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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路正则觉得自己的思想动摇了,但低头一看伤患吊着的手臂,扬着嘴角笑了一下,在他的嘴角咬了一下。
“好好睡觉吧,你腿上的痂还没掉呢。”路正则揉了一下他的头。
余灿的脸上呆了一下,在路正则躺下后蜷在他身边。
他的额头抵着路正则的肩膀。
“余灿,”路正则帮他捏了捏被子,小心地避开他右手的伤,“其实我有很多话没给你说,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余灿点了点头:“你说吧,无论你要怎么开口。”
“也没什么,就是你以后做事情,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他侧过身子看着余灿,轻言细语,保持一个和缓的语气,“就像那个什么监护人,你能想象我知道的时候有多震惊吗?”
余灿把脸埋起来笑着,不说话。
“你有时候太疯了,你都不想一下后果的,有些东西,不是钱能解决的,”路正则说着抬手轻轻揉着余灿的耳垂,“嗯?”
余灿漆黑的瞳孔下波涛一片,伸出左手捏住路正则的手腕:“我们寝室里都恨不得当别人爸爸呢,你一点也不开心?”
“开心个屁!”路正则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将人一把捞进怀里,“谁要当你爸爸了?我要当你爱人。”
“都没差,现在条件就这样,我死后你管埋,你有什么我全权治疗。”余灿笑了一下,屁股却被路正则的大手拍了一巴掌。
路正则心说这小子嘴里就没有吉利话:“你能说一点吉利的东西吗少年?”
余灿趴在他肩膀乐:“谢谢你。”
“不客气。”路正则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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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还在一天一天地走着,路正则还是每天上班,换药的时候都是路正则陪着的,有时候两人还会在晚饭后散散步。
余灿和史密斯先生每天都联系,路正则依然不知道。虽然路正则的话让余灿反思过,但他依旧不想让路正则牵扯进来。
一直到平安夜前一天,余灿突发奇想,问路正则:“今晚吃红烧肉吧?多放点鹌鹑蛋?”
晚上他就蹲马路边看着季显抽烟,顺便等路正则下班。
“我真的是服了,”季显搓这发红的手,“你俩逛超市就逛,他回去了你再出来不行吗?非要在这里等?”
余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点头:“昂。”
季显:“……”
滚蛋!
余灿微微低着头,碾了一脚地上的泥:“你一起来吃吧,祁然他们估计也快到了。”
除了肉和蛋,路正则还买了第二天的早餐,想着冰箱里的牛奶也没有了,提了两大盒:“明天能给你做华夫饼,反正休两天,还有说你要吃的?”
余灿靠在购物车边看着,弯腰拿起一把青菜。
“余少爷终于知道荤素搭配了,不成天惦记吃肉了。”路正则看见他把青菜扔车里,损了一嘴。
余灿眼里都是笑,也不还嘴。
路正则是发现江饰一看就家务活没少干,两人配合默契,季显在边上啧啧啧:“我也想当少爷,我也想有人做饭给我吃。”
祁然:“你在想屁吃,能蹭饭就不错了。”
季显撅嘴:“小少爷你不能这样。”
祁然不理他,抱着九筒笑,九筒有点怕辛巴,在他腿上怂成球,余灿时不时吓人家,作势往腿下推,结果怂球扭着身子往他怀里拱。
七条八万都跑到祁然脚边看。
祁然揪着九筒的爪子:“你怂不怂?有什么好怕的?快下去玩!”
九筒:“喵……”
“你拿什么喂的?它怎么这么胖了?”余灿在祁然身边摸了摸九筒的猫爪子。
祁然耸肩:“不是我喂的,江饰在照顾它的伙食。”
“明明是你每天给的罐头。”江饰悄无声息靠近,正好接了祁然的话。
祁然等他把做好的香锅放下了才踢了他一脚:“你不声不响吓死谁?”
江饰捏了捏他的脸:“吓死你了吧?”
