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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包围 偷袭点 8190 2021-04-06 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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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

  水龙头断闸般在淌水,配合着外面嘈杂的音乐声,演奏出叫人心烦意乱的交响曲。叶时见倚着洗手台,烟雾缭绕中透过镜子静静看着指间明灭交叠的火星。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和害怕些什么,一根烟尚未见底,有人走了进来。

  在这样的地方,最不缺消遣的人。

  那人留着一毫米不到的胡渣,走的颓废路线,看得出来他对叶时见很感兴趣。小胡子熟练地叼上一根烟,凑过来抵上叶时见的那一支,点完烟后识相地退了一步,眯着眼看他:“玩玩?”

  做作又刻意的烟嗓。

  叶时见直接摘了烟摁灭在了洗手台边,他有些无语,每次来蓝水都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艳遇。但显然这是个夜店,是个gay吧,这里的一切都为了这样的艳遇而存在,格格不入的只是自己。

  小胡子见他没拒绝,开始得寸进尺地贴了过去,但也只是有分寸地蹭了蹭他的脚踝,用更低的声线试探:“1还是0?”

  叶时见低头瞟了他一眼,心说老子看着像个0吗,但转念一想话也不能这么说,林鹿看着也不像个受,而且,如果林鹿想在上面的话,他也不是不能配合。

  淦,又想他干嘛!

  洗手间里没有人,隔间个个敞开着,像有意无意的邀请。

  不过还没等叶时见说些什么,外面又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三名服务员,手上拎着暂停使用的A字牌。这场景似曾相识,连领班都是之前的那一个。

  “不好意思先生,洗手间故障,需要维修不方便使用呢。”

  叶时见了然地挑了挑眉,清清嗓子道:“行,我们去二楼的。”

  领班带着标志性的假笑:“不好意思,二楼也坏了。”

  “哦。”叶时见搂过小胡子,“那去我家吧。”

  小胡子喜出望外,领班神色如常地抬手,食指搭在蓝牙耳机上,侧头吩咐道:“找一下叶先生的车,对,找到之后,砸掉。”

  “操?”叶时见气笑了,“我没开车。”

  “这样啊,嘶……”领班把目光游离到了小胡子身上,“那找一找……”

  “我也没开车!”小胡子俨然觉察出不对劲来,身边这极品帅比看来名草有主,纠缠下去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他一把推开叶时见光速冲了出去,手脚利索得哪还看得出一点颓废的人设,叶时见也懒得再做戏,垮下一张脸问:“林鹿呢?”

  “不好意思,”领班多少有些嚣张,“我不知道您说的是谁。”

  还特么睁眼说瞎话。叶时见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老板都不认识?”

  “我们老板姓严。”领班说,“不过老板最近出差了,您也见不到他。”

  不想再说什么,也不知道林鹿要干嘛,都这个时候了又何必再演这种吃醋的戏码蒙混世人。叶时见转过身,一边挤洗手液一边抬头盯着镜子里的领班说道:“转告林鹿,别他妈占着茅坑不拉屎,老子跟谁上床他都管不着。”

  叶时见的话一字不差地通过蓝牙耳机传到林鹿的耳朵里,林鹿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

  是时候回去了,叶时见回到卡座跟他二人道别,周拙把包裹严实的相册递给他,关心着问:“刚刚见到林鹿了吗?”

  叶时见摇了摇头,都不知道今天跑这一趟是为了什么,他走到大门口又折转回去,征询周拙:“可以给我冷雅的联系方式吗?”

  警队里肯定有她的资料,但叶时见宁可舍近求远,周拙跟林烺对视了一眼,说:“我明天问冷跃要一下,一定帮你要到。”

  “谢谢。”叶时见笑了笑。

  第二天虽说是个周末,叶时见还是早早醒了过来,他最近睡眠质量不好,每天几乎只能安稳睡上四五个小时,总会习惯的,他想着。

  也不知周拙要到冷雅的联系方式没有,叶时见一边啃着鸡蛋一边打开他的微信,没有消息过来,他闲着无聊又顺手点进他朋友圈,一溜看下来基本不是秀自己的摄影作品就是秀他男朋友。被一个人坚定地选择,想来就是这样吧。

  林鹿从里不发朋友圈,连跟他的互动都极少,活得像一只刺猬。怎么回事,怎么又去想他了。叶时见叹着气把页面退出去,想了想,举着还在流黄的半个水煮蛋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配文:我不允许还有人没见识过我天秀的鸡蛋。

  也许是有阵子没在朋友圈蹦跶了,立马炸出一堆评论来,叫他放过鸡,放过蛋,放过大鸡蛋。

  靠,缅甸天亮了吗,方束海你特么就出来撒欢。

  叶时见正一个一个评论回怼过去,一个陌生来电打断了他。

  “叶警官,我是冷雅。”那边的声音有些局促,“您今天有时间吗?我想跟您当面聊聊。”

  我擦,幸福来得有些突然。叶时见本来还在想着怎么把冷雅约出来,结果那边先开口了,他们约在了上次见面的咖啡馆,冷跃居然也在。

  冷雅见到他第一眼就说:“叶警官,你瘦了。”

  “啊,减肥呢。”叶时见打着哈哈,“你们最近怎么样?”

