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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这个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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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不能太适应吧。女佣应了声。收拾好餐具的时候,突然抬起头悄悄打量了她一眼。正巧被苏蜜桃撞了个正着。苏蜜桃只觉得她眼神蛮奇怪。“怎么了?”

  “没什么。”

  女佣惊慌地收回视线,推着餐车急急地走出了房间。很快上来就送来一碟杨梅还有几碟酸酸的小点心。苏蜜桃贪婪地捏了颗送进嘴里。清清凉凉的味道。让一直闹腾的肠胃也好受了许多。懒怠地躺在沙发上,吃空了几碟的甜点。苏蜜桃将视线从电视屏幕上移到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十二点了。最近自己真是越来越懒了。一躺下去就不想再动。女佣推着餐车进门的时候。她刚刚去洗手间冲了个冷水澡。苏蜜桃敏感地屏住呼吸。刚想让她推下去,自己不想吃。女佣忙赶在她前面说。“少夫人,今天的午餐都很清淡。应该很和适合你胃口。”

  她想是要证明自己的观点。忙打开了盖子。果然,苏蜜桃几乎闻不到一点的油腻味。一碟碟全是清淡的小菜。差不多是闻着清淡的香味。苏蜜桃就已经食指大动。不知不觉吃到最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份的午餐被她吃了个精光。女佣收拾餐具的时候。乖巧地说以后厨房会按照这次的口味做。苏蜜桃去洗手间漱了口。擦嘴的时候无意识地低头。猛然发现自己的腰似乎粗了些。大概是这些天一直懒得不想动。这样下去可不太行。她端起茶几上还剩下几颗的杨梅。打算出去转转。吃完了就顺便将碟子拿去厨房再装些。出门才走了几步。就看见走廊尽头。给她送餐的女佣正和初辰说着什么。初辰垂眸听着,频频点头。女佣最后点点头,往楼下走去。初辰抬起眼。视线便猝不及防地相撞。苏蜜桃收回视线,转了身又返回房间里。自从他上午说了那番话。她心里虽然想要放下却不自觉地纠结着。现在更是不想见到他。将碟子随手搁在窗台边。她不想出去再撞见初辰。就只有站在窗边看看楼下的风景。走廊里。初辰看着那道快速消失在门里的身影。眉头轻轻拧着。她当真就那么恨他。看见他便要躲得那么快。他叹了口气。忽然想起刚刚女佣的交代。嘴角露出一抹恬淡的笑容。“笑什么呢?”

  肩膀蓦地被轻拍了两下。初辰回了神,侧过头。看见是狂桀。那张阴柔而俊美的脸正笑嘻嘻看着他。收了笑,他撇撇唇。“没什么。”

  “我看是因为那个桃子吧。”

  狂桀说话一向就是没个正经。三鹰里也只有他相对简单些。不像狂放和狂傲那样心思缜密,随时都看不透。“对了,夜君。”

  他警惕地往周围看了看。拉着初辰到走廊的窗边。他一脸正色,让初辰也起了警觉。“怎么了?”

  “你不该在大厅里把夜玫的事情说出来。”

  狂桀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你护人心切。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一点不太像大哥常挂在嘴边那个深谋远虑的弟弟啊。”

  初辰轻轻挑眉,嘴也无意识地抿了起来。事后他也觉得自己鲁莽了。可当时太过冲动,却没有去想说出去的后果。在找蜜桃说了一通话,他也很快做了措施。“我刚才已经派人去保护夜玫。而且也给她打了电话,让她自己小心些。你知道她的能耐,想对她还得用些心思。”

  “嗯,我知道。”

  狂桀想到夜玫彪悍时候的模样,也不禁笑起来。笑过之后,他还是拍拍初辰略显单薄的肩。“还是小心些吧。这天鹰盟的担子放你肩上还是太重了。但愿大哥能早点醒来。”

  苏蜜桃晚上吃了晚餐。坐了会儿又跑去洗手间吐了一次。她迟疑地洗了把冷水脸。想是不是哪里吃错东西了。这已经是一天里的第三次了。女佣正好给她送爽口的小点心。看她吐得脸色发白。担心地问要不要请医生来看看。苏蜜桃只觉得头晕,可能还是天气无法适应。于是让她不用告诉谁。女佣脸上一红。自然是想到中午在走廊里的时候了。苏蜜桃慵懒地在沙发上。看着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听见开门声音醒来的时候。差不多是半夜里了。一个托盘轻轻放在茶几上。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粥还有几碟小菜。她困惑地眨眨眼。脑袋混沌,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只看着他拿了遥控器调低了声音。走过去关了电视,又折身在她身边坐下。苏蜜桃终于醒了。缓缓爬坐起来,揉揉干涩的眼。“你来干什么?”

  “给你送餐的女佣摔了一跤,烫伤了手。我替她把夜宵给你送来。”

  初辰端起碗,吹了几口。苏蜜桃只觉得天方夜谭。“这山庄里人多得是。怎么还敢劳烦你?”

  初辰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眸光转了几转,又继续替她把粥吹冷。她越来越像一只刺猬。只要是看见他。便竖起浑身的刺。“不用了,我自己来。”

  苏蜜桃接过他手里的碗。不知厨房怎么一时兴起做了夜宵。可她也真是饿了。白白的米粥煮得很稠。亮晶晶的,看着就很有胃口。苏蜜桃看了不看一边的初辰。配着清新爽口的小菜吃得很舒服。很馋地几口就吃完了。“还要不要再吃些?”

  她一搁下碗,一张纸巾就送了过来。“不用了,谢谢。”

  客气地接过纸巾,擦了擦嘴。她慢吞吞从沙发上挪起来。“我现在想睡觉了。如果你没事也早点上去休息吧。”

  初辰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把东西全都装托盘里,端在手里。“那你好好休息吧。”

  那和颜悦色的面目。一刹那,苏蜜桃以为自己还是在梦里。清晨。日光正好。苏蜜桃半睁开眼,看着熹微的光。习惯地伸懒腰。手伸在空中摸到一不明物体。她下意识缩回手。后知后觉地循着腰间的动静望下去。果然是那只修长的手。抬起头看见初辰沐浴在阳光中漂亮得几乎不敢直视的脸。苏蜜桃轻轻吸了口气。昨晚睡觉前为了以防万一。她不光是锁了门。还拖了椅子去地靠着门。可是天煞的。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她睁着眼望着窗外春光一动不动。直到初辰醒来。“醒了?”

