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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带着苏卿妤和程似锦偷摸溜进尚书府后门,又悄悄绕到姑娘们住的后花园中。
苏卿妤只见二姑娘李婉云大冬天的,光着膝盖跪在又冷又硬还凹凸不平的鹅卵石上。
丫鬟们一面用巾子给她擦眼泪,一边小心翼翼将小桌子和笔墨砚台放在她跟前。
李婉云怒目圆瞪,一把掀了跟前的小桌子,笔墨纸砚瞬时散落一地。
丫鬟畏畏缩缩将桌子搬起来放好,李婉云心内一把火烧起来,几巴掌扇在几个丫鬟的脸上,指着她们骂道:“没良心的小蹄子,下#贱东西!吃着喝着我们李府,胳膊肘却往外拐,和褚以恒一处作#践我!”
“二姑娘使不得,您不可直呼毅王殿下名讳,要杀头的!”掌事丫鬟忙给李婉云擦了擦眼泪,又将毛笔塞进她手里,让她无论如何也要将今天的任务完成才好。
李婉云还不解气,站起来一脚揣在一个□□岁的小丫鬟胸上,小丫鬟“哎呦”一声,后脑勺直磕到鹅卵石上。
“我不写不写,都是苏卿妤这个狐狸精!她是使了什么妖术?殿下不过在鲜馐阁看了她几眼,怎的就被她迷惑住了?”李婉云道。
苏卿妤藏在假山后的草丛里,心中“咯噔”一声。
李婉云受罚竟然是因为她,怎么会是因为她呢?
一旁的程似锦见李婉云如此颓势,解气的要命,他隔着小月悄声将褚以恒在鲜馐阁为她做主还杀人的事情,对苏卿妤说的清清楚楚。
他说完,只见苏卿妤整个人僵在草丛内,眼皮子都不眨巴一下。
程似锦扯了扯小月的袖子,悄声道:“我可是豁出性命告诉了她,这祖宗怎的没反应,不会吓傻了吧?”
小月白了程似锦一眼,觉着他也太不懂女儿家的心思了,她道:“百感交集,五味杂陈,没学过啊。”
程似锦还想说什么,小月赶紧“嘘”了一声,让他继续看好戏。
李婉云将那本《陶朱公生意经》塞进掌事丫鬟翠儿的怀里,拉着她的手,道:“翠儿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帮我抄了吧,求你了!”
翠儿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心道今儿个是单数日,想必监工们不会来。
她将李婉云卷起的裤腿放下,盖住红肿的膝盖,自己跪坐在鹅卵石上,将《陶朱公生意经》打开来誊抄。
翠儿仿照李婉云的字迹抄写,心内直打鼓,时不时就张望一下,生怕有人来。
李婉云刚开始还给翠儿望一望风,等翠儿抄了三排字仍无异样,她便打了个哈切,一面吃云滇小酥,一面窝在躺椅内休息。
苏卿妤无言的摇摇头,暗骂一声蠢货。
小月不解道:“这毅王殿下每逢双数日就会派人来监工,今日是单数,想必不会有人来。”
苏卿妤道:“俗话说未雨绸缪,才能防患于未然。”
褚以恒的性格阴晴不定,李婉云如此懈怠是要倒大霉的。
苏卿妤话音刚落,小月和程似锦就见不远处迎面走来一位身着碧色衣衫的年轻女子。
三个人不由自主的将身体趴的更贴地,生怕来人将他们发现。
苏卿妤见那碧色衣衫女子虽说从穿着打扮来看,应该也是丫鬟,但她看这女子气势非凡,手里拿一根又粗又长的竹鞭子,便知不是尚书府的人,且来者不善。
“完了完了,姑娘您还真是金口玉言,说什么来什么啊...”小月打了一个寒颤,心道李婉云这下是有的受了。
碧色衣衫女子不动声色来到打瞌睡的李婉云身边,一鞭子狠狠抽在李婉云手上,李婉云几乎瞬时跳了起来。
掌事丫鬟翠儿见柳叶今日居然来了,吓得她赶紧将手中毛笔藏到身后,又上前护住李婉云。
柳叶拿着鞭子在李婉云和翠儿跟前来回踱步,道:“奴婢们不过一日没来,姑娘您的手便生了病使不了笔,不知奴婢方才可有给您治好?”
李婉云小心翼翼的吹着自己已经肿起大包的手,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挨过打,如今居然被一个下#贱丫鬟打了,她掀开身前的翠儿,反手就是一巴掌朝柳叶打过去。
柳叶机敏的侧身躲过,又一鞭子抽在李婉云背上,抽的她嗷嗷直叫唤。
李婉云含着眼泪道:“我好歹也是尚书之女,即便是殿下也不能如此欺#辱我。”
柳叶木着一张脸对李婉云福了福身子,道:“奴婢们只是毅王府的丫鬟,您觉着委屈犯不着和我们说,有失身份的很。”
柳叶将笔递给李婉云,示意她还是识趣一点儿的好。
李婉云丧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接过毛笔跪在鹅卵石上誊抄起来。
苏卿妤虽说喜欢看热闹,但毕竟如今处境危险,不能多留,她悄悄扯了扯小月的袖子,让她提醒程似锦可以撤了。
程似锦正看得心潮澎湃,这尚书府的事可比月暮街上的皮影戏还要热闹精彩,他道:“再看一会儿,就一会儿嘛。”
苏卿妤立马道:“不成,这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咱们要是再多待,指不定就被逮了。”
程似锦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摩挲着向后退去。
他退了三步不到,便觉着脚脖子凉飕飕的难受,回头一看,只见一条老大的虫子正盘在他脚踝处。
“我去!”
