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她居然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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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擦去脸上的泪。“他曾经不听我解释。冤枉我陷害了他的大哥。将我囚禁起来。这笔账我们两清了。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牵连。那么我欠他一条命便是。”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她竟然能够迅速彻底地平静下来。清丽的脸上再找不到一丝慌乱。只是这平静……
似乎太过了头。夜玫一怔。脸上浮现不解。“喂,苏蜜桃。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劝你最好还是去陪陪夜君。沈衣的医术虽然很高明。但中毒已深……”
苏蜜桃眨眨干涩的眼。点点头。她如同幽灵一般恍惚地走回别墅。走到二楼楼梯处。轻颤的手指在木质的扶手处摸索了许久。后,她轻叹了口气。慢吞吞走回自己的房间。不想开灯。黑暗之中打开茶几下的小抽屉。摸出小药瓶的时候她清冽的眼泛起浅淡的笑意。她接了杯水。坐在床边吞下所有的药丸。然后缓缓地和衣躺下。闭上眼。终于才轻松地吐出一口长气。她早已做过打算。等结束这一切……
灵魂已经被染污的自己也应该离开了。她是真的很累了。不想再去纠缠爱与不爱。不想再去计较欺骗与被欺骗。她很想念曾经的自己。虽然傻却不会计较太多的自己。只是很遗憾。罪孽深重的自己再也进不去天堂。
强烈的困意向她袭来。苏蜜桃打了个呵欠。眼皮沉得似乎再也掀不开。一切就这样结束吧。她欠他的一条命现在就赔给他罢了。地狱也会有光吗?
缓缓睁开的眼缝触到一片温柔的白光。浓密的羽睫颤了颤。苏蜜桃听到自己轻轻咳了一声。沙哑而痛苦。好半天。抽空的思绪才看清楚眼前的环境。她猛地睁大眼。将房间里的一切打量一遍。雪白的墙砖雪白的被子雪白的吊瓶……
她居然活了!
淡淡的柳眉轻蹙。她无力地微微侧起身子。无力的左手摸索到右手手背的针孔。一咬牙。将枕头拔了去。“你干什么?”
手很快被按住了。沈衣倾着身探视着她。“你要下床做什么吗?”
苏蜜桃摇摇头。沙哑着声问。“为什么要救我?
如果我死了。你记得以前的小桃子该多好。”
干嘛要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自己在这世上。让他人厌烦。也让自己厌倦。“你知道想念她就好。”
沈衣放柔了声音抚住她的额头。“想她你就把她找回来啊。把我们都喜欢的那个小桃子找回来。在我记忆里。你是那个坚强又娇柔的女孩子。你从三楼跳下来都不哭。你也是那个躲在药庄。却常常想念boss想到睡不着觉。偷偷躲起来哭。费心地做了一枚软陶戒指给boss的女孩子。你怕会牵连到我。独自一个人在外面找工作生活。这么坚强的你为什么要用死来逃避?
这不该是苏蜜桃会做出来的事情。”
可是……
还回得去吗?
苏蜜桃咬住惨白的唇瓣。无言以对。她宁愿他再像那天那样狠狠给她一巴掌。也好过现在的包容。“沈衣大哥。我很白痴很蠢吧。我也不知道接下去我还可以做些什么。”
发生这么多事情。早已经物是人非。再回不到当初的单纯生活了。“你太善良。虽然偶尔是笨了些。”
沈衣笑睇着她。安慰地轻拍她的肩。“别多想了。早点恢复。boss还等着你照顾。别让他天天来担心你。”
蒙上一层薄灰的眼霎时一亮。苏蜜桃不可置信地猛吸了口气。“他……没事?”
“当然没事了。”
沈衣温和地泛起一片笑意。“你不是说了么。我是神医什么都能治吗?
其实发现boss中毒的时候,我已经猜出了大概。不过为了让你这个白痴醒悟过来。我故意说得严重了些。结果你就做出这些傻事……
小桃子,抱歉……”
原来只是吓她么?
苏蜜桃缓缓吁出一口气。压在胸口的重物少了许多。初辰没事就好。他没事就好。所有的情绪在如释重负的一瞬间突然涌了出来。她笑着,眼泪就那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怎么又哭了?”
沈衣慌忙地递过纸巾给她。“看来我真不该对你说这么多。听话,别哭了。等等boss来看见。他又该担心多想了。”
苏蜜桃抹着泪的手一僵。她摇摇头。急切地抓住沈衣的手。“我不要见他。别让他进来。”
沈衣被她过激的反应弄迷糊了。“为为什么?”
“我不想见他。你让他自己好好休养身体吧。不要管我。”
苏蜜桃局促不安地看向紧闭的房门。她愚蠢地做了这么多伤他的傻事。她没脸去见他。更没资格他的关心。沈衣了解她的心事,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好,你才洗过胃身体虚弱。不要太激动。好好休息。我就出去给他讲,让他不用硬撑着来看你。”
明明都互相关心着。可是谁都不提,就这么误会着伤害着。这僵局改变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时间能冲淡一切吧。调暗了房间的灯光。看着她乖乖闭上了眼。沈衣走出门。才将门带上。正好撞上来的初辰。白玉雕刻的容颜恢复了些许的风采。只是和浑身的伤口有些不符。“她醒了。”
沈衣扶住初辰。他才刚恢复,走路仍是有些踉跄。可生活等日常活动却不允许女佣来帮忙。就连碰一下都不可以。沈衣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他知道一定是与小桃子有关。“是么?”
血色浅淡的唇勾起一抹弧度。初辰停下了脚步。“那我不进去了。”
“怎么……?”
