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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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新鲜出炉的双箭头,柯以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被甩脸色的不爽轻轻揭了过去。
楚烨关注柯以的事情又上热搜走了一轮,秦笑笑和彭飞很激动,柯以倒还好,他只是又忍不住欣赏了一遍那个橙黄色的双箭头,好像打赢了某场战役。
“楚影帝从来,从来不关注十八线小明星,从来不,以哥你是第一个!”彭飞捧着手机,嘴角翘到了耳后根。
柯以在背台词,抽空道:“很快不是了。”
“啊?”彭飞一愣,“还有哪个?不可能。”
柯以瞥他一眼,视线从眼尾斜飞出去又很快勾回来,颇有自信地道:“很快不是十八线了。”
“对对对。”彭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轻轻拍了拍脸颊,“我的我的。”
柯以翻了页剧本,继续背台词。
几句话就可以说完的意思,编剧愣是写了整整两页纸,罗里吧嗦的。
中午宋云来探班,春光满面,最近柯以给他狠狠长了一把脸。
不,是好几把。
以前楚烨从来不跟人捆绑上热搜,现在柯以已经跟着他热搜一日游好几回了,整个圈子里认识不认识他的经纪人都在旁敲侧击问他缘由。
拉关系的,套近乎的,打探消息的,这几天就没断过。
宋云到底在圈子里沉浮过几年,定力还算不错,没让人吹得找不着北,但飘飘然总是有点的。
他满面春风地拿了一本招生手册来找柯以。
柯以的妹妹柯艾要补课,还要重新找学校,他这几天在帮柯以忙这些事。
补课是找了圈子里好多明星家里的御用补课老师,口碑很好,听说柯艾学得脱了层皮,但成绩有所上升。
学校这事情有点复杂,柯以家的老房子不是学区房,如果退了原本的学校再找新的,实在困难。
宋云捡重点跟柯以说了,最后道:“四中那里我打好招呼了,可以借读,但是那个学校每年一大半人落榜,我劝你慎重。
“柯艾原来的学校挺好的,升学率很高,你别一时意气,老师不是也道歉了么?”
“不行。”柯以拒绝得很干脆。
宋云不知道原因,只好把手上的招生手册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数字道:“育音国际,私立学校,师资硬件都是一流的,也不看学区,但一年学费五十万,你考虑考虑?”
柯以抬了抬眉毛,就算是带兵去敌国的村子捞油水也不敢这么狠。
一年五十万,怎么不去抢?
柯以翻了翻那册子,花里胡哨的他看着累。
“你现在拍一部戏也就十来万,还得跟公司分。这部戏是运气好,之后还不知道呢。小孩子上学讲究一个稳定,这学校虽然好,但是……”宋云迟疑。
柯以合上手册:“但这是唯一的选择了。”
宋云接不上口,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把这本册子拿给柯以看。
“就这所吧,学费的事我再想办法,要麻烦宋哥给我多接几个工作了。”柯以道,虽说他是宋云手下的艺人,这时却像上司一样,暗含鼓励地拍拍宋云的肩膀。
宋云把手册放茶几上,道:“学费一学期一付,现在进去刚好学期中,大约能便宜点,但小二十万怎么都得要的。”
柯以点头,他这次的片酬加上原主一点积蓄还有近半的缺口。
宋云对他的情况大致知道,其实艺人手头紧一点对他来说也不是坏事,这意味着对方会更加卖力地工作,而且不挑剔。
在来之前,宋云已经给柯以接了四个网综和三个广告,当务之急是让柯以维持热搜带来的曝光,留住粉丝的同时,进一步扩大知名度。
宋云把通告日程给柯以说了,他现在的名气具有时效性,所以通告时间都比较紧,需要跟剧组协调让柯以请假去上通告。
“其他几个没什么好说的,这个《极限追踪》你知道吧,网综里知名度算高的。”
柯以自然不知道,宋云只得给他科普了一遍,让他去网上看往期视频。
“费义那边也在跟他们节目组接洽,有可能跟你上同一期,你见到他尽量绕着点吧,咱惹不起总能躲。”宋云提醒道。
费义就是《跟学神的小秘密》这部剧原先的男二,因为耍大牌被陈导赶出了剧组,后来被柯以替代。
按理说柯以在全局中处于被动,不算得罪费义,但有些人的脑回路是不讲道理的,费义就属于这种,宋云担心录节目的时候费义仗着人气给柯以难堪,所以事先提醒一下。
柯以早就忘了费义是何许人也,宋云无奈又给他科普了一遍,讲完后气喘吁吁。
“喝口茶,不要着急。”柯以好脾气道。
宋云接过少年递来的茶,心道脸好看的人就是有特权,被这样好看的脸温温软软地哄一句,十肚子火气也消了。
*
隔壁片场,楚烨拍摄完一组照片,绅士地向合作的模特们互道辛苦,而后回了休息室。
因为下午还有拍摄,楚烨没有卸妆换衣服,只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等着吃午餐。
闭了刚一会儿,他闻到一股微妙的,属于某个特定地点的味道。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法籍摄影师路易捧着一碗东西跑进来,后面跟着的翻译和助理还一人端着两碗跟在他身后。
路易把手上的碗放在楚烨的御用小餐桌上,翻译和助理也双双放下,排成一列。
“这是什么?”楚烨青筋直蹦。
路易陶醉地深深吸了口气,道:“螺蛳粉啊。烧肉螺蛳粉,脆皮螺蛳粉,原味螺蛳粉,干捞螺蛳粉,还有帕玛森奶酪螺蛳粉,真是amazing!”
