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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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间当真放那个丫头进门去了?”
书岚站在屋内,捂着伤口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真切了。“是!我亲眼瞧见的......”
清栎秋水般的眸陡地阴沉下来,挥袖将桌上茶盏尽数拂落,清脆的碎裂声不绝于耳,她盛怒着走过去,狠狠甩了书岚一个巴掌。
“没用的东西!连着三四日了,连个汤都送不进去,我要你何用?!就是为了挨人家的打,好给我丢人现眼的吗?”
“表姑姑!您请息怒!”书岚被打得身形晃了下,却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痛,捂着腕上的伤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你饶了书岚这一回吧!我明日定想得办法,让您见到黎玺尊神!”
清栎抚着胸口顺了两下,这才垂眸看她,片刻后忽然抬手撩了下耳边碎发,露出盈盈笑意,伸手去扶她。“快起来!好歹也是龙族的公主,怎能说跪就跪呢?岂不失了身份!”
把人拉起来后,又怜惜地摸了摸她泛着彤红手指印的脸颊。
“瞧你,我一时心急控制不住自己,你竟也不躲着些!倒真生生受了这一巴掌,叫姑姑心疼死了!”
书岚不着痕迹地缩了下脖子躲闪,脸上尽是温顺的笑:“尊上所言极是,是书岚愚钝......”
清栎浅笑着拍拍她的手背,踩着碎瓷片走过,步履丝毫未乱。“去吧!”
书岚应了声,倒退着出了门,转身离开后才敢抬手摸一摸热辣的脸颊,眼中滚出两颗泪珠来。
龙族公主?!她娘不过是老帝君数十个姬妾之一,若不是因着她机灵,在清栎来族中小住时表现出众,被尊神带在身边侍奉,老帝君怕是连她的名字都唤不出。
如今龙族倒是上至帝君、下至兄弟姐妹,人人高看她一眼,都要喊一声公主。可她又怎么不知,他们在背后是如何奚落、贬低他。
书岚抬袖擦干眼泪,强打起精神回房去,计划如何能让尊上见黎玺尊神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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缦缦和书岚打架打到一半,白间就赶到了,生拉硬拽地把两人拉开,拖着缦缦的胳膊推进房间里。
“哎哟,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还知道来啊?!”
“我......”
缦缦才冒出一个字,就被白间扔进屋里。“尊上病了几日了,你竟才来瞧?尊上今日不醒,你就别想走了!”
“啊?”
缦缦拽了下门,发现已经被从外面锁住了,只好无奈地耷拉着肩往里走,才进内室就生生止住了脚步。
黎玺着雪白锦衣躺在床上,乌墨般的长发没了发冠束缚,如云般铺散在身周,露出瓷白盈润的脸颊和线条优美的颈项。
缦缦呼吸一紧,手按在心口犹疑着靠近床边,在看见他脸颊上笼罩着的青黑之气时,呼吸一窒,“哇”地一声跌坐在地,嚎啕大哭。
“啊!尊上你是不是也要死了?!你还没给我铸剑、还没给我生辰礼呢!!”
沉睡中的人耳尖动了动,可陷入悲伤情绪里的缦缦丝毫未觉。
“您们怎么都要离开我了?这可不行啊!呜呜......我一个人怎么办呀?!我前些日子才得罪了尊神,方才进门前又打了书岚,你若死了谁能给我撑腰啊!”
“还有啊!自我入穹苍宫以来,您可是一招一式都未真正教过我呢?呜呜......”
哭到最后,没话可说了,缦缦吸吸鼻子,响亮的打了个哭嗝。
黎玺紧蹙双眉,揉着额际坐起身来,忧愁地叹息:“我还没死呢,你现在就急着哭丧,是不是早了点?”
“嗝!”
缦缦一惊,又打了个嗝,挂着满脸的眼泪露出个欣喜的笑,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扒着床沿儿跪坐在脚踏上,满眼星光地瞧着他:“尊上,您活过来了!是被我哭活的嘛?”
“你若真有这本事,怎么不出去挣点辛苦钱!”
听白间说,人间有个哭丧的活计,想必就缺她这种能人呢!
“尊上!”缦缦不接他的话茬儿,满眼期许地追问:“您是不是黄泉路上听到了我的哭喊,记起还欠我一个生辰礼物,特意回来补上的?”
“......”
就名目张当地要东西?!黎玺勾着舌尖抵住上颚,凝视她尤挂着泪痕的小脸,被气笑了。“说吧,要什么。”
缦缦闻言赶紧挺直脊背跪着,拉近两人的距离,郑重道:“想要一个不死的方法!”
“救谁?”
“我......”缦缦本欲脱口而出,却突然话锋一转,目光躲闪着道:“一个朋友!”
“朋友?”黎玺凝视她片刻,玩味地勾起嘴角,合着眉目间萦绕的淡淡青黑气泽,看起来煞是慑人。
缦缦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小声问:“尊上,到底有没......”
“没有!”
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让缦缦眸中希冀瞬间暗下去,扁扁嘴起身欲走。“那我先回去了!”
黎玺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回来,挑眉:“原来并不是来看我的?”
“是来看您的啊!”缦缦眨着眼,有点不明所以。穹苍宫难不成还住着另一个黎玺不成?!
“既是来看我,空着手脚来了不说,讨要方法不成就要走?”
