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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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房车缓缓的向一座欧式宅邸驶来, 直接驶入充满异国情调的大门, 直指城堡式的别墅前停了下来。这座城堡式的住宅占地宽广, 富丽豪华, 正是迹部景吾的家。
从停稳的车上最先下来的是迹部家的管家田中先生, 然后田中先生拉开了车的后门,柳生音从车的后座上下来, 在田中先生的带领下走进了迹部家。来到了迹部家的餐厅,柳生音看着身穿紫色睡衣的迹部景吾坐在餐桌旁,看见柳生音进来, 说:“还真是慢呢,本大爷都等很久了。”
跟在柳生音身后的管家田中先生赶紧请罪:“对不起, 景吾少爷。”
柳生音坐在迹部景吾的对面, 神色略带不耐地说:“迹部,你一大早上让你家的管家到我家把我挖过来, 到底有什么急事呀?”
迹部景吾打了个手势,示意佣人们开始上早餐,说:“本大爷想和自己的女朋友一起吃早餐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摆在眼前的牛奶,柳生音嫌恶地推到一边, 听迹部景吾的话,柳生音皱起秀气的眉头, 满眼不赞同地说:“迹部景吾,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 这个笑话可是一点都不好笑。”
柳生音有点生气了, 直呼迹部景吾的名字, 她根本没有把昨天迹部景吾说让她成为他的女朋友当真,她也不认为迹部景吾会喜欢上她,柳生音认为迹部景吾完全是拿她开涮。
迹部景吾注意到柳生音不喜欢牛奶,示意身后的佣人将柳生音面前的牛奶撤下,换成橙汁。看着柳生音非常认真地说:“本大爷的话就那么不可信,你竟然说是玩笑,本大爷可是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从昨天起你就是本大爷的女朋友,将来还会冠上迹部的姓氏!”
柳生音看着迹部景吾如同宣示所有物一样昭告天下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说:“迹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你都不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吗?我凭什么要当你的女朋友?”
“就凭本大爷喜欢你,爱上你了!”
对于迹部景吾的直截了当的表白,柳生音没有丝毫动容,心中也没起一丝波澜。在柳生音看来迹部景吾喜欢她,爱她是他的事情,于自己无关,不过对于迹部景吾因为爱上自己,自己就必须做他的女朋友让柳生音心中有点恼怒,在她认为迹部景吾完全是独断专行。
早餐已经陆陆续续地被送上来了,在用餐的时候不说话是上流社会世家子女必须掌握的礼仪,迹部景吾不说话,柳生音也低头吃饭,将“食不言”的准则奉行到底。不得不说早餐很丰盛。吃的好饱,柳生音拿起餐巾优雅地擦拭着嘴角,本来已经吃完了的柳生音看见迹部景吾打了一个响指,仆人又端上来甜点提拉米苏和水果。
“没有点心和甜品怎么能算吃饭呢。”迹部景吾看着柳生音有些惊讶的神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
消灭了点心和甜品,迹部景吾对柳生音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让田中先生带你先参观一下我的家好了,熟悉熟悉环境。”不等柳生音说什么自顾地走了。
管家田中先生走上前对柳生音鞠躬弯腰,伸出手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非常完美的英国绅士的礼节:“柳生小姐,请!”
柳生音踩在柔软又温暖舒适的长羊毛地毯之中,在管家田中先生的带领下参观迹部景吾大的不像样的家,如同迷宫一般。不得不说迹部景吾的家很大很华丽,是典型的欧式建筑,豪华艳丽,整个迹部家的装潢和某人的品味非常的相似,除了“华丽”之外找不出第二个恰如其分的形容词。大约走了三份之一,柳生音没有了继续参观下去的心情,请田中先生带着自己回到主大厅。走到主大厅的柳生音看着迹部景吾傲慢的身影倚着楼梯上,表情一如既往地充满高傲张扬,看见柳生音从后厅走过来,略有点惊讶:“这么快就参观完了?”
带领柳生音参观的田中先生恭敬地回话:“景吾少爷,柳生小姐走到半路就要求折回了。”
迹部景吾轻抚摸眼角的泪痣,笑得魅惑无比,说:“即然这样,本大爷亲自领你去看本大爷的玫瑰园,那里很漂亮,本大爷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
其实让柳生音参观自己的家完全是迹部景吾一时心血来潮的想法,既然柳生音无意也就算了。迹部景吾说完不等柳生音拒绝,自顾地在前面走着。
柳生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鼻子,看了一旁眼观鼻,鼻观嘴极力淡化自己存在的田中先生一眼,无奈地跟在迹部景吾后面。
看着柳生音离开,田中管家望着柳生音的背影神色有些复杂。在迹部家服务多年,看着迹部景吾长大的田中先生知道玫瑰园是迹部景吾最珍视的地方,不经他的许可任何人不得入内,就连网球部的和迹部景吾最要好的几人在他们强烈的要求下,迹部景吾才不情愿地领着他们进去一次,而这次的柳生音竟然是迹部景吾主动要邀约的,由此可见这位柳生音在迹部景吾的心中地位的重要性,可是最后迹部景吾真的如愿以偿吗?