  他揉着晴明穴,懒懒张开眼。苏蜜桃看他不以为意的样子只感觉匪夷所思。“现在可以把你的手拿开了吗?”

  “哦,勒着你了吗?”他慌忙收了手。慵懒地从床头坐起。苏蜜桃枕在枕头上。抬起眼,看他似乎还睡得很饱,禁不住问。“堂堂少主还没有睡觉的地方吗?”

  初辰心情很好地勾起唇。低哑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而显得有些性感。“和你在一起睡得比较安心。”

  可是我不安心。苏蜜桃心里轻轻地说。只是看他笑得那么轻松。不想一大早又和他无聊地吵起来。她没有说出口。素白的手裹紧了薄被。苏蜜桃懒懒闭上眼。夏日的清晨总让人有长长睡一觉的感觉。初辰很快就在洗手间洗漱完。苏蜜桃听见他一直在房间里打转。也不禁抬起眼皮。恰好看见他脱下身上睡皱的衬衣。眼睛一瞄到他蜜色的上半身。虽然清瘦却很有线条。她猛抽了口气。面红耳赤地钻进被子里。嘴里嘀嘀咕咕将他骂了一遍。第一天晚上喝醉。走错了房间就算了。那么现在他连衣服都带来这里换。他当这里是哪儿?

  “早餐还是让他们给你熬粥?”

  床头忽然传来他的声音。从半透明的薄被看出去。可以看见他轮廓清晰的侧影。“对,谢谢你。”

  苏蜜桃抓着薄被。手心里全是汗。不知为什么,她感到紧张。好在,她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时候他出去了。将涨红的脸伸出被子。她像一只热坏的小狗伸出舌头。不停地呼吸。眼睛恨恨往门边看去一眼。今天晚上她要拿沙发去堵了门。不能任由着他这样心情好就给她些甜点尝尝。说不定她又会茫然地陷下去。在离开的决心动摇以前。她一定要很清晰地划分和他的距离。然而又是一天清晨。尽管苏蜜桃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一睁开眼看见额前放大的俊脸。她捂住嘴才没尖叫出来。转过头去。抵靠着门的沙发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这个魔鬼!

  她只感到一阵无力。真像他所说。只要他想进来,任何的东西也阻拦不了他。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决心任由他去了。况且虽然每次他都喜欢搂着她。但还没有趁着她睡着了做些什么其他怪异的事情。苏蜜桃心乱如麻。想睡已经被发生的一切搅得睡不着了。她睁着亮晶晶的星眸。打量着靠在额前那张白玉般雕琢的脸。细碎的刘海搭在他光洁的额头。修长的眼眸虽然闭着却奇异地让人觉得柔和。他睡得很熟。浅浅呼吸着,性感的唇偶尔会孩子气地抿一下。他们靠得很近。清浅的呼吸像一把小刷子拂过她的脸。苏蜜桃呆呆地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明明就完美得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为什么他做出来的事情却那么让人战栗,让人心寒?

  她能发觉自从那一次她跳楼逃跑之后。他对她的态度改善了许多。甚至他还放低姿态向她道歉。内心不是没有涟漪。毕竟如果不是那么爱他。她也不会抛下一切就跟着他走了。可是谁知道,这次他的改变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这样的好又能维持多久?

  羽睫如被微风扇过的蝶翅轻轻颤了颤。苏蜜桃哀怨地凝着他。嫣红的唇苦涩地抿紧了。谁可以来告诉她。她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初辰睁开眼。便看见她睁着水光涟涟的眼。鼻头有些发红。她似乎没有预料到他会这么快醒来。甚至眼里的难过都来不及褪去。“怎么,做噩梦了?”

  他贴近她的额头,轻轻地问。苏蜜桃摇摇头。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没有,就是被阳光刺着不舒服。”

  初辰翻身而起。将窗帘合拢,密得透不出一丝光线。他在床沿躺下。收拢她披散在枕头上凌乱的发丝。“现在能睡着了吗?”

  轻柔的语气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散。恍然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缓慢地撞进她轻而柔软的心里。苏蜜桃不想再和他冷嘲热讽下去。乖乖点了点头。最近她越来越嗜睡了。一天有大半是懒懒地待着。要么是昏昏欲睡地躺着看电视。要么就直接打几个小时的瞌睡。胃口却是越来越好。她心下起疑。昏昏沉沉也没再睡着。直到初辰起了床走出房间。她也翻身坐起。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打给了沈衣。沈衣听完她说的症状。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着急地催促了一遍。他舒缓的声音才缓缓传来。他等下来山庄替她看看。放了电话。苏蜜桃心里却愈发不平静。“少爷。”

  初辰从苏蜜桃卧室出来。乍然看见守在门外的人。立刻不悦地皱起了眉。“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滚回楼上好好呆着。”

  小薇挨着墙,整个人畏畏缩缩地。眼睛罩着个黑眼圈。很是憔悴。“少爷,我等你回去睡觉。”

  嘁

  初辰冷傲地笑。眼睛不屑睨视着她。“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的事了?”

  “小薇不敢。”

  小薇头垂在胸口。眼睛直直盯着脚尖。肩头轻轻颤动着。“是狂放少爷让我来。说少爷应应该多陪陪你的的孩孩子。”

  初辰眼不快地眯了起来。一大早的好心情消失殆尽。“谁给你的资格说我的孩子?”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糟糕。小薇惊慌地抵着墙。不敢再接着说下去。初辰轻声笑了笑。仿佛尖刀轻轻划过她的心间。“我的孩子我自然会天天陪着。对你的警告。我不想再费口水对你说第三遍。”

  小薇低垂的眼偷偷瞄了眼。慌忙地点头。“我马上就上楼去。”

  三楼走廊。狂放看见逃命般跑上楼的小薇。眉头一拧,教训道。“不是让你小心些还跑什么?

