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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尘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高中、大学的同学们跟在他身后,气势冲冲的,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要去和谁打架呢。
姑娘们都守在房间里,小声嘀咕要怎么为难新郎和伴郎们。
大魔王想娶老婆,可没那么容易。
顾尘他们刚进屋,就遭到了梁随这一关。
梁随穿着黑色的西装,守在大门口,大长腿拦住了去路,幸灾乐祸地为难着眼前清隽的新郎:“天道好轮回,老天饶过谁,终于也到了你对我低头的这一天。”
“想娶阿白,先叫一声哥哥来听听。”
顾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看得梁随条件反射性地往后退了一步。
刚退了一步,梁随就暗叫不好,这个时候可不能露怯。
清了一下嗓音,他为自己挽尊:“那个,不叫哥哥也行,红包总要到位吧。”
众人一阵哄笑。
南明非常有眼见力地塞了个大红包给他。
梁随被笑得不好意思,捏着红包让开了。
梁彦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堂哥这么没出息地就被收买了,一时间不禁有些无语。
顾尘来到梁彦面前,看着他这和梁白有几分相似的脸,眼底有了笑意,张口就道:“还不让开吗,弟弟?”
梁彦:“……”
谁特么是你弟弟,你不要乱攀亲戚。
然而不管他心中如何咆哮,在面对那默默看过来的目光时,他还是怂了,下意识地侧过身,把路让了出来。
伴郎们在后面看得咂舌,心说大魔王不愧是大魔王,就连娶老婆时面对小舅子们都是这么轻松简单。
守在二楼的是钟难。
他冷着脸看梁随这兄弟俩轻而易举的就被攻破了,脸色不由得更冷了。
顾尘也不怵他,面不改色地把楚寒和楚晚推了出来。
楚寒绷着一张和他姨万分相似的小脸,穿着小西装,领口系着蝴蝶结,像个小绅士一样牵着自家姐姐的手。
楚晚则穿了漂亮的公主裙,头上戴着一顶小皇冠,脆生生地道:“舅舅,舅舅,你不能耽误小姨嫁人的。”
“人家都说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坏人姻缘,是要遭雷劈的。”
钟难:“……”
“谁教你这些的?”他咬着牙问。
“公主姐姐教的。”小姑娘张口就把长公主给卖了。
钟难:“……”
那只女鬼他还真拿她没什么办法,偏偏旁边那个和顾尘学的绷着脸的楚寒还冷冷地附和着他姐:“……要遭雷劈。”
钟难被这外甥给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但再气,他也不舍得揍这两个小包子。
只得让出了路。
房间门被紧紧地关着,一点儿要开的意思都没有。
见状,伴郎们都赶紧把红包从门缝处塞了进去,不料红包到手了的伴娘们也半点没有要开门放他们进去的意思。
伴郎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房间里的伴娘们手里都捏着刚刚伴郎们塞进来的红包,一个个的都笑了起来。
听着房里的笑声,伴郎们感觉头大,只得好声好气地道:“小姐姐们,红包你们也收了,要怎么样你们才肯开门?”
“也不是不开,只是新郎要回答我们几个问题,答对了,我们才会开门放你们进来。”
这个声音一听就是宋轻轻的,顾权在一旁无辜地摸了摸鼻子,退后了几步,免得被自家的倒霉弟弟揪住算账。
好在,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顾尘就算再不耐烦,这流程也得一步一步的来。
傅远怀上前,问道:“如果答错了怎么办?”
梁软笑嘻嘻地道:“答错了,自然就不会开门了,你们也别想接走新娘。”
伴郎们默然,纷纷看向在一身西装的衬托下,显得气场越发强的新郎顾尘。
顾尘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门前,指尖敲了下门:“问吧。”
李琦琦第一个问,她咳了两声,大声问道:“请说出新娘的小名叫什么。”
“小七。”男人似乎笑了一声,低低地道。
房里的其他人不满地看着李琦琦:“哎呀,你这个问题太简单了,连我都知道。”
“就是,就是,太没挑战性了。”
李琦琦觉得自己挺无辜的。
大魔王的威慑哪怕是几年不见还是一如既往,她怎么敢为难。
“我来。”
梁心雄赳赳地走到门后。
“请说出你觉得新娘身上的十个缺点。”
说完,她回头看了一眼伴娘团们。
伴娘们见她看过来,都默默地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姐妹儿,狠还是你狠!