“整个家里就你一个住吗?”
“是的。我父母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都留在英国处理公司的事情。而我的祖父则是退休之后选择了到世界各国旅游。”
看着迹部景吾流露出“早已经习惯了”的神情,柳生音一怔,难道在迹部景吾的想法里这一切就本该如此吗?这么大的房子,就自己一个孤零零地住在这里,虽说有管家和佣人,可是不寂寞吗?虽说现在网络发达,联系起来非常方便,想见面的话有视频就行,但是难道迹部景吾就从来没想过一家人和和乐乐地住在一起吗?……或许正如迹部景吾现在所表现的这样,对于这一切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恐怕要是一家人住在一起他反而觉得奇怪了吧?人们在嫉妒羡慕迹部景吾身为日本第一大财团的继承人身份的同时,谁又会想到他光鲜的背后,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迹部景吾的声音打断了柳生音的胡思乱想。
柳生音没有回答,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占地面积足以媲美青学网球场的常温玫瑰花棚,一进去就被浓郁的花香而包围,满眼都是怒放的红玫瑰。
迹部景吾弯腰轻抚着身下一朵怒放的玫瑰如丝绒般润滑的花瓣说:“玫瑰花的种类有一百多种,我这里差不多都已经收集齐了。这是本大爷的秘密花园,不经本大爷允许连我的我家人都不能进来,不过,从今天起本大爷将和你一起分享。”
摘下一朵红玫瑰递到柳生音面前说:“送你!”
柳生音接过来,在手上把玩着,将花放在鼻子底下轻嗅,香气直入心肺。柳生音轻笑着:“这花的颜色和我的发色眸色很相似呢。很漂亮,可是我不喜欢。”径直将花还给了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不接,冷着一张脸看着柳生音。柳生音无视迹部景吾的恼怒,径直松开了手,任由漂亮的玫瑰花落在了地上。
“为什么?”迹部景吾听到柳生音的变相拒绝脸色变得格外难看,他不接受没有理由的拒绝。迹部景吾挑高眉毛看着柳生音,该不会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吧,迹部景吾搜遍记忆,上次见面是在关东大赛前两天冰帝学生会办公室,那时柳生音当着自己的面非常肯定地说她还没有喜欢的人,现在时间过去还不到一个星期,就柳生音慢热的个性而言,绝对不会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喜欢上别人,不管这个男子多么优秀,这点迹部景吾非常笃定。柳生音拒绝自己并不是因为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迹部景吾脑袋是飞快地转动,排除了一个他认为最不可能发生的可能。
不过这也难怪迹部景吾做出这样的判断,实在是柳生音喜欢手冢国光的可能性如果柳生音不说出来的话,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因为在这之前柳生音对待手冢国光的态度是避之不及,而柳生音和手冢国光两个人在日常生活上又没有太多的交集。这点大家包括迹部景吾在内都非常清楚。
柳生音和青学的网球部关系比较好的就是不二周助和菊丸英二了,嗯,现在再加上一个越前龙马。关于这三个人和柳生音的关系迹部景吾也非常清楚,绝对不是恋人关系。
迹部景吾忘了一句话“洞中方一日,人间已千年”,他所知道的已经是老黄历了,尽管时间过了还不到一个星期,可是一些事情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哦,迹部景吾是日本人,并不知道中国的这句话。
柳生音难得地将长发抓在手边把玩,沉默着,对于迹部景吾的话她不是不想回答,可是柳生音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拒绝迹部景吾和手冢国光要说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柳生音也并不是完全因为手冢国光而拒绝迹部景吾。对柳生音来说她喜欢手冢国光是一回事,而她的婚姻又是另外一回事,完全一码归一码,两者甚至可以毫不相关。用柳生音的话来说,我的爱情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任何人无关,这个任何人里面也包括手冢国光。
“为什么?”迹部景吾看着柳生音迟迟地不肯回话,有些焦躁了。“你哑巴了,本大爷问你话呢!”迹部景吾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漫长过,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难熬,这种等待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柳生音不客气地赏了迹部景吾一个白眼,还真是高傲啊,就连等待别人的回答都是这样的态度。“我不想玩男女游戏。”
“你说的那个人是忍足,不是本大爷。”迹部景吾听见柳生音给了这么一个答案神色极为不悦。“本大爷是认真的,将来我会让你冠上迹部家的姓氏,你的名字将是迹部音。”迹部景吾话中的含义已经非常明显了,他是以婚姻为前提向柳生音提出交往的。