  现在你肚子里的宝宝就是你的护身符。要是摔没了。什么后果你不会不知道吧?”

  小薇脸上惨白。眼角还残留着被吓出的泪光。深深呼吸半天。她终于吐出一口气来。中午。苏蜜桃吃过了饭。快到了盛夏。窗外炎炎烈日下,知了也被晒得受不了地狂鸣。苏蜜桃翻来覆去睡不着。可人也困得紧。正被烦得头疼间。门被轻轻敲了两下。轻颤颤的声音与敲门声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少夫人,您睡了吗?”

  是小薇的声音。前几次事件后。即使对她仍然有愧疚。可是更多的却是再懒得搭理她。而且前几天楚狂私底下有找她解释。那天晚上虽然真是初辰喝醉了酒认错了人。可是小薇被派进去收拾地上摔碎的酒瓶。怎么就收拾到了床边去?

  言下之意。是她自愿爬上了床。苏蜜桃知道楚狂不会骗她。想想,小薇一定也是恼恨她。所以想方设法地在她面前暴露怀孕的事情。还故意装作不知。恐怕她是早就知道了怀孕的事。苏蜜桃现在一想到她。心里便觉得恶心。在这想睡却睡不着的大中午。听见她怯怯弱弱的声音。苏蜜桃心烦得想骂人。她装作听不见。可那声音阴魂不散地响着。“少夫人,您睡了吗?

  我是小薇。我能见见你吗?”

  苏蜜桃揉揉乱发。跳下沙发,憋着气去开了门。没好气地问。“怎么了?”

  “少夫人,我给您熬了碗消暑的绿豆粥。”

  小薇讨好地端着托盘给她看。“你肚子里还有孩子,还是别乱动的好。”

  苏蜜桃收敛了语气。侧过身,让她进去。小薇将托盘放在托盘上。眼睛在盛着杨梅的碟子上顿了顿。她遂抬起头。却没有走的打算。苏蜜桃秀气的眉陡然一挑。“好了,我饿了会吃。你回去休息吧。”

  “少夫人……”

  小薇怯怯地低垂着眼瞄了眼她。欲言又止。“还有事吗?

  没事就回去休息。别乱走的好。”

  苏蜜桃打了个呵欠。她也困了,眼皮也沉沉的。“那我走了,少夫人。”

  小薇说着走,脚下却像生了根似的。直到苏蜜桃眼里的不耐烦越发明显。她才听话地走了。苏蜜桃习惯地锁了门。躺去床上,睡了一个美美的午觉。下午醒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心跳得很快。空调开得那么低。可还是出了一背的冷汗。快速地洗了个澡,换了个宽大的T恤。想起沈衣说过会来。她随手挽了头发,打算去楼下等着。经过沙发,看见茶几上的绿豆粥。她没多想,端了倒进厕所里。再折回来的时候。蓦然发现托盘边上一个小小的药盒。上面的标签被人撕了。之前都没看见。是小薇进来之后。她想了想,将药盒捏在手里。先去问问小薇是不是她不小心落下的。上次沈衣应该有替她的手开药。三楼走廊上。小薇站在窗口。别墅里都铺着厚实的地毯。苏蜜桃脚步又轻,可还才走到三楼。小薇就转过了头来。看见她似乎很意外。“少夫人,你怎么来了?”

  “我有事。”

  苏蜜桃困惑地盯着她。似乎……她看见她来很惊喜似的。她摊开手掌,看着手心的药盒问。“这是不是你落下的?”

  “啊?这……我我……”

  小薇支支吾吾地,背靠着窗。眼睛慌慌张张地四处望。苏蜜桃不解。“是你的就是你。不是你的就不是。你在紧张什么?”

  “我不知道!!”

  小薇突然推开她的手。往楼梯口跑去。苏蜜桃握住差点被她摔掉的药盒。觉得她的行为古怪极了。忙追上去。“少夫人,你饶了我!”

  小薇跑在三楼转角处的楼梯口。突然哭着叫出声来。苏蜜桃一愣。蹲下脚步。不详的预感跃出心底。很多女佣听见声音匆匆跑过来。看见是她忙畏惧地躲了回去。咚

  一声关门巨大的响声。狂放从房间里跑出来。苏蜜桃猝不及防被他推到了一边。“怎么了?”

  狂放按住小薇的肩关切地问。苏蜜桃眉头厌恶地皱了起来。又是他!

  幸好她没吃那碗绿豆粥。不一定里面下了什么东西。不想再和他们没有意义地纠缠下去。她转身欲走。“少夫人,求你饶过我的孩子。别逼我吃药。”

  小薇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像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苏蜜桃看看手心里的药盒叹了口气。看来是走不了了。“别演戏了。”

  她侧过身,看狂放愤怒的表情不屑地笑。“你真的很无聊。”

  “苏蜜桃,是我太小看你了。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这只是一个无辜的生命!”

  狂放恨恨地瞪着她。如果不是苏蜜桃了解她自己。看那愤慨的样子。她倒还真会以为自己做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拜托,要冤枉我可以。你可不可以把证据拿出来?”

  狂放似乎就等她这句话。他大踏步走过去,一手捏起她的手腕。“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你放开我的手!”

  苏蜜桃生气地低吼。他凭什么像对待罪犯那样来质疑她?

  他的手很用力。苏蜜桃似乎能听到骨头咔嚓的声音。一对比。初辰以前那点力几乎是挠痒痒。她使劲往回抽手。挣扎间。手中的药盒哐当滚下楼梯。几个人同时往下望。药盒跌在二楼楼梯处。一双镫亮的皮鞋前。苏蜜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希望见到他。她眉一扬,嘴角不禁轻轻扬了起来。初辰狐疑地捡起滚在脚边的药盒。一抬头便发现楼梯上方的状况。还有那个一直朝他使眼色的女人。看着她被扣住的手腕。他陡然地张大眼,几步跨上去。把苏蜜桃往身后一拉。不悦的目光落在狂放还不放的手上。“放手!”

  “你回来得正好。”

  狂放竟似完全没有讲他的愤怒放在眼里。转而控诉起苏蜜桃的“罪行”。“她居然拿药想逼小薇丫头药物堕胎。”

  “我疯了才这么麻烦!

