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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韩家别墅,十六岁韩廷宇一个人在别墅前院的小篮球场打篮球,他全身充满着年轻的朝气,汗流浃背,透着阳光,三步扣篮,篮球没有进框,弹出框外,飞向远处。
少年韩廷宇的身后,少年韩明轻松一跳,接住篮球。
“哥!你来了!”少年韩廷宇看到少年韩明的瞬间,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来比一场?”
少年韩明说着,脱掉上衣外套,一边拍着篮球,轻轻一跃,三步上篮,篮球进框。
少年韩廷宇开心得奔上去,抢过篮板:“来就来!谁怕谁啊!”
两个少年在阳光下相互争抢着球,空气中都透着少年荷尔蒙的味道,篮球在两人手中争抢着,矫健的身影映照在篮球场上。
少年韩廷宇一边喘着气与少年韩明抢篮板:“你爸妈又来找我爸商量生意上的事了?”
少年韩廷宇说着话,手中的篮球被少年韩明抢走,少年韩明得意得笑着上篮,篮球再次进框:“打球得专心点,生意上的事,咱们可管不着!”
少年韩廷宇笑开,阳光温暖:“哥!你走步了!刚才那个球不算!”
两个少年的欢笑声洋溢在那个炎热的夏天。
韩廷宇墨绿色的车子停在一家日料店门口,他从车上下来,平整修身的西装令这个刚刚26岁的男人透着一股禁欲的气息,他目不斜视得向日料店门口走去。
夏天已经早早等在门口,见到韩廷宇后,靠近:“人已经在里面了。”
韩廷宇对夏天轻轻“嗯”了一声,两人前后走进日料店去。
服务员帮韩廷宇和夏天打开一个包间的门,两人见sunnews的董事长张董正盘腿坐在矮桌前,慢条斯理得吃着面前的生鱼片。
韩廷宇礼貌得一点头,与夏天一起,坐在张董对面的位置上:“张董您好,见到您很荣幸。”
张董斜眼蔑视得看一眼对面的韩廷宇,年轻的韩廷宇并不被张董看在眼里:“没想到韩氏这次竟然换了个更年轻的来跟我谈。”他冷笑一声,不再看向韩廷宇。
韩廷宇没有回答张董的话,也并没有要动筷子或者敬酒的样子,而是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
张董也完全不顾及韩廷宇,抬手慵懒得夹起一块肥美的生鱼片含在嘴里,细细品味着:“小韩总可真会挑地方,这肉质鲜美,入口即化的感觉,我又为何要跟人分享呢?”张董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看向韩廷宇,明显不把韩廷宇放在眼里。
韩廷宇不怒反笑:“看来,要想跟张董分享美食,就得拿出十二分的诚意,否则都不好意思开口。”
张董依然没有看向韩廷宇,无视得独自喝一口面前的酒,咂着嘴:“你倒是比你哥会说话。”
韩廷宇知道张董口中的哥是指韩明,他脸上原本笑容冷却下来:“不过,您既然愿意接受我的邀约,就说明您心底并不排斥收购计划,不是吗?”
张董冷笑一声,完全不搭理韩廷宇,继续吃着面前的美食。
韩廷宇毫不介意,转头看向夏天,夏天会意得将手中的文件推到张董面前。
张董看到放在最上面的那份文件上写着收购合同的字样,毫不动摇得轻视着对面的韩廷宇:“我很欣赏小韩总的自信,不过年轻就是年轻,你拿这个过来,凭什么认为我就愿意跟你合作呢?”
韩廷宇浅浅一笑,抬手将上面那份文件拿走,露出下面的一份包装严实的文件:“既然张董不愿意看见第一份文件,不如您打开第二份文件看看,我想,晚辈的这十二分诚意您一定会满意的。”
张董不知道韩廷宇所说的十二分诚意是什么意思,他依然蔑视得冷笑一声,慵懒得放下筷子,抬手拿起第二份文件:“想收买我?小子,你初出茅庐,听说刚回来不就是吗?国内什么行情你怕是完全不了解吧?”
