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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春意料峭。
范河山陪同完颜宗望站在出征的将士前,他对赵国熟悉,被完颜宗望钦点随军。
“宁愿孤军奋战,也不与猪队友并肩杀敌。”他轻声自语,身旁的完颜宗望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军师,柴安那边……”
“已经做事了。”
“好,那我们就能安心灭赵了,对了,我该说什么?”
范河山:“……”
完颜宗望哈哈一笑,旋即拔剑指天:“我们为了除掉柴安,竟与赵国结盟,这是我的错。”
范河山一愣,所有将领都愣住了,完颜宗望单膝跪地以剑割掉了一缕发丝,昂然道:“敌城在前,本将以发代首,在这里向所有勇士道歉。”
沉默压抑,但范河山明显感觉到压抑背后的不同,先前在柴安的护国军手下接连吃败仗,女真的骄傲快要磨灭,虽然伐金的过程很顺利,但并不能完全弥补,只不过此刻却仿佛在蜕变。
知错而后改,知耻而后勇!
“女真的勇士不该忘记仇恨,吾等的兄长,吾大金的无敌统帅,完颜宗翰就死在赵构的手里,而且就死在这座城池的城头,我女真的儿郎啊,没有比复仇更大的事情了。”
“之前的错在我,将天下胜过复仇,但现在我要与勇士们一起弥补,血债必须血偿,攻破临安斩杀赵构!”
“攻破临安,斩杀赵构!”
“女真无敌!”
涌动的战意充斥着未驯服的野性,没有了权衡,没有了大局,只剩纯粹的女真精神。
这一刻的女真人可怕到极点,俨然变回了护步答冈的那群挣命的凶人。
无论面前有多少敌人,无需害怕,挥刀便是!
他们无所畏惧!
金国的铁蹄踏破临安的城门!
无数的赵兵被屠戮,凶残的女真人冲入了城中,对遇见的人残忍挥刀,即便跪地求饶也依旧是死亡的下场。
刘光世看着被屠戮的兵卒,心灰意冷,陷入巨大的绝望之中,拔剑自刎。
随着他的倒下,临安再也没有反抗的力量,赵构让秦桧捧着降书跪求完颜宗望,得到的只有一刀,秦桧的头颅滚落,睁大着眼睛不甘,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是来送降书的,而且一直跟金国也有联系,有高层承诺无论如何,他的地位永远不会变。
他的眼睛至死还看着杀他之人,范河山,眼中充斥着疑问。
“今日起,金国走上变革的道路,而这条路上不敢用君……”
二月初一,晚,自知必死的赵构点燃了宫殿,自焚于其中,熊熊的烈焰照亮了夜空,属于儒家最璀璨的朝代就此灭亡。
柴安于当晚就收到了消息,他披衣而起,凝视星空。
三百余年的大国终于耗尽了最后的色彩,世间再无赵国!
清晨,岳飞也得到了消息,他大醉了一天,告别了曾经的过往,从此只为一件事而活,振兴华夏!
柴安没有去探望岳飞,一直在桌前奋笔疾书,三日前他遭遇了刺杀,至今伤势未复,自然也无法去安抚岳飞。
他遇到的是精心布局的刺杀死局,险些让他的性命交代,少年陆文龙亲自带队,露出他的獠牙,三重杀机惊险重重。
火药地雷差点把柴安当场炸死,要不是马车被工坊以铁板加固过,他已经死了,可紧接着黑水司的五十精锐死士冲出,杀掉了几乎全部的暗卫,只剩林远还活着站在柴安的面前。
就在众人以为结束了的时候,四周慌乱奔跑的百姓竟然也是刺客,这些人不是黑水司的死士,而是摩尼教的余孽,高手无数,林远被重伤,穆熊被刺中了心脏,燕青的手指被断三根,若非火枪队及时赶到,柴安一行已然魂归天国。
叶寒背着药箱从外面进来,唤来两个守卫叮嘱去熬药,只是说了几遍都有些记不住,叶寒有些头疼。
“我来吧。”穿着侍卫装的李师师走过来,叶寒急忙行礼,李师师拦住,道:“您是我相公的救命恩人,这可使不得。”
“救治大王乃分内之事,夫人万不可如此说。”
李师师轻轻一拜,温润含笑:“先生之恩,我夫妇自当铭记于心,不过眼下就不要纠结这些了,您去看病我去煎药。”
叶寒将叮嘱详述了一遍,李师师一次便记住,转身离去,叶寒对李师师心生敬佩,可想想对柴安的四位夫人他哪个不佩服呢,每一个都了不起,且在大周朝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七娘,不仅抓着经济走向,还为柴安分担着四方阁的事;陆云裳不仅抓着文艺兵、医护兵,还在学堂中任教;扈三娘执掌内府的护卫,如今还在着手筹建一支女兵队伍,若不是有孕在身,很可能已经驰骋沙场;李师师如今主内,王府中的操持都由她掌管,而且因为看事通透,随侍柴安左右,陪同着待人接物。
跟穆熊打过招呼,推门而入,叶后浪正在桌案前奋笔疾书,南宫燕在旁研磨,她嫁给穆熊本不用如此,但她是极聪慧的女子,知道这时候安全第一,伺候的婢女也需格外小心,即便跟随再久的也要提防,而她是穆熊的娘子,除非夫妇都反叛,可穆熊绝对不会叛变的,所以她成了最好的人选,况且自发前来,让柴安的四位夫人都承了情,将来有这等情分,孩子的前途不必担心。