这倒是她少虑了!来时心里惦记着事,倒没想那么许多。如今听尊上一提,的确挺不成体统的。“不然您就当我今日没来过,明儿我提了礼物再来瞧您,如何?”
“不好!”
缦缦耐心告罄,甩开黎玺的手站起来就往外走,手刚挨上门,就听身后的人悠悠道:“近来年岁越发大了,记性也不大好,似乎隐约记得,年轻时看过那么一两个续命之法......”
缦缦喜形于色,几步窜回床边,跪上去抓着黎玺的手臂,急切追问:“当真?您要怎样才能想起?吃东西、喝酒,还是练剑?!”
娇艳如花的小脸近在咫尺,黎玺勾唇笑了笑,推开她的手下地,抻着腰慢悠悠道:“躺了几日,忽然很想去铸造室打磨打磨宝剑,活泛一下筋骨......”
“您说得极有道理!说不定活动一下,脑袋也转得快些,兴许就想起来了!”
缦缦赶紧下地寻了鞋子放在他脚前,又从自己头上取了个簪子下来,踮起脚伸长胳膊,艰难地帮他捋顺睡得稍乱的发。
“还好心姨今早帮我梳头时,别了两根簪子,不然还不知怎么帮您束发呢!”她怕黎玺挑剔,又赶紧说:“您放心,这簪子是桃木的,不会显得女气的!”
黎玺眉目间染上点点笑意,略弯下腰来,好让她不必惦着脚就能够到。
绾发时缦缦偷偷瞧了一眼,发现尊神眉宇间萦绕的青黑之气尽散了,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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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斜,整座宫室都浸在紫红色的光晕里,神秘又宁静。缦缦内心的焦躁,也被这绝美的景色平息不少。
她跟在黎玺身后,穿过层层宫门、绕过假山、走过长廊,停在这处穹苍宫的最深处。
这里左右各立着一处宫殿,左侧的那一间显然更华丽、辉煌。金黄的琉璃瓦重檐屋顶,在夕阳里闪着耀眼的光芒,每根红色支撑巨柱上都刻着栩栩如生的巨龙,分外壮观。
缦缦从未到过这里,不免有些好奇,脚步才往左挪了一步,就被黎玺拽住手腕,带着往右侧宫殿走。
进门前,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宫室沉重的朱漆门紧锁着,隐隐透着神秘。莫不是传说中穹苍宫的藏宝殿?
推开殿门,迎面便是一个巨大的铸造炉,此时正燃着熊熊火焰,灼烧得屋内温度极高,缦缦才走了几步,额头就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偷偷瞧了神态自若的黎玺一眼,暗中给自己加了几道仙法护体,总算凉快下来,才有闲工夫扫视四周。
这是一间极宽敞的宫殿,正中是两人高的铸剑炉,旁边摆着两大架子的工具和玄铁桌案,桌案上此时摆着许多散碎材料,缦缦走过去拎起一片,觉得十分眼熟。
“这......莫不是那块龙鳞吧?”
黎玺站在炉边,手里拿着大玄铁钳,夹出烈火中灼烧的剑看了眼,重又放回去。
“已烧了三天,差不多今晚可以封炉了。”
“三天?!”缦缦惊喜万分地凑过来,看着火光中隐隐可见的剑,满脸期许。“那您岂不是才回九重天就来铸剑了?铸完还要烧这么许久?”
尊上病着竟还没忘了帮她铸剑之事?缦缦心底里一时间感动与愧疚交加,脸上表情几变,一会笑一会忧愁,十分怪异。
黎玺蹙眉看了她一会儿,真诚发问:“你这脸是到了秋季,要蜕皮了?”
脸上本就没有几两肉,还挤眉弄眼的,活像是要把脸上那层皮扒下来一样。
缦缦脸僵了下,决定看在宝剑的份上不与他争执,转身去玄铁案上摆弄其他东西。很快就被桌子一角剑托上的物件儿吸引去了注意力。
“尊上!这是你给我画的那个剑鞘,您何时做出来的?!这上面的凤羽纹路好漂亮,跟真的一样!!你定是费了许多功夫雕刻吧?!”
缦缦欣喜万分地抱着剑鞘,左看右看,爱不释手,看着看着忽然一扁嘴,哽咽起来:“呜呜,您对我太好了!!将来你若不在了,谁还能对我这么好哇!”
这前一秒还笑得眼眯成一条缝儿,怎么这一秒就哭起来了?
黎玺走过来,侧着头认真瞧着她的脸,看到她的双眼里的确泛着泪光,新奇地轻笑一声:“你今日怎么格外爱哭鼻子?莫不是你爹那一通鞭子把你脑子打傻了吧?还有,动不动就咒我死是什么意思?!”
“呜呜,不是咒您死啊!”缦缦抽噎了下,认真解释:“我的意思是,等您娶了媳妇儿,就不会老带着我,对我好了!”
“呵!”黎玺抬手捏着缦缦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自己,玩味一笑:“为何我娶了媳妇儿,就不能带着你了?”
缦缦忧愁地皱着眉,小声道:“我跟清栎尊神不是不大对付嘛......”
“所以,你觉得我会娶她?”
什么叫我觉得呀,仙界觉得你们二人般配的多的去了!缦缦眨眨眼,没敢说出口。
黎玺耐心告罄,手上力道加重捏了下,才松开她的下巴转而去找打磨好的宝石了。
缦缦轻声“嘶”了下,暗自揉揉发红的下巴,没敢声讨下手之人。 尊上,缦缦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