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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木中学的食堂,霍启枫和庄心娜二人坐在角落的位置,庄心娜拿着馒头用小口啃着,同时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夹着些菜叶子。
霍启枫坐在庄心娜的对面,见她无精打彩的样子,遂将一块西红柿夹到她面前的碟子里。
“谢,谢谢,但是,我不喜欢吃西红柿……”
庄心娜强打精神道。
“吃西红柿,也许能够补充你的魔力哦!”
霍启枫的话,令庄心娜一怔。
——“你看,西红柿里面的那些颗粒,像不像是魔兽的卵?”
霍启枫用筷子指着西红柿瓜里面的颗粒说道。
“哦~~就和哥布林的蛋(鸡蛋)一样……~”
闻言,庄心娜双眼登时是一亮,但旋即……黯淡了下来。
“我已经……从那种事情毕业了,所,所以……不,不过,谢谢你,我的姐姐,之前也是这样哄我吃饭的。”
反应过来的庄心娜,低声道。
“姐姐……你的亲姐姐吗?”
霍启枫知道这是对庄心娜加深了解的好机会,于是问道。
“嗯……大魔导妍,不,我的姐姐‘庄心妍’,她比我要大一岁,在水木中学上高三,是‘轻音部’的社长。”
“轻音部……我记得书上说那是轻音乐的社团,深受热爱轻音乐的学生追捧,你的姐姐,也爱好音乐吗?”
“嗯……但她已经不是爱好的级别,她想以轻音乐为专业进行大学深造,所,所以……除了校园演出时回校,其他时间……都在外地学习,令,另外提一下,她是水木中学‘文书歌舞’四大才女中的‘歌’,人称‘轻音歌后’。”
庄心娜解释道,同时……话音中带着一丝憧憬。
原来如此,所以姐妹虽然在同一个学校,但姐姐却不能照顾妹妹,再加上曾经苏笑说,庄心娜的父母已经去世了,霍启枫已经明白了庄心娜此时的境况了。
“你的家离学校远吗?”
霍启枫转而问道。
“徒步大约半个小时左右……”
“好远啊,那为什么不住校呢?”
霍启枫发问之后,就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有些愚蠢了,在自己进入班级之前,庄心娜的言行,从来只有刘小魅和李小甜二人能够理解并接纳,对其他人而言,庄心娜只是一个思想很奇葩的少女,让她融入到集体生活中,等于把仓鼠(独居动物),放入企鹅窝里,格格不入。
“因,因为……会给小魅和小甜她们添麻烦的。”
但,庄心娜却说出了一个令人更加心酸的理由,原来她不住宿,并非是怕自己不合群,而是怕为了照顾不合群的自己,而给小魅和小甜二人添麻烦。
“自从上了高中,我从来没有交到过一个朋友,初中时曾经有和能够说上话的人,但上了高中之后,她们都变了,我和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能够默契的点,所以我转学了,在这里我遇到了小甜和小魅,我很清楚……她们和我并不一样,她们迁就着我,包容着我,照顾着我……所以,我不能,不能再给她们添麻烦了,但是,我却……差点把小魅害了。”
说着,庄心娜的眼泪滴滴答答地淌入饭菜中。
不远处。
“Master……”
听到这些的刘小魅就要起身,却被李小甜拉住。
“现在还不是咱们出场的时候,这些话,心娜从来没有对我们说,却能对启枫说出口,所以……相信启枫吧,唯有魔主能拯救魔女!”
李小甜说道。
此刻看着流泪不止的庄心娜,霍启枫也有些不知所措了,其实他并非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如何打开庄心娜的心结,他内心也没有章法,只是凭借着自己对她孤独的那份理解而行事。
“过去的事情,不提了,你一个女孩子,晚上一个人回家,不太安全吧。”
霍启枫说道。
“唔……自从出了那种事之后,我,已经,已经不敢走夜路了。”
庄心娜如实说道,身躯还在微微发颤。
“那,以后每天晚上,让我来送你回家吧。”
霍启枫提议道。
“噯??可,可是……你不是要和苏笑,一起逛操场吗?”
“我,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
“什么?”
“没什么……总之我有时间,就让我送你回家吧。”
霍启枫说道。
“……”
“怎么了?”