  要真想她流产,我直接把她往楼梯下一推省事多了。”

  苏蜜桃嘴快地回过去。她现在已经是气到极了。她才真是低估了小薇的能力。难怪她一直往窗外望。敢情是专等着初辰回家来。既然要控诉她做恶人。她就说得狠点,吓吓她也好。小薇整个人躲在狂放身后。他就是她的保护伞。“就这事?”

  初辰皱起眉。冷眸横向畏缩在狂放身后的小薇。“夜君,你手中的药就是证据。你可以找个医生来验验到底是不是堕胎药。她是牙尖嘴利,心肠也是狠毒。”

  狂放吃过苏蜜桃嘴上的亏。此时也是把话说得极重。“这药是你的?!”

  一直置身事外的苏蜜桃本以为没她什么事。她相信初辰没那么蠢。可是他突然转过身。握着药盒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她一惊。羽睫不住地颤动,气愤地指着小薇反问。“你相信她说的?”

  “拜托,苏大小姐,药是你拿出来的。”

  狂放火上浇油地添上一句。去死!

  苏蜜桃现在只想骂一句给在场的所有人。特别是眼前正怒视着她的初辰。他能长点脑子不能?

  “喂,初辰。你用你的大脑仔细想想。我干嘛要收一瓶堕胎药来?

  再说我去哪儿”

  “苏蜜桃!”

  初辰猛地一声暴喝。吓得她也不禁地一哆嗦。“你只要你亲口告诉我。这药盒是不是你的?”

  初辰额前青筋毕露。因为生气而扭曲的面目。像极了那个夜里将她锁在阁楼的噩梦。大热天。苏蜜桃好像被谁浇了一身的冰水。她全身一阵一阵地发凉。果然,他还是个不相信她的白痴。早上那些种种全是假象!

  “我疯了我才会收这种药。爱相信不相信随你!

  你要真这么傻我也没办法阻止。”

  苏蜜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怒吼。并一把将他从面前推开。她受够了!

  在这么待下去还是一场闹剧。“苏蜜桃,你又要跑去哪儿?”

  初辰跨步上前揪住她的手臂。“去哪儿都好,我再去买几盒药来毒死你孩子。行了吧?”

  苏蜜桃被愤怒冲得晕头转向。口不择言地一通乱吼。“这药真是你的?!”

  手臂上的手蓦地一用力。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捏碎。苏蜜桃只觉得心疼,疼得她想哭。“是又怎么样?”

  “你”

  初辰松开她的手,火大地将药盒往墙上一扔。白色的药丸滴滴答答飞溅了一地……

  很是壮观。苏蜜桃没心情欣赏这美妙的心情。兴许是太激动了。一股酸气腾地在肚子里横冲直撞。她捂住嘴,想冲回楼下房间去。才走到楼梯边。又被人拉住手往回一拽。“苏蜜桃,是不是我对你的好就那么不值?”

  初辰红着眼,咬牙切齿道。“你对我好?”

  “你知道怎么对人好吗?放手!”

  她不知哪儿蹿出的力气。竟挣脱开了他铁钳般的大手。正在气头上的初辰自然不肯放她走。这时又有人来劝架。推搡之中。苏蜜桃只觉得肩被推了一下。她本来就是站在楼梯边。脚下一空。想要抓栏杆已经来不及。“蜜桃!”

  反应过来的初辰奔过去拉她。只碰到她扬起的指尖……

  剧烈的撞击连带着五脏六腑也重重一震。苏蜜桃摔在二楼转角处。疼得蜷缩起了身。不停地颤抖。从来没有过的绞痛不停地在小腹蔓延。“蜜桃!”

  初辰懊恼地抱起瑟瑟发抖的她。苏蜜桃在他怀里弓着背。嘴唇泛白。疼得意识模糊连话都说不清楚。初辰抱着她跑下楼。却恍惚有粘稠的液体顺着她的小腿落在他手上。他低下头。阳光下她小腿上殷红的血刺眼夺目。初辰深深吸了一口气。身子一晃。差一点两个人一起栽倒。“怎么了?”

  匆匆跑进门的人连忙将她扶住。初辰将视线从她苍白的脸上抬起。看见眼前的男人,惊喜地抓住他的手。“沈衣,快。蜜桃她好像流产了。”

  “流产?!怎么回事?!”

  沈衣低头看她腿上的血迹。猛烈地抽了一口气。抱着苏蜜桃的初辰额前沾着细密的汗。沈衣第一次看到他慌张的眼神。他努力地深呼吸将情绪平复下来。“这里没有止血和血浆。以防万一,去医院吧。我在车上能处理一些。”

  初辰点点头,只尽快往外走。沈衣叹了口气。赶紧吩咐一边看呆了的楚狂去备车。一室洁白的房间。苏蜜桃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将手从趴在床边睡着的人手中抽了出来。摸着似乎还残留着余痛的小腹。干涩的眼轻轻眨了眨。滚出一滴泪来。她果然怀孕了。可同时也失去了。这个孩子来得这么突兀。去得也这么急促。她连一天即将做妈妈的喜悦或者忐忑都来不及感受。就失去了他。睡着的初辰忽然又抓住她的手。苏蜜桃厌恶地躲避开了。那只修长的手又摸索了一阵。他突然抬起头。惺忪的睡眼立刻就睁大了。“你醒了?还有哪里痛吗?”

  苏蜜桃嫌恶地偏开头。避开他想要探上额头的手。“你可以不要出现在我眼前吗?”

  初辰一怔,好半天轻笑道。“我不在这里,我要在哪里?”

  “哪里随便你。”

  苏蜜桃懒懒闭上眼。“只要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我好像做不到。”

  他又坐回凳子上。苏蜜桃悲哀地张开眼看看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你不走我走。”

  “你疯了?!”

  初辰按住她想把针头的手。“你现在必须在医院里。哪儿也不能去!”