  听周拙说冷雅从她婆婆那搬了出去,冷跃不住校的时候就住在同学家,似乎一切都还算风平浪静。冷雅比第一次见她时精神了不少,化了淡妆,更显出美人的气色来。

  冷跃倒是一贯的高冷,不情不愿像是被绑架来似的,他叼着吸管嘬了几口果汁,然后磨磨蹭蹭地抬手把脖子上挂着的吊坠取了下来。说是吊坠,其实就是一根黑绳打个结,底下挂着……挂着……

  “子弹?”叶时见惊讶道,“这是……”

  冷雅把吊坠接过来递给他,说:“这是哥哥亲手做了送给小跃的,不知道会不会对你们有所帮助。”

  “什么时候做的?”叶时见仔细看着子弹头,表面打磨得十分光滑,想来有些年头了。

  冷雅回答道:“他失踪前没多久,所以小跃这么多年来一直戴着。”

  “子弹哪来的知道吗?”

  “嗯。”冷雅点了点头,“是哥哥他自己配枪的子弹。”

  叶时见小心收起吊坠,不禁好奇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还把这东西拿出来,不怕给自己惹麻烦吗?”

  “比起你跟林老师给我们解决的麻烦,这些算的了什么。”冷雅笑了笑,“之前林老师帮我解决了一百多万高利贷时就说过,如果要谢就谢你,他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叶时见:“……”

  要是知道高利贷都是林鹿搞的鬼,你估计会想一刀劈死他。

  冷雅呼了口气,强颜道:“而且小跃说的对,哥哥做错了事,我们能弥补一点是一点。”

  “姐。”少年人好面子,冷跃别扭地转过头,“我才没说……”

  不管林鹿当初做了什么,目的为何,至少当下算是帮了他一把。叶时见想起此行的目的,直截了当道:“我还是想再了解下冷辉以前的事,他在组织里过得怎么样?中间听他提起过什么吗?”

  事情过去太久远,冷雅低头思索了好一阵,才捋着思路缓缓开口:“其实在我们家乡贩毒十分常见,如果不是为了养家糊口谁愿意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呢。哥哥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外出打工了,我跟妈妈都知道哥哥在做犯罪的事情,但我们没有办法,我们没有选择。”

  没有选择,多熟悉的一句话,丁繁星临死前也说过这句话。

  冷跃有些听不下去,拿着手机往洗手间去了,冷雅看着她弟弟走远,无奈摇了摇头:“小跃一直很想哥哥。”

  如果不想,怎么会把冷辉送的吊坠戴了八年,不过是个外冷内热的倔强小孩儿罢了。叶时见算了算时间,冷辉20岁的时候他的父亲还在卧底,第一次的代号Z行动未曾落幕,左川也还没有潜伏到Y省,他有些疑惑地问道:”冷辉是什么加入组织的?”

  “具体记不清了。”冷雅想了想,“应该一个人闯了三四年之后,那时候哥哥很兴奋,但也越来越少回家。”

  “说起过九月,就是他老大的事吗?”叶时见问。

  “很少,而且也是很久以后了。”冷雅说,“哥哥最开始好像并不是跟着那个什么九月,他说老板很赏识他,有段时间他一直跟着老板的女儿,看的出来那会儿他很开心,但没多久,老板的女儿出国回她母亲那里了。哥哥回家住了几天,看得出来情绪很低落,大概是因为我也到了青春期,还傻傻地问哥哥是不是失恋了,哥哥的回答我至今还记得。他说,像我这样的人还能奢求什么呢。”

  左川有女儿?而且冷辉貌似还喜欢她?这是什么忠犬和大小姐爱而不得的苦情故事?!

  不过叫叶时见意外的是,左川有女儿这件事他并不知晓,不过想来也是,左川死的时候都四十多岁了,有家室也很正常,尤其这样的大佬怎么可能会缺女人。

  “也就是说,那个大小姐远走他乡后,冷辉才开始给九月效命?”

