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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璃的要求下, 婚礼最终没有大操大办,也没邀请满天神佛。就简单布置了那茅草屋, 在卫家父子、东海龙帝并摩昂、珠珠父母等亲族的见证下, 新人按凡人礼节拜堂成亲。
圣主大人安然上座受礼。看着眼前珠玉般的新人,他的思绪莫名飘到久远前的过去。
他这漫长的一生, 有过很多女人,然而与他并肩而立、携手完成繁杂的礼仪、共同接受亲友们的祝福的,唯有一个。
那是卫霄的母亲, 他此生唯一的妻子。年少时,因出身不凡、能力超群、容貌出众,他生性骄矜, 目下无尘。而她, 容貌普通,家世不显。娶她却是有点报恩的因素。他及族人曾受一位大神通恩惠。那位神通传下话来, 希望婚配自己极疼爱的一位血亲与他。他答应了。
她想来是极愿意的, 成亲那日,她看着他, 笑的那么快活。不过他扭过头, 不肯看她:他不喜欢她, 甚至是厌恶她。
因为那位神通, 在他们成亲之前陨落了。他听神通的弟子说,神通原不该陨落, 只是过于疼爱她, 宁愿折尽满身功力为她治疗胎里落下的病根, 这才被对头趁机而入,一掌击杀。
他极敬仰那位神通,那位神通拯救他及族人的英姿时时浮现他脑海。他无法接受神通的突然陨落,隐隐又对神通对她的宠爱嫉妒不已,这些因素叠加,导致他无法原谅她。
一开始,他甚至不愿意近她的身。所有人都能觉察他对她的冷落。不过她脾气很好。她总是好脾气地笑,好脾气地应对着他的冷落,好脾气地为他打点日常的一切。她不刻意献媚,却如春风化雨,一丝丝落入他心田。
他还想负隅顽抗,还想自欺欺人,而他的一位挚友把他喝醒:“你的恩人珍爱如性命的人,就是给你来糟践的吗!”
他由此低了高傲的头。
他记得那是一个春日的晚上,她依栏仰头看一轮明月,当他走近,她转头,对他一笑,说:“你来啦。”
那天的风,那天的笑,那天的月色,现在一闭眼,他仿佛就能触摸得到似的。
那之后他们有过一段和乐的日子。她对他的喜欢,浓厚的如同蜜糖。他却不知珍惜。
那时西方世界不安,年少轻狂的他享受征战、杀伐以及被崇拜被赞颂。他很快就不耐她那里的安静与冷清。于是他屡屡挑起事端,屡屡离她远去。
她怀孕的消息是经由族人转达,他并没有很大的情绪变动。因为他的心被即将到来的大战牵扯着。只再经由那族人告诉她好好休养。
那场大战战况惨烈,他虽赢了,却也付出极大代价,他是昏迷着被送回族中的。他不知道他被族人们都认定为必死无疑了。当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她极憔悴的面容。
他却只以为是她怀孕所致。
“以后可不可以少与人争斗呢?”她一向从不置喙他的事情,此时却忍不住劝了他一劝。
他只道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他人生所有的向往,为他们指婚的那位神通,曾剑指四海,征战八荒,无人与之敌手——神通舍下性命救下的她,怎么就一点神通的□□没继承呢!他又开始气恼她。
加之她的胎相又极不稳,把她折腾的极辛苦。他非但没有体谅她的辛苦,却只觉得烦躁,于是更加倍地挑起事端,以借此远离她。
及至她分娩那日,他接到消息匆匆赶回,然而到达之时终究是晚了,她已经产下了他们的孩子。只有族人的叙述,告诉他她经历了多么凶险的一切。
他难得的心生愧疚,却又放不下身段向她道歉。那时她倒还没生气,只是憔悴疲倦的厉害。“总有一天你会发现那些虚名并没有那么重要,那些争斗无聊的很。”她叹息:“可是那一天我还要等多久呢。”
那时的他是那样的混账,一听顿时躁怒,只觉着道不同不相为谋,竟是片刻不能多呆。
他的拂袖离去想来也凉了她的心,她不再对他好脾气的笑,他们的关系又恢复成相敬如冰。
乃至到他抱着他们的孩子——那时他还没被孵化出来,还是枚蛋,上了曼洛山,一时不慎让梵夜的魂魄入了蛋中,她知晓后,整个人几乎站不住,那模样让他看了心惊。
“你可知我对你多么的失望。”她咬牙说:“一开始便是我瞎了眼。从今往后,我与你再无关系。”
她把他与她订婚的金羽掷还给他,抱着孩子驾云而去。
他下意识想拦,没想到竟拦不住——他身为金翅大鹏鸟的速度竟然拦不住她!她从未显露过神通,他只以为她很弱,知道这一刻他突然察觉,她是有所隐藏的!