沈衣一天之内快被他们夫妻弄晕了。为什么说的话都差不多。初辰见着他的神情,了然笑道。“她一定不想见到我。给她点时间也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我们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我们应该怎样相处。也让她把身体养好,把心情调适。”
下午苏蜜桃刚醒。兴许是洗过胃,整个人还是有些难受。沈衣一早便知道她会很难过。吃过午饭就来陪她。顺便把上午在走廊上遇见初辰和初辰的话告诉了她。苏蜜桃静静听着。嘴角保持上扬的弧度。清丽的脸庞仿佛一朵恬静的百合。她本想开口,最后还是保持了缄默。由着沈衣讲着。她不值得他再去想那么多。等身体复原了。她还是会离开。上一次突发变故,她本该就走的。除了给他带来麻烦和伤害。她留下来还有什么其他的意义?
一周之后。苏蜜桃的身体就复原了。一周的时间说短不短。可是当她离开养伤的小白楼。回别墅卧室时。竟觉得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她的护照在她那儿。那一次她从机场和初辰回来。为了表示他不再约束她的自由。初辰把护照还给了她。还了她一张白金卡。如果她想走,什么时候都可以走。大概那个时候。
就已经注定了她还是会走吧。苏蜜桃拿着卡坐回茶几边。拿起电话拨通了国际航空的电话。她订了能来得及赶过去的最近航班。时间越晚她越心急。电话订机票涉及到付费的问题。
在客服小姐的询问下。苏蜜桃小心地照着白金卡上的卡号报过去。然后一一对照了卡的详细信息。确认无误之后。就等着小姐查询卡上信息。想到办好机票就可以离开了。苏蜜桃后背僵直。握着听筒的手心全是汗。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紧张。双腿不停地发抖。“对不起,苏小姐。”
听筒里传来客服小姐抱歉的声音。“您的白金卡已经被冻结。请问您还有其他的支付方式吗?”
短暂的错愕之后。苏蜜桃似乎懂了一些。“哦,算了。我晚一点去机场买票。打扰了。”
初辰把她的卡冻结了。所以她还是走不了了吗?
放下电话。苏蜜桃坐了一会儿。终于站起身走出房间。“这么巧?”
门外走廊上沈衣笑眼盈盈地看着她。“我正要来找你。小桃子,boss想找你谈谈。”
“他在哪儿?”
苏蜜桃不显得意外,也不犹豫。她也正要去找他。正好,一次就把所有的事情就交代好。沈衣挑着眉狐疑地打量着她急迫的样子。“楼上书房。小桃子,你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苏蜜桃脚步一顿。失笑地看看他,“算是吧。等下见完初辰我再告诉你。”
她知道无论什么事情。她都瞒不过他那双犀利的眼睛。三楼书房。明黄的灯充盈着房间。在秋日的下午显得格外温暖。这么久以来。苏蜜桃第一次和他在这样敞亮的氛围下见面。起初有一刻的不适应。“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害你受了伤。”
低垂的眼直直盯着眼前的梨木桌。她愧疚得不敢抬起眼。不敢去看书桌后的初辰。才一进门时。她猝不及防地与他对视上。她几乎都被吓到。他本来就略显清瘦。几天不见,却更是消瘦了许多。想想也是。连续这一阵子他受过的伤不计其数。要其他人早还躺在床上。而他却好端端地坐在那儿。清冽的眸子散发流光溢彩的光芒。“这些都不关你的事。蜜桃,是我自己愿意。如果我不想,没有人能强迫我去做任何的事。”
低醇的嗓音好像是在解释一般。苏蜜桃别扭地咬着唇。他这样说,她心里更加难受。初辰凝着她难堪的脸色。很想拥着她。却只能强迫自己不能动。“其实这一切是我自作自受吧。所以我谁都不怪。”
他缓缓笑道。当初她义无反顾跟着他离家出走。是他毁了她的信任。让她没有安全感对一切都不信任。到此局面双方都有责任。却是他打开了源头。“没……”
苏蜜桃喉咙干涩。忽然压抑得说不出话来。“蜜桃,看着我好吗?
我们好不容易有次机会可以沟通。我不想对着一个头顶说话。”
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开玩笑。苏蜜桃扯开旁边的椅子坐下。鼓起了勇气抬起头。看着他。发白的脸闪过一片尴尬。初辰鼓励地冲她笑笑。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给她。苏蜜桃疑惑地取出里面的东西。不由地一愣。“这怎么……”
他怎么知道她会走?
“我知道你想走。和上次一样,如果你想走。我不会拦你。可是”
初辰慢慢收敛了笑。“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机票是明天早上的。还是楚狂送你去机场。怎么样?”
他冻结了她的白金信用卡。她又身无分文。如果她想走,她必须拥有他给的机票。那么这三个条件。她是愿也好。不愿也罢。都没得选择。“我答应。可是你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条件吗?”
苏蜜桃迟疑地问。如果是某些过分的条件。就算她现在答应了也没办法去遵守。初辰偏过头,看看窗外即将沉下的天空。沉默了片刻。他释然地笑笑,“等下就会告诉你。放心。不会为难你。”
苏蜜桃看着他云淡风轻的笑。不知为何,眼睛会有些酸涩。晚上楼下客厅。苏蜜桃站在钢琴边上。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初辰。“这就是第一个条件?”
就只是给他弹一首钢琴曲这么简单?
“这是琴谱。”
初辰把着她的肩让她坐下。将早已准备好的琴谱铺展好放在琴谱架上。贝多芬的《月光》。“弹这首?!”
苏蜜桃不解地扫过琴谱。这是她参赛最拿手的曲子。弹奏它是驾轻就熟。可是不知道他怎么会特意挑这首曲子?
