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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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参加团建, 夏晚柠今天一早去公司集合,和同事们一起坐车到H市的旅游度假村。
玩了一个白天,她体力耗费得差不多, 想要休息,没参加晚上的泡温泉活动。
隔壁房间的顾语晗一回来, 就来敲门,对着躺在床上的她, 道:“他们说饿了, 要去餐厅吃宵夜!走吧!”
已经睡了两小时, 夏晚柠恢复大半体力, 便跟着顾语晗去餐厅,和同事们吃宵夜。
她不怎么饿, 注意力没集中在吃东西上, 和坐在同一桌的同事各种聊天。
大家年龄差距不大,这次团建主要是放松为主, 即使陆宇凡这位领导坐在这里, 大家也不拘谨,开开心心地聊天。
陆宇凡则忙着点菜,服务生上菜后,偶尔拿着公筷给大家分一下菜, 或者剥一下需要手动剥的海鲜,再分给想吃的人, 菜不够了,就让服务生加菜。
顾语晗看陆宇凡忙着照顾大家,开玩笑地道:“陆总, 你这么暖男, 为什么至今还是单身, 很不科学!”
陆宇凡笑道:“你这么优秀,也一样是单身,不科学!”
“我是没遇到合适的,暂时单身。”
“好巧,我也是。”
“……”
顾语晗没法跟陆宇凡聊下去,扭头对着身边的夏晚柠道:“陆总这种帅气多金又暖的帅哥,孤单一人,不去造福广大女性同胞,浪费呀!晚柠,你说是不是?”
夏晚柠还没说话,其他人就接着顾语晗的节奏,去调侃陆宇凡,有个别人甚至起哄,顾语晗和陆宇凡都是单身,可以试试。
顾语晗本来是想开陆宇凡的玩笑,变成别人她和陆宇凡的玩笑,她不好意思地倒在夏晚柠身上:“晚柠,快救我,这话我不知道怎么接。”
夏晚柠装作想推开顾语晗:“谁叫你先说陆总的,知道错了吧?”
顾语晗似没脸见人般,脸埋在夏晚柠的肩膀:“我错了,错了,求大家放过。”
顾语晗是坐在夏晚柠和陆宇凡中间的位置,陆宇凡看她找夏晚柠化解尴尬,从服务生刚端上来的菜中,夹了一块肉到顾语晗的碗里,并像平时温柔地笑道:“我代表大家放过你,快吃东西吧。”
夏晚柠斜视一眼陆宇凡,再望着宛若害羞的顾语晗,不由得勾起红唇。
过于专注眼前发生的事,她没有发现,离这不远的拐弯处,那里屹立着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
身影的主人正是从S市赶来这里的言斯年,他原想走到夏晚柠的面前,看见陆宇凡给一桌人分菜,还给顾语晗夹菜,对着她一脸的温柔笑意,他步伐不自觉地停止。
仅凭见到夏晚柠跟陆宇凡撑着一把伞,他们在同一张照片上出现,刚开始,言斯年确实感到不适。
夏晚柠离开他后,脱离原有的生活圈,去融入新圈子,和新认识的人走动,没有哪里不适应,只是他不适应没有她的生活。
所以在看到李风逸发给他的照片,他被怒火冲昏头脑,想要立刻弄清楚,夏晚柠和陆宇凡除了是上下级关系,有没有其他的关系,他选择马不停蹄地来到这里。
但陆宇凡对顾语晗做出来的行为,说明陆宇凡本就是比较细心、习惯照顾身边人的性格,他对夏晚柠不特殊,而夏晚柠对他也不特殊。
还有关键的一点,夏晚柠跟他结婚,是看上他的钱,陆宇凡比他穷太多,她不可能眼光降低那么多,会看上一个年收入只有千万、还是帮别人打工的高级白领。
冷静下来,言斯年内心也归于平静,转过身,原路走出去。
他前几天去夏晚柠的住处,她就很不高兴。
今晚若是突然出现,打扰她和同事吃东西的兴致,她肯定也会不高兴。
所以,他当自己没有来过这里,是最好的。
跟在言斯年身后的餐厅负责人懵了懵,在忙着明天营业的准备,突然接到度假村总经理的电话,说有位贵客要来他们这里,叫他带着贵客去贵客想去的地方。
贵客刚进餐厅,就掉头出去,负责人不明所以,也跟着出去,小心翼翼地问:“言总,您是对我们度假村的餐厅,有什么不满意吗?”