  看着她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他心里一阵刺痛。只得按住她的肩让她躺下。“你睡好。我出去。”

  初辰替她拉拢了被子。果真出去了。苏蜜桃看着空空荡荡的病房。心里悲戚。咬住被子痛哭起来。她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初辰一直站在病房门口。病房里那压抑的哭泣声几次使他想进去。可,好几次。手搁在门把上。最终却没有勇气推开门进去。终于看见去和医方交流情况的沈衣回来。他一把扯住沈衣的衣领将他带到门口。“进去安慰安慰她。”

  “这种事不该boss你做吗?”

  沈衣淡淡看他一眼。转身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听见病房里伤心的啜泣。他揪起地闭上眼靠在冰凉的墙壁上。“boss,她肚子里那也是你的孩子。就算你再怎么不考虑她的感受。起码从孩子的角度想想。”

  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就这么没了。而她却是在失去孩子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有一个天使来过。这对她何其残忍。他也很想安慰她。可是他却没脸再进去。如果他不是担心初辰的想法。如果他不是因为错愕。如果他不是因为自私地不想去应对。如果他在电话里告诉她实情而不是拖到下午。也许她就不会那么不小心。事情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子。初辰颓然地坐在旁边。自嘲地笑了起来。“我知道她怀孕了。我竟然会以为那药是她买来要自己吃。我一定的气疯了。怎么不会想到她一直没有出门。怎么会有那些药?

  你说我笨不笨?”

  沈衣目光一震,震惊地看向初辰。他以为他是故意……

  没想到却是这样的阴差阳错。“boss,抱歉。”

  沈衣内疚地拍拍他搭下的肩。“等小桃子慢慢接受了现实。她应该会原谅你。”

  会么?

  初辰苦笑。他还指望着靠孩子留下她。可是现在事情却朝着难以收拾的境地奔去。以后还能怎么样?

  苏蜜桃昏昏沉沉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天亮。她小声地叫醒倚在沙发上睡着的初辰。“我饿了,可不可以帮我买点清淡的吃的来?”

  “你喜欢吃什么?!”

  初辰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抓起扔在一边的外套。“随便。”

  苏蜜桃冷淡地看看他。又将眼睛闭上。“好,有什么事你按铃。等护士来。”

  初辰站在床边,小心地叮嘱。苏蜜桃软软地掀开红唇,“好。”

  他似乎又在边上站了一会儿。替她合拢了掉下的被子才走。听见关门的声音。苏蜜桃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咬着下唇拔了手上的针头。她翻身下床。显然病房里没有可换的衣服。她就穿着病号服。一手抚着还很痛的小腹,一手扶着墙。慢吞吞地挪出病房。沈衣还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小憩着。苏蜜桃放轻了脚步悄悄从他身边经过。她挪着迟缓的脚步。在一众自以为是同情的目光中。直直挪到电梯处。叮当

  电梯门缓缓打开。正要往外走的男人看见她。四目相对,错愕的瞬间。欧澄风扬起熟悉的笑容。“我们还真有默契。你知道我来接你所以就迫不及待地出来迎接了?!”

  苏蜜桃咬着唇,走到他身边。便被他修长的手臂收进怀里。他动作轻柔,仿佛揽着一个易碎的娃娃。熟悉的气息让苏蜜桃鼻子发酸。终于抱着他像个委屈很久的孩子嚎啕大哭。欧澄风带有薄薄茧子的手揉着她柔顺的头发。“别哭了。是我不好,对不起。”

  苏蜜桃拥着他。痛哭着,点点头。没管到他到底在说什么。“我带你走。”

  欧澄风将她拦腰抱起。他动作轻柔。生怕会触碰到她的伤口。“我一直不敢来看你。那天晚上走了之后我就后悔了。我怕我看见你会忍不住想带你走。对不起。我来晚了。”

  苏蜜桃泪眼模糊地看向他。玩世不恭的脸此时堆满了认真……

  她眼里的不可置信慢慢变成了柔软的亮光。她破涕为笑。把头靠在带着他温度的T恤上。“他去买东西了。快点走吧。”

  “好。”

  欧澄风拂开她被汗湿的刘海。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一吻。再度退回到电梯里。几分钟后。睡得迷迷糊糊的沈衣被初辰摇醒。“蜜桃呢?”

  初辰丢开手中的两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将他带进病房。“你不是一直在病房门口吗?

  蜜桃她人呢?”

  沈衣扶正被扯歪的眼镜。一眼看见空空的病床。心也跟着被抛到半空。“她不在?”

  初辰火大地一脚踹翻了床。他早该察觉到。她不会那么轻易就愿意和他说话。她果真就那么地想要逃离吗?

  咚

  巨大的声响之后。小薇腿脚发软地跌坐在地上。旁边沙发上。狂放面若寒冰。看见如阎罗般阴煞着脸的初辰。他惋惜地叹了口气。“夜君,孩子没了以后还有机会。你节哀顺”

  初辰冷冷挥开他的手。径自走到瑟瑟发抖往墙根退去的小薇身前。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从薄唇里吐出。“那些药……”

  “那些药是我不小心落在少夫人那里。少爷,我错了。我怕少夫人会不喜欢我的孩子。所以我才会去乱说那些话……”

  小薇不等他说完。赶忙匍匐着将头磕得砰砰响。“药是你从哪儿来的?

  你一直在山庄里。”

  初辰嫌恶地踢踢她的头,问。小薇一愣。呆呆地抬起头。仿佛询问似的看向一边的狂放。“我……是是……”

  “是什么是!”

  狂放蓦地一声怒喝。“少主问你话,你就说清楚。为什么当时你会推少夫人下楼?”

  “我不是故意不是……”

  小薇茫然地看着冷酷的狂放。眼睛越整越大。终于豁出去地大吼。“是他让”

  砰

  突然地一枪震动了房间里的玻璃。眨眼间。小薇额头上已经多了一个枪洞。鲜血汩汩地往外流着。初辰猛吸了口气。责备地转过身。“不好意思,夜君。”

  狂放卸了弹夹,把枪放回裤兜里。甚是不在意地拍了拍手。“之前我还以为她是个单纯的丫头。没想到竟然这样狠毒。对待她这种的女人。就不能够同情。”

  初辰漂亮的眼睛闪过讥讽的笑。修长的手撑在狂放魁梧的肩上按了按。“那我代替蜜桃谢谢你。只是可惜了脏了一颗子弹。”

  “为夜君效劳是应该。”

  狂放扬起唇畔,“对了,少夫人呢?”