难道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初辰点点头。“就这首,开始吧。早点结束你也可以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一早的飞机。”
他那么平静就说出明天她要走的事情。可是。苏蜜桃心里骤然紧缩了一下。她闭上眼沉下躁动的心。手放在琴键上半晌。等找到感觉终于弹了起来。轻柔的琴音果然如月光一般充盈了整个房间。初辰站在钢琴边。笑凝着她沉浸的脸。“第一次见到你。你就弹的这首《月光》。在金色大厅里,你穿着酒红色的小礼裙。上台的时候你很迷糊地踩错了线几乎跌倒。被人及时扶住后。你很有仪态地微笑着,却在转头的时候偷偷吐了吐舌头。弹钢琴的时候你很投入。连玫瑰花型的发卡松了,头发披散下来。你也是下台前才察觉。”
咚
错杂的声音重重一响。流畅的琴音戛然而止。苏蜜桃手指错愕地放在琴键上。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拉着。再也弹不下去。“对不起……”
她红着眼眶,低低地嗫嚅着。手仿佛有千斤重。不知道该怎么弹下去了。鼻头好像堵了一小团棉花,酸得无法呼吸。那些细节她几乎都忘记了。如果他不曾提及的话。“不想弹就算了。”
初辰轻轻叹了口气。倏尔笑道。“那时候我在后台远远地看着你。觉得你真美好。有些懊恼地想为什么三年前不是我先遇上你。也许我哥就不会出事。那样在我动心的时候。我就可以真正地走到你身边去。”
“是吗?”
苏蜜桃疲软的心蓦地一颤。他说过他从没有爱过她那些伤人的话。还是有爱过对吗?
苏蜜桃眨眨眼。将溜到眼角的泪水逼了回去。好心分手前听到他也曾爱过那就足够了。不枉她全心全意地一场跟随。她轻咳两声。紧绷的唇角也轻轻扬了起来。“那第二个条件呢?”
“陪我散会儿步吧。”
散步?
苏蜜桃错愕地一怔。随即起身。“那走吧。”
看来他只是想好聚好散吧。所谓“三个条件”。不过是给双方一个美好的结束。清凉月光照耀的公路上。兴许是深夜,而且又是在郊区。一辆来往的车也没有。清爽的夜风安静地刮着。时间仿佛被拉长了许多。苏蜜桃停下脚步。回过头看身后五步远的初辰。恍然记起他执意要送她回家的场景。她终于懂了。这第二个条件的寓意。“请问你是初辰吗?”
她走回他面前。盯着自己的脚尖轻声问。初辰诧异地扬起眉。眸光一亮,点点头。“恩……”
沉默半响,他忽然皱起眉。“我的样子有那么吓人吗,苏小姐?
你都不敢抬头看我。”
“不不会。你长这么好看,绝对人见人爱。”
苏蜜桃抬起头笑着。眼中闪烁着潋滟的水光。扬起的唇角忍不住微微抽搐。她眨了眨眼,捂住嘴。“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无碍。”
初辰淡笑着摇摇头。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已经很晚了。苏小姐女孩子家安全很重要。如果不嫌弃就让初辰送你回家吧。”
“我就在前面不远。就不用麻烦您了。”
苏蜜桃摇摇头。初辰干脆地点点头,“那好吧。”
苏蜜桃故作失望地撇撇唇。转过身大步往前走。她努力笑着。眼睛仍是忍不住地模糊了。走了几步她擦擦眼。深深吸了口气。转过身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喂,你是想干什么啊?”
初辰撇了撇唇。今夜没有昏黄的路灯。月光裁剪出一片他单薄的身影。只有深黑的瞳眸发出熠熠夺目的光芒。他手放在西裤口袋中。依然地看着她。温柔的笑令苏蜜桃看得心悸。一阵阵地紧缩。“我散步啊。难道苏小姐想管?
或者说这条路是苏家买下的?!”
苏蜜桃耸耸肩。按照剧情她应该转身。突然她却觉得挪不开脚。她和他隔着五步远的距离。深深地对视。直到心里那不舍如藤状将她缠住。她下定决心地转过身。再也不回头去看他。大步大步往未知的公路尽头走。如果当初他肯付出真心和她爱下去。今天也许会很幸福吧。可惜。回忆终归是不能回去。苏蜜桃低着头,不想停下来。她欺瞒自己太久。就快分手了。她不想再压抑此时的不舍。“够了,回去吧。”
微凉的手忽然被初辰握住。苏蜜桃不解地摇摇头。“怎么了?”
“够了,刚刚好1256步。和那天晚上的一样。”
初辰笑笑,“我们回去吧。”
“可是我还没有对你说‘再见’……”
苏蜜桃带笑的声音有一丝哽咽。也许,说完再见这场回忆才够美吧。“不用了。留在心底吧。”
初辰抿着唇,看看手表。“快九点了。回去吧。”
初秋的深夜在山风的吹拂下。已经带了些凉意。初辰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他只穿着米白色衬衣。隐约露出上半身纵横的鞭痕还有右手未褪去的伤痕。或深或暗的粉。触目惊心。苏蜜桃抬起头,手轻轻停在他衬衣表面。指头轻颤。不敢触碰下去。迎着初辰询问的目光。她怯怯地问。“疼吗?”
“早就没有感觉了。”
初辰握住她的手。温热的手将她纤细的手牢牢地裹住。属于他的体温一点点钻透皮肤,抵达她狂颤的心底。夜很长。回去的路也那么长。说早点回去的是初辰。可现在闲庭若步的人也是他。“我答应过陪你看星星。可是除了那一次,好像就再也没有过。其实山里的夜晚星星很亮很多。如果你不急着回去。我们可以停下来”
“嗯,我不急,不急。”
苏蜜桃急切地摇摇头。低下头悄悄抹了眼里迸出的泪。真没出息。不就是要离开了吗?
有什么好哭的?
初辰凝着她孩子气的动作。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头。他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只能将她拥在怀里。将她护在他心里。回到山庄已经是十点了。这一晚上别墅里人少得可怜。夜玫和狂桀这一阵子总爱来山庄的人也不来了。沈衣据说去小白楼照顾初阳了。“第三个条件是?”
