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他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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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皓正站在亭外翘首等着李大夫的到来,冷不丁见顾瑾瑜进了凉亭,疑惑道:“三表妹,你来干什么?”
这里可都是他的客人。
若是再出了什么意外,那他可是担当不起。
“救人!”顾瑾瑜大踏步进了凉亭,走到沈亦澜身边,眼疾手快地开始把脉,头也不抬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烦请你们都出去!”
程禹是她的兄长。
她知道他是真的不会医术。
赵晋耸耸肩,知趣地跃到了栏杆外,当谁愿意看哪!
楚云霆置若罔闻地转了个身,继续喝酒,他更没有兴趣看。
“三表妹,你确定能救我妹妹?”沈元皓表示怀疑。
顾家是开了个药铺不假,但顾家除了三老爷顾廷南,没听说其他人会医术哪!
况且,这个三姑娘的名声也不怎么好,七夕节的事情,他自然是听说了的。
咳咳,眼下楚王世子也在的。
“我确定!”顾瑾瑜想也不想地抬手给沈亦澜按胸,很快,沈亦澜连连吐了好口水。
程禹不认识顾瑾瑜,但见她把脉按胸手法很是熟稔,才暗暗松了口气。
“顾瑾瑜,你在干什么?”沈亦晴大踏步地走进来,厉声道,“你不要碰我二妹妹,我们家的事情,不用你管!”
“若是你不想害死她,就让开!”顾瑾瑜头也不抬,冷声道,“咱们之间的恩怨以后再说,眼下救人要紧。”
“大妹,不得无礼!”沈元皓小声训斥道,“三表妹是在救二妹妹呢!”
“大表姐,我三姐姐的确会医术的!”五姑娘顾瑾霜见沈亦晴咄咄逼人的样子,心里很是害怕,内心挣扎了一番,索性鼓起勇气上去道,“我三姐姐额头的伤就是她自己医好的,不信你们看看,没留下一点痕迹呢!”
四姑娘顾瑾萱暗中拧了她一把,什么时候这小蹄子变得这么胆大了,哼哼,多管闲事!
顾瑾霜吓得不敢再吱声。
“哼,就算她懂点医术,那又怎么样?”沈亦晴冷笑道,“眼下巴不得二妹妹出事的人就是她了!”
她虽然这样说,目光却忍不住在顾瑾瑜额头上落了落,心里咯噔一下,还真是,真是好了呢!
难不成顾瑾瑜真的能救醒沈亦澜?
突然,她猛然意识到楚王世子和赵晋,程禹也在,忙掩了掩嘴,聘聘婷婷地走到两人身边,盈盈行礼道,“见过楚王世子,赵将军,程公子!”
“呵呵,沈小姐,别来无恙!”赵晋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猜刚才你们姐妹跟顾三姑娘起了争执,你家二小姐才落水的,对不对!”
沈亦晴:“……”早就听闻赵晋嘴巴毒辣,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程禹皱皱眉,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抱胸倚在廊柱上,饶有兴趣地盯着顾瑾瑜看,他虽然不懂医术,但见小姑娘忙而不乱,一看就知道是个行家!
楚云霆依然自酌自饮,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这时,吴妈妈也领着众女赶到了凉亭里。
一时间,凉亭里显得异常拥挤。
“沈世子,麻烦你让她们都出去!”顾瑾瑜蛾眉微蹙,沉声道,“给我一盏茶的工夫,我定能让人醒过来。”
“吴妈妈,这里没什么事了。”沈元皓脸一沉,轻咳道,“带姑娘们下去吧!”
“是!”吴妈妈老脸微红,讪讪地领了众人出了凉亭。
她在忠义侯府多年,府上的公子小姐们大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她知道世子这是生气了。
原本她们就不应该过来。
“世子,就让我留下来陪着二小姐吧!”宁玉皎娇嗔地看了沈元皓一眼,柔声道,“我跟二小姐最是要好,不亲眼看着她醒来,我不放心啊!”
众女齐齐翻了白眼。
不带这样的啊!
她什么时候跟沈亦澜要好来着,上次不是还讥讽沈亦澜是姨娘养的,小家子气吗?
“你们都去外面等着!”沈元皓不可置否道,“眼下救人要紧,等二妹妹醒来,你们再过来照顾她也不迟!”