季显:我不应该在这里的。
但他为了这顿饭,咬牙也得坚持。
“路警官明天不上班了,喝点酒吧?进口的,不醉人。”江饰提着酒瓶子,先一人开了一瓶。
祁然被江饰勒令禁酒,只能喝一小杯充氛围,余灿身上的伤没好,被路正则瞪着,连氛围都充不了,只能独酌饮料。
季显牙酸:“能不能给我一条活路。”
“如果我是你,”江饰给他倒酒,“我就少说点话,以防被察觉瓦数过大,我们受不了直接把你灌趴下。”
“求你做个人。”季显在桌子下面踢他。
红烧肉是余灿亲点的,放在了最靠近余灿的地方,三个喝酒喝成一团只是时间问题,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江饰和季显以“终于有人捡走余灿”为理由灌他。
余灿只是在合适的时候切入:“别劝了,那酒度数其实很高。”
收效甚微。
几个人从商圈那些不讲理的老东西讲到保镖艰辛之路,又听着路正则谈当兵的事。
“你要不特地说一声你小时候就会做饭了,”江饰嚼着牛肉干笑,“我和你做饭的时候,还以为你去过炊事班。”
路正则抱着手臂撑着桌子摇头。
江饰是见过路正则喝得有点醉的,他酒量一般,还上脸,连喝了两瓶半了,满脸通红。江饰骗人的,这酒后劲特别大,那笑得不似常态的模样越来越明显。
路正则拍了拍余灿的肩膀,开始感叹:“终于是我的了。”
季显撑着下巴摇了摇头:“不不不,还差一点。”
路正则也笑:“差一点。”
这种笑话在他们身边常听见,最多就是醉话,余灿抬手捏了捏他手背:“吃饱了吗?去收拾收拾睡觉了。”
路正则都站不稳了,起身后差点摔一跤。
祁然赶紧站起来:“我帮你。”
好在路正则不太闹,就是点着头说自己“困了,要洗澡”,还要让余灿帮忙洗澡,余灿拖着半条手臂:“我拉你都够呛。”
“那我不洗了,”路正则低声,“那我洗把脸吧,你不会嫌弃我吧?”
余灿抬头看他的脸,正对他闪着的眼眸,心里某块地方快要裂开,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嫌弃你什么?真喝醉了发酒疯了?”
路正则嘿嘿一笑:“我没醉!”
余灿帮路正则擦脸,换睡衣的时候尤其费劲,又帮他擦了脚,将这个人严严实实裹在被子里才放心。
余灿自己倒是洗了个澡,叫季显帮了忙,将伤口上的药换了,去衣柜里找了身衣服换好,看起来还是该称呼余总那种。
江饰给自己喂了颗醒酒药,拧着眉看着开车的祁然,虽然祁然被允许喝一杯,但他可是一点没碰。
江饰:“就该余灿……”
季显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你做个人吧,人家余灿吊着条手臂呢。”
江饰才嘿嘿笑了一下:“条件反射,你怎么打算今晚上走啊?多待会儿多看两眼嘛。”
祁然斜着眼睛看他们:“我怕我忍不住……”
忍不住抱紧路正则。
忍不住不愿意走。
忍不住放弃全盘计划。
浓浓的夜色下,季显和江饰的注意力在就近的刺激下尤为条约,没多大会儿有开始说胡话。
祁然突然开口问余灿:“你确定真的没事?要是路正则酒醒了,得比那天在咖啡店还要激动吧?”
祁然突然想起江饰不告而别的时候,那时候他清楚江饰被自己爷爷带走,没有这么大的危险,也不存在随时可能发生的生死存亡问题。
要是路正则知道余灿会面对什么……
余灿只是耸了耸肩,嘴角微扬,却比哭还难看。
就在他盯上路正则醉意正浓的双眸,余灿承认自己是有点心软的,他知道自己老老实实说了,路正则会和他一起想办法的,但他说不出来。
他不想把路正则卷进来,也不想他介入自己和史密斯先生的这层关系。
有些东西需要自己斩断,同时也需要自己站起来往前走。
他第一眼见到路正则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他内心能如此柔软,也没想到自己能和路正则走到这样的局面,甚至自己稀里糊涂就把后面的一辈子彻底交给路正则了。
路正则还问自己会不会嫌弃他,那眼里的祈求分明。
明明是自己害怕被嫌弃。
余灿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双手,明明是自己害怕被路正则丢下,让助理忙东忙西办下意定监护人的手续的。
他不在乎他俩之间的称谓,也不在乎那条规定的具体内容。
他只想和路正则有剪不断的关系,哪怕是自己贴着,他都无所谓,能遇见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不容易,在余灿皮囊的掩盖下,谁撕开都是避之不及的。
路正则非但没有后退半步,还飞扑上前。
“别蛮干,”江饰靠在副驾驶的椅子上,浅浅的醉意,眼里如迷蒙着一片雾气,“我们都还在呢,夏江会带着人去的,等你拿到东西了,抓住史密斯先生了,事情就终于结束了。”
余灿点了点头,对,一切都会结束的。
祁然回头看了余灿一眼:“注意安全,无论发生什么,记住你这条命还有人惦记着。”
他突然觉得眼眶一烫,咬着牙点头:“我会回去见他的,我没这么弱,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呢。”
该给的爱没给出去,该用行动表示的爱也没有表示。 例外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