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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就因为这句话，刚刚被那个电话带来的坏心情就这么奇妙地烟消云散了。

　　沈识棠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唐映秋看着沈识棠笑心里也放了晴，明明笑起来这么好看。

　　沈识棠松开了唐映秋的衣服，又有强迫症替他把衣服上的褶皱给压平了，问道：“有事？”

　　“都说了，想你了，你怎么总是不信我？还有，要来检查教授你有没有听我的话好好照顾自己。”

　　沈识棠从鞋柜里拿出来了一双拖鞋，站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用请他进来的，自己脑子都被这个小年轻给带傻了，不过覆水难收，再放回去未免有些尴尬，只要自己是用老师的态度请学生进屋就好了。

　　唐映秋换了拖鞋，面前就出现了一只虎皮花纹的小猫，对着自己叫唤，扫视整个屋子之后，发问，“你有洁癖吗？”

　　沈识棠轻轻嗯了一声，说道：“有点儿吧，清理猫毛有点麻烦。”

　　唐映秋已经蹲下来在小猫咪的下巴上挠了几下，说道：“那你为什么要养猫？”

　　“超市门口捡的，有点可怜。”沈识棠漫不经心回答。

　　沈识棠也就没反应过来了一瞬间，就看见唐映秋和自己那只叫做小乖的猫并排蹲在了一起对着自己喵喵叫。

　　神经病吧。

　　怎么还有一种莫名诡异的……可爱？

　　沈识棠沉默了一瞬。

　　打破沉寂的是突然响起的挂钟，饭点到了。

　　唐映秋似乎是没有走的意思，也不知道他吃不吃得惯营养餐，再一想，还是不要把关系处得这么亲呢，于是说道：“要吃饭了，有什么想要吃的东西吗，我请你。”

　　“这算是你想要和我约会吗？”

　　沈识棠头疼，为什么那么正常的话会在他的脑袋里变了个味道，拒绝道：“不，只是到饭点了，该吃饭了。”

　　唐映秋眨巴眨巴眼睛，问道：“你吃饭都是在外面吗？多不健康啊。”

　　“不，和你，出去吃会比较好。”沈识棠从挂钩上把外套搭在手臂上，淡淡说道：“会做饭，复杂的不会。”

　　唐映秋跟着沈识棠进了屋子，倒还有些拘束，生怕沈识棠把自己赶出去，可是嘴上不比身上，得寸进尺，“我可以吃一次吗？”

　　好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爸爸给儿子做饭吃也不算出格。

　　沈识棠静默了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说道：“我吃营养餐的，如果你吃的惯的话——”

　　唐映秋狠狠地点了头，说道：“吃得惯，你做的，什么都好吃。”

　　沈识棠无奈，从冰箱里拿出来了食材，又给自己围上了围裙，开放式厨房，总觉得有点他在看自己。

　　沈识棠一向对自己的食物没有什么要求，只要算是健康那就无所谓难吃不难吃，今天唐映秋来了，他特意从冰箱里多取了一点肉和鸡蛋来，他那么大块头，可能吃这些东西吃不太饱，突然回忆起他的身材，沈识棠觉得脸上有点热，手上切着番茄的刀停了停，酸甜的番茄汁水溅到了围裙上面。

　　过去洗刀的时候才发现唐映秋没有坐在沙发上了，悄悄走过去看才发现他正在用拖把擦着门口刚刚被他踩过的地方。

　　脏都脏了，要清理也应该是自己来，他凑什么劲？

　　沈识棠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退回了厨房里。就算是他再怎么小心翼翼地闯入，那也是闯入，他威胁过自己，自己是他的老师，也就算是自己胆小，好不容易来的安生日子，自己想要维护。

　　沈识棠把菜端上桌子的时候看到唐映秋眼睛里面放了光，一时间觉得很不好意思，等到自己把自己的份端上来的时候，只是解了一个围裙的功夫就看见两方的菜被调换了。

　　“不。”沈识棠和唐映秋对坐着，要伸手把菜调换过来，说道：“你不是说要检查我有没有照顾好自己吗？我的那份是相对于我的身体来说比较健康的那份。”

　　唐映秋发觉这是自己把自己送进坑里了，唉声叹气，看着沈识棠盘子里面寡淡的几块肉片有点心疼，“这样吃你开心吗？”

　　沈识棠已经送了一勺菜混着饭进了嘴里，等到尽数吞下之后才说道：“嗯，挺好的。”

　　唐映秋突然走开，拿起了沈识棠刚刚围过的围裙，跑去厨房里面忙活，沈识棠没管，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上端了一碗姜汤。

　　沈识棠冷不丁地被人亲了额头，说道：“刚刚就确定了你咳嗽该是着凉了，想着待会给你买点药来，看着你家食材还挺多的，给你熬了碗姜汤。”

　　“你会做饭？”沈识棠有点惊讶，姜汤的香味有些好闻，甚至能勾起自己幼时的记忆，这些年来，他是第一个给自己煮姜汤的人，还能注意到自己的鼻音。

　　唐映秋像是好骄傲一般的昂起头颅，说道：“送给小沈教授的爱心姜唐，请立马查收！报酬是一个吻，刚刚已经收取。”