顾尘低沉着嗓音,缓缓地道:“在我心里,小七只有优点,没有缺点。”
“……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在床上我正激动的时候,她却说不要。”
此言一出,伴郎们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而伴娘们则红了脸。
梁白咬着牙,羞得脸都红了。
“顾尘,你再这么胡说八道,信不信我今天不嫁了?”
“咳咳咳,尘哥,你说话还是悠着点吧,要是一个不小心惹毛了嫂子,小心嫂子给你来个逃婚。”
有人憋着笑,好心提醒骚话连篇的顾尘。
“那我这算是答对了,还是没对?”顾尘问。
伴娘们被顾尘这个回答震得都说不出话来,不由得看向梁白。
梁白对她们做了个口型,大意是这个问题不算,重新问一个。
于是,梁心把梁白的意思转述给门外的人,然后又重新问了一个问题:“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这个问题,大概除了两个当事人外,在场的就只有梁随知道了。
伴郎们都安静了下来,看向顾尘。
梁随也盯着顾尘,想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当初和梁白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顾尘唇边扬起了一抹弧度,漆黑的眸子中也充满了笑意。
“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鬼吗?”
“……你是鬼吗?”
屋里,梁白嘴角浅浅地弯了起来,轻声说出了这句话,和屋外男人的声音分毫不差地重叠在了一起。
“至于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谁?”
梁心不知道正确答案,扭头看向自家姐姐。
“不对哦!”梁白小声地道,“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和他还没有见面呢。”
“我和他第一次见面,他说的是:我长得就这么难看吗?”
原以为,过去了那么多年后,那当初的不经意一面,早已经遗忘在了岁月中。
不曾想,如今再提起那天他们初遇时的场景,竟是记得如此清晰,清晰到连他和自己当时说了什么话,脸上是什么表情,而当时的微风又是有多么轻柔,阳光是有多么的明媚都记得。
不是已经遗忘,而是早已烙印在了他们的内心深处。
顾尘抬手,手指骨微曲,敲了敲门:“我答对了。”
“没有。”梁心立马反驳,“我阿姐说了,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我长得就这么难看吗?”
顾尘:“……”
“啧!”顾尘松了松领带,舌尖抵了抵上颚,有些不耐烦了。
“把红包塞给她们,然后把门给我撞开。”
对他的这话,众人一点儿都不意外。
这才是大魔王的本质,能耐得住性子回答了伴娘们几个问题,已经是极限了。
南明做了个OK的手势,靠在门口说:“小姐姐们,新郎回答错了,我用红包给他再买几个问题,你们千万不要就这么算了。”
宋轻轻对姑娘们招了招手:“让他们把红包塞进来,我们继续问。”
李琦琦点点头,凑到门边说:“行啊,把红包塞进来就好了。”
“这个,塞不进啊,我这是大红包,门缝太小了,塞不进。”
梁软趴在门口,听外面的动静:“怎么办?要开门吗?”
梁心考虑了一下,心说为什么要和钱过不去呢,连忙道:“开,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把门给撞开。”
事实上,还真的可以。
门刚被开一条缝,就被早有准备的男人们给撞开了。
几个姑娘们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得跌倒在地,看着冲进来的伴郎们都傻眼了。
钟柔好笑地让人把她们扶起来,钟荔已经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你们……你们也太可恶了,怎么可以不按套路出牌呢?”李琦琦摸着发疼的屁股,控诉地望着这群人。
“那什么,非常时候行非常事嘛,而且规矩都是你们定的,赢还是输,都你们说了算,对我们也太不公平了。”南明笑眯眯地道。
几个姑娘们:“……”好气哦!