  初辰黑钻般的长眸骤然涌起一股子的阴郁。不甚耐烦地偏过了头。“我送她去疗养所静养了。”

  “哦。”

  狂放点点头。垂下的眸精光闪闪。初辰撇下眼又看看墙角的尸体。“让人收拾了。”

  夏日的晨晖好似一层轻柔的纱洒在白皙如瓷的脸上。同

  小扇子似的羽睫轻轻颤了颤。苏蜜桃从美梦里醒来。水灵灵的眼无精打采地半睁开。手伸出柔软冰凉的丝绸被。一个绵软的呵欠从嫣红的唇里吐出。呵

  枕头边忽然传来清爽的笑声。她蓦然张大了眼。侧过头。装入眼帘是欧澄风放大的俊脸。他趴在床边。阳光从他背后洒进来。给他的笑容也镀了一层金边。“嗬”

  苏蜜桃抽了口冷气。下意识地往墙边挪了几寸。“你干嘛啊?”

  “等你醒来吃早餐啊。”

  欧澄风笑眯眯的。蔚蓝的眼睛里好像也眨出一缕一缕的阳光。苏蜜桃伸长了手臂。从床头柜上拿起闹钟一看。“啊”

  立刻惊呼地坐起身来。“你怎么不叫醒我?

  等很久了吧?”

  都快9点了。她记得他有六点多就早起的习惯。前一天晚上自己才主动承诺说要早起和他一起吃早餐。结果又睡这么晚。“没关系。”

  欧澄风揉揉她的凌乱的头。“看你睡觉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一直看下去我都愿意。”

  一大早他就讲这么肉麻的话。苏蜜桃羞怯地抿了下唇。不知是光还是她害羞了。白嫩的脸颊悄悄多了抹朝霞般的粉红。都这么熟了。她还是这么容易脸红。欧澄风好笑地捏捏她小巧的耳垂。“别不好意思了。赶紧去洗脸刷牙。我去把吐司从烤箱里拿出来。”

  他转身站起。苏蜜桃才看清。他竟系着他们昨天一起去超市逛时买的皮卡丘围裙。本来是为自己买的。现在他穿着显得格外小。还有些可笑。同

  洗漱完,她抹着脸上的水珠。静静看着蒙着水汽的镜子里的自己。那天和欧澄风回来的时候。她第一次去洗手间。照镜子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脸色惨白得好像一只哀怨的鬼。这是第四天,还是第五天?

  两颊终于有了些水润的粉色。饱满的唇轻轻地咧起。她低下头。湿润的手缓缓地。用了很大的勇气才抚在平坦的小腹。那种细细密密渗透进骨髓里的疼似乎还在。还是不能相信。曾经这里来了一个小天使。她在洗手间里久久没有动静。外面又传来欧澄风关切的声音。“小桃子,好了没?

  怎么老是这么磨磨蹭蹭?”

  “好啦。”

  苏蜜桃抬起头。对着镜子绽放一抹嫣然的笑。打开门走出去。他正手忙脚乱地从厨房里往外端早餐。一张长长的木桌上。金黄的吐司薄薄的火腿馨香的煎蛋……

  欧澄风端着两杯牛奶从厨房出来。透明的玻璃杯,乳白色的牛奶在手中荡漾。单是看见他唇畔的笑。苏蜜桃就觉得暖暖的。在餐桌边坐下。叉起一块椒盐的火腿送入嘴里。享受地大口大口嚼着。“你吃东西怎么像只兔子?”

  欧澄风把温牛奶送到她嘴边。喂她喝了一口。她还不适应这种亲昵。几乎被呛住。白色的泡沫在唇边沾了一圈。看上去格外可爱。欧澄风凝着她的视线发热。情不自禁地就低了头将唇凑上去。“火腿不错。你尝尝。”

  苏蜜桃将头往后一仰。叉了火腿慌忙送进他嘴里。“怎么样,好吃吧?!”

  她的眼神闪躲。同

  不敢直视他炙热的眼睛。“好吃。”

  欧澄风释然一笑。把所有的火腿全都叉进她盘子里。“喜欢就多吃点。中午我熬点鸡汤。你必须喝完。”

  “你还会……熬汤?”

  苏蜜桃咬着块火腿忘了嚼。傻傻地看着他笑了起来。这样的清晨真好。毫无负担,轻松到她想用力地呼吸。欧澄风点点她翘挺的鼻尖。自信地一笑。“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轻松的心情让食欲也大增不少。两个人几乎吃光了桌上四人份的早餐。苏蜜桃站起来。主动去收碗筷。“你去给花浇些水。”

  欧澄风伸手要接她手中的盘子。她将盘子往胸口一收。“你做早餐,我负责洗碗。多公平。”

  “你这双手这么珍贵。拿来洗碗多浪费了。”

  欧澄风态度强硬地把盘子全部夺过去。笑笑着说。“你什么都不要做。唯一能做的就是弹好听的曲子给我听。事先说好。我没多少出场费给你。”

  “去!”

  苏蜜桃推推他。“只要你喜欢听。我弹给你听就是了。”

  欧澄风满足地笑笑。走进厨房。哗啦啦的水声响了起来。苏蜜桃走到窗台。抓起盛着半壶水的花洒。给一整个窗台的花花草草喂了个遍。扑鼻而来的花草清香。让她心情顿时大好。回到沙发上坐下。透过半开的门。可以看见狭窄的厨房里。欧澄风站在洗碗槽前忙碌的样子。他动作也并不熟练。第一次跟着他来的时候。她大吃了一惊。看他平时衣着价值不菲。同

  还开着名贵的跑车。出手也是很阔绰。想他住的房子应该是高级楼层之类。可是

  这两室一厅,还略有些陈旧的房子。就是他的家。记得她很好奇地问他时。他说一个人住那么大房子干什么?