韩廷宇只是笑着,没有说话,抬手指了指文件,示意张董打开。
张董不屑得打开包装严实的文件,低头看到第一页的时候,表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刚才的蔑视变成震惊。
韩廷宇见到张董此刻的神情,露出满意得笑容,他抬手看着腕上的手表:“在您打开这份资料的时候,我原本的出价将会按照每十秒降低百分之十,所以您有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考虑,”韩廷宇停了一秒后,“现在开始计时。”
张董的脸色越来越差,他惊慌得翻看着手中厚厚一叠资料,资料照片上是张董在澳门赌博欠账被追的画面,他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得颤抖着,但眼睛却始终无法从资料上移开,因为他不知道,韩廷宇到底查到了自己多少把柄。
对面的韩廷宇不动声色得看着张董的精神一点点崩塌,他的一根手指每隔十秒就会在桌子轻轻得敲一下。
对面的张董看资料的速度越来越快,资料中有自己在赌场输惨的样子,有自己被债主追的样子,甚至有自己挪用公款的资料,他脸色越来越惨败,眼神震惊。
韩廷宇的手指不紧不慢得敲着桌面,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直到韩廷宇敲下第四声的时候,张董才慌张抬头。
张董的汗水已经湿透了白色的衣领:“成交!”
韩廷宇满意的笑着,笑容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就像是他知道自己会势在必得:“那晚辈就谢谢张董了,没想到您这么客气,竟然给了我六成的优惠,以后,晚辈还需要您多多指教。”
韩廷宇说着话,看一眼夏天。
夏天将笔递给张董:“张董,那就请您签字吧。”
张董颤抖着手拿过笔,颤颤巍巍得在合同上签上字,抬眼震惊得看着面前波澜不惊的韩廷宇。
韩廷宇满意得浅笑着起身,对张董礼貌点头:“我看您喜欢这家的生鱼片,一会儿我会让服务员再给您上一些,好东西当然要跟您分享,那么......您慢用。”
韩廷宇说完,转身拉开日式拉门,走出包间,空留张董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原地,僵硬得脸上满是不相信。
韩氏置地集团,韩明办公室内,名牌上写着总经理韩明字样,他正站在窗户边,看向远处的高楼,炎热的夏日令整个城市蒙上一层黄蒙蒙的颜色,他的一只手轻轻拂过窗台边的百合花,素雅而纯洁,从他的表情看不出情绪。
身后敲门声响起,韩明没有回头,瞬间怒气直冲上头,皱着眉头,但语气却并不尖锐,依然透着温和:“不是说了让你先离开吗?怎么又回来了?”
“韩总......”
韩明听出自己认错了人,回头的瞬间,脸上换做温和的笑容,看向身后人,发现来人是公司内的一名董事,他笑着上前,率先坐定在沙发上,之后才对董事抬抬手,示意董事坐在自己对面:“我还以为是秘书呢,怎么了?”
董事坐定再韩明对面的位置,虽然韩明一脸和悦,但董事看着韩明的神色却有些慌张:“韩廷宇收购sunnews已经成功了。”
韩明听到此处,淡淡的笑出来:“是吗?速度不错。”
董事凑近一步,坐在韩明旁边的沙发上:“可是这太不可思议了,按理来说,sunnews虽然连年亏损,但也算是巴诺市内数一数二的传媒公司,这么快的速度,怎么可能?”
韩明抬起右手,在下巴上来回摩擦着,脸上露出赞赏的表情:“董事长那边怎么说?”
“董事长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合不拢嘴,见人就夸自己的儿子有多优秀,完全不像他平时高高在上的样子,倒像是个普通的父亲。”
韩明听着董事说话,始终露出淡淡的笑容,没有说话。
董事低头思索一下:“你说,他这才刚回来没几天,怎么会这么快就能搞得定这种难缠的人?除非......”
