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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砖这事在农村不是什么大事，可那得看跟谁借了。
高阳可不认为杨天宝会没有任何条件答应。
他走回诊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下，毫不避讳问道：“代价是什么？”
“多还三分之一。”杨袖花说道：“这事我替你答应了，不要说作为员工的我自作主张，是根据你的财务情况只能如此。”
“今晚，你这丫头一直自作主张，还会在乎我的看法吗？不过我喜欢……嘿嘿。”
高阳心里好笑又欣慰，表面微笑道：“花花你真的长大了，我很想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充实自己学习的。”
“听实话吗？”杨袖花问道。
高阳好犹豫点头，道：“自然了。”
“从欢欢回来的时候。”杨袖花叹气着，道：“她很优秀，你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头，我知道如果我不努力，在你面前欢欢是花，而我将会是那点缀的杂草，存在却毫不起眼。”
“你不用解释。”杨袖花摆手不然高阳开口，道：“作为旁观者我看很清楚你对欢欢眼神和看我的区别。”
“不是，我……”
高阳想解释自己中意想要一声相伴的眼前的她，欢欢是青涩的梦，是小时候相伴磨灭不来的记忆。
但如果真说出来了，对死者不尊重，对生者是一种侮辱，所以他闭嘴了。
当然他不说，杨袖花心里明镜似的。
久久之后，高阳注视着杨袖花，认真道：“我们都需要时间去成长。”
“我们都需要时间去强大。”杨袖花意有所指。
高阳明白问题在杨天宝哪儿，他也点破只是淡然点头，算认同杨袖花的观点。
“不晚了，你早点休息，我去陪孩子们。”杨袖花起身。
高阳从凳子上蹦起来，先一步拦住去路，道：“牵个手总可以吧。”
“有意义吗？”杨袖花冷淡问道。
“有！”高阳郑重道：“至少我能感受到你的温度。”
“油嘴滑舌。”杨袖花微笑。
在昏黄的灯光下，高阳看得清楚暖心头，如果说乔欢是他儿时的美梦，那么这一刻他敢肯定，杨袖花是直至死亡的现实。
“给我好吗？”他说着伸手去拉住杨袖花的手。
杨袖花并未拒绝，入手后高阳感受跟以往有莫大的区别，温度，很暖的温度是第一触感，接着是心情的激荡，那是明晰自己内心真实情况的体现。
他的手经不住的颤抖，神色有激动又黯然。
激动的是即便现在不能两情相悦做那云水之欢，他真实存在的感情真好，黯然是乔欢慢慢的从心里褪去到角落里，能出现的次数会越来越少。
感情分得清了！
高阳明悟白天，张若尘说的‘带好生人，死人偶尔念起就够了。’的话。
“对不起！”他真心实意道歉。
“傻瓜！”杨袖花嘀咕了声后不着痕迹收回手，越过高阳想内屋走去，：道“想娶我，没那么容易。”
“阻挡在哪儿？”高阳回头询问。
“哪儿都有。”杨袖花进入后屋，声音回荡在诊室里。
高阳站着久久不动，他发现他错过很多，杨袖花并非以前认为的那般小女孩心思，成熟的路上走得比他更远。
“我得加倍努力，不然配不上她。”他自语着返回诊桌伏案，去修改创业计划。
他反反复复的修改着，直到半夜后去睡觉。
次日一大早就起来，不出意外柳春花起得比她更早，然而更让她郁闷的是杨袖花也起来，正拿着一年级课本在院子咏读，看着已读了许久，因嘴里念着的是‘四季’文章。
“你这是打算干什么？”高阳边跨过门槛边问。
杨袖花没理会自己的咏读，高阳就上前默默站在旁边。
杨袖花反复咏读几分钟后才停下来，道：“我要教孩子们自然得准备好，再说我也要重走一遍学习之路，然后是自考或者以社会人士才参加高考再做打算。”
杨袖花这话说得平淡，高阳心里却震动不已，杨袖花对未来规划非常清晰。
他问道：“怎么突然想要提升学历。”
“是知识。”杨袖花纠正，又要继续咏读。
高阳伸手拦住，道：“那是谁给你灵感？我话不好听，但老师说你以前可没有如此清晰的思路。”
“你啊！”杨袖花说道。
“我？”高阳反手指着自己，杨袖花认真点头，高阳皱眉道：“我记得没跟你说过类似的事情。”
“哼，你之前跟我讲的小说，不是有说那些人不信天不信命要逆袭，我现在就是在模仿，虽终究无法飞天遁地只手遮天，不过我想我能成为一个很好的人。”杨袖花眨着眼睛，最后的语气很是自信。
哈哈……
高阳捂着肚子大笑不止，在杨袖花横眼下才止住，他伸手抹掉眼角泪花，道：“花花，故事之所以故事就是因为不真实，特别是我给你讲的那些玄幻的小说，只能当娱乐看待。”
“故事是娱乐性质没错，但立意何尝不是现实？我记得你说过从古至今，所传承最终最宝贵的是精神。忘记了吗？”
杨袖花最后三个字，如是灵魂般的拷问。
高阳站在清晨日光下呆愣住。
得承认自己不如杨袖花许许多多，特别是刚刚的笑，仿佛印证了老子所言，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则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
“我该向你学习。”他回神后说道。
“都是你教授我的，我不过是帮你温习了而已。”杨袖花摆手道：“不用谢。”
“我……”高阳要坦白自己以往说那些不过是取悦。
杨袖花却不给他机会，拿着书本继续咏读，声音抑扬顿挫。
“嘿嘿，不小心自己种下一颗优秀的苗子。”高阳有些得意，晃着身子进入内屋想用早餐而后背着二十万出门，去敲定包山计划。
“嗯？瞧我这脑袋，手机都忘记拿了。”他刚走出门立即折返。
还在咏读的杨袖花视线从课本移开撇了眼，高阳微笑不语，杨袖花摇摇头又继续埋首课本里，清爽的声音回响清晨院子上空。
高阳拿的不是新手机，而是那把旧手机，放在口袋里拍了下，道：“安心多了。” 桃运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