“小,小甜同学说,晚上要让人开车接送我,我,我因为害怕,已经……已经答应了。”
“额,是这样吗……”
“不,不过……既然要魔,启枫你来送我,那,那我就要好好和小甜同学说一说了。”
“原来是这样吗,我明白了。”
……
就这样,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了。
霍启枫和原野爱说明了原委,本来他还怕原野爱生气的,但原野爱只是微笑着说‘没关系,爱酱可以先回家,为启枫君准备美美哒晚餐’。
然后,在校园的人都走得差不多时,霍启枫和庄心娜一起徒步,向着心娜的家所在走去。
路上,庄心娜每碰到长得很高很大的男人,冰凉的小手,就会本能地拽住霍启枫的衣角,而每当这时,霍启枫都会用手轻轻握住庄心娜的手腕,然后在那颤抖停止后再放开。
手再一次握住,因为一个胡同口,一群不良少年成群结队抽着烟吹着口哨经过。
“嗯?小妹妹,和男朋友回家过夜吗?”
最不愿意碰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个不良青年见一个貌似弱不禁风的少年,牵着一个娇小可爱的少女走这黑布隆冬的胡同,不良青年心术不正加酒精上头,还是动了歪脑筋。
庄心娜身子躲在霍启枫的身后,而霍启枫则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几名流气青年。
“嗝!不如……跟哥几个走吧,哥带你去蹦迪,很好玩很刺激的,等蹦完了迪,再让你男朋友送你回去……或者干脆,让这个小白脸,先滚蛋……”
那青年说完,双手插兜走到霍启枫面前,故意脸紧凑着霍启枫的脸,充满了挑衅的意思。
至此,霍启枫仍旧面无表情。
“哎呦呵,你还挺牛逼就是了,让你走不走,一会你想走,就走不了了!”
那青年扯着嗓子咋呼一声,其他青年将二人的退路封死。
“唉。今天晚上,我真的不想动粗,你们不要为难我好吗?你们缺钱去什么‘蹦迪’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啊。”
霍启枫无奈地叹息一声后说道。
“哎呦呵,装什么B啊,我艹你吗的!!”
面前的青年怒骂一声,一拳轰向霍启枫的面颊。
啪!
霍启枫伸手抓住了那青年的拳头。
“心娜,闭上眼睛!”
霍启枫说完,手掌轻轻一捏。
咯嘣!!!
“啊!!!!!”
那青年胳膊应声而断,他痛苦地惨叫了起来。
然后……三下五除二,这伙人倒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
每一次对人出手,霍启枫内心都是千般不愿,内心疑惑着: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不能和平地相处?为什么……非要无端去触碰别人的底线呢?
光是控制着力量,以防不小心把人挫骨扬灰,就令霍启枫心力交瘁。
因为——人,实在是一种脆弱的动物呢,只要他愿意,随便吹口气,就能让人从人间蒸发。
不过,因为生命的脆弱,才反衬出霍启枫人格的高尚吧。
——即便是对蝼蚁和渣滓,霍启枫都表现出对生命的尊重。
内心没有任何波动,他已经习惯到了这种心力交瘁,打电话叫了救护车之后,他拉着庄心娜的小手,继续前进,他的任务,仅仅是护送这个孩子回家。
他到现在仍不知如何打开心娜的心结,只是尽自己所能,在她消沉时安抚她,直到……她找回真正的自己。
离开胡同之后,庄心娜的手已经不再颤抖,霍启枫想要放开,但……庄心娜却用小指头,反扣住了霍启枫的指头。
霍启枫诧异地回过头,只见庄心娜低着头,脸上有一层淡淡的红晕。
“不要放开,一次就好……”
庄心娜小声地说道。
“如果你愿意,每次都你回家,都可以的。”
霍启枫微微一笑,温暖地说道。
“真的?”
庄心娜抬头问道。
“嗯。”
霍启枫点头。
庄心娜红着脸低下头。
就这样……两个人一路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平淡却又安静地走着,越走越是偏僻,路边偶尔有路灯,在渣土路上,映出一长一短一对影子。
当然,也没有再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了,毕竟……之前那种人渣虽多,但一晚上碰到两波的几率还是极小的。
再往前走时,霍启枫发现……这里是一个相当偏僻的村庄,但偏僻归偏僻,倒没有像苏笑家那样贫穷和破旧,起码这里的房子都是用砖和水泥垒成的,个别房子甚至门庭装饰地很不错,门口也停着小轿车,就算是再小的村子,总有一两户家境不错的吧。
最终……庄心娜和霍启枫,在村东头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子前停下了,那房子在这村子中,算是中等偏下吧。
霍启枫松开了庄心娜的小手,庄心娜从口袋中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却没有进去,只是用牙齿咬着嘴唇,低着头。
“怎么了?心娜。”
霍启枫问道。
“我……我一个人害怕,睡,睡不着……能,能等我睡着了,再,再离开吗?”
庄心娜鼓起勇气,红着小脸说道。 无敌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