程似锦不由自主大叫一声,苏卿妤和小月瞬时从头凉到了尾。
程似锦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缩成一团蜷在假山后,他见柳叶和翠儿正往这处过来,心道可算是完了。
他闷声闷气埋怨道:“我的小七姑奶奶,您今后将嘴封上成不?怎么说什么中什么!!!”
苏卿妤蹲在假山后草丛一角,眼看着人就要过来,急的她也不知怎样应对了。
柳叶首当其冲打头阵走在前面,她见草丛中露出一雪白色裙角,便用竹鞭子将草打开。
苏卿妤心道一声完了,她咬咬牙干脆直接和柳叶对视,柳叶瞅见苏卿妤愣了一瞬时,而后又赶紧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苏卿妤心领神会,赶紧一溜烟儿移到柳叶为她挡住的一个死角藏好。
“叶柏!你一个大男人怎的连毛毛虫都要怕!”柳叶大声抱怨道。
她身后的翠儿走上前一看,只见叶柏和褚以恒正在假山之后。
翠儿赶紧行礼,又给不远处的李婉云使了一个眼色。
李婉云吓得不知所措,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继续誊抄,还是该上前跪拜。
“殿下来府怎的不通报一声,卑职也好在门口侯着。”
李婉云一听是她大哥李持,像是得了救命稻草似的拉住李持的胳膊不松开。
李持皱了皱眉,将李婉云的手甩开,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先回房去。”
李婉云当然想回房,但褚以恒在此,她不敢轻举妄动。
“快点滚!”李持道。
李婉云像得了救星似的,带着丫鬟们连滚带爬回了房内。
李持上前给褚以恒恭敬的行了礼,褚以恒回礼道:“今日多谢你。”
“不敢,”李持摸了摸自己未愈的左臂伤口,道:“昨日的事情,还未谢过殿下大恩。”
褚以恒看了一眼缩在柳叶身后的苏卿妤,道:“不必谢,算是扯平了。”
苏卿妤心内尴尬的要死,她深吸一口气,缓缓从柳叶身后出来,又迅速将一旁藏着的程似锦和小月也提溜起来。
程似锦只要一想到褚以恒在鲜馐阁一只手就将个大男人的脖子给拧断了,心内便直打颤。
他向苏卿妤小声抱怨:“姑奶奶,你将我卖了做什么呀!”
苏卿妤无语道:“你当他们是瞎子看不见你怎的?如今再偷偷摸摸反而引人误会。”
苏卿妤提着人出来,见褚以恒既没与她说话,也没有表示什么,只冷冷的看着她。
她如今一见褚以恒便心乱如麻,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他,与他说话。
苏卿妤只能先给柳叶行礼道谢,谢谢她方才慷慨相助。
柳叶赶紧回礼,又道:“奴婢怎受得起姑娘如此大礼,姑娘要谢,还是谢殿下才好。”
苏卿妤看柳叶像踢蹴鞠似的,又将自己踢回褚以恒面前,只能硬着头皮对褚以恒道:“殿下今日大恩民女感激不尽。”
“我并非有心救你。”
褚以恒从袖中拿出一瓶金疮药交给李持,道:
“今日本是来看看李持的伤,谁成想撞见如此有意思的事情,七姑娘与相好的幽会也就罢了,竟选在这样别致之地,难得。”
苏卿妤真的不懂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褚以恒。
若说是文曲星的事情,状元庙褚以恒与她解释过以后,她真的早已释然,从来没有厚着脸皮纠缠过褚以恒一时半刻。
但为何褚以恒每每见着自己都是这般言辞相逼?
但若是看不惯她,又为何要背着她悄悄给她做主?
“不是相好的!”程似锦连忙出来解释:“我和小月才是相好的,和小七...”
他见褚以恒眉眼瞬间锋利,立即改口道:“和七姑娘,不过是姐妹之情而已。”
在场众人见程似锦一个如假包换的大男人,竟然和苏卿妤以姐妹相称,忍不住憋笑起来。
可程似锦天生自带喜感,李持和叶柏憋都憋不住,终于“噗嗤”一声狂笑出来。
苏卿妤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程似锦道:“你解释这些做什么,咱们是上不了台面的人,老赖着不走会污了殿下的眼,快与我走吧。”
程似锦犹疑的看了一眼褚以恒,他没发话,自己可是不敢动一下的。
小月自然是听苏卿妤的,她悄声对程似锦道:“七姑娘的气势得我们帮着撑起来,快听她的话,走吧。”
苏卿妤走了两步,只见程似锦还和瘟鸡一样猥#琐的站在原地左右为难,她道:“走不走?”
“走,我走,小...七姑娘你等一等我。”
褚以恒眉头一皱,吼道:“不准走!”
“好,我不走了。”
程似锦立马浑身冒汗,动也不敢动。
苏卿妤不知褚以恒今日到底要做什么,她已经知道自己碍着他的眼了,难不成走也不行。
她护在程似锦和小月身前,对褚以恒福了福身子,道:“殿下有何指教的,尽管提点民女就是。”
褚以恒冷眼望着苏卿妤身后的程似锦,程似锦不敢直视褚以恒的目光,只觉着自己此时犹如一只没有感情的木偶,从头僵到了尾。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程似锦喃喃道。
褚以恒一见程似锦的孬样子就满腹的恶心,他将柳叶唤上前来,对苏卿妤道:
“本王没让人盯着你,你便忘了自己也有罚在身,竟逍遥的当起红娘来,现在便由柳叶去苏家日日盯着你,看着你抄《女则》。”
苏卿妤自然没有忘记褚以恒罚自己抄书一事,但这整整十日,她一句也没有抄。
“借你匕首一用。”她回过头,对程似锦道。 心间盛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