韩明抬眼看着董事。
董事继续说:“除非董事长在背后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帮助了他。”
韩明起身,慢慢走到窗户边,重新站在那支素雅的百合花旁边,低头温柔得看着百合,轻轻抚摸着,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
董事见韩明没有说话,跟着韩明起身,站在韩明身后:“董事长表面上跟我们说,让我们不要管这件事,可毕竟是亲生儿子,跟外人可不能比。”董事说完这句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刻闭上嘴,悄悄地观察着韩明的表情。
韩明却似乎完全没有介意的样子,轻轻笑出声来:“好了,这事儿原本就是该高兴的事,要没什么其他的事,你就先出去吧。”
董事兼韩明并没有因为自己刚才的口误而生气,赶快退出韩明的办公室。
韩明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依旧:“亲生儿子......”
韩明说着转回头去,看向办公室最显眼的墙上,挂着自己与韩展鹏和韩廷宇的合影,照片上,韩展鹏威严,韩明温和淡然,韩廷宇冷若冰霜。
唐立坐在破旧的房子中,周围放着很多吃完的方便面盒子和空的啤酒瓶,房间内杂乱无章,廉价的家具乌突突的,黑色的鸭舌帽摆放在唐立手边,他的手中拿着杜若的手机,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些金属工具,他正在破解杜若的手机内容。
房间内的光线很暗,即使现在是白天,依然显得不明亮,昏暗中,只有一束并不强烈的光从窗户挤进来,正正打在唐立的脸上,唐立表情阴沉。
杜若的手机在唐立手中,他终于用器具解开了杜若的手机,,手机相册有很多杜若的自拍照,而最后一个小视频正是唐立勒住老人脖子的样子,黑暗中,并不能看清唐立的脸,甚至看不清房间内有几个人,他冷冷得抬手将这条视频删除,之后点开一张杜若带着工作牌的自拍照,照片上,杜若笑容甜美,胸牌上暴露了杜若的工作信息。
唐立淡淡的:“sunnews网络传媒公司编辑杜若。”
唐立冷笑一声,将杜若的手机扔到面前的桌子上,屏幕在与桌子的接触中破碎,原本屏保上杜若的照片隔着裂碎的屏幕,笑颜如花。
杜若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发呆,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打开的文档一片空白。一只手拍向杜若的肩膀,杜若受到惊吓,条件反射得从凳子上弹起身来,惊恐得看向身后,才发现是陈梦总编。
杜若慌忙点头行礼:“陈总编,您找我?”
坐在杜若工位不远处的苗甜看到杜若的样子,蔑视得冷笑一声,杜若看在眼里,但却并未放在心上。
陈梦绕到杜若面前,双手环在胸前,靠坐在杜若工位的桌子上:“怎么回事?手机短信也不回,电话也不接,昨天的采访稿到现在都没写好吗?你以前可不是这个速度。”
杜若眼神慌张,两只手紧紧纠缠在一起:“陈总编,我......昨天......我手机丢了,”杜若咬了咬牙,“昨天那个采访,我今天还得回现场在看一下。”
陈梦不解得:“会现场?这是什么用词?发生什么事了?”
杜若躲避着陈梦的眼神:“等我确定了之后会跟您汇报的,我现在能不能外出再去一趟溧水区现场?”
陈梦能察觉到杜若有事在隐瞒,但却并没有多问,伸手拍拍杜若的肩膀:“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量力而为就好,明白吗?”
杜若抬眼看着陈梦,似乎从陈梦的眼神中看到了理解,她心中对陈梦更是敬仰,深深鞠躬:“谢谢陈总编,我.....那我现在就回去再看看。”杜若说完,伸手抓起自己的吧包就要离开,被陈梦叫住。
“等一下。”
杜若回头,见陈梦举着一份资料在杜若面前:“下午还有个心理健康慈善公益活动,你先去跑一下,独居老人的事,你想清楚了再做。”
杜若张了张嘴:“可是......”