“没有不满意的,你去忙你的工作吧。”
言斯年没有在度假村停留,开车返回S市。
将近凌晨,路上的车比较少。
路边的灯光只照耀马路,其他地方一片漆黑,宛若被黑暗吞噬,他像在一个无声的黑暗世界。
在度假村里,夏晚柠灿烂灵动的笑脸,如刻在他的脑海里。
她那样笑着,是他第一次见。
他们生活这么久,她笑的时候,也是眉眼弯弯,仿若眼中只能装着他的倒影,但不会像今晚那般灵动,整个人是鲜活的。
过去,她更多是顺从地笑着,没有自己的灵魂,凡事以他为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有自己的意见,也不会反驳他,做什么都怕打扰到他。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她的假面具,伪装出来的样子罢了。
其实,她的演技也没有好到一次馅都没漏过,他没怀疑,下意识就根据以往对她的印象,来给她找借口,欺骗自己。
他发现她在演戏,提出离婚,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的情况下,不拖泥带水地答应离婚,不管他给她的分手费只有两百万,连闹一下的想法也没有。
如果像她日记本上所说的,她很爱钱,爱到想让他死,为什么两百万,就能让她离婚?为什么不问他多要钱?
她到底是爱钱呢,还是不爱钱呢?
言斯年拧紧眉头,始终想不明白夏晚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好。
是要跟夏晚柠一刀两断,还是维持像这样的状态,被她的行为牵动情绪,不舍得彻底放手,就此和她变成再无关系的陌生人。
脑子和心里一样的混乱、不清晰,回到S市,言斯年没有去自己住的平层,车子朝他母亲居住的别墅区驶去。
凌晨三点,别墅里来了访客,还是雇主的儿子,管家惊讶地问:“少爷,您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
成年后,言斯年便很少和他母亲见面,一年见不到几次。
他母亲居住的别墅,留有他的房间,他以前一次也没有留宿过,现在是凌晨,母亲早就睡着了,他决定在这里留宿。
言斯年淡淡道:“我就是想找我母亲聊聊,我现在不打扰她,今天留在这里过夜,等她醒了,再找她。”
别墅只有言母一个主人,她和言斯年关系近年愈发冷淡,但两人也是母子,管家不敢怠慢他,听到他要过夜,立即去他的房间收拾。
***
言母年纪大了以后,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
早上六点,言母就起床下楼。
管家一见到她,当即说:“文女士,少爷来了。”
儿子在工作日过来,言母有点意外:“他有说什么事吗?”
“少爷没说,只说等您醒了,再找您。”
“他人在哪?”
“少爷在他的房间里。”
听到儿子在他房间,言母返回楼上,去敲儿子房间的门。
言斯年并没有睡觉,门一被敲,他就去开门。
母亲就站在门外,他抿了抿薄唇:“妈。”
知子莫若母,儿子是自己一手带大的,言母看儿子的表情,还有嗅到他身上尼古丁的气味,直接问:“遇到什么事了?”
沉默片刻后,言斯年开口道:“一点小事。”
“说来听听?”
