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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家的管家知道他们今天要来,早早的就等在大门口了。
老管家抬了抬眼,看见从车上下来的几人,不由自主的就把目光落到了梁白的身上。
女孩儿扎了个丸子头,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五官轮廓和她的母亲钟凝几乎是一模一样,但和钟凝的刚烈聪慧不同,这女孩儿看起来就是个娇娇弱弱的,让人多看一眼就会心生怜惜。
在心里叹了口气,老管家心想,或许也正是因为大小姐的性子太过刚强,所以才会在当年的事情发生后,那么不能接受,到头来,反而苦了这个孩子。
似乎是注意到了老管家的注视,女孩儿淡淡地看了眼他,随后又平淡地移开了。
……这副神情,跟钟凝更像了。
老管家想了许多,面上却不显分毫,恭敬地把几人迎进钟家。
钟家客厅。
梁父带着三个孩子到钟业面前。
“大哥。”
钟业微微颔首,目光第一时间就锁住了梁白,想到自己的妹妹,眼神一闪。
“你是阿白?”
梁白点头。
“我是你舅舅!”
梁白继续点头。
客厅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一个话少得可怜的,另一个一言不发,让气氛都尴尬了起来。
不过不得不说,这俩舅甥在某方面来说还是蛮像的。
“噗嗤!”
坐在钟业右手边的女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抬手拉过梁白,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阿白,我是你姐姐。”女人温温柔柔地道,“说起来,你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可惜,你应该记不得了。”
梁白歪头打量她,又看了看她身边坐着的高大男人,以及坐在男人腿上五六岁大的孩子,突然就明白了这是谁。
钟家的子女,年龄都差得有些大。
就拿钟业来说,别看他现在看起来只有四十几岁,可是他真正的年龄已经有五十几了,和他的妹妹钟凝差了接近二十岁。
正是因为钟凝和他的年龄差了这么多,所以他分外疼爱这个妹妹,可以说是把这个妹妹当作女儿来养的。
因此在当年外甥女梁白和妹妹之间,他选择了把当作女儿来养的妹妹。
而这个温柔的女人则是钟业的大女儿,钟柔。
梁白出生的时候,钟柔已经有十六岁了,已经是能记事,分辨好坏的年龄了。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刚刚出生的梁白小小的一团,她抱着这个孩子的时候,她小小的手指还抓住了自己的食指。
可是当护士把那个孩子抱去给姑姑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姑姑变得疯狂,变得不认人,她甚至想要摔死这个孩子。她不认这个孩子是她的女儿,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厌恶和憎恨。
后来,这个孩子就被送走了。
她也问过自己的爷爷和父亲,为什么要把小表妹送走,可他们给不出自己理由,只是说一切都是为了姑姑好。
如今十六年过去了,当年那个小小的婴孩儿此刻正坐在她的身边,睁着一双懵懂无知的眼睛看着自己,眼底充满了打量。
对钟柔,不知为何,梁白心中始终无法平淡地对待。
眼前的这个人,给她一种安心舒适的感觉。
梁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从兜里掏出了三个平安符递过去。
“给、给你的礼物。”
钟柔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本来应该是我这个姐姐给你礼物的,不过,既然是阿白你给的,那我也不推辞。”
她接过梁白的平安符,完全没有嫌弃这个看起来小小的普通的平安符。
梁父和梁彦在一边看直了眼。
他们虽然也得了梁白的平安符,可是却没有钟柔的这种第一次见面就能得到她的平安符的待遇。
他们后来也慢慢的明白,梁白愿意给出自己的平安符,那就代表她在心中其实是认可了这个人的。
想到钟柔如此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梁白的认可,梁父和梁彦父子两嫉妒得红了眼。
“阿白姐姐,你也太偏心了吧,我是你亲弟弟,也才得了一个平安符,为什么阿柔姐姐就能有三个?”梁彦小声嘀咕。
梁白很认真地看着钟柔,说道:“给……阿柔姐姐和姐夫还有小侄儿一人一个。一定要时时刻刻带在身上,不能拿下来。”
梁父和梁彦觉得这女儿(姐姐)真的太偏心了,他们除了个平安符什么话都没有,钟柔不仅得了她的平安符,还得了她一大段叮嘱的话。
楚铭翼任由妻子给自己和儿子把平安符戴上,淡笑道:“我和你姐姐岁数比你大了一些,再加上你是第一次见我们,不能只是你给我们见面礼,我和你姐姐也准备了礼物。”
钟柔戴好了平安符,然后拿过一旁的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就给你挑了块玉。”钟柔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玉佩。
玉佩通体雪白,洁白无瑕,上面还刻了符文,小小的一个做成手链,精致得很。
梁白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玉恐怕不是凡物,而且上面刻的符文对人体魂魄有安神作用,一看就是特意为梁白选的。
“阿柔姐姐,这个太贵重了,我……”梁白想推辞。
她不排斥钟柔是一回事,可是平白无故的得了别人的东西又是另一回事。
含笑地给她戴上手链,钟柔轻声道:“这东西不值钱。你姐夫就是做这个的,这玉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小玩意儿。就算不给你,以后也只会成为阿珩的玩具而已,倒不如送给你。”
钟柔虽然说得轻巧,但梁白知道,想要找到品质这么好的玉也不是这么容易的,更遑论上面精心雕刻的符文。
只是,钟柔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拒绝,只能接受了。
看她不拒绝了,钟柔唇边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自从知道这个表妹回来后,她就一直在让丈夫找这玉了。
当年梁白为什么被送走,她虽然不是很清楚,可平日里也能从姑姑和姑父的争执中听出一二。
待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后,她心里对这个表妹只有怜惜,不管姑姑为了她受了多大的苦,可是作为一个母亲,还是一个自愿生下孩子的母亲,她又有什么理由去责怪孩子呢?