楚烨从来高冷淡然的脸扭曲起来,忍不住提高声音:“出去,端出去。”
“不用客气,来来来,一起吃。”路易热情地塞了双筷子到楚烨手里。
筷子刚塞进去,他两边胳膊一边一条被两个黑衣大汉架住,五碗螺蛳粉被另外三个大汉端起,紧接着,路易连人带粉,被楚烨的保镖们请出了休息室。
“Yeah!你太狠心了!”
路易控诉声还在回荡,楚烨让高安安喷掉了两瓶空气清新剂才重新落座。
高安安端来楚烨的午餐。
今天拍摄前,她刷微博才知道,楚烨微博关注柯以了。她有楚烨的账号,当即上去确认一下,还真的关注了,是楚烨本人操作的。
她有心打听一二,但以楚烨的性格,大概什么也不会说。
“听说,柯以有个妹妹。”高安安决定聊一聊她听见的另一则八卦,打探一下自家艺人的态度。
楚烨没说话,安静吃着饭。
高安安继续道:“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妹妹读到初二了突然要转学。她成绩不太好,住的也不是学区房,难找得很。”
楚烨还是没说话,安静吃饭。
“我听说,她可能要去育音国际。”高安安道。
育音国际是私立学校,有不少股东,楚烨也是其中之一,而且占得比例不小。不过他是用一家公司持有,一般人并不知道楚烨跟育音国际的关系。
“育音虽然不看过往成绩,但入学也要考试的,柯以妹妹那成绩,怕是要遭。”高安安继续道,“如果考不上育音,她只能去四中,进了那里也就差不过跟高中生活say拜拜了。”
楚烨放下筷子。
高安安一直在观察,见总算有动静,心里颇为激动。
楚烨道:“不想吃饭可以不吃,如果工作太少,我让姜俊达砍掉几个助理。”
高安安一愣,光速端起饭碗。
楚烨继续吃饭。
高安安不敢再啰嗦,端着饭碗,越过碗沿瞄了几眼楚烨吃饭的姿态,即使是片场的盒饭,他的餐桌礼仪也无懈可击。
但是。
真的不打算帮忙吗?
*
吃过饭后,柯以在休息室里思考一个人生难题。
柯大将军从来信奉谁的拳头硬就听谁的,纵横沙场十多年不知道道歉两个字怎么写,但既然决定了要跟楚烨好好道个歉,他得像个男人一样去履行。
只是这个具体怎么履行,有点麻烦。
他原想拎两瓶好酒找楚烨喝一顿,一杯泯恩仇,但是楚烨不喝酒。
后来他又想要不打一架,男人的问题用拳头解决最快,但这个楚烨打不过他。
柯以还没想好,外头陡然热闹起来。
吃过饭后,陈导接到隔壁《曼莎》拍摄团队的友好问候,并请求观摩拍摄现场,以丰富他们设计师的灵感。
法式中文让陈导有些不适应,但是有《曼莎》、楚烨等一系列如雷贯耳的名字开道,陈导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曼莎》的首席摄影师是个有趣热情的法国年轻人,这出乎陈导的意料,让他长长松了口气,好脾气地请他参观自己的片场。
路易是来找灵感的,他很谦虚地询问陈导关于影视拍摄的问题,陈导回答得很仔细。
楚烨也同样随团队来了,然而制片人不在,副导不够格,陈导要陪路易,总不能把楚烨一个人扔在导演休息室,陈导想来想去,让人去喊了柯以。
在陈导眼中,楚烨对柯以态度非同一般,应该关系不错。
既然关系好,那他应该也不会在意陪自己的是个十八线小明星。
于是,柯以还没想好怎么道歉,就被场务直接领到了道歉对象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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