“我不知道怎么说。”言斯年是心里烦乱,无处发泄,才过来母亲这里。
“工作上的事?可我看新闻说,你把捷达那个竞争对手给摁下去了。”言母和言父是商业联姻,她也有自己的事业,发展得不错,后来私人原因影响到工作状态,儿子也长大了,没继续工作,直接退休。
跟儿子少来往,言母偶尔会关注儿子事业的发展状况,峰岩和捷达的竞争,她从头关注到尾。
儿子来找她,她潜意识中,认为儿子是工作上遇到棘手的事情。
但峰岩目前的发展势头良好,也没有能与匹敌的竞争对手,言母改口问:“不是工作上的事,是其他事吧?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晚柠没过来吗?”
儿子结婚三年,每次回来,都带着夏晚柠,或者是夏晚柠一个人过来。
儿子单独回来,言母预感他说的小事,是和夏晚柠有关。
言斯年眼眸微垂:“晚柠她……现在跟我分居。”
“分居?你俩怎么了,是她要跟你离婚吗?”
“是我要跟她离婚。”
“不是她要跟你离婚?”言母听到是儿子要跟夏晚柠离婚,比较意外。
“妈,为什么说起离婚,你认为是她要跟我离婚?”
“你们当初结婚,我就看出来,迟早有一天,她会跟你离婚。”言母作为老一辈的人,眼光自认比儿子毒辣。
儿子当年说,看中夏晚柠做妻子的一个优点是她很爱他,她没看出夏晚柠爱他。
如果爱一个人,爱的人不爱自己,情绪不可能会永远稳定,情绪会敏感,还会患得患失,但夏晚柠显然没有,夏晚柠只是表面看起来爱儿子而已。
言斯年竟不知母亲如此不看好他和夏晚柠的婚姻,还认为如果离婚,一定是夏晚柠主动跟他离婚。
他剑眉微拧:“我跟她提离婚,她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的情况下,就答应了。”
言母问:“你为什么要跟她离婚?”
“我发现她在骗我,她根本就不爱我,爱我的钱多一点。”
“就是因为这一点,你就跟她离婚?那为什么看起来,离婚让你不开心了?”
“离婚的确是因为发现她骗我,不开心是……”剩下的话,言斯年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说,明知道夏晚柠骗他,他却不想放手,夏晚柠却坚持要离婚。
儿子说不出话的这一瞬间,言母仿佛看到年轻时的自己,道:“你对她有感情了,提出离婚就后悔,不想跟她离婚?”
被母亲说中,言斯年承认地嗯了一声。
先前不想离婚,是他不想就让夏晚柠轻易地恢复单身,要她接受他的惩罚,可他发现,惩罚的只有他自己。
假如他没有看她的日记,他不跟她提离婚,她肯定还住在他们的婚房里,他们会过着以前的生活,一切都没有改变。
言母又问:“你不想离婚,不跟她说?不挽留她?”
从H市开车回S市,再到这里来,一共六小时,言斯年在这段时间里,想得很清楚,他不想跟夏晚柠离婚,不想看到她恢复单身以后,去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那样的结果,他没有办法接受。
言斯年抿唇道:“还没跟她说。”
“恐怕,你跟她说了后,她也是要跟你离婚吧。”言母相信,要是儿子有把握跟夏晚柠不离婚,他们就和好如初,儿子不会来找她。
“我不知道。”言斯年的信心,在夏晚柠什么也不问就答应离婚的时候,就没剩多少。
他们分开住的一个多月,夏晚柠一次也没来找过他,直至今晚,他已彻底没有了信心。
“她一定要离呢?你怎么做?”
