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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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休息的邱云泽整个人靠在欧洲风的宫廷椅上,一动不动。作为围观者的谢笑笑刚想凑近仔细瞧瞧,就听到有人敲门了。
躺在椅子上的邱云泽一听到敲门声,便坐直身体:“请进。”
而后,看着门打开的谢笑笑发现是刚才那个笑得十分好看的男生,对方穿着一身米黄色的小西服,衬托着越发的阳光和友善。
关上门,那个男生用询问的语气说道:“小泽,现在能说说话吗?”
看到来人的邱云泽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坐:“嗯。”
男生见邱云泽答应便走进房间,给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邱云泽身边。
把腿抱在怀里,说自己想说话的男生却沉默了半天都没开口。邱云泽也没试图询问,房间里安安静静。
良久,男生才开口说话:“你和喜欢的女生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问话,谢笑笑暗暗有些吃惊,因为通过她的观察,邱云泽现在的模样估摸着大概是初二到高一之间。
联想到之前在梦境中见到的一切,谢笑笑暗暗想:那个女生指的是蓝婉吗?
被问话的邱云泽陷入沉默,片刻后方才回答:“她最近……有些奇怪。”
面对这个答案,男生露出少许疑惑:“怎么了?”
“前不久,她在教室里晕倒了。”说话的邱云泽低垂着又卷又长的眼睫毛,神色非常担忧:“而且不止一次了,有时候还不停在请病假。”
抱着腿的少年默默思考一番,问:“是生病了吗?”
对此,邱云泽摇了摇头:“不知道,我问过她,她说是没休息好。”
得到这个答案,男生提出了一个问题:“查过吗?就院记录?”
这个事情,邱云泽早就做了:“没有她的。”
否定的答案让少年陷入思考:“那倒是有些奇怪了。”
房间里重新恢复安静,谢笑笑眨了眨眼睛看着沉默的两个男生,总觉得气氛不太好。
还是那个男生率先开口:“我最近,觉得我好像要出事了。”
闻言,谢笑笑睁大眼睛,有些怀疑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邱云泽似乎也有些惊讶,他转头看向男生,轻轻皱了皱眉:“怎么了?”
“不知道。”收回视线的男生看着自己的腿:“就是有种直觉,告诉我,我好像活不久了。”
半晌,邱云泽才说话:“不是开玩笑?”
真不是开玩笑?听着那人这么说的谢笑笑也问了这个问题。
摇了摇头,少年认真的回答:“不是。”而后,扭头看向邱云泽,“看见了……”
后面的声音好似被做了消音处理一般,谢笑笑什么都没听见,只能看着男生的嘴巴一开一合。
因为听不到任何声音,着急的谢笑笑在这一瞬间想着她为什么没去学唇语……
听完男生的话语,邱云泽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他思考了良久,说:“我来安排。”
“谢谢。”感谢着的男生把自己的腿从椅子上放下,然后伸了一个懒腰起身。
背对着邱云泽,身姿挺拔的少年小声说道:“要是我真死了……”后面的话,他没说完。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被谢笑笑看着的少年露出了一抹笑容。
觉得那笑容十分伤感,微微皱眉的谢笑笑随后听到对方这么说道:“不过,也许他对我没这么狠心,也说不定。”
说着话的少年没给邱云泽说话的时间,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看着关紧的房门,谢笑笑一扭头便是邱云泽轻轻抿住嘴唇的表情。
注视着邱云泽,刚刚踏出一步的谢笑笑发现自己面前的场景再次变换。
看着眼前的葬礼,望着站在肖像面前的邱云泽以及肖像里笑容灿烂的少年,谢笑笑半晌都没办法回神。刚刚谈及的死亡就在耳边,那个如阳光般温暖的男生就变成了黑白照片。谢笑笑莫名觉得有些难受,她想着那个男生最后的话语——“不过,也许他对我没这么狠心。也说定。”
所以,他还是对你狠心了,是不是?
看着照片中如花一般的美少年,谢笑笑想。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好听的钢琴声,谢笑笑发现眼前的一切在快速变换。下一秒整个场景就不再是古堡里面,而是一间装修华丽的房屋。
瞧着房屋里的摆设,谢笑笑很快就听到了一个声音。
“妈妈,爸爸呢?”一个男生从二楼的走道上探出了脑袋,是年纪小了一些的徐宣言。
“不知道。”穿着丝绸吊带披着羊毛披风的女人慢悠悠从房间里走出来,她打开冰箱,上下扫视了一会,才从中拿出一份小份蛋糕:“你爸爸最近忙,安生点。”
“哦。”被命令听话点的徐宣言想了想,说:“我能去找小泽玩吗?”