尤其是自己也当了母亲之后,她就更能明白这种心情了。
“大姐都霸占阿白这么久了,是不是也该让我们几个看看阿白了?”钟荔歪坐在丈夫怀里,笑得明媚张扬。
梁白顺着说话的方向看了过去,就看见一个短发女人对着自己眨了眨眼。
“这是你二姐钟荔,旁边那是你二姐夫,陈梵。”钟柔没管钟荔,反而给她介绍在座的人。
“这两人是你三姐和哥哥。他们是龙凤胎,前后只差了几秒钟落地。钟瑾,钟难。”
“小情只比你大了一岁,而且你们俩还是在同一个学校,想来应该是见过的了。”
梁白一一看过去,看到钟情还有些苍白的脸色时不由得挑了挑眉。
这丫头以后不会再作死的去探险了吧?
“阿珩是我和你姐夫的儿子,今年才六岁。说起来,自从知道你回来后,他就一直在念叨你呢。”钟柔笑着把儿子从丈夫腿上抱下来,“不过,我现在才发现,阿珩和阿白你长得倒是有两分像呢。”
梁白仔细看了看乖乖坐在钟柔腿上的小家伙,发现还真的有几分像。
难道是外甥肖姨?
想了想,梁白朝小家伙伸出了手。
小家伙抬头,用一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瞅着她,然后欢快地朝她扑了过去,萌哒哒地笑着喊她:“小姨!”
梁白看着他白白嫩嫩的小脸,压下了想捏一把的冲动。
钟荔有趣地看着这一大一小笑道:“阿珩就这么喜欢阿白吗?早知道我也把我们家小择也带来了。”
钟荔半年前给陈梵生了个儿子,取名为陈蔺择。
半岁大的孩子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一不留神没注意到,就不知道他爬到哪里去了。
钟荔实在是被儿子折腾得够呛,听说梁白今天要过来,把儿子扔给婆婆就跑了,生怕那小子一看见自己就黏着不放。
抱着楚珩,梁白看了一眼钟荔,没接话。
“阿白都还是个孩子呢!”钟柔笑着说了句。
“也对。”钟荔点头,笑道,“你虽然是第一次见我们,可我们却不是第一次见你了。”
“至于见面礼,也不只是大姐准备了,我们也有礼物给你,只不过没有大姐的那么贵重而已。”
钟柔嗔了她一眼:“阿白,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本来,你三姐阿瑾还要带个人过来的,只是临时出了些问题,不能来了,等下次,你三姐带他来见见你。”
梁白抬眼,盯着钟瑾。
钟瑾不自在地撇开头,耳垂却一片通红。
“你别看她,她还害羞呢!”钟柔摸着梁白的头,笑道,“我说的是你三姐的未婚夫,李为。”
“未婚夫?”梁白不解。
“阿瑾再过一年就毕业了,打算毕业后就和阿为结婚。”
梁白闻言,抱着楚珩起身,来到钟瑾面前仔细地打量着她。
钟柔她们看着梁白的举动都有些疑惑,只有梁彦和梁父知道梁白是看出了什么,两父子对视了一眼,彼此没出声。
“真奇怪。”梁白喃喃自语道。
“小姨,什么真奇怪?”楚珩听见了她的嘀咕,好奇地问道。
梁白没回答他,只是把一张黑色的符塞到了钟瑾的手里。
抿了抿嘴角,梁白小声地道:“你先拿着这张符,什么时候这符烧掉了,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记住,如果符烧掉了,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钟瑾看她一副凝重的模样,点头答应了。
见她答应了,梁白回到钟柔身边坐下。
其他人见梁白没有要解释的想法,也不好问,一时不禁憋得难受。
钟柔只是静静地看着梁白,完全没有要问她的打算。
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此刻的时间,她接过楚珩,牵着梁白往外走,笑道:“现在离午饭的时间还有点早,我先带你去逛逛,看看周围的景色。”
“我也要去!”
