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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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吗?前几天,程贵妃召见了三妹妹,听说回来的时候,偶遇齐王殿下的车驾,齐王殿下还特意停车跟她说了好一会儿话呢!”顾瑾珝很满意沈亦晴的态度,神秘兮兮道,“那天元妈妈恰好路过,说齐王看三妹妹的眼神都不一样,你想想看,我三妹妹前脚刚出宫,后脚便碰到了齐王殿下,若说是巧合,我是不信的。”
她到现在还痴想着柳元则,对顾瑾瑜也是恨得牙痒痒的。
她口口声声不嫁人,却让柳元则为她倾心,现在就连齐王殿下也对她刮目相看,凭什么?
“看不出你这三妹妹还真是个有野心的,先前勾引楚王世子不成,现在又开始打齐王的主意了。”沈亦晴气得肝疼,愤愤道,“不过是个六品主事的女儿,还真敢想哪!”
两人虽然声音不大。
但在座的每一个人却是听得异常清楚,顾瑾华再也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插话道:“我倒是觉得三妹妹不是那样的人,此事肯定是个误会。”
“大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顾瑾珝翻着白眼道,“你忘了你的亲事是怎么被退的了?还不是因为她?”
顾瑾华一时语塞。
当时顾瑾瑜是被沈亦澜推到楚王世子马下的,而非是她故意去撞的,三妹妹也是受害者。
只是当着沈家姐妹的面,她不好再说什么,索性知趣地闭了嘴。
“难道齐王殿下真的看上了我三姐姐?”顾瑾萱一脸不谙世事的样子,好奇道,“只是我三姐姐之前说她不嫁人的哪!”
若真如此,那也太不公平了吧!
都是顾家的女儿,为什么就没有人喜欢她呢?
“这样的话你也信,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我见多了,若是她不嫁人,难道她还能老死在娘家不成?”沈亦晴不屑道,“若她不想嫁人,干嘛去偶遇我齐王表哥,还不是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之前慕容朔喜欢程嘉宁,她没有机会。
如今程嘉宁死了,又冒出来一个顾瑾瑜跟她抢。
哼,这一次,她是绝对不会让顾瑾瑜得逞的。
顾瑾珝冷笑。
她觉得像三妹妹这样声名狼藉的女子就应该关到家庙里一辈子,而不是出来丢人现眼。
清风苑食材充足,芙蓉饼很快端了上来。
主客吃得很是尽兴。
用了茶,顾瑾瑜心情愉悦地领着两人出了院子,在清风苑附近溜达着散步。
时值十月。
凉风习习,好多枯黄的树叶纷纷打着旋落了下来,在青石板路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放眼望去,尽是一派深秋的沧桑。
“瑜妹妹,我瞧着沈家姐妹来者不善,你可得当心点。”宁玉皎边走边踢打着脚下的小石头,提醒道,“我听说她是齐王殿下内定的王妃,你切记不可招惹她。”
“我哪里招惹她了?”顾瑾瑜一头雾水。
她跟沈亦晴连面也见不上,谈何招惹?
再说了,沈亦晴是不是慕容朔的王妃,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刚刚在席上,我可都看见了,你连话都不跟人家说呢!”萧盈盈嗔怪道,“我虽然隔着远,但也瞧着尴尬呢!”
顾瑾瑜只是笑。
她跟沈亦晴两看相厌,实在是无话可说。
“三妹妹,这么巧?”冷不丁,一个锦衣少年从树丛中缓缓走出,他背着光,烁烁的金阳从身后倾泻而下,整个人都似乎浸润在一团光晕里,愈加显得他的身姿挺拔修长。
他身后不远处的空地上,则支着一个画板,三人纤细婀娜的身姿早已经悄然纸上。
见了他,萧盈盈和宁玉皎不约而同地悄然红了脸。
“大哥哥,你在这里画画哪!”顾瑾瑜眼前一亮,忙拉过萧盈盈,介绍道,“大哥哥,这就是萧大小姐萧盈盈。”
虽然两人这样见面,有些不妥。
但既然遇到上了,总不能佯装不见吧!
“世子。”萧盈盈大大方方地上前屈膝施礼。
女子端庄秀丽,身材矫健,正是他母亲梦想的儿媳妇的样子。
只是他母亲喜欢的,未必就是他喜欢的。
眼前情不自禁地想起丽娘,想起她纤细瘦弱的身子,她孤独无助的眼神,他的心顿时像被针扎了般的难受,终究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想到这里,顾景柏冲萧盈盈冷冷淡淡地点点头,目光又在宁玉皎身上落了落,顾瑾瑜忙道:“这是宁武侯府宁五小姐。”
“世子。”宁玉皎盈盈上前施礼。
顾景柏眼角瞟了瞟萧盈盈,上前和颜悦色地虚扶了一下宁玉皎,温声道:“宁五小姐不必多礼,在下早就听说过宁五小姐的芳名,今日一见,真乃三生有幸。”
宁玉皎闻言,顿觉尴尬。
但又不好说什么,只是冲他微微屈膝。
萧盈盈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她才是他的未婚妻,而他却对她视若无睹,反而跟别的女子有说有笑,他,这是成心的吧?
