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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的时候,霍启枫回到了家,客厅的灯没开,漆黑的玄关,原野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帮霍启枫收拾掉染血的衣服,然后客厅中,她帮霍启枫包扎着身上的伤口,秀眉一直微微皱着。
原野爱这一反常态的安静,倒令霍启枫心生不安。
“吶……爱酱。”
“启枫君,不要乱动,爱酱要帮你缠绷带!”
在霍启枫忐忑地开口时,原野爱低沉地回应道。
“啊……是!”
霍启枫低下头,不敢说话。
包扎完之后,原野爱正在收拾着医药箱,霍启枫跪坐在蒲团上,双手紧抓着膝盖……
“爱酱……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回来,不感到惊讶吗?你如果想骂,就骂我吧……”
终于,霍启枫将自己憋在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骂?爱酱为什么要骂启枫君呢?”
原野爱放下医药箱,回头认真地问道。
“啊……因为,爱,爱酱嘱咐过我,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我却……”
霍启枫如同犯错误的孩子般说道。
闻言,原野爱眼眸一亮,一直紧蹙的眉头也舒缓开来。
“爱酱,知道的哦,以启枫君的能力,这种伤口眨眼便会愈合,既然没有愈合,说明有不能愈合的理由……和人打架了吧。”
原野爱的敏锐,让霍启枫震惊不已。
“厉……厉害,爱酱,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呢!”
霍启枫惊叹道。
“别看爱酱这样,爱酱可是专家哦!启枫君专家!”
原野爱自豪道,但见霍启枫那有些怪异的神色,她脸上又浮现娇羞之色。
“启枫君,不要误会哦,爱酱可不是启枫君的痴女兼跟踪狂哦……”
“哦……哦!”
“比,比起这种事,启枫君,这次是和多少人交手,才不得不在身上留下伤口呢?”
“唔……一个两个三个……大概……一百人?”
霍启枫掰着指头算了算,发现十个手指头不够用,捏着下巴回想下,说道。
“都用刀片?”
“你怎么知道!!”
“因为……伤口,显而易见的嘛!”
“哦~~原来如此!!”
“主谋……应该没有亲自到场吧。”
“主谋,是指那个叫谭强的吗?似乎,并没有呢,我听有个人说,他打架从来不自己上阵的。”
“哦~”
原野爱冷冷地呢喃一声。
“爱酱,今晚还要一起沐浴吗?身上有伤口的话,似乎……”
“启枫君,一起沐浴的话,还是等这件事过去,让伤口愈合再说吧!”
“哦……那,爱酱沐浴,我,我帮你擦背,如何?”
霍启枫红着脸说道。
“噯??”
原野爱,一时杵在了原地,俏脸就如同烧开的热水壶般不住升温,还不断喷着蒸气,旋即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软软地倒了下去,霍启枫急忙将她扶住。
“爱酱!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霍启枫焦急地问道。
“哦……没,没什么,只是一时,有些忘乎所以,没事的……”
原野爱用手掩住流血的鼻子,脸红心跳道。
主仆二人其乐融融的日常,一直持续到半夜。
“启枫君,欧雅思米~~!(晚安)”
“爱酱,欧雅思米那撒以(你也晚安)~~!”
互道晚安之后,两个各自回到了房间,主仆二人的房间,只隔着一道墙。
关上门的一刹那,原野爱脸上的表情消失了,瞳色变成了血红,呢喃着:“谭强,不可原谅……”
但旋即,瞳色就恢复了正常,躺在床上,红着脸,翻来覆去睡不着。
“启枫君,竟然想要爱抚爱酱的身体,天呐,简直是……”
想着,原野爱不由地夹紧了腿,面红耳赤。
霍启枫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想着:苏笑的病,不能耽误,明天就打电话给那位陈曦吧。
唰!