钟情和梁彦同时开口。
两个人又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不由都哼了一声。
钟柔无奈地看着这凑在一起就会掐起来的姐弟,柔柔地道:“算了,你们俩一起来吧。”
梁彦率先一步占据了梁白身边的位置,然后得意洋洋地扫了钟情一眼。
钟情被他这一眼看得气坏了,只恨不得能暴打这弟弟一顿。
几人边闹边出去了。
梁白她们一走,客厅里轻松的气氛顿时一滞,在一个女人从楼上下来后,更是变得压抑了几分。
“哼,你还真是看重她,竟然还把她带来了钟家。”女人扫过梁父,与梁白有七八分相似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讽刺。
梁父因她这语气不悦地皱起了眉头:“阿凝,孩子们都还在呢……”
“那又怎样?”
“阿凝,算了,这都多少年了,何必呢?”钟夫人看梁父和钟业都因为她这话面露不快,赶忙拉住了钟凝。
“嫂子……”
“阿凝,我们先回房好吗?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和嫂子说。”
被钟夫人哄着,钟凝总算肯跟她回房间了。
“姑姑一直这样,一会儿吃饭的时候,阿白该怎么办?”钟难淡淡地问道。
钟业想到妹妹这么多年来所受的苦,又想到外甥女什么都不知道,却从小就被迫离开了亲人,闭了闭眼,平淡地说道:“一会儿让佣人把大小姐的饭送到她房里。”
他不能让妹妹继续伤害外甥女,更不想让外甥女对妹妹失望。
梁白是天师,将来不管是谁,都或多或少要找她帮忙,如果妹妹让外甥女寒了心,只怕梁白会真的撒开妹妹不管。
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
所以,为了不让梁白对钟凝这个母亲失望,现在只能委屈她了。
楚铭翼和陈梵这两个钟家的女婿在这事上没有发言权,只能闭嘴。
梁心看了看钟业,然后又看了眼梁父,见他们现在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偷偷地起身,上楼找钟夫人和钟凝去了。
二楼房间里。
钟夫人把钟凝按在沙发上,然后倒了杯水给她。
见她神色冷淡地接过杯子,钟夫人不由叹了口气:“阿凝,你又何必呢?阿白她,始终是你的女儿啊!”
“我可没有这种怪物女儿!”钟凝冷笑。
“阿凝!”钟夫人皱眉,她到现在才发现这个小姑子的想法越来越固执了,“阿凝,你不要胡思乱想。”
“你十月怀胎生下阿白,就是为了讨厌她吗?阿凝,你还记得阿白刚刚出生的那会儿吗?小小的一个人儿,软软的,白白的,你爱她爱得不行,可是后来为什么就变了呢?”
钟凝扶着头,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眉头拧成一团。
“你忘记了你刚怀着阿白的时候了吗?你说,如果生下的是个女儿,你要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给她,抚养她成人,然后给她选个最好的老公,让她一生幸福。”
钟凝放下手,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
在钟夫人说起以前的时候,她想起了怀着那个孩子的心情,她曾经对那个小小的胚胎的期待和说的话,她都想起来了。
她曾经还对老公撒娇,让他不能在女儿出生后爱女儿超过爱她,老公做到了,为了她,他把他们的孩子都送走了。
可是,画面一转,却是那天她生产完之后,看到那个孩子时从心底升起的憎恶。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捂着头,摇了摇头,喃喃道:“不对,不对,嫂子,她不是我的女儿,她是一个怪物!”
钟夫人见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又发病了,连忙给她喂了颗药,看她逐渐安静下来才松了口气。
知道不能再和她提起梁白,钟夫人道:“你不喜欢阿白,可为什么还要和梁邱闹脾气呢?”
“说实话,梁邱对你已经很好了。你说你不想看见阿白,他就把阿白送走了,你说你再想要个女儿陪在你身边,他就给了你心儿。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和梁邱闹,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这些年来,你不好过,他也不好过。你也不能让他忘记阿白呀,那毕竟是他的女儿。你有了心儿,弥补了心中因为另一个女儿被送走的愧疚和寂寞,可是你不能要求他也能如你这般啊!”
钟凝冷着脸,全当没听见钟夫人的话。
见状,钟夫人如何不知她根本没听进去,只得叹了叹气,寻思着下次再劝劝这执拗的小姑子。
她们在房里说话的时候,还不知道被谈论的其中一个人此时正在门外把她们的对话给听了个遍。 我可是个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