陈梦抢白:“你不是一直都对各类公益活动感兴趣吗?交给你了。”陈梦说完,不顾杜若的反应,径直离开。
杜若站在原地,若有所思,随后转身快步向大门外跑去。
陈梦听到杜若离开的脚步声后,才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杜若离开的背影,眉头渐渐皱起,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陈梦看向杜若的眼神,远处的杜若已经点开了电梯,下楼。
陈梦接起电话:“什么?新上任的总经理?.......好的张董,您放心,我会做好准备迎接的。”陈梦挂上电话,思索片刻,转身推开总编办公室的门。
杜若从手机店内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只新手机,她按下开机键,手机快速蹦出很多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她一一点开查看,除了陈梦找自己以外,还有几个未知号码,她觉得应该都是垃圾电话,索性关上手机,看距离下午的心理慈善会还有些时间,她决定先去溧水区看看情况,刚走出几步,又停下,有些纠结得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叫“安琪”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孩声音。
“喂?杜若?你怎么今天这么一大早给我打电话啊,我这几天都在忙着面试,累死了,不像你,早早就找好了实习单位,还提前转正。”
杜若听着安琪的话,几次仙姑要插嘴进去都被打断,见安琪终于说完,她思索片刻后:“安琪,你今天有空吗?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电话那头的安琪发出大笑的声音:“什么?你是杜若吗?你不是咱们宿舍天不怕地不怕的吗?还有你害怕得时候?”
杜若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这件事有点严重,你......”
安琪打断杜若的话:“哪能有多严重的事啊,我相信你,只要我们杜若出马,就没有完不成的事儿!”
杜若皱着眉头:“你今天......”
电话那头,能听到安琪将手机调成了功放,同时传来电动牙刷的声音,安琪说话的口齿也变得不太清晰:“我今天真不行,今天有个很重要的面试,约了上午十点半,要不等我面试完了,下午陪你去可以吗?”
杜若思维快速转动着,她咬咬牙,做决定的样子:“没事,那我自己去吧,希望你今天能够面试成功,我先挂了。”
电话那头的安琪开始漱口:“那你自己小心点啊,拜拜。”安琪那边的电话先被挂断。
杜若站在原地,她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似乎有人在跟着自己一般,她快速转头看向自己的四周,发现周围人都行色匆匆,她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因为焦虑而产生的错觉,一辆出租车停在杜若面前,杜若都没有反应过来。
司机拉下车窗:“打车吗?”
杜若这才反应过来,收拾好情绪:“师傅,去溧水区那片拆迁地。”
不远处的角落里,唐立戴着黑色鸭舌帽走出来,冷冷得看着杜若抬脚上了出租车,他抬手拦下另一辆出租车,紧紧尾随着杜若的方向而去。
因为溧水郊区并不近,一路上,杜若坐在车内沉思着,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选择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是她知道,这是她必须要这么做的责任,天气闷热,杜若的脸上泛着浅浅的红色,看上去更加恬静。
大约将近四十五分钟左右后,车子达到,杜若从出租车上下来,转头对司机:“师傅,您能不能在这儿等我一下,等待费我会付给您的。”
司机点点头:“那你稍微快点儿。”
杜若轻轻嗯了一声,抬脚向眼前的一片狼藉废墟中走去,不远处,唯独老人的破房子立在残垣中,显得有些诡异,杜若习惯性得双手十指纠缠在一起,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但是脚下却并没有停止。
杜若身后不远处,另一辆出租车停下,被树荫遮挡着,出租车的车窗摇下来,唐立眼神冰冷的看着杜若的背影,他观察四周,看到杜若所乘坐的哪辆出租车也停在原地,他讲车窗重新摇了上去,但是车子却没有开走,他在等着杜若。
杜若慢慢地走到昨天已经来过的那个老人的旧房子前,她脑海中不停得闪现着老人昨天被勒住脖子时看向自己的惊恐眼神,她努力深呼吸,令自己平复情绪:“没事的,你是最勇敢的,你要知道自己的责任,也许......也许......”