苏蜜桃被初辰带回别墅。猜不出有什么会与这里有关。直到被初辰带去厨房料理台前。她才恍然大悟。“给我做个布朗尼。奶油多一点没关系。那一次,好可惜没吃到。”
干净的料理台上已经摆好了所有的器具。苏蜜桃点点头。把他推出厨房,“你不许偷看。”
连带着还关上了门。打蛋调面粉……
苏蜜桃低着头紧张地做着。不让自己有一丝空下来喘气的时间。豆大的眼泪掉进玻璃器皿中。她越抹掉得就越多。回忆越是美就越是伤人。她抱着玻璃器皿,蹲下身。哇地一声大哭。越是忍着哭声喉咙仿佛刀割一般。害怕会被他听见。她咬住衣袖,放任自己狼狈地痛哭。这个被她泪水催化的蛋糕。在她哭得晕头晕脑之下。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做好。可结果却是。她朦胧的泪眼看错了时间。烤焦了。“没想到,你也会做这么漂亮的蛋糕。”
沙发上。初辰笑睇着焦黄色因为脱水太多而有些干瘪的蛋糕。取来碟子和叉子。似乎真是要吃。“别吃了。都烤焦了有什么好吃。”
苏蜜桃夺过他手里的叉子。连她都能闻到焦味。哪里有他说的那么漂亮。这最后一个条件她似乎搞砸了。“只要是你做的,怎样都好吃。况且,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吃你做的蛋糕了。”
初辰径自用手指取了一小块,送进嘴里。仔细地嚼了几口。扬眉一笑,“好像还真的不错。”
“有吗?”
苏蜜桃睁着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不敢确定地问。可他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初辰点点头。在她的注视下,低着头把蛋糕真的全部吃光了。苏蜜桃递给他热好的牛奶。他喝了一口,看着空空的盘子忽地皱起眉。“我该留一点,等明天你走了之后再吃。我好像浪费了好多机会。本来可以吃很多你做的蛋糕。以后能吃到你蛋糕的人会很幸福吧。”
“我不会再给别人做了。”
苏蜜桃快速地摇头。她不会再为其他的男人做蛋糕吃。他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是吗?”
初辰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只剩下深深地错愕。“我好像有点累了,先上楼去休息了。”
苏蜜桃发现自己再也呆不下去了。她不能在他面前哭出来。她必须赶在眼泪掉下来之前,一个人躲起来。就在她站起身要落荒而逃的瞬间。“蜜桃!!”
腰被有力的大手搂住。他将头枕在她颈间。贪恋地嗅着属于她的味道。“别走,好吗?”
初辰搂着她的手微微地颤抖。他无法再继续自我催眠。他也很想伟大而宽慰地放任她离去。“我也很想放你走。可是我舍不得……
留下来,好不好?
我知道我给你的伤害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去掉。你想怎么还回来都可以。你想怎么做我都不介意。我们不要再赌气。也不要再互相伤害了。我爱你……真的爱你……”
颈边蓦地冰凉。苏蜜桃不敢回头。只要回头。她仅存的一些勇气就会消失殆尽了。她死死的咬着唇。温热的眼泪砸在腰间的手上。润湿的衬衣晕透出右手手臂上狰狞的伤口。她怔怔地看着。茫然间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他根本就没打算让她走。所谓的机票,不过是诱使她答应他的条件。他知道她最不舍的是最初的那份美好。“上一次知道你怀孕了。那时我们还互相误会着。我怕你会不要宝宝。才一直没有告诉你。本来我期望着,可以凭借宝宝让你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如果你计较宝宝的事情。我们可以再多生几个宝宝。三个……五个……七个……
只要你开心都可以……
答应我,别走……”
“七个……
你当我是猪啊……”
苏蜜桃破涕为笑。本是伤心着。听见他这么认真的说。忍不住笑了。“只要你喜欢,多生几个也没关系。”
他还没听出她话里的笑意。极其认真地说道。苏蜜桃抹了抹眼中的泪。狡黠的眸子一转。收去嘴上的笑。使出全身的力气扳开他的手。起初初辰还使劲握着,不肯松手。后来不知怎的。他松了手。苏蜜桃轻轻将他推开。不敢太用力,只怕碰痛他的伤口。“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被水洗过深邃的长眸仿佛一盏被关掉的灯。缓缓地黯淡下去。初辰愣着,直直地凝视着她。举起的手很久,才轻落在她肩上。“没关系。你……上去休息吧。”
他很想装作不在意地笑笑。可好几次牵起唇角却牵不出浅浅的笑弧。最后只能作罢。苏蜜桃看着他眼神无措地闪躲。有些心疼。她逼着自己硬下心。踮起脚吻了吻他有些湿的脸。毫无留恋地快速跑上楼去。留下初辰一个人站在客厅。关上门。苏蜜桃露出一抹恶作剧的笑。洗了澡安心地躺床上。很轻松地睡了一个美觉。早晨醒来。连嘴角也挂着浅浅的笑容。利索地梳洗完。她站在窗前,迎着朝阳。深深地吻了吻挂在颈上项链上的戒指。欧澄风。对不起,请原谅。苏蜜桃换了条亮粉色的小短裙。打开门。还未来得及掩去嘴上的笑容。便撞上初辰投射而来的视线。他抵着墙站着。直直地望着她房门的方向。看见她出来,眼睛轻轻眨了几下。“你在这里干什么?”
苏蜜桃诧异地走向他。“等你啊。正准备来叫你下楼去吃早餐。我送你去机场。”
初辰语气疲软。眼睛上似乎还罩着浅浅的黑眼圈。疲惫的样子倒像是一夜未睡。他……该不会是等了一夜吧?
苏蜜桃突然有些愧疚。不自在地轻咳了两声,“那走吧。早点吃完早点结束。”
初辰讶然地张了张口。不知为何,又将话咽了回去。搞笑的是。他说是来让她下楼去吃早餐。可是到了厨房。女佣们才准备了一半。苏蜜桃张大着眼看看面带尴尬的初辰。莞尔一笑。“没关系,我对早餐没要求。”
当即坐下,就着摆上桌的煎蛋吃了起来。她胃口没来由地好。快吃完一个煎蛋的时候抬起头。看初辰笔直地坐在对面。一动也不动。“你不吃吗?”
