以免患上产后抑郁症。”
母亲也感到孩子出生以来,唐馨一直都闷闷不乐,看到孩子就掉眼泪,医生这一提醒,还真是担心她会患抑郁症。
办完手续,孩子转到隔离病房后,母亲联系秦少龙,将孩子送到医院后的情况全部转述了一遍。
母亲现在倒已不担心刚出生的外孙了,最担心的是唐馨,看了一眼坐在病房走廊椅子上,发呆掉泪,自怨自艾的唐馨,越看越像有得抑郁症的倾向。
向走廊的转角处走了几步,尽量不让唐馨听到,小声对秦少龙说:“少龙,刚才医生看到唐馨的状况,说要是不注意调整心情的话,有可能会得产后抑郁症。你看她为了孩子生病的事整天在自责,这样下去迟早真得会得产后抑郁症的,怎么办才好啊?”
“阿姨,你陪着她先回去休息,我会想办法让她开心起来的。”
秦少龙跟唐母通过电话,愁眉苦脸的也很担心唐馨目前的状况,但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别人开心,更别谈有什么好的方法了。
他按了办公桌上内线的总机,对外面的秘书说:“小王,给我把张总叫到办公室来。”
为了避人耳目,他昨晚就提前回来了,唐馨他们是今早到的。
在唐馨还没做好准备前,他们最好不能同时出现,或者一起在公共场合现身,这样才能让她不被其他人发现,即使在H市也能过平淡的日子。
他觉得这样也好,虽然不能享受阳光下的爱情,但至少可以让她不再卷入他们男人之间的角斗,再次受到伤害。
维持到梦岛项目竣工,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着唐馨和孩子去美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一切都将归于平静。
而且他永远也不想让唐馨知道他们之间还有父仇,就让过去的一切都随风而逝,不要再有一些不必要的波澜。
张振春一下推开他办公室的门,觉得不对,又退到门外,敲了敲已经开着的门,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就别装模做样了,进来吧。”秦少龙好笑的说,这也算是事先敲门吗?
张振春进来后,随意的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喂,你不是说回来就要放我大假的?什么时候放假,说个准确时间,我好交待下手头的工作,去非诚勿扰报名。”
“你也不怕女嘉宾把你给全灭了。”秦少龙想开口问他关于讨好女人的事,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谁敢灭我,我就灭谁!”张振春挺自大的说。
秦少龙调侃他说:“你灭谁撒?上去有你灭的资格吗?只有被灭的份。”
“算了,那我不报名了,还是去个浪漫的地方搞个浪漫的邂逅。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大假?不要绕弯子!”
“知道了,就这几天,等我安排好人接替你工作的人。”秦少龙装作顺便随意问他,“一般你都是怎么让女人开心的?”
“陪她逛街,给她买名牌衣服、名牌包,或者床上卖力点,让她HIGH到爽……”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等我确定好放假的时间再通知你。”秦少龙立刻打断他,这些方法要是有用,那唐馨就不是那个他最爱的女人了。
张振春察觉到不对劲,赖在他办公室不走,说:“你要让谁开心?唐馨吗?你叫我来就是专门为了问这事?”
秦少龙轻咳了两声,不自然的说:“当我什么也没问过,你每次就是这样让女人开心的,要不是当凯子,就当牛,也不过如此。”
“想让那个小美人对你笑一个是不是?我还有招杀手锏没说。”
秦少龙感兴趣的看着他,“什么杀手锏?”
“制造点小浪漫?”
“怎么制造?”
张振春抠了抠脑门说:“这个嘛,要因情况而定,比如说把戒指藏在花里送给她。”
“你是说让我向她求婚?”