宁玉皎粉脸微红,只得盈盈退了出去。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工夫。
沈亦澜便悠悠地醒了过来。
徐徐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顾瑾瑜宁静无波的脸,她忍不住惊叫一声,捂脸喃喃道:“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
“真的醒过来哪!”沈元皓又惊又喜,忙上前抱拳道,“多谢三表妹!”
“澜表姐,我虽然救了你,但并不代表咱们之间的事情就了了。”顾瑾瑜面无表情道,“要么你自己去跟太夫人说,我等你们家答复,要么咱们现在就到太夫人面前理论理论!”
“不,不,我自己说……”沈亦澜泪眼朦胧,泣道,“我再也不敢了……”
沈元皓一头雾水。
她们在说什么啊?
“好,我答应你,只是我希望此事今天就要有个了断,你好自为之!”顾瑾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
走了几步,一抬头见程禹正眼睛不眨地盯着她看,湿意猛然涌上眼帘,她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咬唇走到他面前,微微屈膝一礼,提着裙摆就跑了出去。
她现在不是程嘉宁,程禹也不再是她兄长。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沈元皓:“……”
谁能告诉他,这又是怎么回事!
“哎吆嗨,敢情顾三姑娘眼里只有你程公子一人呢!”赵晋摸着下巴道,“当我们这些人都是摆设吗?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呵呵,有意思!
程禹则有些恍惚。
他明明跟顾三姑娘没什么交集,为什么顾三姑娘会突然跑过来给他行礼,还有他总觉得顾家三姑娘把脉的姿势很熟悉,甚至是很像他刚刚逝去的二妹,不可思议啊不可思议!
“没事了没事了!”沈亦晴忙上前抱着沈亦澜,连连安慰道,“不要怕,谁也不敢欺负你的,姐姐在呢!”浑然一副疼爱妹妹的长姐模样。
“就是啊二小姐,没人敢欺负你的!”宁玉皎也上前挽着沈亦澜的胳膊,柔声道,“有什么委屈不妨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沈亦晴嘴角扯了扯。
什么时候,忠义侯府的事情轮到宁武侯府的人做主了?
还真拿自己不是外人哪!
但碍于公子们在,她也不好当场顶回去,只是继续抱着沈亦澜柔声安慰。
沈亦澜只是哭。
太夫人知道此事后,她肯定会被受罚的。
乔生这才抬着李大夫一路小跑着奔过来。
李大夫下了轿,提着药箱奔到沈亦澜身边,凝神把了把脉,颠颠地朝沈元皓施礼道:“回禀世子爷,二小姐已经无碍了,只是着了凉,需要好生调养几天才行。”
“先送二小姐回去吧!”沈元皓摆摆手。
沈亦晴和宁玉皎七手八脚地搀着沈亦澜上了轿子,各怀心思地簇拥着她回了屋。
“对不住了各位兄台,改天咱们醉风楼见,我好好给大家陪个不是!”沈元皓朝三人长揖一礼,歉意道,“一点小意外,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哈哈哈,无妨无妨,我们也没白来啊!”赵晋咧嘴笑道,“不但见识了各位小姐的风姿,还见识了顾家三姑娘的医术,哈哈哈,挺好挺好!”
“就是就是!”程禹目送顾瑾瑜离去,心情复杂地附和道。
楚云霆面无表情地起身,扬长而去,转眼不见了踪迹。
三人面面相觑。
“咦,楚九不是去换衣裳了吗?”赵晋这才发现少了楚九,惊讶道,“怎么一直不见他回来?”
“对啊,去哪里了?”程禹环视左右道,“楚九最是忠心,轻易不离元昭左右,今儿是怎么了?”
“不会是迷路了吧?”沈元皓猜测道。
府上刚刚把隔壁的宅子买了过来,打通了两家中间的院墙,把两个园子连了起来,别说外人了,刚开始的时候,就连他散步的时候,也会不知不觉地绕到隔壁园子,兜兜转转好大一个圈子,才能回到自己的院子。
下人们更不用说。
在园子里绕圈圈是常有的事情。
赵晋和程禹:“……”
他们宁愿相信沈元皓在自己府上迷路,也绝对不会相信楚九会在忠义侯府迷路,楚九的本事大着呢!
楚九的确没迷路。
迷路的是顾瑾瑜。
她从凉亭那边出来后,水榭里空无一人。
吴妈妈带着人早已经不知去向。
她便独自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走着走着,她惊讶地发现她竟然不知不觉地进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栀子花林。
而记忆中,忠义侯府是没有栀子花林的。 药窕淑女,世子跪地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