  后来住下来。她才发现他只是一个人。原本她以为一个人住的生活很随便。可是他却养了一窗台的花草。而且生长得都很旺盛。让她很是诧异。他真是个……猜不透的人。但是现在

  坐在布艺沙发上。一抬眼就能看见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苏蜜桃恍然有一种家的感觉。不需要太大。只要大家都能在一起。“哐当”

  “靠!”

  欧澄风挠挠头。气急败坏地踢了脚摔在地上的碎片。孩子气的动作让苏蜜桃扑哧笑出了声。踢碎片的动作忽的一震。欧澄风愣愣转过身来。看她咧开了嘴,笑嘻嘻地看着他。竟有些羞赧地将头转了回去。刚要收拾。又伸长了手臂将厨房的门刷地关上。嘁

  苏蜜桃好笑地仰倒在沙发上。他还真是爱面子呢。宁静的夜晚。明黄的灯光洒满了整条走廊。两个女佣为难地你推我我推你。谁也没勇气去推开那扇紧闭的门。楚狂匆匆踏上三楼就看见那样的场景。他走过去。看见女佣手中托盘上的洋酒。眉头一皱。冲她摆摆手。示意她们端走。叹了口气,他敲了敲门。“进来。”

  呢喃的声音。说话的人似乎还未醒。楚狂推开门。快步走到斜躺在沙发上的初辰前。同

  整个房间都是刺鼻的酒气。一靠近沙发。味道更浓。“怎么是你?”

  初辰懒懒抬起眼皮。目光转了转,“我让她们送的酒呢?”

  “夜君少爷,您不能再这么喝下去。”

  楚狂上楼时就已铁了心。不管他爱听不爱听。他也要劝他。“我知道少夫人的事情很难过。可是你必须振作起来。不是为天鹰盟。而是为大哥,而是为了您。也是为了无辜失去孩子的少夫人。”

  “嗯。”

  初辰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根本是连眼皮都懒得再抬。更不可能听进去。“夜君少爷!”

  楚狂闭上眼,突然加重了声音。“夜玫出事了。她死了。现在天鹰盟必须靠你了!”

  “什么?!”

  仿佛一记沉重的大锤击在初辰混沌的思绪中。初辰猛地坐起身。邪魅的眼挣得大大的。写满了不可思议。“夜玫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如果他没记错。再过两天她就会回来了。为什么她会死了?

  为什么他派去在她身边的人怎么没有向他汇报?

  “是刚刚传回来的消息。”

  楚狂难过地摇摇头。“她开的车在高速公路上突然爆炸。车上只有她一个人。美国fbi确定的消息,她死了。”

  初辰目光一震。和楚狂对视了很久。他才如梦初醒地开口。“这个消息目前有多少人知道?”

  “我吩咐线人那边谁都不许提。目前就只有我和您还有美国那边的线人。”

  “嗯。”

  初辰思索地缓缓点头。眸光转了转,瞬间蓦然一亮。“现在什么都不要提。一切等明天再计划。”

  楚狂领了命。离开前想了又想。还是战战兢兢地问了。“那……需要让人跟着狂放吗?”

  初辰倏尔一笑。“你也看出来了?”

  不过以他越来越嚣张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态度来看。许多人都看出来了吧。借着给大哥贺寿的理由留在国内。如今大哥生日已经过了。他却丝毫不提离开的事情。楚狂尴尬地点头。期待地注视着初辰,等着下一步的指示。“不用了。”

  初辰轻轻叹了口气。“他会不懂盟里的一些举动吗?

  谁能跟得住他?

  搞不好反而给了他把柄。看明天的情况吧。对了。你派人留意些欧澄风那边的举动。”

  “狂傲?”

  楚狂不明所以,“他不是一直没出现么?”

  “蜜桃和他走了。”

  医院的监控录像清晰地录到她扑进他怀里痛哭的情形。她心甘情愿跟着他走了。初辰垂下眸,眼底划过暗淡的情绪。提到苏蜜桃的一瞬间。整个人仿佛被谁抽走了些什么。也许是房间里的灯光没开的原因。他坐在那里,显得孤单极了。楚狂连连点头。“我一定找最信得过的人去。”

  初辰几乎一夜未睡。天一亮。他换了衣服。狠狠掬了几捧冷水将自己泼清醒。下楼的时候。狂放和狂桀也刚从门外进来。一同来的还有天鹰盟的一帮极其有分量的元老。看样子。昨晚他们根本不在山庄里。一起若无其事吃早餐的时候。大家都没有什么话好说。吃到快结束的时候。狂放突然抬起头,问。“夜玫是后天回来吧?”

  初辰淡然地想了想,一笑。“好像是吧。这两天突然联系不到她。还不是太确定。”

  “哦……”

  狂放低下头将最后几口早餐吃尽。擦了擦嘴。环视了一圈。看大家几乎都吃得差不多了。他轻咳了两声。待所有人都看过去才镇定自若地开口。“趁大家都在。我想和夜君确定一件事情。”

  初辰眉心一跳。面不改色看向他,“什么事?”

  “少夫人,也就是苏蜜桃的事情。”

  意外之外,又仿似情理之中的事。初辰略一诧异,“哦?”

  “当初大哥的事情谣传是她做的诱饵使大哥误入陷阱。这件事一直没有证据也只是谣传。可是夜玫称她知道真相。那么等她回来。到底是不是苏蜜桃的错也就有了定论。所以”

  他刻意地一顿。灼灼的眼神直直盯着对面的初辰。忽然一笑。“如果证实不关苏蜜桃的事。那么天鹰盟上下都应该为冤枉她的事而道歉。包括我。可是如果确定是她呢?

  那么该怎么处理?

  害了天鹰盟前少主是死罪。但,她也是现任少主的妻子。这该如何处理?”

  偌大的厨房突地被抽空了空气。所有人鸦雀无声。来来回回看了对坐的两名老大。最后所有质疑的目光落在初辰那儿。初辰玩弄着银质的刀叉。好似没有察觉到各方的视线。“夜玫不是说了么?

  当年不关少夫人的事吗?”

