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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时见原本还沾沾自喜着观看一出为他争风吃醋的戏码,但到后面场面失控了。他们灌完黄酒换啤酒,不把对方喝趴下誓不罢休。方束海喝醉了简直是个废话机器,叽叽喳喳着质问林鹿是哪里人父母干嘛的祖宗十八代有没有违法乱纪,紧接着又问他谈过多少对象跟他家见见是不是玩玩而已。
一个试图把别人灌醉后套话的警察活活把自己喝成了傻叉,他每问一个问题林鹿就端着酒一饮而尽,叶时见想拦但又隐隐有点小心机,他对林鹿有太多不熟悉和好奇,方束海问的也正是他想了解的,他没想过去询问林鹿,当然即便问了,清醒时候的林鹿也绝不会跟他说这些,那如果醉了呢?
他们一杯接一杯,结果却是,方束海把自己过往情史吐露个干干净净,连被甩了几次都掰着指头硬数出来,林鹿竟是一个字都没有说。最后,方束海不胜酒力率先趴倒在了桌子上,林鹿比他多坚持了5秒钟,人一瘫,直接靠在叶时见身上睡着了。
“……”李文鹦扶额,“师哥,这怎么搞?”
叶时见晃了晃林鹿,没反应,他叹了口气:“先不管他们了,说说章京磊这边的案情进展吧。”
李文鹦此行的目的也正是为此,但碍于刚刚席面上有外人存在,所以一直没找到机会,这会子外人醉倒了也便没了顾虑。她把方束海身前的碗筷挪到一边,给他盘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然后说道:“技侦重新侦查了302和402的现场,402窗户下面那两道泥印子与章京磊鞋后跟位置基本一致,应该是他面向室内坐在窗沿时沾上的,此外,章京磊身上沾染的灰尘带也跟402底板拖行痕迹吻合,目前可以断定402才是章京磊真正的坠楼地点。”
“所以可以理解为他在302吸毒致死后,被人扛上了402,然后拖行至卧室窗沿坐定,夜黑风高,等我被引过来后再将他一把推了下去。”叶时见冷笑一声,“当时我们都以为302是案发现场,压根没想到402里面藏了人,所以没听到有人下楼也没见到有人逃跑,因为他一直就躲在那里,直到我们离开。”
“于副队也是这么推断的。”李文鹦撩了撩头发,“老小区没有监控,我们只能挨家挨户去搜集信息,但他们都说没见到什么可疑人员。尤其死人的消息一传开,小区门口都堵了一堆人,如果有陌生人进出那些大爷大妈肯定不会漏看,所以那个凶手是如何逃走的呢?当然,也不排除□□的可能。”
老旧小区租住混杂,管理不完善,就算真有陌生人趁乱离开,也不见得能被肉眼看见。叶时见就着林鹿喝剩下的啤酒嘬了一口,问:“其他进展呢?丁繁星和她老妈那边怎么样?”
“发现章京磊尸体之后就一直在联系她们,但手机关机直到上午9点的样子才联系上,章太太哭得眼睛都肿了,丁繁星倒是挺淡定。”李文鹦想到那小姑娘的遭遇,摇了摇头也不知是怜悯还是欣慰,“对丁繁星来说,也算是解脱了。”
叶时见眼皮跳了跳,解脱?也许是吧。
“情妇呢?”
“找到了。”李文鹦气得拍了拍桌子,把睡梦中的方束海吓了一跳,“情妇叫周静,外地人,是章京磊公司的员工,俩人好了一年多,章京磊还特意为她租了房子,也就是事发小区302。但是他们今年一月底就分手了,周静找了个本地拆迁户男朋友,两人还吵过几次架,周静搬了出去,过完年从公司离职,两人彻底掰了。”
算算时间,俩人勾搭上正是章太太怀孕期间,也难怪李文鹦会生气。孕期出轨的男人,永远不值得被原谅。
“那小三长得是真挺漂亮。”李文鹦啧啧几声,“她跟章京磊的事公司里都知道,不过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今天找到她的时候,她吓坏了,生怕之前给老板做小三的事抖搂出来,她国庆那阵刚跟拆迁户领了证,酒席还没办呢。”
“这些事章太太知道吗?”叶时见问。
“知道一些。”李文鹦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男人在外面偷吃多多少少会露马脚,章太太怀着孕又没收入来源,还有个女儿要拉扯,所以即便知道也不能怎么样,还不如装作不知道,日子过得舒坦些。”
诚然是这个道理。
“那章京磊跟周静分手后,是不是又找了别的女人,公司员工和章太太这边清楚吗?”