愧疚掺入了猜疑,却酿化成被背叛的愤怒。
他命人四海八荒到处找她,自己却在族中日日买醉。
“她骗我,她骗我!”醉中他只一味把事情推到她身上。只是宿醉初醒之时,他总是在昏昏沉沉中看到她,她脸色灰败如枯叶,咬牙切齿的问可知她有多么的失望。
他不敢看这样的她,只好以更多的酒精麻痹自己。
他这样的颓废,之前结下的仇家很快寻了时机报复而来。兵败如山倒,他四面楚歌,绝无生路。
便在此时天边刮来浩荡的风,他看到她一袭白衣,持剑而来。剑之所指,所向披靡。
那剑,那人,与记忆中他敬仰的那位神通合二为一。
其实她就是那位神通。她有化身万千,其中一个化身救了他,并对他一见钟情,于是细密安排,把自己嫁给了他。
她能使出惊天的神通,却不懂得如何虏获一个少年的真心。
只会一味对他好。
可惜他,终究让她失望了。
而彼时的他,意识到这一切,大惊,复大喜。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貌若癫狂地质问杀过千军万马,来到他面前的她。
她不回答,却是一线血丝蜿蜒从嘴角流下,人软软瘫倒。
“因为我不喜欢你了。”她说:“好好照顾孩子。”
她把孩子给他,就此再不睁眼。
他不肯接受这一切:“如果你不喜欢我了,为什么还要舍上性命来救我。”
她只紧闭了眼,半丝生机也无。
他抱了她冲上灵山,求他的佛祖表哥:“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要她醒过来。”
佛祖摇头:“如此通天彻地之神通,既已陨落,再无回旋之地。”
他不肯信:“既然如此神通,怎会这样轻易陨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佛祖命奉上佛宝浮尘镜照与他看:“她孕中与你疗伤,逆天夺命,这是小半条性命。”
原来那时他受重伤,是她拼了命夺回。浮尘镜中,她亲吻他的额头,细细与他耳语:“这么好看的眼睛,不许闭着了,快睁开,快睁开告诉我你好了。”
“孕中受损,强行诞子,这又小半条性命。”
他听闻了她生产的凶险,如今始得一见,才知道在生死边缘挣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而那时他在做什么,他拂袖而去……
“护你儿神识,助你儿压制魔王魂魄,这是大半条性命。”
镜中却不见她辛苦的模样,只是蛋壳已被鲜血染透,而她抱着蛋巧笑倩兮:“宝贝孩儿,不怕不怕,娘亲会护你,任谁也不能伤害你分毫!”
“她今日救你,已然是强弩之末,油尽灯枯。所以,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佛祖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没有人能救得了她……她救了自己一次次,却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他痛彻心扉的模样,便是佛祖看了也不忍心,因此道:“你可想看看她与你的缘起?”
他不言,不语。佛祖伸手拂过浮尘镜,镜中那是她第一次救他的情形,绝处逢生,他欢喜不已,不顾冒昧地托着她冲天而起,欢呼纵跃。
那时候她心肝跳了一跳。
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时时看到这个少年这样肆意的笑。她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
可是那少年,终究让她失望了……他笑,都没对她笑几回啊……
他思及此,痛摧心肝,终究一口血喷了出来。
“可还要让她继续失望?!”佛祖给他当头棒喝:“可还记得她临终的托付?!”