顾尘慢慢地走近梁白,俯身,一手撑在她身侧,在她水嫩嫩的唇上亲了一口。
“老婆,你好美!”
梁白仰着头,回应了他的吻:“你今天也很帅!”
这一吻,吻掉了梁白唇上的口红。
长公主连忙把口红递给他:“快把小七的口红给补上。”
顾尘嗯了一声,接过口红,仔细地在她唇上描绘着。
涂好口红,他直起身,刚想把人给抱走,就被妖精鬼给拦住了:“想要带走新娘,可以,但你得先找到新娘的鞋子。”
顾尘这才注意到,梁白根本就没有穿鞋,一双白嫩小巧的脚露在外面,指甲上的红色指甲油显得她的脚越发的白皙,多看一眼火气就多一分。
不由偏开头,眼底多了一抹幽沉,他扫了房间里的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到了长公主身上,下巴抬了抬:“在你这儿?”
主要是长公主那身宫装实在是太适合藏东西了,让人不能不怀疑。
长公主笑而不语。
“侦探,你去看看,鞋子是不是在她那儿。”顾尘对一边的侦探鬼说道。
侦探鬼笑呵呵地应了下来,刚迈出脚,就看见长公主凉凉地看了过来,那幽幽的眼神中分明在说,你有胆子就过来试试看。
侦探鬼:“……”
默默地缩回了蠢蠢欲动的小脚脚,侦探鬼干笑了两声:“这个重任,还是交给其他人吧。”
他可不想被长公主爆锤。
梁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侦探鬼还是这么怂。
顾尘这下没办法了,只好把目光投向钟柔。
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钟柔不会为难他。
果然,钟柔微笑道:“只要阿尘你能猜到鞋子在谁哪儿,你就可以把小七带走了。”
她说话的同时,眼神瞟向梁白。
这暗示这么明显,顾尘又不是傻子,当然是第一时间就猜出来了。
他看着梁白:“小七,鞋子是不是在你那儿?”
梁白笑着点头,然后把铺在床上的裙摆提起一角,把鞋子给他。
“心儿说,藏在我裙子底下,绝对不会有人会猜到在我这里。”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如果不是钟柔给了他暗示,只怕他们找一天也找不到。
梁心骄傲地挺起胸膛。
她就说嘛,她这个办法绝对好用。
顾尘被梁心的这个样子给气笑了。
这丫头好歹也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怎么就这么看不惯他呢?
废话,你都拱了人家姐姐了,还想让人家怎么看得惯你。
只不过,现在不是和梁心算账的时候。
顾尘单膝跪在梁白身前,低着头,温柔而虔诚地给她穿上鞋子。
穿好后,他轻轻地吻了吻她脚背,抬头,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她:“小七,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对婚姻和爱情,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期待。”
喧闹的众人在这一刻都安静了下来,听着顾尘的低语。
“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暴躁,狠戾,冷漠,这样的我,早就没了对未来的期望,只想着,就这么浑浑噩噩也挺好。”
“后来,我遇见了你。”他的眼中充满了柔情,“是你让我体会到,牵挂一个人的滋味,爱一个人的感受。”
“会疼,会难过,却也很欢喜。”
“你离开的那一年,我有恨过,也有惴惴不安过,可这一切,都在你离开的每个日日夜夜里,化成了对你的思念。”
“现在,你回来了,即将和我成为一家人,在我们的亲人朋友的见证下,我们会踏上婚姻的殿堂,生生世世不再分离。”
“小七,我爱你。”
所有人都哭了,尤其是他们的高中同学们。
他们都是看着梁白离开后,顾尘变成了什么样子的。
那样的一个骄傲的人,放下了浑身的傲气,躬下了高傲的背脊,只为了他心爱的女孩儿。