“我……吃过,哦,我不习惯这么早吃。等下送你去了机场我回来再吃。”
初辰慌乱地笑着。目光仿佛一张网紧紧地圈在她身上。苏蜜桃笑笑。吃过了煎蛋,又等女佣送上了牛奶和吐司。慢吞吞吃好了。擦擦嘴,站起来。“我吃好了。”
“那走吧。”
初辰陪她走到楼梯边。“我在这里等你。你上去拿行李吧。”
苏蜜桃欣喜地点点头。瞥过他强撑起的笑。跑上几层楼梯。忽然停了下来。她回过头,对上他凝望的目光。问。“你真的要送我走吗?”
初辰沉下去的眼倏尔亮起。长眸扬起一丝惊喜。不敢置信又紧张。一刹那,连怎么呼吸都忘光了。“怎么……?
我说不愿意,你就不会走了吗?”
“我没有说过我要走啊。是你说送我去机场。”
苏蜜桃眨眨眼。无辜的模样。看他着急的模样强忍住笑。“你说过你……不答应……”
“对啊,生7个孩子那我不是猪啦。我才不要。”
苏蜜桃看他真是着急了。也不再逗他。轻轻笑着说道。初辰一愣,反应过来。几步跨上楼梯将她收入怀里。“你真不走了?”
“如果你不相信。那我现在走好了。反正飞机还来得及,等
唔唔唔……”
剩下的话被他堵在了嘴里。温柔的吻如潮水将她缓缓包围。苏蜜桃几乎透不过气来。又怕触痛他身上的伤口。素白的手只敢紧抓住他的衣摆。如果不是他用力扣着她的腰。她立刻就会瘫软在地。“好……了……”吧……
她直直正对着钟……
已经过去三分钟,初辰似乎没有松开的迹象。再晚几秒她真是快要憋气了。“咳咳……”
门口忽然有人别有用心地轻咳了两声。苏蜜桃睁大了眼,看着门口的沈衣。小脸霎时爆红。沈衣冲她笑了笑。无声地退出了别墅。“怎么了?”
初辰终于放开了她。他回过头,什么也没看到。“刚才谁来了吗?”
“沈……衣……”
苏蜜桃捂着胸口,急速地喘气。又是窘又是急。脸红得田里刚刚熟透的番茄。灵动的眼羞怯地盯着实木地板。眼珠子转了又转。没有勇气抬起头去看他。“怎么了?!
你后悔了吗?”
初辰搂住她的腰,紧张地问。天!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自信了。苏蜜桃摇摇头。“初辰,你不要再说了。如果你再问我。那我不走也只得走了。”
“好,我不说了。”
初辰飞快地应允。牵起她的手。“走吧。我们去出去转转吧。”
苏蜜桃才吃饱了早餐。也想将这个山庄完完整整转一遍。才走到门口。楚狂匆匆走进来。他低着头走得很急。丝毫未留意到初辰的眼色。倒被苏蜜桃察觉了。她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心里大概已经猜出个七八分。果然。楚狂躬着身说。“少主,好像有人破坏。山庄里的轿车车胎都被划破了。”
苏蜜桃咬着唇。将溜到嘴边的笑声咽了下去。她侧头笑睇着面上一黑的初辰。“咳咳……”
初辰尴尬地轻咳两声。楚狂一愣,接着又说。“前几天下大雨,昨晚泥石流爆发把山路冲垮了。”
扑哧……
苏蜜桃憋不住笑出了声。脸早已憋得通红。“这……”
楚狂后知后觉地接收到初辰暗示的眼神。后悔地闭上了嘴。“这些事情自然有人处理。不用来知会了。”
初辰摆摆手,拉着苏蜜桃快速地走出去。苏蜜桃怕伤到他作为男人的面子。几乎咬破了唇才恢复了平静。“你早已经打算好。不会让我走,对不对?”
她摇摇十指紧扣的手,肯定地问。忽然发觉眼前的男人实在是太狡猾了。幸好是她突发其想想开个玩笑。不然上当的就是她了。不过他伪装得还有那么几分样子。表面上装得很大度地同意送她离开。背地里却不知还有多少手段。苏蜜桃不怀疑。若是今天就算到了机场。他也有本事采取各种手段让飞机停飞。初辰难为情地一笑。“我只是怕我会留不住你。”
“看来我是走不掉了。”
他们牵绊太深。很难再解开了。绕过大半个山庄。苏蜜桃被初辰带着爬上山庄后的后山。爬了半个小时,累得气喘吁吁。终于爬到了山顶。“这里空气真好。”
迎着秋日的朝阳,苏蜜桃沉醉地吸了口清新的空气。初辰松开她的手。走到一棵树下。半弯着腰似乎在拾掇着什么。苏蜜桃好奇地走过去。眼一抬。眼眶瞬间红了一圈。“这个……”
小小的白玉墓碑连照片也没有。因为连孩子的样子也没有机会看到。它便走了。即使她如何催眠。这个痛却是她心中许久都无法愈合的伤口。“定墓地的时候,你不在。我看这里风景正好。视野也宽阔,可以看见我们的房间。就定在了这里。”
初辰摩挲她轻颤的肩头。不忍道。“对不起……”
是他的疏忽。他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孩子。苏蜜桃难受得紧。心中却又有一片释然。她以为他不会在乎她的孩子。没想到
他比她还要在乎。“以后他还会弟弟妹妹,来代替他陪你。”
初辰拍拍她的头,安慰道。苏蜜桃又想起他说的七个孩子理论。笑了笑。悲伤的情绪被冲淡了些。“你好像很喜欢小孩子。”
“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
初辰扯她在草地上坐下。清爽的晨风。毛绒绒的阳光暖暖地洒在脸上。俯瞰着山下的风景。手边还有重要的人。这样的时光闲适又舒缓。苏蜜桃忍不住对着山下大叫。把压抑了许久的郁气吐了一大半。回过头。好心情地对初辰粲然一笑。初辰低下头。枕在她颈边低语。“蜜桃。等天鹰盟的这阶段动荡过去。我们回一次维也纳吧。”
“啊?”
