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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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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的大堂用圣洁白纱装饰,等着音乐慢慢流淌进心田,面前的电子屏幕里滚动播放着两位新人的照片,头顶悬着水晶灯,刚刚好有个光斑落在自己的眼皮上,沈识棠只好微微侧身,好让这株光纤不那样突兀刺眼睛。

  “你往我这边坐点儿,待会上菜,也容易把汤汤水水的溅到你身上。”发话的是刘赵衡,正说着就把椅子往那边偏了偏,沈识棠也就顺势道谢往那边挪了挪。

  这是一个大圆桌,坐着的都是中文系的教授,是自己的同事也是老师,聊天也聊得开,只是自己去好好听着,随意应承几句。

  很快一个穿着红旗袍的中年女人走到了这边,脸上的笑意没有办法掩饰住,瞧见人来了,坐着的人也就都站了起来。

  “犬子叫你们费心啦,多谢各位赏光来这里,实在是忙,怕招待不周。”

  “你这说些什么话,我们看着小了长大的,瞧着他结婚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高兴还来不及,以后有家了,心有牵挂了也就定下来了,以后好好做事业。”

  白清荷笑得合不拢嘴,且看着自家儿子走了过来,赶紧把人拉了过来,“看见你叔叔伯伯阿姨婶婶了也不过来打个招呼,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点礼数都不知道?”

  一一握手叙过旧之后,沈识棠年纪最小,排在后面,年纪相仿,又没有遇见过,倒是陈罢了不拘泥,伸了手,“陈罢了,久仰。”

  沈识棠去看面前的男人,微微笑了,“沈识棠,祝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自己不怎么记事,也是临时知道有了这场婚礼,说是两位新人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在了一起,本就做好了谈婚论嫁的准备,这次下定了决心更是火速去领了证。

  也是临时才知道,原来陈罢了和陈而已是兄弟,共同的母亲是白清荷,这都是别人没有主动提过而自己没有愿望去调查的事。

  越过陈罢了,沈识棠看到了陈而已,听说是去了研究所工作,整个人都沉稳了很多,只是在目光交汇的时候他还是有些闪躲,沈识棠并不确定他知道的事有多少,但是现在好像是都无所谓了。

  每逢大事件,沈识棠知道自己心里总会有一个隐秘的愿望,或许那个走了的人会回来,这种情感在参加唐林的葬礼之后犹为真切,但是好像也不愿意他回来,想着,他回来了住在哪里呢?唐未平和唐艾初又会给他什么态度,他回来会过得更好吗?

  不过这种希望终究是奢望,毕竟他连葬礼都没有回来。

  吃着饭,明明克制过,沈识棠没有注意到自己酒杯里的酒正在慢慢减少,就像与他的交集一样,慢慢减少,直至消失在短暂的人的一生的时间里。

  场内有些骚动,沈识棠觉得有点吵,皱了眉头,随即发现了这阵吵闹正在朝自己挤来。

  大概是来敬酒的,沈识棠把在双手撑在椅子上,尝试了好几次才勉强让自己站起来,晕乎乎拿了酒杯。

  喝了酒,面上漫上红,连眼角都没有被放过,眉眼间多了几分柔情,眼底是潋滟水光,是一方桃色的小舟,眼镜早早被取下,看着人也只能微微眯起眼睛,“恭喜。”

  “恭喜。”

  男声熟悉,含笑,似乎是比之前更加低沉。

  脑袋突然经历了一瞬间的空白,沈识棠抬起手去揉眼睛,四下张望去寻找这个声音的来源,终于锁定了人,就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他现在背着自己,正和别人敬酒。

  自己只能勉强看清他隐隐约约因为从容谈话露出的小半张脸,几年不见,身形好像更加伟岸了些,沈识棠微微抬起头,好像也长高了些吗?

  大抵是幻觉,就像上次一样。

  有些脱力跌坐在了椅子上,尽力让自己正常一点,实在是涉险。

  “你怎么回来了?”

  “这不是我哥结婚吗?我这个做弟弟的能不来吗,这不像话。”

  “你还跟我打官腔?知道你酒量好,今天这些桌你都必须给我们两兄弟陪了!倍有面了,大老板给我们陪酒。”也就是陈而已眼尖,能在门口一下看见了唐映秋,还以为眼花了,用手锤了好几顿才知道是真的。

  唐映秋轻笑一声,看到了刚刚那桌子上有个人现在僵直了身子,没管,跟着人去了下一桌,“来迟了,认罚,把这里陪三圈我都认。”

  “什么时候回来的?”

  “几天之前。”

  “住哪?”

  “随便先找了一个酒店住着。”

  ……

  后面的对话越来越模糊,随着人的渐渐走远也再也听不清楚。

  沈识棠狠狠掐了一下手心,袭来的痛意让自己觉得眼底有些湿润,好像是真的?