“那我们就不打扰大哥哥了。”顾瑾瑜皱皱眉,拽着两人就走,心里很是懊恼,顾景柏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着未婚妻的面,这样真的好吗?
想到之前他说的话,她只觉脊背发凉。
明白了,他这是故意的,故意让萧盈盈难堪,他还是忘不了丽娘。
三人各怀心思地回了清风苑。
“萧姐姐,你千万不要误会。”宁玉皎尴尬得要命,忙解释道,“我之前并不认识顾世子的。”
顾世子当着未婚妻的面向她献殷勤,差点吓得她魂飞魄散。
那个,她不是那样的人哪!
“你放心,我怎么会误会你?”萧盈盈勉强笑道,“不过多说了句话而已,你想多了。”
直觉告诉她,顾景柏并不喜欢她。
说不定当着她的面跟宁玉皎献殷勤,是在向她示威罢了。
顾瑾瑜虽然也觉得尴尬,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萧盈盈,总觉得她一开口,便坐实了顾景柏是故意跟宁玉皎献殷勤一样。
三人略坐了坐,悻悻而散。
待萧盈盈和宁玉皎走后,顾瑾瑜便又返回去找顾景柏,质问道:“大哥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顾景柏抬头看了她一眼,淡然道,“我说了,我不会娶萧盈盈的。”
“就算你不愿意娶她,那也不至于如此肆无忌惮地羞辱人家好吧?”顾瑾瑜沉声道,“不管你多么喜欢丽娘,萧姐姐总是无辜的,大哥哥你饱读诗书,难道连起码对人的尊重都没有吗?”
“三妹妹,正因为萧盈盈无辜,所以我才不想毁了她一辈子,难道你让我把她娶进门以后再冷落她,让她守一辈子活寡吗?三妹妹,我敬你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才跟你说这些心里话的。”顾景柏放下画笔,低头在地上转了两圈,一脸无辜道,“我知道丽娘的事情跟萧盈盈没有半点关系,但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所以我一看到她,便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丽娘,我想我跟她终究是没有缘分的,若是她知难而退,那是最好不过,要不然,以咱们家的迫切,怕是得费我一些功夫。”
“大哥哥既然这样想,那妹妹得多问一句,那宁五小姐呢?”顾瑾瑜走到他面前,抬头望着他,一字一顿道,“你跟人家当面示好,是打算娶她吗?”
她跟顾景柏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他是言出必行之人。
只不过这婚姻大事,是容不得顾景柏做主的。
“宁五小姐那边,我自会亲自跟她解释的。”顾景柏没想到顾瑾瑜会这么问,沉吟道,“同时得罪了三妹妹的好友,总是我的错,还望三妹妹原谅。”
他既不想娶萧盈盈,也不想娶宁玉皎。
这样做,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大哥哥,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做,等于伤害了两个无辜的女孩子。”顾瑾瑜毫不领情,恼火道,“难不成就你那个丽娘宝贝,别的人就活该被你利用和羞辱吗?”
顾景柏一时语塞。
夜里,萧盈盈失眠了。
一闭上眼睛,全是顾景柏对宁玉皎嘘寒问暖的情景,越想越睡不着,她自幼失母,在祖母身边长大,也是祖母不顾她父亲母亲的反对,想把她嫁到顾家,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慢慢接受了她是顾家未过门的媳妇这个角色,对未来,她既紧张又向往。
自从结识了顾瑾瑜,她又觉得她是幸运的。
起码,她不会想别的女子那般盲婚哑嫁,说不定会在成亲前碰到她的那个他。
想不到,她跟他第一次见面,他却如此明显地排斥,甚至是厌烦她。
就像一盆冷水,硬生生地浇灭了她所有的憧憬和对未来的向往。
想着想着,眼里悄然有了泪,她也不知道她应该怎么做……
宁武侯府。
宁玉皎也没有睡着。
想到白天的那一幕,她便觉得羞愧难当。
若是因为自己,萧盈盈跟顾景柏的亲事告吹,那她岂不是成了罪人?
但此事跟她又没什么关系呀!
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顾景柏明明知道萧盈盈才是他的未婚妻,却对她视若无睹,反而对自己热情有加,这说明什么?
说明顾景柏并不想娶萧盈盈,才拿自己当挡箭牌罢了。
宁玉皎越想越生气。
想到之前听顾瑾瑜说了一嘴,说顾景柏和时忠都是苏崇的门生,两人每天都会去苏家族学读书,心里便有了主意,她定要问一问他,她凭什么拿她当挡箭牌?
