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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行驶在颠簸的土路上,霍启枫坐在副驾驶,林雨寒和原野爱坐在后排(因为司机是男的,林雨寒不愿意和男人并排),两人全程都没有说话,林雨寒看着窗外,而原野爱则一直通过内视镜注视着霍启枫,偶尔两人的视线在内视镜交汇时,还会旖旎地一笑……
三人正在赶往苏笑家所在的乡下,那是个非常偏僻的乡下,每逢节假日水木中学门口也只有一辆客车是通往那里的,还是沿途的过路车,所以霍启枫三人自然不能和苏笑坐同一辆车子的。
咣当咣当!
随着车子行进,前方的路更加颠簸,而且前方路面不知是人为还是意外,落满了大石头。
“前面的路已经没法走车了,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出租车司机将车停下,霍启枫从钱包中拿出一张百元钞票递上,车费是52元,其实原本用不了那么多的,但表上就是这个数字。
“哎呦……票有点大,找不开啊。”
司机接过钱,眼珠提溜转了转,说道。
“没关系,我有小票。”
后座,原野爱面带微笑地拿出小票,司机眉头一皱,将小票接过,却没有将大票还给霍启枫。
“到了,几位下车吧。”
司机催促道。
“你什么意思?”
后座的林雨寒皱眉诘问道。
“小妹妹,这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发生点什么事多不好啊~听我的,什么也别说,下车走吧!”
司机点上一根烟,冷笑着说道,是的,见坐车的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男生和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这里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司机不由地动了歪心思,或者说,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但……车上的三个人,都没有下车。
“司机师傅,现在是法治社会,为了这点钱被举报的话,你就很难在这行混下去了吧。”
原野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呼~~~!”
司机很拽地吐了一口烟,戏谑道:“举报?这里连个监控都没有,谁信啊~而且我就摆明了告诉你们吧~我是黑出租~专门拉这种偏僻的地方,上次有对小情侣也跟你一样讨价还价,男的被我一棍敲晕了,女的被我拉到高粱地里XXO了,到最后屁都没放一个。”
说着,司机还从驾驶座和车门的夹缝中,抄起一根铁棍。
见三人都不说话了,司机还道他们被吓住了,看着霍启枫,如同看砧板的鱼肉,阴笑道:“小伙子,看你挺有钱的样子,不想你身后两个小妹妹被XXO的话,最好乖乖地交出来吧……”
“爱酱,XXO是什么?”
然,霍启枫转头一脸懵懂地问原野爱。
“这,这,启枫君没必要知道这种事。”
原野爱红着脸答道。
“哈哈哈哈,怎么回事,你这小白脸真够可爱的,连XXO都不知道,你听好了,就是我把你身后的两个小妞衣服……”
喀!!
正在司机乖张地说着下流的话语时,后车门开了,林雨寒背着大包走下车……司机皱眉望去,然后手中的烟卷都抖落了!
——只见,林雨寒拉开了大包的拉链,取出一把长过三尺,宽有一尺,刃头有倒钩的‘柴刀’,绕到车头,对着挡风玻璃猛地砍了过去!!!
“畜牲,你给我死在这吧!!!!!!”
喀嚓!!!!!
挡风玻璃应声炸裂!
哎呀我的妈呀!!
司机想马上启动车子,但吓软的脚甚至连离合都踩不了,连钥匙都不顾上拔了,夺门就跑下车。
唰!
林雨寒一双湛蓝瞳孔圆瞪着,一个箭步追了上去,柴刀抡圆了就是劈!!
见这女生竟真的下死手,司机吓得急忙用铁棍格挡。
咣!!!
只听咣得一声,那铁棍应声飞上了天空,而司机只感觉自己的虎口都被震裂,手掌连同着手腕都麻了!
扑通!!!
他吓得倒在土坡上,手脚并用地向后爬着。
“奶奶,奶奶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求奶奶放过我吧!!!!”
对于他的哀求置若枉然,林雨寒冷酷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服侍着他,双手握住刀柄,将柴刀高举过顶,对着司机的裤裆劈了下去!!!!
“啊!!!!!”
司机绝望地惨叫了起来。
“不能杀人!!”
