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大姑娘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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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女不孝,让太夫人担心了!”顾瑾华在谢姨娘的搀扶下,毕恭毕敬地跪地磕头,适才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现在想来有些后怕,两条腿直打哆嗦。
她并不想死。
只是乍闻被婆家退了亲,很是羞愤难耐。
她觉得她的名声才是彻底毁了。
“太夫人,奴婢没有看好大姑娘,险些酿成大祸,太夫人若要责罚就责罚奴婢吧!”谢姨娘连连磕头,紧紧抓住顾瑾华的衣角丝毫不肯松手,她担心一松手,这个女儿就会消失不见。
沈氏冷眼瞧着谢姨娘,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这个女人一惯会扮弱,实际上还不知道有多少龌龊心思,她甚至怀疑,大姑娘寻死就是她授意的。
不过是弄巧成拙罢了!
“好孩子,起来吧!祖母不怪你!”太夫人亲自上前扶起顾瑾华,语重心长道,“亲事没了,可以再寻,若是命没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切不可再动那样的心思,你若是走了,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怎么活下去?”
“孙女知错了!”顾瑾华垂眸应道。
“大姑娘,你的亲事是因为三姑娘的事情被退掉的不假,可这事三姑娘也是被人陷害,你不能怨她!”太夫人抓起顾瑾华的手,放在手心里拍了拍,郑重道,“如今又是三姑娘把你从鬼门关救了回来,你就更不能怪她了,祖母并非是要你报答和感恩三姑娘,而是不想让你们姐妹俩因此生了嫌隙,你放心,你的亲事祖母会放在心上,咱们再寻个更好的!”
“祖母,孙女想一辈子陪在太夫人身边,不想嫁人了!”顾瑾华忍不住伏在太夫人肩头上,泣不成声,一想到此生不能跟那个清风明月般的安公子喜结连理,她就心痛如绞。
但当着众人的面,她又不好说她是心仪安公子的。
若传扬出去,那她的婚事就真的艰难了。
“傻孩子,女儿家哪有不嫁人的!”太夫人柔声安慰道,“你放心,你的亲事祖母会一直找到你满意的为止,但你得答应祖母,以后切不可再有别的心思!”
顾瑾华擦擦眼泪,点头道是。
“这几天你且好生陪着大姑娘吧!”太夫人轻飘飘地瞄了谢姨娘一眼,肃容道,“若有什么需要,只管跟夫人开口,务必照顾好大姑娘,切不可再有闪失,否则,我拿你是问!”
“谢太夫人!”谢姨娘喜上眉梢。
大姑娘从生下来就被抱到了嫡母面前抚养,她鲜少有机会跟大姑娘亲近,更多时候,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如今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三姑娘哪去了?”太夫人环视一圈,却没有发现顾瑾瑜的影子。
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怎么反而不见人影了?
“母亲,三姑娘正在跟三老爷在书房说话呢!”沈氏勉强笑道,“适才三姑娘给大姑娘诊脉的时候,说大姑娘受了惊吓,得好好调养些日子,两人正在商量给大姑娘下方子呢!”
“那既然这样,我就不过去打扰他们叔侄了。”太夫人欣慰道,“回头你让他们俩去慈宁堂一趟,就说我老婆子要留他们用晚膳!”
“是!”沈氏道是,心里却是惊恐不已。
三姑娘的伤疤怎么好得如此之快?
大姑娘明明已经去了,怎么三姑娘一来,就起死回生了!
她不敢想下去了!
顾廷东一下朝得知大姑娘被退亲又自尽未遂,惊得腿都软了,急急来慈宁堂找太夫人商量对策,母子俩在书房嘀嘀咕咕说了一气,才进了东暖阁用膳。
顾瑾瑜和顾廷南早就到了。
叔侄俩兴趣盎然地品着池妈妈泡的好茶,心情很是愉悦。
羊皮花丝,清蒸鲈鱼,素炒三鲜,蛋皮蒸饺,单笼金乳酥,八宝莲子羹。
慈宁堂的晚膳很是丰盛。
“今天的事情,多亏了三姑娘!”太夫人笑盈盈地夹了一个蛋皮蒸饺给顾瑾瑜,“若不是三姑娘,这会子我老婆子哪有心思吃饭,哭都哭死了!”
“三姑娘什么懂医术了?”顾廷东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顾瑾瑜,大惊,忙问道,“你,你额头的伤好了?”
简直是比听到大姑娘自尽还要惊悚。
“之前读了几本医书,皮毛而已!”顾瑾瑜谦虚道,“之前在外祖家住的时候,闲来无事翻看了一个专治跌打损伤的方子,不想却在今日用上了,好在药效还算不错。”
柳家也有药铺。
家里有几本医书也是正常的。
“三姑娘哪里是皮毛,分明本事并不在我之下。”顾廷南摸着下巴,嘿嘿笑道,“本来我正打算请个医术高明一些的大夫帮我打理医馆呢,现在看来我也不用费这个心思了,我看三姑娘就行,咱们叔侄俩联手把咱们顾家的医馆发扬光大,好不好?”
顾廷东皱眉。
老三那点本事,其实压根称不上医术,他好多药材都认不全好吧?
他的那个医馆不过是顶着祖传的名声,卖些跌打损伤的膏药,反正横竖医不死人罢了。
“三姑娘的伤真的不见了啊!”太夫人后知后觉地欣喜道,“还是自己配的方子,怪不得你三叔说你的本事不在他之下呢!”
说着,又瞪了顾廷南一眼,嗔怪道,“女孩子家家的,哪能抛头露面地给别人看病,我告诉你哈,不准你打三姑娘的主意!”
顾廷南哈哈大笑。
“三姑娘,你大姐姐的身子怎么样了?”顾廷东问道。
“大姐姐发现及时,并无大碍。”顾瑾瑜如实道,“稍稍调养几日就没事了。”
顾廷东微微颔首。
“对了大哥,我听说程太医家的二小姐昨日不幸溺亡了。”顾廷南津津有味地喝着碗里的莲子羹,随口道,“我之前跟程太医有过几面之缘,咱们顾家医馆的膏药也正是他引荐给宫里用的,我正想着明日入府吊唁,你要不要一起去?”
顾瑾瑜闻言,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了地上。
一股难言的酸涩在心头翻腾起伏,冷不丁听顾廷南谈及程家,谈及程家二小姐,她有些始料未及,心痛得无法呼吸…… 药窕淑女,世子跪地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