“都不清楚。”李文鹦想了想,“按照章太太的说法,今年过完年后章京磊安生了很多,出差或是彻夜不归的日子少了很多,她当时还挺高兴,想着终于是回归家庭了。”
按照叶时见的判断,章京磊在周静之后绝对又有另外的女人存在,但那个女人是谁,跟这次章京磊死亡是否有关联,线索又断了。
章京磊的直接死因是吸毒过量,可吸毒这件事情,究竟是自主还是被动呢?至少从目前的进展来看,被动的可能性很大。按丁繁星的说法,章京磊毒瘾很重,那既然如此……
“章太太和周静知道章京磊吸毒吗?”
“不知道。”李文鹦肯定道,“她们听到章京磊吸毒致死的时候,都觉得匪夷所思,因为从没见过他吸毒,也没见过他犯毒瘾的样子,不止他们,公司员工也一样。”
朝夕相处的人都不曾目睹,是不是太蹊跷了一点。
他们对于章京磊吸毒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没觉得不合理过,可是回想起来,他们得知章京磊吸毒最初也只是通过丁繁星阐述,还没来得及验证他就死了,死因又恰恰跟毒品有关。一切都顺理成章,但似乎又逻辑不通,章京磊吸毒的事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丁繁星知道,他如果那么小心,为什么会让丁繁星发现,甚至还将丁繁星沦为了为他买毒的工具。
叶时见忽然觉得自己明智无比。
他把林鹿往怀里带了带,扯扯唇角道:“鹦鹉,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其实章京磊并没有吸毒史。”
“什么?!”
对于叶时见这样的假设,李文鹦感到无比震惊。
“师哥,你为什么会有这种猜测?”
“来,让我们把时间线再捋一下。”叶时见单手用筷子拨开面前的厨余垃圾,然后在桌面上轻轻一点,“11月15日周四晚,丁繁星和严创跟踪章京磊至红柿花苑,看到了瘸腿毒贩;周六,他们偷窃毒品,严创被刺伤,丁繁星把毒品给了章京磊,并亲眼目睹他当场吸食;周二,丁繁星交代章京磊吸毒事宜,我们在去找严创求证的路上,严创坠楼死亡,章京磊失踪,同天夜里,我在蓝水Club看到了疑似九月的嫌疑人,并且被他引到老小区发现章京磊的尸体。”
叶时见说一个时间点就把筷子往边上移一格,最后连成了一条时间折线,李文鹦认真听着,附和道:“没错,是这个时间线。”
“周二上午,章京磊出现在医院里,完成了常规科目体检,因为他前一天被林鹿打了,扬言要验伤报复我们。”叶时见转头看了林鹿一眼,“常规科目里面有尿检这一栏,我当时问体检科的医生要到了章京磊的尿液样本并用毒品测试纸进行了检测,你猜,阴性还是阳性?”
“肯定是阳性啊!”李文鹦跟着把筷子移到时间折线的起点,“按照丁繁星说的时间点,周六章京磊吸食了毒品,周六到周二早上不过三天时间,毒品进入机体还没有代谢完全。”
“不错,应该是阳性。”叶时见把筷子放下,“可是很奇怪,测出来却是阴性。”
“阴性?怎么会是阴性!”李文鹦瞬间就明白了叶时见刚刚的假设,“师哥,你之前怎么没有提到尿检的事?”
“说早了怕影响判断。”而且叶时见想知道,按照既定的剧本进行下去,会被引导到什么方向。之前尿检结果出来的时候他也怀疑过准确性,但现在结合周围人对章京磊的描述,他几乎更加确定章京磊所谓的吸毒史是子虚乌有。
可如果是假的,那就只能说明有人在说谎。而那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李文鹦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丁繁星为什么要说谎?”她斟酌了下语句,换了问法,“丁繁星是怎么做到的?如果章京磊没有吸毒,他为什么会死于吸毒过量?总不可能是丁繁星逼他吧?而且章京磊一个大男人,丁繁星怎么能把他从三楼背到四楼呢?”
叶时见提醒她:“你别忘了,还有个瘸子呢。”
太疯狂了。李文鹦一时转不过弯来:“昨天晚上丁繁星可是跟她妈妈一直呆在宾馆里呢,她也没作案时间呐!”