“先生来了,可有准备什么?”南宫燕上前帮叶寒放下药箱,叶寒急忙还礼:“穆夫人不必客气,大王的外伤好得差不多了,倒是内伤颇为麻烦,不仅要用药,还要施针。”
“外伤也多亏了先生的金疮药,三日就愈合了伤口,不知道的还真看不出大王遭过刺杀。”
“穆夫人说笑了。”
叶寒客套后直接走到柴安的桌前,一直笑着的脸立刻就板了起来:“不说叮嘱过不要劳累。”
柴安抬起头不在意他的语气,笑道:“来了,坐。”
伸手不打笑脸人,叶寒颇感无奈,有劲无处使,说到底他太年轻,无论年龄、医术、资历都远远不能跟安道全相比,不过安道全如今带着一帮学生专心研究医术,已经很少出手治病,所以他压力山大。
“平时你怎么样我就不说了,但现在是治疗时间,必须听我的。”叶寒板起脸道。
柴安将最后的方略写完,吩咐南宫燕按照信封上的人名分别送出,然后转向叶寒笑着道:“好好,从现在开始都听你的。”
叶寒脸色缓和下来,待柴安趴下,他取出银针扎下,想了想还是再一次叮嘱:“我听三夫人说过,你练过内家功,身体的根基还是有的,但上次跟刺客动手,你力脱了还强行运功,已经遭了反噬,最好还是静养,劳神劳力对恢复没有益处。”
“我也想要闲下来,可是眼下真的难,卢俊义那里要对临安出击了,据传来的消息完颜宗望用了一天就平定了临安城中义士的反扑,而且因为他的罪己诏,女真人恢复了曾经的血性,颇为棘手。”
“你既然已经放权,为何不彻底放手?”
“说实话不放手也不成,鞭长莫及,我真正担心的是这里。”
“兵强马壮,也做好了一切战斗的准备,还担心吗?”
“是非常担心,金兀术可不简单,而且完颜希尹也在,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派不上用场,战争回归到根本,拼的是兵与将。”
“也就是说一旦开战,就是硬实力的比拼,那样伤亡会相当惨重。”叶寒心头一颤,下针也出现偏差,疼得柴安咧嘴。
“不好意思,走神了。”
柴安面如锅底:“要专心。”
“咱俩聊点正常的天,你说的过于刺激。”
“好吧,我从师师口中听说,有青楼女子过来支援前线,昨晚还有一个叫红袖的头牌睡在你家,呲,你轻点。”
叶寒面无表情回道:“你注意分寸我自然也注意了。”
“好吧好吧,我投降,说真的,你也该成家了,安大爷可来信了,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要我帮着操持起来。”
“大战在即,不想分心。”
“你错了,红袖姑娘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相反还会是你的贤内助,而且你也不要有顾虑,她虽然出身青楼,但也是生活所迫,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她还是处子之身。”
柴安回着头想看叶寒的表情,两人腻腻歪歪一段时日了,且郎有情妾有意,这个秘密一出肯定能捅破窗户纸,可惜他失望了,叶寒相当淡定。
“我早就知道,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大意了,只是听完后怎么突然觉得这医生不正经呢。
柴安穿好了衣服,身体明显感觉轻快了许多,虽然叶寒这家伙感觉上不太正经,但医术的确很硬。
“正事,回去通知医护兵随时待命,残酷的战争要开始了。”
叶寒匆匆离去准备,这时,一身侍卫装的李师师端来了药,柴安接过李师师的药,一饮而尽,他放下了碗,眸子漆黑深邃。
“官人,乔郓赶过来了正在门外候着,让他进来吗?”
柴安没有回应,只是温柔地看着她,轻轻搂在怀中,道:“师师,辛苦你了。”
李师师也抱住他,臻首轻摇:“你我夫妻,不必说这些。”
“待胜利后,朝政就交给礼儿,我们夫妻就去游山玩水。”
“你放得下?”
“你了解我,权势非我愿,做个富家翁走马遛狗才是理想。”
“嗯,不过我还是喜欢官人故作雄伟的样子。”
柴安怒目圆睁:“哪里是故作雄伟了。”
“嘻嘻,你自己说的权势非我愿,那自然威严雄伟也是装的了。”
“你,你,乔郓,给我进来!”
李师师巧笑嫣然走出,跟乔郓擦肩的时候,低声提醒:“你那位先生恼羞成怒了,应对小心点。”
“师娘,不带这么玩的,你惹恼的不能留我一个人当出气桶啊。”
李师师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然后房门就闭合了,传来柴安的训斥之声,许久后房门打开,乔郓憋着气,带上自己的人快马冲出,陆文龙,你这个该死的混蛋,这次落我手里,让你好看。
搜查、抓捕一明一暗进行,乔郓则直接出了城,守在一个地方,三日后,陆文龙带着人逃到此地,两人目光对视,火星四溅,没有交谈,只有杀……
二月初七,一声炮响。
大周的军队跟金兀术的女真铁骑在岳阳城外对峙,剑拔弩张。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