  底下初辰的死忠小声地回了句。“目前也只是传说夜玫有说过。所以我才说,事情真相只有等夜玫回来才知晓。”

  狂放掷地有声地回道。“叮当”

  初辰将手中的餐具往盘子上一扔。抬起笑意盈盈的眼。“如果事情真和蜜桃有关。按盟规处理。有关我的失职,也一并处理。”

  一席轻飘飘的话说完。餐桌上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少主,你当初娶少夫人只是为了名正言顺将她带回来。这怎么能算你的失职?”

  三楼初辰的卧室里。楚狂满脸焦急,就差没愁得撞墙了。书桌后的初辰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好整以暇地看看他。长眸里一片坦然。“我说过,那是如果蜜桃真和事情有关。可是现在我相信。她并没有参与。甚至她根本毫不知情。”

  也许有些迟了。可这么长的日子和她相处。他相信她。她最大的缺点就是带着大小姐的任性。除此之外。她就像一个完美无瑕的娃娃。事情不可能会是她做的。“我知道。”

  楚狂急声应道。“可是少主。夜玫根本不可能回来了。又有谁可以来证明少夫人没有过错?”

  初辰眸光一凝。秀挺的眉微微收拢。狂放说出那番话。本就是知道夜玫已经出事了。他早已做好了准备。餐桌上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逼他说出那番话来。说白了。他不过是看中了天鹰盟当家的位置。当初大哥出事后。因为大哥的威望。盟里的兄弟全都推举他来代替大哥。同时也希望他为大哥报仇。可是如今。如果狂放真可以伪造证据来证明。蜜桃是当年事情的罪魁祸首。而自己明知却还是娶了害了自己大哥的女人。又如何让众人服气?

  狂放接下来要走哪部棋。他已经能猜到了。修长有力的手指重重敲了敲光洁的书桌。初辰叫住楚狂。“动用任何可以用到的关系。尽快务必让美国FBI查清楚夜玫事故的真相。我要权威有效的证明。还有蜜桃那儿。再派两个最信得过的兄弟。再去调查欧澄风和狂放的联系。”

  他一口气交代完。胸腔里仍是闷得厉害。犹豫片刻。还是补上一句。“你去找沈衣。让他去找蜜桃。劝蜜桃去他那儿住下。如果蜜桃愿意跟他走最好。到时候别让蜜桃住进他山庄。让他在山里找一处最隐蔽最不容易的地方安顿她。还有,把这个给他。”

  他打开书桌下的抽屉。拿出一个封好的牛皮袋。楚狂接过去。征得他的同意,打开看了眼。顿时错愕不解地看向他。“这个……”

  “如果蜜桃到他那儿去了。到时候看形势。让他送蜜桃回维也纳去。”

  楚狂肃穆地点头。如果连送她回家的打算都有了。那么接下来的战役应该是无比艰难。难怪少主看上去会那样憔悴。“小心些。”

  初辰小心叮嘱了句。又将目光移回电脑上。“咚咚”

  敲门声蓦地响起。楚狂眉头一紧。利索将牛皮袋地藏进衣服里。才走去开了门。“啊,狂桀少爷。”

  “我来找夜君聊聊。”

  狂桀笑笑,朝里望了望。“现在有空吗?”

  “进来吧。”

  室内响起初辰的声音。楚狂朝狂桀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狂桀进了门。先是用力关了门。咔嚓锁上了。初辰从书桌后站起来。引着他去沙发边。坐下之后。两个人互相对视,颇有默契地一笑。“喏。”

  狂桀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东西叮当扔在茶几上。初辰看看,倒也不奇怪。“窃听器?!你在哪儿找到的?!”

  “门下。”

  狂桀悠然地笑看着他,“你也太不小心了。”

  “我没想到他胆子会这么大。”

  初辰不气不恼地笑笑,“不过没想到,你会帮我。”

  街角的甜品店。苏蜜桃拿着塑料小勺埋头吃着清凉的绿豆沙。吃得酣畅淋漓。在欧澄风家里静养了一周。早上的时候下了场暴雨。吹走了些许的炎热。凉爽的天很难得。于是在欧澄风的成功劝说下。一周没出门的她被他带出来转转。听他说。没有听说初辰在找她。也许他根本就不在乎她。“还想吃点什么?!

  这家甜品店东西都很不错。而且还不贵。”

  欧澄风笨拙地捏着小勺子。有一口没一口吃着。却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她。“好啊。还有什么好吃的都尝尝。”

  苏蜜桃舔舔唇。无意识的动作看上去有那么小小的诱惑。欧澄风恍惚看直了眼。直到她不解地叫他。他尴尬地撇开视线。轻咳两声。“我去给你找找。”

  不一会儿。他就托着满满一盘的甜点回来。还有各式的糕点。苏蜜桃捏起一个甜甜圈送进嘴里。边嚼着边困惑地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认识黑帮里的人。整天又可以什么都不做。可是又不愁没钱花。”

  真是太奇怪了。欧澄风古怪地拧了拧眉。逃避问题般端起一杯柠檬水喝了口。放下时。她还是锲而不舍地看着他。“你真想知道?”

  他挑眉。苏蜜桃笑嘻嘻地点头。“好吧。”

  他无奈地摊开手。“其实我什么也不用做。我父亲以前是天鹰盟的元老。不过后来出了场意外死了。于是留了一大笔遗产给我。所以我就很没出息地到处吃喝玩乐了。你……不会鄙视我吧?”

  苏蜜桃一怔。听他讲得心里酸酸的。她抿了抿唇。一抬头看他唇角戏谑的笑。一时恍然大悟。“你骗我?!”

  “……哈哈哈……”

  欧澄风后仰在柔软的椅背上哈哈大笑。苏蜜桃窘得只低着头猛吸奶茶喝。他总是没有正经。有时候还真是分不清他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是假。“喂。”

  冷不丁,头被轻拍了两下。欧澄风拖了椅子。凑到她身边。“你生气啦?!”

  “没有。”

  苏蜜桃嘴上说着没有。却还是嗔怪地瞪他一眼。而他无辜地眨眨眼。她瞪着瞪着也只有笑了。

  “你不会也骗我吧?”

  “你说呢?!”

  欧澄风笑睇着她,反问。苏蜜桃咬着吸管。不确定地摇头。“我不知道。” 迫嫁豪门:恶魔的枕边强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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