  感觉到那个声音又回来了,沈识棠感觉戴上眼睛去找,四年不见,眉眼好像更加深邃,头发梳起,穿着西服,是挺拔的白杨树,一只手虚虚插进了口袋里,一只手举着酒杯,然后就被一个东西扎了眼睛。

  他手上好像有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

  “小沈呀,小心——”

  “啊。”沈识棠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错手打翻了桌上的杯子,里面的红酒聚成一股股水流顺着桌沿往下滴,沈识棠匆忙抽了纸堵住,然后急忙跟人道歉,“对不起。”

  “快去处理处理身上。”刘赵衡拍了拍沈识棠的肩膀。

  正好是系里的另一个老师说了,“今天小沈怕是触景生情,倒是少见他毛手毛脚的样子。”

  沈识棠脸上本来就是红的,被人一揶揄就更红了,只能连声抱歉往洗手间走,第一件事是捧了水洗了一把脸,直到把脸上的红洗的看不见了才停手,酒就醒了不少。

  还好是衬衫没有受到污染,只是黑色的西服上多了一块深色的水渍。

  转身的时候错手将放在洗手台上的眼镜打落在地上,蹲下去捡,却像是有人更加抢先伸了手,确定了,这是一个戒指。

  本以为那些难以启齿的思念,某一瞬间的狂热的去追寻的冲动都已经在这四年里慢慢平息,可是他突然出现了,被一击即溃。

  沈识棠缩手,对方倒是站起来得更快,他也只好再去伸手捡起眼镜往自己耳朵上架上,似乎是摔松了螺丝,戴上去有些难受。他又把眼镜摘下来紧攥在了手上。

  在镜中的眼睛明明那样熟悉,烙上了那样浓重的痕迹,可现在,不敢去相认。沉痛化作浪潮打在心底的礁石上,很快,被侵蚀的片甲不留。

  四年了?四年了。

  唐映秋敲了水龙头,慢慢去洗自己的手,对着镜子,低头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沈识棠觉得一切都糟透了,又是在这样狼狈的时候和人遇见,好像他的目光就停在了自己湿了的那块布料上。

  或许自己该先走,可是他需要自己的安慰吗?或者自己需要跟他叙叙旧?或者他根本不会搭理自己。

  喝醉了酒,本来敏感多思的人就更容易多想,一向迟钝,脚上失去了动作。

  唐映秋洗完了手就往外走,也就在这时突然走进来了一群人。唐林和白清荷是师徒关系,是故自己与陈而已兄弟认识,也就是说这场婚礼有很多旧识,而自己也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很多事在别人的婚礼上不好谈,私下聊的就多。

  “叔叔可想死你了,你在外头过的好吗?知道你忙,有些事……”

  “爷爷的葬礼我没能赶回来……”

  “这不是你的问题,你哥哥他……唉,不说也罢。”

  “都过去了。”

  一群人在面前你一眼我一语地聊着天,无不是对唐映秋的安慰,本来脑子就不好使,更难在对话里找寻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好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几个年长的往里走了,唐映秋往外走。

  自己抬脚正准备走,自己怀里突然被人拍上了一件西服。一个没接稳,差点就要落到地上,伸了手去捞,再去看,唐映秋就走了。

  “换了。”

  沈识棠还没能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捧着人的衣服,看着唐映秋往外走,好像一出去就被人截住,又埋在了另一个人群里,好受欢迎。

  原本严整的感觉被替换,衬衫袖子被虚虚挽起,领口的扣子被解开两颗,笑得时候喜欢歪头,嘴角先勾起,慵懒迷人,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实在撩人。

  酒醒了吗?

  好像醒了又没醒,隔着衣服,手按上胸膛,好像真的再猛烈跳动,和遇到其他人都不一样的频率,在安静里,只能听到自己跳得过分快的心跳声。

  他好像真的回来了,好像也真的不属于自己了。

  突然想起来,是自己把他赶走的。

  有了戒指,应该是结婚了。

  那么自己做的事似乎是卓有成效,让他过上了和正常男人一样的生活。

  真好。

  终于还是借故离开了酒席,回到了家。

  *

  胃里泛酸。

  沈识棠花去了很多时间去清理干净自己的胃,宿醉让整个后脑勺都承受着痛苦,脑门上血管的跳动似乎更加可感。

  年纪长了,跟着长的没有酒量,还是喝了一点杯底就要倒,只是酒品相比以前好了不少,大抵也是因为没人跟在身边。

  眼前有一点花,耳朵边上却突然传来了呼唤声。

  “教授,你在哪儿?”

  “教授!”

  “沈识棠!” 协议恋爱后我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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