苏蜜桃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及这个。樱桃小嘴微微张着。一时不知该怎样接话。“你一声不吭离开家也快半年了。虽然后来我有让梓萧带话给你父亲。但老人一定也急坏了。再说那里是你的家。你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跟我走掉。起码要有个正大光明的交代。如果你父亲肯认同我。我们就在维也纳重新补办一次婚礼。国内的婚礼,等我哥醒来好吗?”
苏蜜桃听得呆了。原来私底下他已经考虑了这么多。连她的家她的名声全都考虑到了。说句心里话。偶尔她真是有些想念苏展诚。她那么一走,他一定是很生气吧。他身体一直又不好。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吹了许久的山风。苏蜜桃被山上清新的风景迷住。有些不太想下山去了。“听话。梓琛和他妹妹中午会来。不要让他们等久了。”
“嗯,好。”
苏蜜桃懒懒应着。仍是纹丝不动地坐在地上。好难得什么都不管。只和他两个人待在一起。“要不然我背你?”
初辰转过身背对向她。拉着她的手,搭在背上。触碰到他凸起的疤痕。指尖一颤。苏蜜桃慌忙地收回手。哧溜站起身来。“不用了,我又没那么娇气。”
初辰笑笑,牵起她的手往山下走。沉默到半路。苏蜜桃想想,刚才自己过激的反应。轻轻摇摇他的手。“初辰……”
“怎么了?”
初辰偏过头,扬起眉。“那个……
我不是怕那些疤。我只是怕……
怕弄痛你了。一定很疼吧?”
现在看着那些硬突突的血块。她仍是心里缩得紧。那时他还带着伤。又是怎么挺过来的?
更何况还要面对白天恩那个猥琐的男人。她缓缓松开他的手。就在半道蹲下身啜泣起来。过去的事都已经弥补和追回。可是每一次一想到。悔恨交加。心里又疼得厉害。“你怎么又哭了?”
初辰失笑,蹲下安抚地把她搂过去。“你别管我。”
苏蜜桃轻轻抽回手。让她自生自灭得了吧。“你是我妻子。我不管你我还要管谁?
如果这些伤可以让你留在我身边。原谅我。再多受一些我也甘愿。”
初辰低着头,在她耳边轻语。看她如期然地愣了一下。唇畔也跟着扬了起来。苏蜜桃擦擦朦胧的泪眼。愣愣地看着他。隔着一层潋滟的水光。他的目光好像一匹上好的绸缎般柔软。她很想放声大哭。可是她知道。他一定又会担心。然后绞尽脑汁想些安慰的话。她瞪大了眼,硬是把哭声咽了回去。“我不会再对你说对不起了。”
她调皮地眨眨眼。滚出几颗晶亮的泪珠。“我要做一个合格的妻子。爱惜你,照顾你。”
咧开一个好看的笑。她抱着他的肩,凑在他额头轻轻一吻。“好……”
初辰低垂了眼,纤长的睫毛在清风中颤了又颤。他看看她扬起的笑脸。不自然地撇了撇唇。“好了,别让他们等急了。我们先下山去吧。”
他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是害羞了吧?
苏蜜桃抬起头来。风光正好。阳光从一个奇异的角度照射过来。正好勾勒出初辰脸上的笑。他微微偏着头。性感而微翘的唇悄悄上扬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又迅速地抿直了。短短几秒。唇角又扬起更深的弧度。就好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不想心事被人知晓。却难掩因那一个吻而来的满满欢喜。“蜜桃!”
喷泉边,才下车的莫梓芸看见他们走来。照例是兴冲冲地过去给了个熊抱。苏蜜桃以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拥抱的感觉太温暖了。也回敬地抱住娇小的莫梓芸。旁边两个男人看着她们难舍难分的模样。无奈地相视,又同时一笑。“蜜桃,你没事了吧?”
莫梓芸撒娇地蹭蹭她的肩。“听我哥说了发生的那些事情都快吓死我了。还好初辰哥没事。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再在一起。”
“是吗?”
苏蜜桃一笑。自己果真是傻透了。所有人都看得出她们的症结。只要她们两个人当事人还像个傻瓜一样。莫梓芸直起身,点点头。“看你们误会来误会去的。我都累得慌。”
苏蜜桃与初辰对视一眼。皆是有些窘迫。莫梓萧拍拍自家小妹不懂开窍的脑袋。“小芸,你不是饿了吗?
还有力气说这么多话。”
莫梓芸缩缩脖子,不甘道。“我是在提醒他们。”
苏蜜桃此时终于了解到莫梓芸那张利嘴的厉害。好不容易安安静静吃了饭。到中途。不晓得是什么激发了莫梓芸的灵感。她停止桌上的扫荡。八卦兮兮地朝苏蜜桃挤挤眼。“蜜桃,听说之前初辰哥手不方便的时候。你都有给他喂饭。是不是很甜蜜啊?”
苏蜜桃津津有味品着奶油蛤蜊汤。扑哧一下……
呛得不停咳嗽。初辰拍着她的背,帮她回答。“这个你可以试试给你哥喂。找找感觉方便以后给男朋友喂。”
莫梓芸啊了声,心虚地红了脸。小眼神分明是藏着什么事。在快要被逼问前。她赶紧开口。“那以后再说啦。既然蜜桃都有帮初辰哥你喂饭了。那你洗澡不会也是蜜桃她帮忙……哎哟!!”
她挤眉弄眼说得正high。冷不防被她哥用力敲了下脑袋。莫梓萧无可奈何地看着向来就不安分的妹妹。“你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矜持?”