爱情让狠戾的少年尽数敛去了戾气,变得平和,也让孤僻的女孩儿对这个世界抱有了牵挂,发现了不曾发现的风景。
他们都在变得更好,为对方成长。
梁白眼眶湿润,小手轻抚他的脸庞。
“我也爱你。”
在幼时得知自己与普通人的不同,在十二岁的那年知道自己活不过十八岁,她就已经对未来没了任何的奢望。
甚至是爱情这种对她来说这么奢侈的东西。
因此,她也从未想过会有一天,自己能有这一幕,她爱的人,会手捧着花来娶她。
给了她一个家,也给了她未来的承诺。
——即便她曾经任性过,离开过,他也从未变过,苦苦等在原地,只为了等不知何时才会归来的她。
顾尘的眼也有些发红。
他动作温柔地抱起她,一步一步地带她走出这里。
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
给两家的长辈们磕过头,敬完茶,他们坐着花车,去了酒店。
梁二叔没让梁父来,以免到时候他做出什么让梁白难堪的事情来。
也因此,梁二叔愿意带着她走红地毯,当然,如果她不愿意,也可以让楚铭翼带着她。
虽然楚铭翼名义上是姐夫,可他的年纪比梁白大这么多,而且这些年又一直都是楚铭翼夫妻俩在照顾她,所以梁二叔不介意。
可梁白都拒绝了。
她在休息室的时候,手不自觉地摸着锁骨上的铜钱,浅笑道:“我知道二叔你是好意,可是,对我来说,这个位置,只属于我师父。”
“我不能挽着他的手走这段路,那么,就让我一个人走,在我心里,他永远都在,从来没有离开过。”
梁二叔也知道许陟对她的意义,也就没强求。
没多久,婚礼开始。
顾尘站在台上,全场的灯光暗了下来。
轻柔的旋律响起,大屏幕上出现了两人的照片。
有他们初识的,也有校园的,还有他们在大学和明水山的。
其中大多数是手绘,女孩儿的线条柔和,眼里带着笑意,男人的线条凌厉,一双漆黑的眼睛很多时候都没有什么情绪,唯有在看向女孩儿的时候才会出现几分温柔。
放到最后,很多人都哭了。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被记录下来时刻的并没有多少,完全是顾尘一张张画出来的。
每张画的右下角,都有这样一句话。
我的女孩儿。
我在等你回家。
一看,就知道这些画是在他们分别的那两年中画的。
大门被打开,穿着洁白婚纱的女孩儿出现在尽头。
她没有挽着谁的手,在音乐响起的刹那,她缓缓地朝站在红地毯另一头的男人走过去。
梁白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婚纱后摆在她身后缓缓拖曳着,锁骨上的铜钱闪着微弱的红光,仿佛是在为她开心。
师父,您看到了吗?
小七嫁人了。
一切,都和师父想的一模一样。
红地毯的那一边,是小七最爱的人。
小七身上穿的,是您亲手做的婚纱。
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小七要和爱小七的那个男人,共结连理。
师父,小七会带着您的祝福,平安顺遂地走下去。
……
一步,一步。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心都在战栗。
走过这红地毯,好像漫长的时光中,终于等到了那个人的感觉。
看着那个含笑望着自己的男人,她的眼尾发红。
顾尘有些恍惚,思绪全部被打散。
此刻朝他走来的梁白,和很多年前,他初见的那个女孩儿慢慢地重合了起来。
他凝望着她,朝她伸出骨骼分明的大手。
女孩儿一如从前那般,把自己的白皙手放到他温暖的掌心里。
她抬眸,不期然间撞进了他的眼里。
两人微微一怔,随后相视而笑。
时光荏苒,而他们,却从未改变。
或许从第一眼看到,就已经注定了不同。
只是,那时的他们都不知道,彼此会这样用心去爱对方。
爱到,只要看她一眼,万般柔情就涌上心头。
曾怕无归期,也怕空欢喜。
但幸好,来者是你。 我可是个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