杜若一边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边伸手推开了老人房子的门,大门竟然没有上锁,门发出吱呀的声响,虽然是白天,但是房子内看上去却并不明亮,杜若一口气吊在嗓子眼,虽然害怕紧张,但没有停下脚步。
当杜若看向昨天老人曾经躺的地方是,却发现空空如也,一切显得平静如常,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屋内的旧家具看起来显得有些恐怖,屋子靠墙的黑暗处放着一张破旧的凳子,就像是曾经有人常坐过一样,杜若的心跳加速:“人呢......难道昨天......”
空气凝结,杜若一边小声说着话,一边向前走去,刚走出几步,就感觉到有人拽住了自己的手腕,出于恐惧,她发出害怕的尖叫声。
杜若低头看去,见生命垂危的老人正从门后放置的一口大缸内爬出半个身子,,干瘪的手颤抖着抓住自己的手腕,毫无精神的脸上写满了祈求:“救救我.......救我......”
医院手术室门口安安静静,杜若一个人坐在手术室外的凳子上,她脸上全是疲惫,要不是当时留下出租车司机在等着自己,要不是自己决定要重返现场,老人恐怕就不会这么幸运。
杜若叹口气,将双手插进头发里,她有些痛苦,看来,昨天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老人真的被人勒住了脖子,只是因为昨天自己的出现才让凶手暂时放下了老人,而今天自己的再次出现才让老人有了生机,可是......杜若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卷入这样的事件中......
杜若的后背突然被人重重一击,完全超出了熟人的力量,她吃痛起身,转脸看到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正怒视着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相当的女人。
杜若不解:“你们是......”
青年人怒发冲冠,冲上前来,一手拎起杜若的前衣领:“我爸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进手术室?是不是你干的!要是我爸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赔个倾家荡产!”
杜若听明白对方身份,反而放松下来,从青年人抓着的衣领中挣脱:“麻烦你放手!在没有了解事情真相之前不要这么冲动,会让你像是个动物。”
青年人更怒:“你说谁是动物!”
杜若瞟一眼青年人:“既然家属都来了,那我就先走了。”杜若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却被青年人身旁的女人拦住。
女人一副跋扈的神情:“这就想走?事情都没说清楚。”
杜若明白自己碰上了不讲理的人,她不怒反笑:“你们现在不是更应该关心关心你们的父亲病情如何,受了什么伤害,为什么独自一人在那间破房子里等了十几个小时却都没有联系你们吧?”
女人愣住,不明白杜若的意思,青年人上前,将女人护在身后:“别欺负我媳妇,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杜若听着年轻人的话,笑出声来:“我很忙,人就交给你们了,别再拦着我!”
杜若擦过两人的肩膀走向走廊拐角方向,却听见年轻人在自己身后大声喊着:“人如果不是你伤的,你为什么要救他?你就等着吃官司赔钱吧!”
杜若的脚步没有停下,在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完全不值得,她按下电梯,等待电梯的到来。
杜若的身后,带着黑色鸭舌帽的唐立从走廊拐角处探出头来,阴冷得看了看杜若,之后转头看向手术室门口那对嚣张跋扈的夫妻。
一名医生带着一名护士从手术室内走出来,不满得瞪着老人的儿子:“这里是医院,不要在这里大声喧哗,要不是人家小姑娘救了你父亲,后果恐怕不堪设想,而且你们的联系方式还是小姑娘从老人的电话本里找到的,现在这些人真是......”
杜若听到此处,轻轻摇摇头,电梯到,杜若头也不回得走进去,离开。
老人的儿子和儿媳还想追上来,被一声拦住:“你还想干什么?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老人儿子看向一声的瞬间,瞬间腆着脸笑着:“那这手术费......得多少钱啊?我这也是拖家带口的,也没那么多钱啊,要是我爸他不严重的话,我就接他回家吧,我在家也能照顾他。”
医生完全无语得摇着头:“病人的情况并不乐观,恐怕会醒不过来。”
老人儿子和儿媳对视一眼,反而放松了许多:“啊?那......那怎么办?”