第二天一大早,宁玉皎便早早出面,去了苏家族学所在的南巷梧桐胡同等顾景柏。
不一会儿,愈来愈近的马蹄声戛然而止。
顾景柏翻身下了马,一转身,见了宁玉皎,很是吃了一惊:“宁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世子之前说,见了本姑娘,三生有幸,本姑娘听了,甚是欢喜。”宁玉皎慢腾腾地走到他面前,冷笑道,“所以,便想着再让你见见我,继续让你体会到三生有幸的感觉。”
女子披着一件紫色的斗篷,画了时下最流行的紫色烟熏妆,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颇有些桀骜不驯气势。
“咳咳,宁姑娘,昨日之事,是在下唐突。”顾景柏握拳轻咳,触到眼前这双乌黑清亮的眸子,顿觉尴尬,忙挽了挽缰绳,上前作揖抱拳道,“还望姑娘见谅。”
“原谅你嘛,也不是不可以。”宁玉皎双手抱胸打量了他一番,不依不饶道,“只是我想知道世子为什么拿我当挡箭牌?用意何在?我宁武侯府的小姐的名声,可不是你想借用就能借用的。”
“恕我无可奉告。”顾景柏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见她越发咄咄逼人,便也黑了脸,理了理马背上的枣红色马鞍,冷声道,“在下不过是多跟姑娘说了一句话而已,姑娘何必揪着此事不放?难不成姑娘是想让我对你负责?”
这姑娘当真大胆,竟然敢在这里拦着他。
想不到京城京城竟有如此率真的女子,还以为她们遇事只会掉眼泪呢!
“哼,世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宁玉皎顺手摸了摸泛着亮光的枣红马马鬃,不屑道,“眼下你跟萧家正在议亲,敢问你拿什么对我负责?银子?还是你这个人?银子你家没有我家的多,至于你这个人嘛,说实话我也瞧不上。”
“那宁姑娘打算怎么办?”顾景柏被她抢白了一顿,气极反笑,索性牵了马继续想要往前走,不以为然道,“银子你看不上,人也看不上,你要我怎么样?”
“我来是想告诉你,萧盈盈是我的好姐妹,也是个好姑娘。”宁玉皎快走几步,拦在马前,郑重道,“能娶到她,你才是真正的三生有幸,还有就是,不管有什么事情,还是堂堂正正地说出来好,像世子这样玩小聪明的,的确不是什么君子所为,枉你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却是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大清早,街上人不多。
偶尔路过几个早起的路人,见两人大刺刺地站在胡同口说话,不时指指点点,尤其是女的,连帷帽也不带,现在京城的风气都如此开化了吗?
顾景柏刚要说什么,却见一个白衣男人迎面急急而来,奔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抢过他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就跑,顺手扔下一个钱包,急声道:“拿着,本公子买你的马。”
说着,夹紧马腹,扬长而去。
顾景柏二话不说,立刻吹了个口哨,那马立刻调转马头,载着那人奔到两人面前,那白衣男人很是气愤,顿时面露凶光,立刻亮出匕首,恶狠狠地朝顾景柏挥来:“又不是没给钱,你个不识好歹的,本公子废了你。”
顾景柏侧身一躲,躲开了他的袭击,飞起一脚踢飞了他的匕首。
那匕首在半空画了个弧线,啪地一声落在了宁玉皎脚下,宁玉皎吓得大喊道:“来人啊,有刺客,快来抓刺客!”
不远处立刻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在那边,快追!”远远地,一队身穿盔甲的侍卫迅速朝胡同口奔来。
白衣男人大怒,顾不得跟顾景柏周旋,索性一掌把他拍在地上,转身抓起身后的宁玉皎,翻身又上了马背,夹紧马腹就走,警告道:“若是再敢让马回来,我就弄死她。”
“世子救我!”宁玉皎在马背上挣扎不停,她惊慌失措地望着白衣人,顿觉此人有些眼熟,但至于在哪里见过,她却一时怎么也想不起。
当然,就算是想起来,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她认识他啊!
顾景柏虽然有些身手,但明显不是眼前这个白衣男人的对手,刚刚挨了他一掌,嘴角渗出了血丝,见宁玉皎被掠劫,挣扎起身,追着他们喊道:“你放开她,我来当这个人质!”
白衣男子冷笑一声,扬起鞭子,狠狠在半空甩了一记。
两人一马,迅速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片刻,楚九带人冲到顾景柏面前,急声问道:“刚刚那个白衣人呢?”
“他抢了我的马,往前去了。”顾景柏忙道,“他还劫走了宁武侯府的姑娘,九爷,您赶紧去追吧!”
“快追!”楚九手一挥,一行人迅速朝前奔去。
顾景柏再也顾不上去苏家,一路小跑着去前面马行买了匹马,急急地跟了上去。
白衣男人载着宁玉皎七拐八拐地狂奔了一气,一直到了护城河,见后面无人追来,便随手把宁玉皎推下马背,扬长而去,宁玉皎重重地摔在地上,只觉得眼冒金花,想挣扎地站起来,只觉得脚上一阵巨痛,只得呲牙咧嘴地坐下来。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晨风肆无忌惮地灌进了她的衣领里,宁玉皎顿觉沮丧,真是出门不看黄历,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不一会儿,楚九领着人便赶了过来。
宁玉皎忙告诉他们,那白衣男人朝护城河那边去了。
“姑娘,你先在这里等着,我们一会儿回来接你。” 楚九二话不说,便带人追了过去。
“死楚九,就不能留下一个人把我送回去吗?”宁玉皎气得捶地。
须臾间,又一阵马蹄声传来。 药窕淑女,世子跪地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