扫了一眼少年,女人表示:“去吧,要是可以,顺便和邱爷爷问声好。”
“嗯嗯。”应声的徐宣言立马哒哒哒的跑回了房间。
等了一会,谢笑笑就瞧见换好衣服的男生走到玄关处快速穿好鞋子。看着对方还特意在门口照了良久的镜子,谢笑笑想:徐宣言这么臭美哦?
不过,很快,谢笑笑的想法就改变了,因为她跟着徐宣言见到的人根本不是邱云泽,而是蓝婉。
年纪虽小但容貌已经非常出众的蓝婉漠然地看着眼前的男生,淡淡问道:“你又过来做什么?”
“来找你玩啊。”告诉自己妈妈说是来邱云泽的徐宣言笑得十分开心:“我们以前不是经常在一起玩吗?”
听到这句话的谢笑笑有些吃惊,她没想到徐宣言和蓝婉会是青梅竹马。
“现在不想了。”蓝婉冷冷地回答:“你回去吧。”
被拒绝的徐宣言摇了摇头:“那我想和你在一起玩。”
看着这样的徐宣言,蓝婉低垂下眼眸:“你妈妈知道会生气的。”
“她管不着我。”徐宣言无所谓的说着,好像一点都不怕似的。
明明刚刚还说谎来着,谢笑笑暗暗想到,现在却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模样。
“你和阿姨说是出来找我的?”明显的,蓝婉不吃这一套。
被戳穿的徐宣言尴尬地笑了笑。
脸上闪过无语神色的蓝婉:“又拿邱云泽当借口是不是?”
“哎呀,不说这个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发现蓝婉似乎想说教他,徐宣言立马转移话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对方。
穿着小白裙的蓝婉并没接过东西,她问徐宣言里面装了什么。
见蓝婉不接,徐宣言把东西塞进了对方手心:“你看看就知道了。”
目光没有离开徐宣言,蓝婉看了对方许久才打开了盒子。
那闪闪发光的鸽子蛋钻石差点闪瞎了谢笑笑的眼睛,她惊讶的看向徐宣言,想:徐宣言居然这么有钱?
看着盒子里的东西,蓝婉蹙眉:“是你妈妈的东西……”
“她的东西以后还不是我的。”徐宣言理所应当的说:“你拿着呗,这个好看。”
好看算不上,旁观的谢笑笑评价,但绝对昂贵。
把东西递还徐宣言,蓝婉表示不要:“我不要,万一阿姨追究起来怎么办?”
不肯接过去的徐宣言立马回答:“我就说我弄丢了,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难道她不会打死你吗?这么想的谢笑笑面露惊异的看向徐宣言——小小年纪就这么把妹,以后还得了?
“我不要。”把东西塞进对方怀里,蓝婉转身就走:
“哎呀,你等等我啊。”手慌脚乱的把东西抓好,徐宣言着急的跟上了蓝婉:“为什么不要啊,我表姐说女生最喜欢这个了……”
女生是喜欢啊,但这根本不是你自己买的,让女生怎么喜欢?
瞧着两人走远的背影,谢笑笑表示。
不知不觉,面前的道路就回到了谢笑笑最熟悉的那条街道,而蓝婉和徐宣言也消失在了她眼前。不同于她和杨曦在一起时候的冷清,现在的街道简直人满为患,到处是嬉笑打闹的声音与店主的叫卖声。谢笑笑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好像第一次来一般。
所有的店面不再和原来一般模模糊糊甚至有的完全看不见,在这一次,所有的店面都可以看清,而看清的店面倒是让谢笑笑回忆起了不少儿时的记忆。
曾经最喜欢的糖果店,每天都会去逛逛的音像店,有经常光顾的服装店,还有小时候最喜欢的蛋糕店……爱吃的,爱玩的,喜欢盯着一直看的电视机(小时候谢妈妈管的严,不让谢笑笑多看电视,谢笑笑就自己跑到街道上的店面看电视)。
到处是回忆,到处是旧时的乐趣。
“曦曦,曦曦。”
有孩子的叫声从远及近,让谢笑笑扭头看去。是一个穿着红色小裙子的女孩急火火的拉着一个孩子在人群中穿梭,口中不断喊着::“要赶不上了,要赶不上了。”
瞧着那两个人,确定没看错的谢笑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被拉着的小孩似乎很吃力,可他没办法停下,因为手腕一直被拉着。
连忙跟上去的谢笑笑好奇的看着跑着的两个孩子,想:这是去做什么? 怎么又梦梦梦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