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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绞釉玉壶春瓶的修复比想象中更加困难,不只是壶身的红黄色绞合让柳浅犯了难,还有裂缝处的重新加固,没有多年的实践经验更是无法准确做到。
推开秦修兰修复室门时,正看到她在其中修复着另一件瓷器。
像是猜到了柳浅会如约而至,秦修兰放下手中的工作,扭身看向她。
“怎么了柳浅,有什么事吗?”
柳浅走到她面前的另一把椅子坐下:“是这样的,秦小姐。关于那件绞釉玉壶春瓶,我想我还是存在很多能力上的欠缺,想跟你请教一下关于绞合处色釉的问题。”
秦修兰笑着端起桌上的茶杯。
“请教当然可以,馆长不是说了,让我协助你。但是柳浅,如果你想尽全力修复好玉壶,就要完全按照我说的去做。”
“那是自然,我也相信秦小姐的能力一定可以给我最直接的帮助。”
柳浅离开关上门时,风吹动着桌上的纸张:绞釉加固的注意事项。一模一样的两本资料放在桌上,秦修兰再次端起了茶杯。
“绞釉的排列方式可增强釉质对抗剪切力的强度......”
柳浅嘴中一边念叨着秦修兰交给自己的文件,一边戴着眼镜继续着手中的修复。
直到用注射器将液体加固剂渗入石质孔隙,柳浅看到玉壶的壶身颜色出现了变化,才慌乱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加固剂一点点的渗入,让裂缝处的颜色一点点变得深红,本应纯色的玉壶因为其他色彩的加入而毁于一旦。
“柳浅!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吗?绞釉玉壶春瓶!那可是国家文物,被你毁成了什么样子?!”
馆长砸向地面的玻璃杯发出刺耳的声音。
看着玉壶就这样摆在自己面前,柳浅的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她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玉壶。
“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来这里,等待接受检查。”
秦修兰就站在馆长办公室门外的栏杆处,静候着柳浅出来。
她身上散发的浓郁香水味也让柳浅觉得恶心。
“柳浅,你应该早就听过一句话,叫做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秦修兰一字一句的在自己耳边说道。
“不管你对我有多么深的厌恶,玉壶有什么错?你知道那是国家文物吗?你明白你这么做会造成什么吗?”
柳浅狠狠地盯着她。
“我当然知道,但是如果不利用一下,怎么会让你离开这里呢?柳浅,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你戴的的水晶项链,如果没有你,它会是我的,你明白吗?”
柳浅用最后一丝怜悯看向面前的人,这个顶级文物修复师,为了让自己促成无法弥补的错误,不惜对文物进行损坏。
“对了柳浅,听说你们学校,有不少女学生都特羡慕你呢。”
秦修兰站在楼梯的上方,俯视盯着柳浅走下去的背影,她身上香水的味道更加浓,脸上的笑容也愈发致命。
“柳老师,是这样的,因为上一次的事情我们已经找你谈过,也相信你没有做越矩的事,但是最近不少老师反映,有女学生因为了解了你的事,在各种社交平台上扬言‘嫁入豪门’的重要性,造成了不太好的影响......所以,我们可能要暂时停止你的工作安排。”
柳浅忽然明白了那天在学校见到秦修兰和赵玉墨的原因,也明白早晨在博物馆时,秦修兰最后的话。
她再一次,陷入了谷底。
车内被调到了最温暖的温度,柳浅呆呆的坐在驾驶室,脸上的泪痕还挂在面颊。
短短几月,失去一切的感觉再次回到自己身边,秦修兰的作为让自己再次成为众矢之的,她与赵玉墨的串通让学校也再次归于对自己的不信任。
“柳浩然”的电话打来,让柳浅最后的希望也一经崩塌。
“浅浅,我知道这个电话不该跟你打,但是现在,也只有你能救我们柳家了。”
恒尚集团在一周内,因为资金的短缺和运营失败,股票大跌,很多股民聚在了公司楼下,柳父也因为脑溢血住进了医院。
“浅浅,你能不能求助一下林总,帮我们度过这个难关。你知道,恒尚是爸爸一辈子的心血,哥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但是......”
“哥你别说了,我知道了。”
柳浅擦干脸上的泪水,拨通了苏瑾的电话。
“苏瑾…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失败啊?”
“你说什么亲爱的?”
苏瑾正带着一堆模特试着最新季的服饰,嘈杂的摄影棚让她根本听不清柳浅的声音。
“我不是个好的修复师,因为我,毁了国家文物;我也不是个好教师,因为我,学生价值观出现偏差;我也不是个好女儿,没法帮我家的公司,让我爸在医院躺着;我更...不是个好妻子……”
“亲爱的,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我等下出去给你打过去好吗?”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应该接受我妈给我设定的路线,做一个联姻的工具,不与文物,与历史扯上关系,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即使电话里早就传来“嘟”声,柳浅依旧麻木的说着。
她重重的踩下油门,沿着去往林家的路上开去。
林风眠工作到晚上,刚进家门就看到不同的氛围。
客厅没有开灯,只有餐桌上宴会用的蜡烛闪着火花,桌上的菜和红酒都摆在两侧。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柳浅就从二楼走下来。
只遮住了上半身和臀部的睡衣勾勒出曼妙的曲线,更像是一抹红色的火焰向着自己燃烧起来。
林风眠慢步走过去,他看不清柳浅的面部表情,只能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她暴露出来的好身材。
“林风眠,你是不是喜欢我?”
柳浅的字字句句都回荡在他的耳边。
“是,我喜欢你。”
“你不是一直都想拥有我吗?今天我给你这个机会好不好?”
他在昏暗中感受到柳浅的双臂攀上自己的肩,一吻压在他的唇上,林风眠实在无解柳浅的举动为何,但是她的体温,她唇齿间的魅力,都令自己难以克制。
林风眠用力地扣着柳浅的脖颈回吻着,随后将她横抱起,向二楼走去。 总裁,夫人她又修复了天价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