唐立直接从走廊拐角处走出来,拨通一个电话:“没问题了,这件事应该能解决得干干净净。”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至于那个杜若......”
唐立冷笑一声:“我明白该怎么做。”唐立说完后,听到对方先挂断了电话,他抬手将头上的帽子摘掉,冷着脸向老人儿子和儿媳的方向走去。
心理健康公益慈善活动在巴诺市最顶级的奢华酒店举行,来人不过百余人,众人都穿着正规,安静得坐在不大的演说厅观众席,这个小型演说厅内灯壁辉煌,装潢得令人眼花缭乱,显得过于奢华而与这样的慈善晚会不太搭调,虽然不大,但价格不菲。
杜若到的时候,发现著名的心理慈善家王启明已经站在舞台中央准备演讲,台下除了众多参与捐款的人之外,最后排已经拥满了各家媒体的记者们,杜若很难抢到好位置,她只好蜷在角落里,开始拍摄王启明及现场情况,王启明的表情看上去十分亲近,杜若曾经在机场采访过他,之后后来因为小偷和钱包事件令她没有对王启明进行更全面的采访,所以杜若决定这次一定要抓紧机会。
舞台中央,王启明的声音柔软亲近:“各位嘉宾、媒体朋友,下午好。感谢在座各位给予心理健康公益慈善基金会的帮助,在此,我作为发起人,要特别感谢韩廷宇先生长期以来给予的资助,谢谢他对公益事业的支持。”
台下响起一阵热烈如雷掌声,众人都纷纷看向坐在台下第七排正中央位置的韩廷宇,韩廷宇面无表情的起身,对众人鞠躬示意,很快便重新坐回座位上。
杜若听到韩廷宇的名字,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到韩廷宇:“韩廷宇?他怎么会......”
王启明在一阵掌声后再次开口,杜若也很快回过神来,将镜头对准王启明,但是情绪却难以稳定,还是不自觉得看向韩廷宇的方向,她摇了摇头,令自己集中精神。
王启明正式进入心理健康相关的演讲,他的神色变得有些担忧:“其实当初发起这项公益活动的初衷,只是为了给那些患者提供医疗救助,但后来我发现,很多患者通过治疗即使病情好转,却依然不敢回归社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主要原因是公众对心理疾病认知的不足,导致社会对于他们存在严重的歧视和偏见。”
王启明说到此处,痛心的低下头,难过的神情,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着:“目前在我国,心理疾病越来越常见,可是却有近七成以上的患者是没有被识别出来的,因为他们害怕身份曝光,不想成为被孤立的个体,所以拼命努力的在对每一个人微笑,很多我们看似在笑的人,其实内心在哭,就好像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如果你不笑就会被别人当作笑话。我想告诉大家,公益慈善救助不仅仅是钱财的帮助,更重要的是呼吁大家多给他们一点关爱、拥抱和理解,也许就会点亮他们暗淡无光的世界。”
坐在舞台下方正中央位置的韩廷宇率先拍手鼓掌,随后,众人均回过神来,跟着韩廷宇的掌声鼓掌,一时间,场子内掌声如雷。
角落里的杜若一直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韩廷宇,这还是她之前认识的那个韩廷宇吗?那个嚣张跋扈没有礼貌得韩廷宇?那个对自己说话毫不客气的韩廷宇?那个......那个吻过自己的韩廷宇......
杜若再次摇了摇头,令自己回过神来,将目光转向王启明。
活动结束后,王启明被众媒体包围住,杜若也被人群挤不自觉得向王启明的方向而去,而不偏不倚得,王启明就像是迎着媒体而来一般,口中说着要先回去休息,但却正正的进了媒体的包围圈。
杜若被挤在人群中,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王启明,心里喃喃得:“他是个好人,找机会跟他谈谈,也许......他会愿意救助福利院......”