对上迹部景吾的宣告,柳生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抬起头,望着迹部景吾说:“迹部,不要轻易地许下你未必能够实现的诺言,要知道允诺容易,守诺难。你上下嘴唇一碰,轻飘飘地一句话就说出来了,可是你远远不知道你看似随意的一句话的分量有多重。”
“本大爷说到做到,绝对不打诳语。”迹部景吾神色认真地保证。
柳生音一声长叹,神色略带几分无奈。“迹部,我已经说了允诺容易,践诺难,否则就不会有千金一诺之说了。你怎么还这么轻易地做出保证,我们并不是两个单独存在的个体,我们的身后有着偌大的家族,我们两人所处的家族早已经决定了我们今后的人生,这个当然也包括婚姻。我想这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那又如何,难道我们迹部家的财势配不上你们柳生家吗?”迹部景吾对于柳生音所说的商业联姻早有了认知,不过柳生家也是日本有名的财团世家,不同于迹部景吾家是战后发迹的实业家,柳生家的历史更加悠久,从财力上说柳生家不如迹部家,但是柳生家传承的时间更长,是延续到现代的名门,从家世这点上说柳生音和迹部景吾并不用烦恼门当户对的问题。
柳生音听了迹部景吾的话,用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迹部景吾,说:“迹部你不会天真到以为家族联姻的时候只看家世就可以了吧?除了要把联姻对象的家世考虑进去之外,更多考虑的是联姻男女的家族在这场婚姻中的所得到的政治和商业上的利益?如何从其中获得最大的利益才是两家重点考虑的问题,你就能保证两家一定会让你如愿?如果最终确定下来迹部家联姻的家族并不是我柳生家你今日的允诺岂不就成了镜花水月,海市蜃楼,完全成了一张空头支票。”
迹部景吾沉默了,柳生音说的是事实。不管迹部景吾多么早熟,可是他毕竟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年,遇到感情的问题,也逃脱不了陷入爱情里的人都是傻瓜的定律,把一切想的过于简单了。迹部景吾张嘴欲言,被柳生音阻止。柳生音笑道:“你什么都不用说,因为你的心底也没有确定的答案。我们彼此都清楚我们在家族中的地位、清楚自己身上的束缚、也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们都有自己的责任,有自己的担当,如果因为一时冲动许下了将来做不到的诺言,将来会被人笑的。我也明白你的心情,但是这个世上什么事情都可以做计划,唯独感情不可以,它根本无法做出任何预定计划,不是吗?”最后一句话柳生音似询问又似自问。毕竟这是她的亲身经历,所以深有感触。
“不管怎样,本大爷认定的绝对不会放弃。”迹部景吾在柳生音的提醒下,一时发热的脑袋清醒了。
迹部景吾知道他不可能做出放弃家族同爱人私奔的行为,但是他也不会为了家族的利益而放弃自己的爱情。江山他要,爱情他也要,谁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本大爷迹部景吾就是全都要,他一手紧紧牵着心爱人的手,一手拿着迹部家的江山。对于他本应该面对的东西绝对不会逃避,但是他本应得到的东西也绝对不会放弃,一定要得到。
“还真是固执呢,我拭目以待!”柳生音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头。
“你在怀疑本大爷的话?”迹部景吾神色有些恼怒,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向女孩子表白,这个女孩子不仅不接受,而且竟然对他的话还表示出了怀疑,这不能不说是对他变相的一种侮辱。
柳生音耸耸肩说:“我不是怀疑,而是说的是事实,曾经山盟海誓海枯石烂的爱情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爱情呀,就像太阳底下的肥皂泡一样,看上去五彩缤纷,可是总有破灭了的时候。”
迹部景吾了然地看了看柳生音问:“你不相信爱情?”
柳生音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我相信,可是我不相信会在我身上上演,对于我来说两个人的相爱是一件差不多等同于天方夜谭的事情。”柳生音没有说出口的后一句话——“因此我的爱情只是一个人的爱情”在心里默默地陈述着。心情有些低落的柳生音转身推开花棚的门,准备离去了。
迹部景吾并没有注意到柳生音话里的文字“漏洞”,他的手习惯性地抚上眼角的泪痣,一如既往地用着高傲地态度宣布着:“本大爷会让你看到本大爷的真心的,将来你一定会冠上迹部的姓氏的。”
走到门口的柳生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对迹部景吾说:“我会擦亮眼睛看的,希望你不是用你的金钱堆砌出的浪漫来表示你的真心就好!”
柳生音走后,站在原地的迹部景吾突然迸发出一阵大笑,捡起地上被柳生音扔在地上的玫瑰花,若有所思,真是厉害的呀!不愧是我迹部景吾看上的女人,两个人交谈了这么半天,从头到尾柳生音都没答应什么,反而最后走的时候出言讽刺了一番。用金钱堆砌的真心?柳生音你也太小看本大爷了,本大爷是谁,是迹部景吾! (网王)那一缕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