霍启枫从床上坐起,掀开被子,走下床,面对着墙壁。
“你,你好,请问是陈曦小姐吗?哦,冒昧地打扰一下……家父豁出去……额,好像感觉不太对呢。”
霍启枫挠了挠头。
“尊敬的陈曦女士,在今天这个黄道吉日,我,本人……霍启枫,今年十七岁,是一个爱好和平……等等,这样貌似也不对啊……”
霍启枫为了不搞砸事情,竟半夜对着墙壁模拟和陈曦通电话的情景,也真是蛮努力的。
……
但,这个寂静的夜晚,水木中学,一个不对外开放的楼中,一个没有窗户的宽大房间中,此刻却灯火长明,并列排放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个或哀号,或昏厥着的人,竟不下一百号人。
门外走廊站着一名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女子,她右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中,左手拿着小巧的电话,正在和某人通信。
“陈曦小姐,情况就是这样,医院那边已经打点好了,在他们的伤全部好利落之前,就在你那边做隔离处理,你只要确保他们不死掉就行了~。”
电话的那头,是一个略带慵懒的成熟女声。
这白大褂女子,正是陈曦,她放在口袋中的那只手紧紧攥着。
“伤者多半是因恐惧而造成的失禁和精神创伤者,另有擦碰造成的瘀伤,挫伤,感染,甚至脑震荡,利器造成的穿刺伤,大量失血,还有被类似棍棒击打造成的粉碎性骨折,重伤十数人,还有三人濒死,如果送到市医院,最少会死一个,虽然根据合同,这不是我该问的,这些孩子,到底遭遇了什么,应该不是校园内部的群殴吧?”
陈曦以无比严肃的口气,质问着电话那头的女子。
“学生年轻气盛,喝了点酒,就和一伙社会青年发生了械斗,这种事传出去会影响咱们学校的声誉,惊动警方就更不好了~所以才要交给我信赖的你,处理这件事啊~”
电话那头的慵懒女声,再度响起,只不过,陈曦显然并不相信这个解释。
“对一个专业的医者而言,伤口是不会撒谎的~虽然这些孩子所受的伤不同,有拳脚伤,有穿刺伤,有钝击伤,但只要不是一看就是自己跌倒摔伤的那种,这些孩子所受的伤,力度,手法明显出自同一个人~虽然这是个很荒诞,很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我的职业判断力,告诉我这是真的!”
陈曦一丝不苟的话语,让电话那头的女子,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不愧是那个人的孙女,人称‘忘川追魂’的女子,果然瞒不过你的法眼吗?哼哼哼……是的,这些学生们的伤,的确只拜一人所赐~!不过真是令人意外,只管救死扶伤的忘川追魂,竟然会对这种事感兴趣!”
“因为,类似的手法,我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之前的石磊一伙,虽然没有伤到这个地步,但手法和力度是相同的,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这接连三次的校园斗殴,伤者全部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那个少年,我接触过了。”
陈曦的话语落下,电话那头的女人,再度沉默了。
“你创办了这所学校,却纵容,甚至是诱导着学生之间进行不良竞争,甚至是默许不该由学生作出的黑暗之事上演,当超出学生处理能力之时,你就动用你的力量干涉,这令我很是费解,如果是顾及这所学校的名声,你就应该从根本上制止才对,但你却没有,就如同喜欢观看血腥斗兽场的冷血观众一般,旁观着这一切,你到底在谋划着什么——山口百合校长!”
陈曦终于忍不可忍地质问着。
“陈曦小姐,做好你份内之事吧,你只需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所学校……对了,天降温了,多加些衣服,欧雅思米~欧娇桑(小姐妹)~~~”
嘟!黑暗而冰冷的房间中,身穿正装,戴着眼镜的端庄女子,挂断了电话,轻轻呷了一口茶水,用遥控器打开了墙上的背投电视。
电视上播放的,乃是一段监控录像——背景是水木中学医务室所在大楼的门口,台阶之上,一名少女闭着眼睛,神色忐忑不安,而台阶之下,一个少年正与一群男生交涉着……
但,交涉似乎是破裂了……械斗开始,少年以秋风扫落叶的趋势,将那群男生打了个落花流水,被吓傻的男生们作鸟兽散,然后,少年从最后一个壮硕男生手中拿过手机,查看着什么,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松开手任手机坠落到地上,转身走向台阶。
这时,那壮硕青年从口袋中猛地摸出一把弹簧刀,冲着少年刺去,少年如同长了后眼般回头,钳住了壮硕青年的手腕,弹簧刀落地,壮硕青年狼狈地逃跑。
少年低下头,将弹簧刀捡起,这时他的背影是背对着摄像头的,没有拍到他正面的动作,只见他把一物扔到草丛,走向台阶。
——画面在此停止。
校长放下茶杯,从桌子上拿起一物,那时一个弹簧刀的手柄,刀刃已经不见了……她确定,这东西一直躺在草丛中,被霍启枫扔掉后,没有被谁动过手脚,但少年刚捡起时,它明明是完整的。
“霍启枫吗?真是有意思啊……我山口百合开始对你感兴趣了,你的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对我们的计划,有没有什么帮助呢?哼哼哼,真是令人期待呢……”
水木校长,山口百合幽幽笑道。
——水木中学,背后竟隐藏着种种黑暗! 无敌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