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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区别吗？”清虚子眨眨眼睛问道。

　　“当然有区别。”顾瑾瑜仰起脸，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肃容道，“我只欠师伯的人情，却并不欠楚王府的。”

　　“哼哼，小丫头年纪不大，倒是个伶牙俐齿的。”清虚子欠了欠身，打着哈欠道，“别磨蹭了，你既然承认你欠我一个人情，就该想着怎么把这个人情还上，而不是为了这等小事斤斤计较，你别告诉我，你不敢动手施针！”

　　“师伯的激将法虽然不怎么高明，但我还是妥协了，谁让我曾经欠您人情呢!”顾瑾瑜无奈地摇摇头，只得上前扶老太爷躺下，取出银针，开始动手施针，算了，再拖延下去也没意思，她就她吧!

　　“姑娘，下针很疼吗？”楚老太爷老老实实地躺好,孩子般地问道,“我很怕疼的。”

　　“老太爷，您放心，不疼的，您睡一觉，很快就好了！”顾瑾瑜说着，抬手封住了他一处穴道，楚老太爷很快昏睡了过去。

　　“哼哼，想不到昔日叱咤沙场的猛将也有说他怕疼的一天，老朽还以为这些猛人是铁打的呢！”清虚子笑笑，神色悠闲地喝着茶，跟顾瑾瑜聊天，“瑜姑娘，不，瑜丫头，你是不知道，这楚老太爷可不是一般人物，昔日他在军中的时候，百万军中取头领首级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让他成了这个样子，浑浑噩噩的，还不如死了！”

　　“师伯的话，恕我不能苟同，我倒是觉得老太爷为了长公主也应该活着，他在，人家老两口还是团圆的。”顾瑾瑜好气又好笑道，“再说了，眼下他虽然神智不是很清醒，但他依然活得快乐，若是死了，那才是真正的什么都没有了。”

　　“你倒是看得开！”清虚子耸耸肩，一抬脚，发现鞋子破了个洞，看了顾瑾瑜一眼，握拳轻咳道，“瑜丫头，你师父教过你做鞋吗？”

　　“没有。”顾瑾瑜的目光在他脚上落了落，忍俊不禁道，“师伯怎么这么问？”

　　“你替我做双鞋，不，两双！”清虚子摸着下巴道，“或者以后我的鞋，你都包了吧！”

　　“好！”顾瑾瑜痛快地点点头，又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您必须如实回答。”

　　“你问！”清虚子清清嗓子，正襟危坐。

　　“我师父当真是您的心上人？”顾瑾瑜一边施针，一边问道，“这些年，您一直在找寻她？”

　　楚老太爷头上，身上很快插满了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颤着。

　　“怎么是两个问题？”清虚子不耐烦地问道，“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些乱七八糟的？”

　　不用猜，就知道这丫头肯定见过萧家的人。

　　哼哼，他就知道，萧家的人个个都是大嘴巴。

　　“若是师伯不想回答，那我就不给您做鞋！”顾瑾瑜不依不饶道，“反正我又不是您的徒弟。”

　　窗外，楚云霆饶有兴趣地听两人斗嘴，情不自禁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

　　他的鞋从小到大都是长公主和身边的许嬷嬷亲自做的，不曾借过外人的手，甚至他母亲也不曾替他做过。

　　“算是吧！”清虚子支支吾吾地应道。

　　说起来，那个女人当真倔强，一躲这么多年，硬是狠下心肠来不见他。

　　真是气死他了。

　　“什么叫算是吧？”顾瑾瑜对他的回答很是不满意，补充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师父是您的心上人，这些年您也一直在找她？”

　　“好了好了，你说怎样就怎样吧！”清虚子炸了毛一样，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了几圈，见顾瑾瑜抿嘴只是笑，便训斥道，“施针的时候，不要说话，要凝神，你师父当初是怎么教的你？”

　　“师伯，是您先开口要我替您做鞋的好不好？”顾瑾瑜反问道。

　　“施针施针！”清虚子甩甩袖子，撩袍坐下，“不准说话了，谁说话是个王八蛋。”

　　顾瑾瑜：“……”

　　半个时辰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取下楚老太爷身上的银针，还好，一切顺利，再回头看清虚子，见他早就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嘴角竟然还流着口水。

　　好吧，这个清虚子一定是个假神医。

　　待两人回了别院，萧盈盈早就等候多时了。

　　“你来干什么？”清虚子对萧盈盈的到来，颇感意外，眯眼问道，“你祖父，死了？”

　　“没有，他好着呢！”萧盈盈摇摇头，上前拉起顾瑾瑜的手，浅笑道，“我是来找瑜妹妹的，顺便来看看神医。”

　　清虚子冷哼一声，抬腿往屋里走。

　　“不是不是，刚刚说错话了！”萧盈盈忙上前拽住清虚子的衣角，娇嗔道，“神医伯伯，我是来望您的，顺便来瞧瞧瑜妹妹的，不瞒神医伯伯，我们两家正在议亲……”

　　“你老实呆在铜州得了，跑到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来干嘛？”清虚子瞪了萧盈盈一眼，背着手绕着她转了一圈，没好气地说道，“你祖父那个老不死的跟你有仇啊，你以为建平伯府那个小子是什么好东西吗？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也值得你千里迢迢跑来嫁他，到时候有你后悔的，他老糊涂了吧？”

　　“师伯，我大哥哥并不是纨绔子弟，他人好着呢！”顾瑾瑜再也听不下去了，提醒道，“他读书一向用功，明年春试，定会榜上有名的，萧姐姐嫁了我大哥哥，定不会后悔的！”

　　凭心而论，她觉得顾景柏真的不是纨绔。

　　而是敢爱敢恨的性情中人罢了。

　　毕竟他喜欢丽娘，并不是他的错。

　　错的只是世俗规矩和门第偏见。

　　萧盈盈见顾瑾瑜这么说，悄然红了脸。

　　“哼哼，不是纨绔，能跟燕王去抢女人？”清虚子顿觉好笑，低头瞧了瞧自己露出一根脚指头的鞋子，又抬头看了看顾瑾瑜，不屑道，“你也不用替他说好话，那个小子我在南直隶的时候，也曾碰到过，长得虽然没有我年轻的时候好看，但好歹也算人模狗样，只是人轻狂了些，竟然跑去听欧阳老匹夫的讲坛，你说他不是纨绔是什么？”

　　欧阳曲虽然名扬天下，但年经的时候却是整天招猫逗狗，酗酒嫖赌，连成亲都是用绳子绑着才入的洞房，他若不是纨绔，谁是纨绔？

　　清虚子打心眼里瞧不起他。

　　“神医刚刚说，世子跟燕王抢女人？”萧盈盈一头雾水地看着顾瑾瑜。 药窕淑女，世子跪地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