　　沈识棠借用余光看了看厨房，已经被他收拾干净。没有任何可以挑错的地方，除了这样畸形的情感，“快坐下吃吧，别闹了。”

　　带上鼻音之后还有点撒娇的感觉，沈识棠喝了一口姜汤，辣辣的，刺舌头，可以尝出来里面被放了一点糖，液体从食道灌入胃中，略烫的温度，还有逐渐暖和起来的身体。

　　让沈识棠没有想到的是，唐映秋吃完了饭就要走，沈识棠抱着满怀的疑惑把唐映秋送到了门口，终于还是问道：“你来，不做？”

　　唐映秋也被人这个问题惊了一下，问道：“你想？”

　　“不是，我只是有点奇怪。”沈识棠头偏了偏，不去看唐映秋。

　　“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唐映秋凑近了沈识棠，抱住了对方，说道：“我承认这样不太好，可是我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我也怕我要是不这样做，你连这个机会都不会给我。”

　　“你也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们都是男人。”沈识棠没有挣扎，微微仰头淡漠看着唐映秋，笃定，“我是老师，你是学生。”

　　“别再说了。”唐映秋退开，把沈识棠掉下来的额发轻轻地梳上去，说道：“我喜欢你是板上钉钉的事，谁也变不了，我唯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早一点开始追求你，你还没试过怎么知道你不会喜欢上我想要和我在一起呢？”

　　沈识棠用手顶了下眼镜，以致于有些感动，沉默了一瞬，“别追太紧，我受不了，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我的课你没必要来。”

　　沈识棠承认，他让自己原本的生活轨迹乱掉了，他坐在讲台下面的时候，自己像一个小丑一样在进行拙劣的表演，自己犯的错不该由自己的学生来承担。

　　“好，保证下不再犯，再犯的话那你就罚我，对我发脾气，让我有多远滚多远，好不好？”

　　沈识棠从不习惯于接受别人的好意，更何况是面前这个人，这样浓烈的姑且可以称作是爱意的东西，而原因正是——自己不知道怎么回应。

　　自己对他有感觉吗？

　　应该只是无奈吧。

　　唐映秋刚要走，又被人叫住。

　　“过来。”

　　沈识棠唯一能想到的可以回应的东西就是自己，等到他转身的时候，沈识棠才发觉自己刚刚的那个想法有多奇葩。

　　唐映秋只是回了个头就看见面前的人脸上已经挂不住红，颜色都快要滴下来了，明明没什么事，自己的心脏却开始砰砰砰乱跳。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说完，沈识棠关上了门，自己靠在了门背上，抽了门口桌台上的湿纸巾在自己的手上擦了擦。

　　*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么？

　　唐映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刚刚那个触摸，好像他手指上的温度还停留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地像羽毛一样。

　　心也飘飘然。

　　他主动！碰了我！沈识棠！他主动碰了我！

　　“杀猪呢！”赵安进寝室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睡在了床上，跟个毛毛虫似的扭来扭曲，坏心使然对着人的屁股就是一踹。

　　唐映秋一把把被子掀开，脸上的笑意没办法收敛起来，明明都睡过了，他一个触碰能让自己高兴到现在也是奇怪。

　　“被打了还这么开心，你这人，是不是有那啥倾向啊，哎哟我去！”赵安躲到了一边，不和唐映秋继续闹。

　　唐映秋一个箭步冲到了厕所里面，打开了手机上的录音机，练了好几句，终于满意了，然后点开了沈识棠的聊天框，极尽所能地来了一句气泡音，说道：“晚安，沈教授。”

　　现在才十点，沈识棠肯定还没睡，事实也的确如此，沈识棠今天要整理社团资料，现在还坐在电脑面前，就收到了来自他的一条语音消息。

　　本来想放在那儿不管他的，今天那个主动的触碰实在是让人羞耻，可到底对方一片好意，自己要拒绝也得选个其他的方式拒绝，至少现在不行，他还年轻，之后肯定会厌倦，到时候甚至都不用自己主动提。

　　沈识棠点开了那条语音，然后被小男孩逗笑了，小乖不知道自己的主人为什么突然笑得那么开心，一下就跳到了沈识棠的怀里，使劲拿头顶。

　　沈识棠无奈，拧了猫咪的后脖子，说道：“跟隔壁小哈学的吗？还学会拱脑袋了？”

　　这一句提醒了沈识棠，非常开玩笑的，把唐映秋的备注改成了哈士奇，然后回复了一句文字消息——你也是，晚安好梦。

　　他回我消息了！

　　他喜欢我！

　　唐映秋激动地把洗手间里的洗手液都快按没了，就差流眼泪了。

　　再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条消息。

　　什么！

　　他跟自己连发两条吗！

　　他一定是爱上我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把准备迎接惊喜的眼睛睁开，然后立地萎缩。

　　不是他。

　　【江北大学文学社】恭喜您通过了我社的招新面试，请于明日下午第二节课后来办公室报道，届时将是我社成员大会暨读书交流会，请做好准备。

　　Ps.指导老师将会出席，请得体着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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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映秋：我想当你老公，你却想当我爸爸，问就是难受。

　　沈识棠：过成劳工的日子还要在床上叫别人老公，问就是难受。 协议恋爱后我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