这时突然响起霍启枫的呐喊,林雨寒眉头一皱,手中的柴刀一偏。
咣!!!!
柴刀刃部的倒钩钉入了司机裤裆下缘的地面,离那关键部位,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
“啐!!”
吐了一口唾沫,林雨寒将柴刀从土地上拔出,转身离去。
哗!腥臊的尿液,从那司机胯下哗得一声流淌了出来,冒着热气,淌入土地中。
霍启枫和原野爱已经下了车。
林雨寒拿着柴刀走到出租车前,将前后左右所有玻璃用柴刀砍了个稀碎,又将引擎箱戳出个大洞方才解恨,将柴刀收入包中。
霍启枫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司机,从那司机之前的解释,他已经隐约意识到对方说得是什么下流的事情,他虽然浑身充满了知性,又是个和平主义者,但若有人用下流的语言侮辱他亲近的人,也许……他会忍不住做点什么,这无关理法,只是本性所使然。
——褪下了知性和善良,那血色瞳孔中寄宿着的是什么呢?对,是酿造了血桜之祸的‘佛灭日的恶魔’!
但,林雨寒已经惩罚过他了,他已经得到了教训,那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况且他们一行人来到这个小山村还有更重要的目的啊。
石堆前,霍启枫伏下身去,将地上的大石头一块块捡起,扔到路边。
“你这是干嘛?”
林雨寒不解地问道。
“这些石头放在路面上,若是天黑看不到会被绊倒的吧,所以还是挪开比较好。”
霍启枫质朴地说道,是的,他是个好少年,他的善良发自本心,一点都不做作。
“启枫君……真是个善良的人,爱酱也来帮忙。”
原野爱捋了捋袖子,也帮忙捡着石头。
林雨寒复杂地看着两人,也跟着捡起石头。
三个人一起捡石头,不一会就捡完了。
荒凉的渣土路上,霍启枫,原野爱跟在林雨寒的身后。
前面的女生身穿一身淡蓝色长袖褂,肩上挎着单肩包,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实在无法与先前持着柴刀狂乱挥舞的暴力女联系在一起。
而且……真正导致她发作的,乃是那司机开始说出不堪入耳的话语时,霍启枫听苏笑,李小甜,刘小魅都提起过,林雨寒似乎遭遇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以至于对男人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以前,霍启枫对这份遭遇没有实感,但看到林雨寒发狂的样子,他隐隐可以体会到林雨寒内心暴动的怪物和敏感的内心了。
行走在荒凉的土路上,拐了七八个弯之后,由低矮砖房组成的村落,终于映入三人的视线——由篱笆甚至是稻穗围城的院墙,低矮到远处就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情景,窗户没有栏杆,甚至没有玻璃,用报纸糊住,用木桩子架起的电线杆上拉扯着老旧的电线,所有的生活用水,都由院子里压水井自给自足。
现代社会,很多乡村甚至比城市还要富有,但这座乡村似乎被人们遗忘和抛弃了,残留着最原始的简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无法相信这就是苏笑从小长大的地方。
“从北边数第三户,就是苏笑的家。”
这时,走在前方的林雨寒说道。
远远地站在高处观望,可以看到那户院子里有一头精瘦的老牛,是的,除了一头牛,什么也没有,就穷到这个地步,一个戴着头巾的妇女正坐在院子里洗着衣服。
“那个人就是苏笑的妈妈,以前在村子里的纺纱厂上班,后来厂子倒闭了,只能在家干些手工活挣钱,对了,苏笑的爸爸染上赌博之前,原来是村里的会计。”
林雨寒对着身后的霍启枫解说着。
“这样的村子,以前还存在厂子?”
霍启枫疑惑着。
“这个村子之前并不像现在这样贫穷的~,而且原本苏笑的家境在这个村子里还算上层的,在村南边,甚至有五间瓦房,但这些都为他爸爸抵押赌债了。”
林雨寒紧攥着拳头说道,似乎是在为苏笑爸爸的不争气而愤怒。
“既然是这样,苏笑应该不会主动告诉你们自己的家境吧,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沉默片刻后,霍启枫发问道。
“我和苏笑初中时在一个班级中,是一次意外的家访中知道的。”
这时,苏笑家的小木屋门推开,一个小男孩双手插兜走了出来。
“不凡,帮妈压一缸水。”
苏笑的妈妈对那男孩说道。
“不会自己压啊!”