“妈,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她说她厌烦跟我在一起生活,我对她的了解也不够。”
“你又是何苦呢?你对她有感情,发现她骗你,你为什么急着跟她提离婚?她能马上答应离婚,证明她忍耐你很久了,你提离婚,就是正合她意。”言母认为儿子提离婚,提得太着急,没考虑周全。
“她骗我,又只爱我的钱,我不能生气跟她离婚吗?”言斯年不觉得自己做这件事,像母亲语气所展现出来的,错得离谱。
“不是不能!你知道她骗你,但你对她有感情,不是她不能失去你,是你不能失去她,你要搞清楚重点。”
“妈,那我怎么办?”言斯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只看到她和其他男人走得近一点,他就受不了,更别说,她跟他离婚后,会跟其他男人结婚。
“我没有好的建议给你,因为我跟你一样,我爱的人,对我也没有感情。”言母至今心底也藏着一个人,年轻时,飞蛾扑火过,遍体鳞伤也没得到她想要的爱情,那个人根本不屑多看她一眼。
正是这段经历,她听儿子说夏晚柠很爱他,她就稍微观察了下夏晚柠,或许在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爱情的人眼中,夏晚柠是很爱儿子,但有刻骨铭心地爱过一个人,就会发现夏晚柠并不爱儿子。
夏晚柠对着儿子时,是以他为先,处处迁就他,百依百顺的,会为他做各种各样的事,还对他没有要求,那不是真爱一个人的表现。
真心爱着儿子的话,夏晚柠最起码不会对他没有要求。
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付出了那么多,不希望对方回报自己,哪怕是对方多看自己一眼,多在乎些自己,哄一哄自己。
夏晚柠只表达对儿子的爱意,无所谓儿子对不对她有感情,儿子三年才发现真相。
儿子在婚姻上,跟他父亲一样蠢,结婚就找个满足自己要求的妻子,再生个继承人,一辈子这么过去,运气又没有他父亲好。
至少,她跟他父亲是因利益而结婚,没有产生感情,而儿子对夏晚柠产生感情。
不幸的是,夏晚柠只想要儿子的钱,儿子还非要把真相捅破,夏晚柠不愿意继续下去。
言斯年心中宛若有千斤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妈,你为什么说,她迟早会跟我离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言母自嘲地笑了笑:“妈不是算命的,不是掐指一算,就能算出来东西,我只是靠人生经验。你们没结婚的时候,我就发现她对你没感情。她能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的,迟早有不想装得一天。”
“你既然看出来,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说了,你会信吗?你当时跟夏晚柠结婚,不就是她满足了你对妻子的要求吗?大方得体懂事,亏你相信一个人真爱你,她会永远懂事得体,不给你添麻烦。”越说,言母越想嘲讽儿子。
眼睛都不知道长哪里了,认为对方满足自己的要求,就可以结婚。
言母以女性的身份来教育儿子:“女人的情绪,是一定会比男人的敏感一些,夏晚柠若是爱你,她知道你不爱她,她不可能做到大方得体懂事,你一个随意的行为,她可能都会有情绪,想办法让你多看她一眼,多在意她。”
“妈,你别说了。”
“好,我不说,你自己想办法,怎么挽回和夏晚柠的婚姻吧。再好好想想,为什么你拆穿她骗你,她连你的钱都不爱了,还是要跟你离婚的原因。”
言母熬了几十年,才熬到如今的清闲日子,谁也不用太在乎,儿子的感情,她是管不了,也帮不上。
“嗯,我会好好想的!妈,我先回我那里,再见。”
跟母亲聊了一番,言斯年的大脑和心里都清晰了,顿时有了目标,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要做什么。
十点的时候,他拨打夏晚柠的号码。
此刻,夏晚柠正在跟顾语晗在边吃早餐,边说说笑笑。
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扫眼一看,是狗男人的来电。
夏晚柠感觉有些奇怪,上次狗男人去她家,莫名其妙得她想当场打人,这次他来电,她不是很想接。
顾语晗看到是言斯年给她打电话,不禁道:“你老公给你打电话诶!”
闻言,夏晚柠只好接电话:“怎么了?”
“我有事找你,你今天有时间吗?”
“我今天要大概傍晚的时候,才回到S市,晚上八点后,应该有时间。”夏晚柠不知道狗男人想做什么,但人家好声好气地问她有没有时间,她也好声好气地回答,毕竟离婚需要狗男人签字。 反派老婆我不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