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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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的飞快,以至于驾驶的人都忘记了自己脚下的力度。
张一驰紧紧地抓着方向盘,他想到了多年来H对自己的利用与控制,以及通过对父亲的折磨强迫自己做违背道德的事情。
从一开始的拯救父亲,到后来随着时间的消逝,他自己也沉浸在了所做的事情中,想着自己手中的每一件赝品,张一驰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为了钱、为了父亲的安全,终究还是放下了自己曾经深爱的文物。
他痛恨H明明早就与张林相识,却依然为了利用自己而装出的不相识。
到达地下室的时候,H正在沏茶,他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要来。
张一驰走上前拿起桌上的杯子种种砸在地上,他想要上前却被身边的黑衣人架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H依旧是戴着面具,他缓缓的站起身走到张一驰的面前,由于看不到任何的表情,显得更加深不可测和神秘。
“为什么你明明早就认识张林?!你们还合起伙来蒙骗我是吗!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一驰的手拼命地挣扎着想要去抓面前人的领口,却收到身边人的拉扯。
“如果不骗你,你又怎么会安心为我做事?如果不骗你,你觉得你那瘾君子的老爹,哪里来的吸毒钱?我会平白无故的养着一个废物吗?张一驰,我做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让你跟着我走正确的路...”
听到H的话,张一驰彻底感受到了绝望,本以为是自己最后精神慰藉的父亲,在几十年的时间中一直利用着自己,并且和H联手将自己蒙在鼓中。
他眼神空洞的抬起头看着H,戴着面具的人也示意黑衣人放开张一驰。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H捏着张一驰的下巴,用最大的力气让他面向自己:“因为,你的人生、你的不幸、你那废物老爸、还有你骨子里的自卑......都是我能够利用的,张一驰,走到这一步,就算你想回头,也没办法了。”
张一驰瘫跪在地上,他整个人都散在一起,仿佛在无力的对着空气呻吟。
但是突然的大笑代替了他的绝望和悲哀,张一驰带着恶狠狠的眼神凝视着眼前的面具。
“你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会为你而活吗?H,你错了,我张一驰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我什么也不怕。”
侧方的视频突然弹出了张林嘴中咬着毛巾,脸上的恐惧和虚汗隔着屏幕有可见得,他身旁的黑衣人正用枪指着他的头。
“你想让他死吗?如果不想让他死的话,你还是要和我成为同一条绳上的蚂蚱。”H将手中的遥控器放在桌子上。
那一瞬间的张一驰,做了自己人生中最勇敢的一次选择,也是唯一为了自己的选择。
他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将视频界面关闭。
“现在的他,与我无关;从今以后,我张一驰不会再为你做任何事,至于那个人,你随意处置。”
说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黑暗一片的地下室。
他的风衣在风的作用下被吹了起来,H脸上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他静静地注视着张一驰的脚步,嘴角也向上勾起。
前所未有的快感在张一驰的整个身体中燃烧,他点燃一根烟靠在自己的车边。
当年的H看重了刚刚走上社会的他,通过挟持自己的父亲,并且不断提供毒品给他来获取张一驰的帮助。
母亲早年离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受人要挟,他只能选择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
多年过去,自己已经做了太多无法挽回的错事,但是即使是此刻,知道张林仍然落在恶人之手,他也不再想成为别人的棋子。
熄灭最后一口冒着红色的烟,他看着手机上“柳浅”的名字,拨通了。
来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餐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还是定格在当天,定格在自己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
“你说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柳浅想到刚才的电话里,张一驰对自己说有重要的事情,想要约她见面,并且已经约定好了时间和地点。
张一驰从身边的手包中掏出厚厚的一沓文件放在桌上推在了柳浅的面前。
“这是H集团多年来在文物造假产业方面的证据,我想你应该能从里面查到不少东西。”
柳浅一边打开文件的前几页翻看着,然后马上转变为震惊与好奇相交的眼神。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H手下的人吗?把这样的证据交给我,不就是把自己和你的上级逼上绝路吗?”
“浅浅,我不怕,对于H,我宁可自损八百,也要换他一千。从今天起,我不会再为他做任何事,这些证据我知道并不能证明什么,但是对于你的困惑和问题,我想能够提供帮助。”
柳浅继续翻看着手中的文件。
“还有,张林的确是我的父亲。但是那辆黑车是H的,不是他的。也许二十年前他们之间有过什么交易,我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的是,张林他...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我想H应该是指示他做的那些事情。”
“又是H,又是他!”
柳浅将文件放回桌上,手中捏的的茶杯也因为震荡而洒出了水。
想到林风眠父母的事也与H有关系,并且基本能够直接推断出就是他所为,柳浅对于还是不能够抓住他把柄这件事,陷入了无尽的无奈中。
“但是我觉得不能妄下定论,黑车是H的没错,但是跟他这么久的时间以来,我总觉得他身后还有更强大的力量,有可能已经延伸至整个江城甚至国外,不然这么多的事情,凭借他一个人是没法做到的。”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张一驰,能够看到你及时醒悟,我真的很开心。”
张一驰看着柳浅,强行挤出一丝笑容:“从今天开始,我才是为自己而活的张一驰。”
每个人的人生都应该属于自己,而不是为任何人所期盼、希望、驾驭和控制。
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站在明暗一方的权利,即使不能够洗清曾经的错误,但是勇气和坚定,足够让自己变得强大。 总裁,夫人她又修复了天价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