各路记者开始争相采访着王启明,王启明都温和得回答着众人的问题,只是人群中的杜若一直想着福利院的事,所以并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因为福利院的事需要私下面对面的交谈才行。
而另一边,已经走到大门口准备离开的韩廷宇也同样被各路媒体包围着,韩廷宇的表情并不好看,夏天站在韩廷宇的前面保护着韩廷宇。
夏天:“不好意思,各位媒体朋友,韩廷宇先生今天不接受采访,还请大家多多关注公益事业,多多关注王启明先生。”
众人依然不愿意散去,夏天只好保护着韩廷宇向大门外走去,尽量令韩廷宇不与任何人有所接触,因为他知道,韩廷宇对与人接触有心理障碍,对他来说,人体身上全都是细菌,他甚至认为,与人握手都是细菌交叉的传播源,会令他满心排斥。
韩廷宇在夏天的保护下,希望尽快离开这个人流嘈杂的鬼地方,却在不经意间抬眼,看到另一个出口处,挤在人群中的杜若,而在杜若的身后,带着黑色鸭舌帽,穿着一身黑衣的一个男子正在慢慢地靠近杜若,虽然看不到那名男子的脸,但是他能看出,这名男子似乎是冲着杜若而去。
夏天见韩廷宇顿在原地,焦急而小声得:“廷宇!你想什么呢?走啊?”
韩廷宇没有说话,完全没有顾忌得拨开面前的人,眼神始终没有离开杜若,朝着杜若的方向而去。
不远处,王启明在助理的陪同下,笑着与媒体们告别,向一处安全出口而去,众媒体散开,但杜若却继续跟了上去,消失在安全出口出,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唐立拉了拉帽檐,低头随着杜若而去,消失在安全出口。
这一切被韩廷宇看在眼里,他脚下的步伐更快,径直追向杜若和戴帽子的男子消失的方向。
韩廷宇身后的夏天崩溃的表情,哭丧着脸:“你又要去那儿啊!”说着话,不敢有任何耽搁抬脚跟上去,但韩廷宇步伐很快,再加上周围人多,韩廷宇很快就消失在夏天的视野之内。
酒店行政楼会议室走廊,杜若尾随着王启明和另一名与王启明年纪相当的男子,她听见王启明正在与那名男子商量着什么。
男子笑着对王启明:“这次捐款数额不错,你准备怎么用?”
杜若听到此处,睁大了眼睛,原本想要上前拦住王启明的脚步停了下来,见两人走入一处休息室,并将大门关上,同时能听见大门被反锁的声音。
杜若不解得站在门口,疑惑得:“什么意思?看上去......”
杜若敏锐得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她思索瞬间,转头看到一旁的窗户外正好与王启明和男人所处的方向阳台相接,她下定决心般将手中的手机、相机统统装进背包内,抬手一扶,跳上窗户,消失在窗外。
唐立从角落走出来,看着杜若爬出窗外,冷笑一声:“胆子还真不小。”唐立收起笑容,阴冷着脸。
窗户外面,杜若稍微有些艰难得趴在窗户外面,脚下正是四层楼的高度,虽然掉下去可能不至于死掉,但是全身骨折瘫痪应该在所难免,杜若心中害怕,她强迫自己不往下看,脑中却突然回忆起自己曾经摔下楼去的样子,她喃喃地更加抓紧了手中的栏杆:“杜若,你可以的!”杜若艰难得一步一步爬着,终于爬向那间房的阳台,伸手,已经能抓住阳台的栏杆,杜若露出一丝笑容,一用力,整个人跃上阳台。
房间内,阳台的窗户紧闭,甚至连窗帘都被拉上,但因为窗帘没有完全拉好,留下一点点缝隙,能看到杜若的相机镜头正对着房间里。
王启明慵懒得坐在沙发椅上,满意得闭着眼睛养神。
与王启明一起的男人笑容满面得上前:“这次真是辛苦了,我也象征性的捐了一部分,到时候分钱的时候别忘了把我那部分先吐出来。”
王启明轻蔑一笑:“这是肯定,这事儿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男人放下心来,坐在王启明对面的沙发上:“听说这次捐款收到一千多万?”