好好照顾孩子。他想起她的话。
他茫然地去寻觅他们的孩子。刚刚慌乱中他把它随便一放。此时却看到原来是放在了一朵琉璃般弱花的花心。晶莹剔透的花瓣正好托护住蛋体。
只是这朵琉璃般弱花,似乎是被打碎又强行粘起,按道理佛祖座前的东西都是有灵性的。而这朵花的花魂,显然已不见了……
这样想来原来两个人缘分早定啊。圣主大人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卫霄和白璃想。
而自己与她,却是缘分稀薄……圣主大人的目光又落在一边的二儿子卫辰身上。
卫辰他娘,他一度认为是她的转世来着。因此他那么欢喜,感谢造化,把她还回。感谢这天地,终究对他还有一丝怜悯。从她离开那一刻起冷掉的血浆,重新有了温度,他的心脏,又会跳动了。
但是事实证明,他永远是个混账。他忽视了那时小小的卫霄眼中的愤怒。他总是不够体贴,不够细心,不够稳妥……
于是就有了那噩梦般的一幕,小小的孩子眼瞳赤黑,神态暴虐,啃噬住女子纤细的脖颈,血流满地……
她绝不是她的转世。那样的神通,陨灭之后,哪有转世之说。事后他命人用法术强硬地把这话塞进他脑子里。不然他不知道何以为继。
但是他开始躲避他的佛祖表哥……他怕见到他,他会忍不住向他询问,她到底是不是她的转世。
……
圣主大人捏住额头,闭闭眼睛:终究一切都过去了……
——咦,我为什么要写这么悲伤的东西?这里是欢乐的小剧场的分割线——
剧场一
白璃和卫霄的婚讯传遍四海八荒,各处神通纷纷送来贺礼。
“源灵神君敬送白色琉璃屏风一架。”
“昴日神君敬送白色琉璃熏炉一套。”
“江阴土地敬送白色琉璃船摆件一具。”
……
卫霄听的额头青筋直跳,上脚噼里啪啦全踢碎了。
“你这是干什么花花,怎么又糟践东西?”白璃惊讶问。
卫霄冷笑:“你叫白璃就送白色琉璃,还真是省心省事儿。也不想想琉璃易碎,这是贺我呢咒我呢。源灵神君本体是只鹤吧?记得回礼丹顶红;昴日神君是鸡,回礼十二只烤鸡;江阴土地回礼一筐粪土!”
白璃:“……这是什么驴脾气!”
剧场二
白璃怀孕的时候,卫霄整天贴着她肚皮嘀咕:“一定要是个女孩儿,一定要是个女孩儿……我实在是养够臭小子了!”
“我想应该是个女儿,”白璃笑道:“你看珠珠怀迪迪的时候,吃不好睡不好折腾的够呛,可是我这一胎,安安静静什么反应也没有,这么乖,一定是个女儿。”
迪迪是珠珠和卫霆的长子,此时已经三岁了。闹腾的很。
然而生下来、卫霄亲自上阵孵出来,结果又是个男孩儿。
“琉璃儿你真不争气。”卫霄伤心地道。
剧场三
孩子是由卫霄孵出来的。
“琉璃儿把蛋生出来已经很辛苦了,孵蛋我来孵!”卫霄一脸正气道:“这是咱男子汉的担当,儿啊你千万要跟为父学着!”
不愿万里前来探望的摩昂:“是男子汉的担当,还是你本来就懒,这下可好了,可以躺床上不用起了,还有人伺候着吃喝,多么惬意,是吧?”
他朝卫霄挑挑眉毛。
卫霄头一扭钻入白璃怀中:“琉璃儿他笑话我!”
白璃:“没有的他没有的,跟你开玩笑呢。花花好伟大的,琉璃儿感动极了。”
又跟摩昂以唇形示意:孵蛋抑郁症,不要刺激他。
摩昂朝天翻翻白眼。
剧场四
琉璃儿不争气的儿,取名花小白。这是他名义上的大哥摩昂给定的。当然这并不是摩昂的品味,是从卫霄提供的数个名字里矮个子里拔将军,选取的。
花小白孕期里就乖,破壳后更乖。乖乖吃饭,乖乖睡觉,乖乖长个儿,不哭不闹,没事儿就朝着白璃傻笑。
这样的儿谁能不爱。白璃爱的简直不能撒手。
卫霄不开心了。
“坏东西,坏东西,再敢跟我抢你娘亲!”他不敢当着白璃面来,等白璃离开,他劈手夺过花小白两只手捧着啃的正香的苹果:“再敢跟我抢,就没得吃了,懂不懂?不许抢你娘亲,不抢的话给你吃。”
威胁了一番,他把苹果给他塞回去。
花小白小盆友眨巴了眼睛考虑了一会儿,伸着小手把苹果塞到他爹嘴里:爹爹要吃吗?花小白让给爹爹吃好了!
花小白遗传他娘,从小就会疼他爹。
剧场五
花小白可喜欢摩昂了。
不会走路的时候就喜欢摩昂抱,会走路了更是成为了摩昂的小尾巴。
“大哥哥大哥哥西海有多大,比大泽还大吗?”
“大哥哥大哥哥鲸鱼有多大,比爹爹还大吗?”
“大哥哥大哥哥为什么你有角我没有?我能摸摸吗?”
“大哥哥大哥哥我换羽毛了,给你看!”
……
于是卫霄跟白璃咬耳朵:“我要向你认错,亏你生的是个男孩子……若是女孩子,还不让摩昂给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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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有更多要交代了,就这样愉快的完结个吧。下本书再见。爱你们么么哒。收藏下作者君和新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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