“我只是打个比方,具体的还要看你自己。”张振春冲他暧昧的眨了眨眼,就主动自觉的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秦少龙无心正事的在办公室里想了一天,到底要怎么制造点小浪漫,让唐馨不再自责的心情好起来。
晚上十一点回到家里,唐馨母女已睡下了,他悄悄的将一张支票压在书房的台灯下,还在旁边放了一袋糖果,也去睡了。
早上,一起吃早餐时,唐馨看上去并没睡好的样子,面容憔悴苍白,吃东西时常常走神。秦少龙出门前仅仅只是安慰了她两句就走了。
现在他们虽然还是住在同一屋檐下,但没有恢复到以前那样亲密的关系,唐馨和母亲睡一间房,秦少龙自己睡一间。
即使他们又重新再一起,他再也不会强迫她,会尊重她的想法,给她绝对的自由。
唐馨虽已原谅了他,可因为宝宝一出生就病了,她现在整个人的全部身心都在宝宝身上。
秦少龙走后,她又要去医院的隔离病房探望宝宝,母亲想代替她去,毕竟还在月子里应该好好休息。
她还是坚持要自己去医院看望,母亲拿她没办法,只好陪她一起去医院。
在医院的隔离病房外,隔着厚厚的玻璃,她看到宝宝独自躺在里面,手舞足蹈的好像要抓点什么东西,又像是在寻找大人的温暖,她就恨不得进去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握住他那稚嫩的小手,告诉他,别怕,妈妈在这里。
但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隔着玻璃微笑着对他说:“加油,妈妈爱你。”
从医院回到家里已是中午,母亲叫了外卖。
望着桌上送来得盒饭,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忧郁的独自呆在阳台上,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渗出,都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的坚持,宝宝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受苦。
她越来越感到自己是个无用又自私的妈妈,太对不起宝宝了。
母亲在客厅里担心的时刻注视着在阳台上发呆的她,就怕她会做什么傻事,听说有抑郁症的人都有自杀倾向。
她们住的地方可是小区最高的二十三层的顶楼,母亲一想到这心里就更慌了。
这时家里的座机电话响了,母亲接起后听到是秦少龙的声音,忙压低声音说:“今天我们又去医院看了孩子,回来后她一直站在阳台上,让我感到好害怕啊。”
“阿姨,你先别慌,让她来接下我的电话,等会她要出门你别拦她。”
母亲搁下话筒,去叫阳台上的唐馨,说是秦少龙来电话找她。
她回过神来,哦了一声,回到客厅,呆呆的拿起话筒,“喂,你找我吗?”
“你现在在家里没什么事吧?帮我个忙好不好?”
唐馨问:“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秦少龙很着急的说:“昨晚我把一张支票忘在家里的书房里了,本来是今天要捐给孤儿院的,现在人家院长打电话来问我这事,我竟然糊涂的忙忘了。你能帮我拿着支票直接送到孤儿院去吗?他们急等着这笔钱救一个生病的孩子。”
唐馨忙答应说:“好的,你将支票到底放在书房哪里了?我这就帮你送过去。”
秦少龙立刻说:“应该就在台灯下面,对了,还有一袋糖,一起带去给孩子们吃,那这事就交给你了。”便挂了电话。
唐馨去书房一眼就看到了支票,上面的金额是三万。
她收好支票,跟母亲说:“要出去帮秦少龙办点事。”
母亲本觉得月子里老往外跑对身体的不好,但秦少龙事先嘱咐过她,就没阻止,说:“那你快去快回,把帽子和口罩都带好,千万别受凉了。”
在路上,唐馨看到支票上收款方写着仁爱孤儿院,没想到秦少龙还挺有爱心的,也会做些善事,以前还总以为他是为富不仁的那种。
按照秦少龙说得地址,她到了那家孤儿院门口,是一座新修的建筑,外墙刷得澄黄色的漆还是崭新的。
她跟门口的保安说是秦总派来找院长的,保安笑着看了看她,就放她进去了。
刚走到孤儿院内一处宽敞的院子,一群孩子忽然从房子里跑了出来围住了她,找她要糖吃。
她从包里拿了出秦少龙事先准备的糖果分给那群孩子。
孩子们得了糖,都高兴的又跳又蹦又笑,被他们的天真快乐所感染,她的心情也变得明朗了许多。
想到还是先要把支票交给院长,就笑着问那些孩子,“小朋友,你们院长在哪里啊?阿姨来找她有点事。”
一个孩子拉着她的衣角说:“阿姨,你就是院长奶奶说得那个好心人吧,为了感谢你,我们准备给你表演节目,跟我们一起到教室里去!”
孩子们又拉又推得将她带到房子里的一个宽敞的教室,让她坐着。
这时音乐响起,她却没发现三面都是镜子的教室内有音响,估计应该是在镜子后还有一间放音响的暗室。
小孩们都站好了位置,其中一个说:“现在我们要表演的是‘小白兔不怕大灰狼’。
随着音乐孩子们边唱边跳,“我们是勇敢的小白兔,不怕,不怕大灰狼”
唐馨跟着他们拍着手,看到他们可爱的样子,脸上笑开了花。
不知什么时候秦少龙从镜门里冒了出来,带着笑走到了她身边。 攻妻不备:老公大人枕边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