  “我不知道,哥哥从来不说那些人的名字。”冷雅喝了口咖啡,搓着手,“但我感觉出来哥哥跟他老大的关系并不好。”

  “不好?”叶时见十分诧异,冷辉至死都在效忠九月,他们之间怎么会不和?

  “我也是猜的。”冷雅赶忙解释道,“我听哥哥抱怨过,说他年纪轻轻心狠手辣,不是个好东西。又说老板最看重的还是自己,不然不会把他安插到他身边。”

  “什么?”叶时见一字一句仔细确认,“把谁安插到谁身边?”

  冷雅顿了顿:“把我哥哥安插到他老大身边。”

  换言之,冷辉是左川安插在九月身边的眼线?!

  叶时见难以置信:“你听他亲口说的吗?”冷雅万分确定地点了点头,有些羞窘地开口:“我听哥哥有次回家打电话说的,后来被哥哥发现偷听,还把我狠狠教训了一顿,说这话就当没听到,谁都不能讲……”

  这太奇怪了,冷辉跟九月中间难不成还有什么相爱相杀的情节?!

  “他跟谁打电话说的?”叶时见追问,然而冷雅却只摇摇头,多的再也不知道了。

  算是意外的收获,叶时见来不及整理思绪,趁热打铁把下一个问题抛下:“除了这些人之外,冷辉之前有接触过或者提到过什么别的人,比如……十几岁的少年之类?”

  冷雅皱了皱眉,不明白这个问题指的是什么,但似乎又想说什么。

  “就是,比如……九月跟谁走得近,你印象里有没有听你哥说起过,九月跟……就……”叶时见描述得很艰难,在冷雅越来越迷惑的神情下,叶时见吐了口气,“八年前,Y省有一起命案,富豪太太吸毒致幻误杀了自己的丈夫,然后女人也自杀了……这个案子就发生在你们隔壁市,你听说过吗?”

  叶时见说着还把当年报纸报道的资料给她看,冷雅盯着手机看了没一会儿,很快记了起来:“是有这么件案子,当时挺轰动的,因为……因为我哥常年在那个市里,而且又跟毒品有关,我当时还特意追了后续报道。”

  “当时他们一家三口有人活着。”叶时见咽了咽口水,“富豪太太有个十六岁的儿子,跟九月走得很近。”

  冷雅倏忽抬起头,眼神颇为震惊:“你问的就是他?我……我完全不知道,我哥也没说起过,他……他……”

  “他叫林鹿。”叶时见有些绝望地说,“你之前听过林鹿的名字吗?”

  “林鹿?林先生……”冷雅嘴唇颤抖着,“我不知道,如果我听说过,我之前……我之前肯定不会接受他的帮助……我不想再跟那些人扯上任何关系……”

  “你别紧张。”叶时见安慰她,“放心吧,他不会纠缠你们的。”

  话是这么说,但冷雅免不了要胆战心惊一阵子,叶时见最近没什么人可说话,想不到今天倒是把话匣子打开了,他后仰靠在沙发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喃喃道:“我想着,林鹿那时候才多大呀,他能做什么,他又想做什么……”

  “叶警官。”冷雅不确定地开口,“十几岁的孩子其实能做很多事……有件事我不知道算不算……”

  “什么事?”叶时见敏锐地闻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差不多九年前吧,我哥当时把我们村一个叫阿山的男孩子带走了,其实算是花了钱买走的。”冷雅不自在地摸着头发,“说出来挺可笑的,因为太穷了,有时候连孩子都敢卖,阿山那时候也是十几岁的年纪。”

  “冷辉买十几岁的男孩子?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呢?”冷雅叹了口气,“我们都知道,肯定是跟贩毒有关的事。”

  叶时见:“那个阿山现在在哪?”

  “还在村子里,阿山走后两个月又被我哥送了回来。”冷雅眼睛红了红,“好好的一个孩子,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伤,肋骨断了两根,神志不清,哥哥扔给阿山家一沓钱,说想他活就带他看病,不想他活这钱就留着丧葬。”

  “后来呢?”

  “父母哪忍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去,当时伤是治好了,可是人却疯了,这么多年在村子里疯疯癫癫的,也许还不如当初就死了。”冷雅把杯子递到唇边,手不自觉发着抖,“我们都不知道阿山经历了什么,没人敢问我哥,也没人敢乱嚼舌根。每当有人问阿山的时候,他都很害怕,他说什么打架,杀人,比赛……”

  黑暗狭窄的房间里,比赛开始,十几岁的少年们相互斗殴。刀,棒,拳头,惨叫,血腥,失败,胜利。有人在围观,叫好,怂恿,嘲笑。

  如果当初阿山经历的也是林鹿所经历过的……

  叶时见不敢再想下去,他觉得他要疯了。 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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