“这些也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说不定真的是尿检结果出了差错呢?”叶时见虽然这么说,但又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断,“你明天去查一下丁繁星住的宾馆监控,看她昨天夜里出去过没有。”
叶时见又补充道:“还有蓝水Club,既然丁繁星之前说章京磊出入过那里,她自己也去过,就好好查一查。”
“蓝水……”李文鹦有些问难,“其实今天方束海就在重点调查蓝水Club的事情,至少目前看来,还算正规营业,我们问他们要近半年的监控,但是夜店经理却说只保留了近一周的。”
近一周,意味着什么都查不到。
“他们肯定有全部监控,只是看怎么样能撬出来。”蓝水里面肯定有猫腻,这条线索叶时见并不想放,“实在不行能想办法偷出来吗?”
“偷!小偷别跑!”方束海突然闭着眼直起身体大喊了一句,然后又扑通趴了下去,嘴巴里仍旧嘟嘟囔囔着。
“靠,吓我一跳。”叶时见下意识安抚着林鹿的后背,生怕他也被吓着了,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冲李文鹦说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现在我闭门在家很多事做不了,但你这边一旦有任何进展,记得及时跟我同步。”
“好的,师哥。”李文鹦拿不定主意,“那关于丁繁星的事,要跟赵队和于副队汇报吗?”
叶时见说:“低调处理吧,现在也没直接证据证明她跟章京磊的死有关系,而且……算了算了,我现在思路也没理清,你快回家吧,晚了不安全。”
“那……方束海呢?”
还能怎么办,李文鹦一个小姑娘无论如何都捎不走他,叶时见无奈地捏了捏眉心:“他今晚就住我这儿吧。”
李文鹦是个好师妹,等叶时见把林鹿抱回卧室再出来,她已经把桌子都收拾干净,顺带把垃圾都一并带走扔了。
“方方啊方方,我这春宵美景都他妈被你搅黄了。”叶时见双手伸到方束海胳肢窝下,简单粗暴地把他拖进了主卧里,甩手扔到床上,由着他自身自灭。
林鹿一晚上光喝酒连菜都没吃几个,不知道这么些酒喝下去胃会不会难受。有时候忙起来有一餐没一餐的,家里不得不备着常规胃药,叶时见翻腾半天才把胃药找到,然后想到林鹿手还伤着,又折回去拿了碘伏和干净的绷带回来。
怕不小心弄疼他,叶时见十分小心,旧的绷带上还沾着血迹,林鹿压根没处理伤口,随便消个毒就算了事,好在伤口没有发炎。叶时见拿棉签沾着碘伏轻轻擦拭着伤口,掌心伤口足有五六厘米长,平整利落,虽然不深也够触目惊心,像是被刀割过似的,万幸那玻璃片划在左手上,万一伤了右手,林鹿以后还怎么画画?
是啊,林鹿怎么会成了美术老师?
是因为……自己吗?是因为多年前自己无意间说过的那句“小时候理想是当一名画家,画家不行就当美术老师”吗?
不过叶时见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自作多情。林鹿在遇见他之前就已经学过绘画,而且,他再喜欢林鹿也无法迷惑自己林鹿会是一个深情且长情的人。
他把伤口重新包扎好,然后在林鹿额头上轻轻吻了一口,接着坐在地上抱着膝盖静静观赏起他来。林鹿睡着的样子太乖太好看了,纯情到叶时见都没好意思往另外的方向去想入非非,只是觉得现在看着这个人,陪着他,就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叶时见。”良久,睡美人冷不丁开了口,“你看够了吗?”
叶时见:“……”
林鹿睁开眼坐起来。
叶时见懵逼:“你没醉?”
“特别醉。”林鹿四平八稳走下床,“只是我太想尿尿,憋不住就醒了。”
“您敬业一点成吗?好歹骗人也装装样子!”叶时见跟着他往卫生间走,“你听听你这字正腔圆的语气,像喝醉了吗?”
林鹿把他拦住门外:“我天赋异禀行不行。我要洗澡,你别吵我。”
叶时见转头确认主卧门关着,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剥得一/丝/不/挂,然后抓着条干净内裤就冲了进去。
“怎么这么黏人。”话还没说完呢,叶时见已经靠过来把林鹿压在了墙上。
水汽氤氲间,他们疯狂亲吻触碰,阵阵喘息被水声淹没。叶时见闭着眼靠在冰凉墙面,他垂着手,细长的手指插进心上人柔软发间,荒唐得一塌糊涂。 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