“本来就是嘛。初辰哥手又不方便。总不会让那些女佣来啦。一群群花痴还不把初辰哥吃了。”
莫梓芸郁闷地嘟哝。苏蜜桃握在手中的勺子铛地一声掉入碗中。沉默地瞥了瞥初辰。“完了……”
知道自己闯祸了。莫梓芸默默捂住那张惹祸的嘴。“对不……”
“没关系。你下次不要再喝醉认错人就好。”
苏蜜桃心里虽是有些不痛快。可知道错不在她。小薇早就恨她。有报复的机会在她怎么肯放过。心中挣扎了一番。努力说服了自己之后。她笑着抬起头。“以后我也不要听到你说对不起。”
“嗯,好。”
初辰干脆应着。一碗重新盛好汤放她面前。“下午天鹰盟有些事情需要我出面。枫会跟着楚狂回来。你可以让他陪一会儿。”
“枫?”
苏蜜桃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几天她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也没心思去打听。“他还留在天鹰盟了?”
他以为他会被狂桀他们给杀了或者赶出去了。初辰捏捏她嘟起的脸。“白天恩死了。放他走也是会被白天恩的余党报复。留在山庄里也安全些。而且这也是他自己的意愿。他说等我们和好了再来见你。枫会是个好弟弟。”
忽然地一瞬间。苏蜜桃被他眼里灿烂的笑意闪花了眼。啧啧啧啧……
莫梓芸偷偷瞄着她们说话的神情。咧起了嘴偷笑。夜光深深。楼下大钟敲了十一下之后。没多久庭院传来轿车刹车的声音。苏蜜桃洗过澡出来。刚好看见窗前闪过车灯的亮光。走过去向下一看。初辰正从车上下来。从下午三点出来。他忙到现在才回来。清冷夜色下。他单薄的身体有往纸片人发展的趋势。苏蜜桃微微皱了眉,矫情地心疼起来。看着他走进大门。她也坐回床边,拿着大毛巾擦干湿发。“睡了吗?”
敲门声响了两下。初辰清冷的嗓音隔着门板传来。不等苏蜜桃回答。他已经开门走了进来。“这么晚还没睡?”
“看电影看晚了。”
她当然不可能告诉他。等他回来她才能安心睡得着。“你快点上去吧。洗完澡,也早点休息吧。”
她还担心每天这样,他身体还撑不撑得住。初辰站在门口,看看她。仿佛在琢磨着什么。好久,终于点了点头。“好,晚安。”
“晚安。”
门一合上。苏蜜桃呼出一口长气。真不知道自己是在紧张什么。竟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又捏着毛巾擦了几下。她想起中午莫梓芸的话,噌地站起来。他浑身是伤要怎么洗澡?
在床到门的距离徘徊了三圈。随手将毛巾扔到沙发上。她走出房门去。一路大无畏地走到初辰卧室门前。敲门前,又有些后悔了。手伸在半空,犹豫了好久。苏蜜桃咬咬牙,敲了下去。“初辰?”
屋内半天没有人应。“初辰?你在干嘛?”
他才回来。就算再累也不会这么快就睡着吧。苏蜜桃又轻轻敲了两下门。还是没人应。试探地扭动门把。果然门没锁。不过这山庄大门就有守卫守着。又是天鹰盟的老巢。料想也不会有别有居心的人能混进来。房间里开着盈盈的壁灯。整洁的大床上没有人。橘黄的光芒从洗手间虚掩的门泻出来。苏蜜桃走过去。听见细微的水声。“初辰?”
试探性地轻声叫着。将门轻轻推开。触目的是横七竖八深深浅浅的疤痕。初辰半裸着,背对着她站在盥洗台前。手中握着半湿的毛巾擦着身子。清瘦的背上全是疤。疤痕不能沾水。他又看不清后背的情形。动作有些笨拙。也格外地小心认真。苏蜜桃捂住嘴,才没让急速跳动的心跳出来。她愣愣地站在门口。看着那些狰狞的疤忘了来的目的。“呃……你怎么来了?”
初辰不经意地回过头。看见她发傻地站在门口。目光直直落在他背上。略一错愕。立刻扯来浴袍披上。关了水走到她身边。“有什么事吗?”
“啊!!”
苏蜜桃恍然地回过神。强迫自己把目光从他背上收回来。“你是要擦身吗?
我来帮你……”
“喂”
更深入的接触也都曾有过。初辰却莫名地困窘了。忙抓住她去拿毛巾的手。“不用了,你去睡觉。我自己能应付。”
“你背上怎么样你又看不见。万一碰到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发炎了怎么办?”
苏蜜桃知他是不想她看见那些骇人的疤痕。可是她看也看过了。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只是心里紧揪着很难受。他还固执地握着她的手不肯松。苏蜜桃无奈地挑起眉。“那不然我去找个女佣来替你擦吧。”
“蜜桃……”
初辰眼一垂,“那是我不”
“我说真的啦。”
苏蜜桃笑笑,她已经不计较那件事了。“总要有人来替你擦啊。要么我来,要么我去找人来。”
不自觉地,她也学会了他威胁的这一招。初辰抿直的唇轻轻抽了两下。松了手。“好吧……”
“那你先去床上躺着。啊……
我是说你背躺平我比较好掌握力度。”
不然一不小心就碰到伤口,那就好心办了坏事。“知道了。”
初辰看看她因为说错话而爆红的脸。狭长的眼凝满宠溺的微笑。苏蜜桃接了盆温度适中的水端去床头柜上。初辰俯躺在床上。宽松的浴袍半褪在腰间。“我我尽量小心。要是不小心碰到了你就吭一声。”
苏蜜桃拧了毛巾,提前交代道。房间里灯光很亮很亮。她眼睛睁得很大。努力克制住发抖的手。不敢太用力,只能捏着毛巾的角。轻轻擦拭过他背上尚算完好的皮肤。尽管她多么小心。可好几次还是忍不住地碰到。她慌忙地收回手。低下头去看他。初辰趴在枕头上,似乎睡着了。秀挺的眉微微拧着……
苏蜜桃趴在床沿,手指轻轻碰了下他凌乱的发丝。低矮的床头柜上还摆放着好几瓶帮助伤口愈合的药。她压低了呼吸的声音,静静地看着他。不知怎的。酸涩的眼啪嗒滚下一滴泪珠来。初辰从小憩中醒过来。一睁开眼便是她安静掉泪的脸。半湿的长发披散着。偌大的棉质睡衣被濡湿了一片。勾勒出若隐若现的春光。她抿着唇。看着他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以前她也不是这么爱哭。可是每一次看见他的伤她就忍不住。初辰抚在她头上揉了揉。“你是要用你的眼泪来帮我擦吗?