王启明微微睁开眼睛,满意得笑着:“也多亏了你公关做得好,不然今年也不会多加入了这么多人捐款。”
男人随后面露难色:“不过知道的人多了,我们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做足一点,义诊的话,还是得多报道一些才行,让那些企业家们看到自己的钱真的让需要的人得到了些帮助。”
王启明大笑一声,从沙发椅上坐直了身体:“他们?你相信吗?他们大部分人也并非真心,不过是想多在媒体上露个脸罢了,现在他们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你以为他们真的关心那些心理疾病的患者?”
男人听着王启明的话,会意得点着头:“说的也是,不过,也无外乎真的有人在意呢?”
王启明毫不在乎得摆摆手:“你说那个韩廷宇啊?你放心吧,一个刚回国的毛头小子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老子都不见得多干净呢。”王启明站起身,打开咖啡机,装入咖啡豆,为自己现磨咖啡,“这次就还像以前一样,随便找几个有心理疾病的人出来义诊,做做样子,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记得要多联系媒体,多宣传。”
男人谄笑着:“那是一定,这件事我们都做了这么多年了,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阳台上的杜若听着两人的话,脸色铁青,气得握着相机的手都在颤抖,相机镜头却在此刻不小心撞到了阳台的窗户玻璃上,发出一声脆响。
屋里的两人察觉到窗外阳台可能有人,先是愣住对视一眼,随后才反应过来,两人起身奔向阳台,却因为过于焦急,半晌没有打开阳台的门锁,当他们终于打开奔出去的时候,抬头向外,只能看到杜若的背影,已经从另一头的窗户跳了进去,消失在视野中。
王启明气得大吼着:“叫保安!”
男人慌张转头,打开门,冲着楼道大喊:“保安!保安呢!”
不多时,四名保安出现在王启明的面前,王启明的脸色全是愤怒与凶残,和之前演讲的样子判若两人,他气得脸色通红,恶狠狠地咬牙切齿:“调监控,核对现场媒体名单,把刚才在我阳台出现过的那个女人给我找出来,不管是哪家媒体的,必须给我找出来!”王启明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四名保安会意,刚要离开,王启明再次抬手:“等一下。”
众人回头看着王启明:“这件事悄悄地进行,不要把事情闹大,马上封锁整个行政楼,务必要把这个女人给我抓住,不能让她给我跑了!”
四名保安收到指令,立刻转身跑向门外。
男人惶恐得不知所措:“怎么办......怎么办呢.......要是真的被媒体拍到我们刚才的对话,我可就完了......”
王启明厌烦得瞪着男人:“出去!给我滚出去!”
男人惊慌失措,点头后,退出房间。
王启明紧紧攥着拳头,咬着牙,瞪着眼睛,转头却看到阳台栏杆外挂着一张工作牌,他抬脚走向工作牌,捡起,工作牌上,杜若的信息了然于目:“sunnews网络传媒公司编辑杜若。”
王启明皱眉思索着,很快想起,冷冷得眯着眼睛:“陈梦的人?”
楼层内,保安们分别仔细搜索着杜若的身影,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另一个转角处,一扇门被打开,唐立从门内走出来,身上穿着保安的衣服,戴着口罩,低头快步离开,他走出来的门半掩着,能看到门内,一双倒在地上的腿脚一动不动,门慢慢自动关上,那双腿脚消失在门内。
走廊的另一头,杜若慌张得奔跑着,手里抱着相机,但身后寻找她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她慌张得回头去看,却重重得撞在一个人身上,她还不曾看清对方的脸,只看到来人穿着保安服,正要抬头看来人,就被穿着保安服,戴着口罩的唐立反手捂住口鼻,杜若背对着唐立,被他拖向走廊的尽头,
杜若叫不出声音来,只能发出阵阵呜咽声,因为唐立力气极大,杜若毫无回手之力,她的脚在地上挣扎着,消失在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内,门被关上,门牌上写着:储物间。 弗洛伊德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