但男孩冷漠地应一声,就离开了院子。
“那是苏笑的弟弟苏不凡,因为从小家里人的娇惯,从来不干活,而且染上很多不良的恶习。”
林雨寒忿忿不平地说着。
这时,霍启枫看见,苏不凡和村里几个小男孩碰头了,苏不凡拿出一盒淡蓝盒香烟,分给众人,点上后,喷云吐雾着,也许是觉得很酷,在耳朵上还夹了两根。
“哎呀我艹,煊赫门~你小子在哪里发财的!”
其他男生惊奇着。
“问我姐要的~我姐在城里上学,老牛逼了~一个学期能带回来好几千块钱~”
“我靠,你这可以啊~!城里什么学校?”
“水木中学,我以后也想去!”
“去什么啊,靠你姐就能养活你了啊!”
“……今天咱去干什么去?”
“和昨天一样。”
苏不凡冷酷地说着。
几个小男孩走远了,他们昨天干的,就是把一些大石头扔在路上,这样路过的车子就没法走了,但几人来到老地方,却发现路面上竟然干干净净,不由地都愣住了。
苏不凡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怎么搞得??咱们辛辛苦苦扔的石头,就被人清理了??是哪个天杀的干的!!!”
“就是就是!咱们扔个石头容易吗!谁这么不长眼,逮到后男的打一顿,女的X一顿!!!”
其他小伙伴也纷纷应和着。
“不管了!扔,然后我倒要看看,是谁搬得!!!”
苏不凡扔掉烟卷,冷酷道。
于是,几个人一阵忙活,直到被霍启枫三人清理的路面上又填满了石头,然后几人躲到了一旁的草垛中。
不久后,一辆黑色大众轿车开了过来。
“前面有石头,开不过去了呢!”
身穿正装的女司机说道。
“下车,步行过去吧。”
车门打开,李小甜,刘小魅,庄心娜三人结伴下车。
身穿制服的女司机就欲跟随,李小甜回头使了个眼色,那女司机点点头,上车离去。
“唔!!感觉像去恶龙巢穴中探险的勇者一样,好刺激,暗黑魔界管理局对这里的干涉度无限接近于ZERO,是还没有被探索的土地吗??”
庄心娜一如既往地中二着。
“不愧是Master,一眼就能看穿本质!”
刘小魅一如既往地吹捧着。
“二位,今天咱们到这里,可不是探险的哦~”
李小甜一如既往地吐槽着。
“唔,魔主已经到了吗?”
“应该已经来了。”
李小甜说道。
“咦?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道路上两行新的车辙,这里很少有车辆通行,另外……这里石头放位不是这样的,土地上还残留着痕迹,只不过被搬走了,我想会做这种事的,唯有霍启枫同学了,但……现在这些石头附近散落的土都很新,怕是新放的,就在刚才。”
李小甜的眸子意味深长地扫了扫一旁的草垛。
“唔,不愧是精灵乡的军师,名侦探小甜,依我看,这恐怕是管理局设下的陷阱!!”
“要搬开吗?”
刘小魅疑问道。
“不必了,先去和他们汇合吧……”
李小甜淡淡一笑道。
三女走后,几个小男孩又出来了。
“今天怎么回事,有人进村吗?”
“不过刚才那几个妹很正啊,是高中生吗?”
苏不凡却呢喃着:“那个很精明的女生,身上是水木中学的校服,是姐姐的同学吗?”
轰!
这时,道路尽头,又是一辆车开了过来。
“他妈的!是谁扔的石头!”
几个光头男子下车了。
“不管了,收账要紧,今天老大交代,必须把账收上来,就不就烧房子!”
几个光头大汉,气势汹汹向着村子里走去。
这时,草丛中的苏不凡,面色登时剧变,向着村中跑去……
嗡!
几乎是同时,客车在几里外的村口停下,苏笑提着行李下车,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唯有哀愁和憔悴…… 无敌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