这好像太珍贵了些吧。”
他还有心情说笑。苏蜜桃担忧地看看他的背。“它们什么时候才会好啊?”
“怎么了,很难看吗?”
初辰扯过薄被,要搭上。“我还没擦完呢。”
苏蜜桃拦住他,“难看好看都只能我一个人看。没关系。”
皎洁的月光为她动人的脸铺上一层清辉。初辰喉头滚动,动情地勾住她的腰。狭长的眸半眯着,尽是沉醉的情欲。“不用擦了。陪我睡觉吧。”
“喂不行啦。”
苏蜜桃身下一空,便被他抱上床。他力气真的很大。“喂,初辰。你背上还有伤……”
苏蜜桃慌忙地摇头。他眼里的浓光代表着什么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
“不会很疼。”
初辰将她压在身下,手搁在她睡衣的领口。轻声问。“可以吗?”苏蜜桃咬着唇看看他。而他长眸里的火苗却越发旺盛。她迟缓地点点头,“你小心些。不要……
唔唔唔……”
未说完的话便被深情的吻堵住。晨光熹微,安静地洒在床上亲密相拥的两人。“boss,我有好”
门突然被打开。沈衣才说到一半的话。因看见枕边那百合般恬静的睡颜。而断了下去。他立刻走出去,关上了门。深深地吸了口气。放轻了声音再度开口。“boss,我有好消息。”
金丝眼镜下的长眸出神看着紧闭的门。只那一刹那。留有一许怅惘的神情。几秒之后,门又开了。初辰裹着浴袍出来,顺手带上了门。白玉雕琢的脸晨光下。流光溢彩。沈衣收回游离的思绪。勾起志得意满的笑,“我说的半年为期可以提前了。”
他神医世家的招牌也保得住了。初辰一怔,随即笑着扬起了俊挺的眉。“我哥有进展了?”
“ofcourse。”
沈衣推推眼镜。长眸下流露自信的光芒。“前几天我给初阳大哥换了最新疗程的药。刚刚我去给他换营养液的时候。他眼皮有在微微动。我立刻对他的身体机能做了检测。各个数据都有了较大改善。最多不超过三个月。他就能醒来。”
三个月……更好进入冬天了。也许可以在过年前带蜜桃回一次维也纳。初辰思索着。唇边无意识地绽开一抹浅淡的笑。“沈衣,谢谢你。”
抬起头,他郑重地对他道谢。他很少会对人说谢谢。这也是第一次对沈衣说。沈衣微微一笑,脸上有掩不住的疲惫。让初辰有些过意不去。“其实你也不要将自己逼得太急。当初的狂放步步紧逼。时间还充足,你慢慢来。身体要紧。”
这一两个月来,他几乎是将药庄搬了过来。全身心地投入到对初阳的治疗上。想必也很累了。“还好,等初阳大哥醒来。我也可以给自己放一个长假了。”
沈衣轻轻呼出一口气。初辰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错愕地扯起眉。“你要走?”
“嗯,出国去转转。自从回国之后,就没时间出去了。boss,你该不会不放我这个假吧?”
沈衣故作玩笑地问。“怎么会。”
初辰倏尔弯起眼,“等大哥身体康复了些。盟内的动荡平静下来。我也带蜜桃出国去玩一阵子。说不定还能遇上你。”
提到“蜜桃”,狭长的眸蓄满了笑。沈衣笑笑,声音有些干涩。“应该带她出去放松下心情了。”
一连串的时间遇上这么多的事情。她能承受下来。不一定就会有多么坚强。再久了人也会不开心。出去转转也是好的。初辰走回房间。苏蜜桃已经醒了。抱着被子坐在床头,疑惑地看着他。“谁啊?”
“沈衣,你再多睡一会儿吧。”
初辰捏捏她倦极的脸。昨天晚上是她们的第二次。她应该会累吧。苏蜜桃软软打了个呵欠。点点头。她全身都像是被谁给拆过了。顺势又倒了下去。“嗯,你再睡会儿。”
初辰俯下身,吻吻她的额头。“过年前我就带你回去。然后我们去环游世界。”
他清浅的嗓音带着才醒的酥软。像猫的爪子轻轻挠在心头。苏蜜桃认真地点点头。“好。”
不知不觉到了初冬。清冷的早晨。“蜜桃,好了吗?”
初辰敲敲洗手间的门。奇怪她怎么进去这么久还没出来。“嗯,马上马上。”
里头传出的声音有些慌乱。苏蜜桃从马桶上站起来。将手中的东西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掬了热水将自己冲清醒。她露出安心的笑容把门打开。“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初辰托着她的脸看了又看。直到她摇头表示真的没有哪儿不舒服。他才半信半疑地松开手。“可是你脸怎么……好像没有血色似的。”
“哪儿有?”
苏蜜桃摸摸脸,半垂下的眸偷偷划过一丝笑意。她亲昵地抓住他的手。“走吧,下去吃腊八粥。再晚些夜玫她们又会催了。”
今天是腊八节。按照传统是要聚在一起吃腊八粥。果然,还没走到餐厅就听见夜玫喊饿的声音。等到她们进去。女佣才将早已熬好放炉上小火煨着的八宝粥盛了上来。各种豆子还有蜜枣的香气混在一起。浓郁的香气扑鼻。光是嗅着就让人食指大动。苏蜜桃胃口大开。吃了第一碗,舔了舔唇。忍不住又去添第二碗。“小桃子,你最近胃口很好啊。” 迫嫁豪门:恶魔的枕边强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