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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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国子学的课还照常在晌午过后开设,霍青钟每日下了朝,用了午膳就连忙就往国子学跑,朝堂内外都说皇帝勤勉学业,长进了不少,倒是渐渐开始有明君的风范。
但只有二喜和四德子知道,主子这一天天的往国子学跑,其实就是为了能见沈姑娘一面。
可自打那日沈姑娘被太后叫进宫,主子又送了杨狄盛去了柳州之后,沈姑娘就再也没有进宫过,也差了人打听,得到的消息也只是身子不适,要歇上一段时间。
可主子似乎又怕错过了时日,几乎每天都去国子学撞运气,已经七八日了,每回都扑了空。
夕阳西斜,霍青钟从国子学出来,阳光从身后照射过来,在宫道上拉出长长的一道影子。
今儿沈姑娘又没来。
二喜和四德子跟在身后,见着自家主子不开心,两人也垂着头不敢多说两句话。
四德子拿胳膊捅了捅身旁的二喜,挤着眼示意他上前,二喜剜了他一眼,每回都是拿他当枪使,主子这会心情不痛快,他上前不是找骂么!
四德子无奈,这回只好自己迎着头上前,小心翼翼宽慰道:“主子,沈姑娘一定是有事耽搁了,等回头忙完就回来了,您今儿连午膳都还未用,再这么下去,身子吃不消啊主子。”
二喜见状也忙附和着宽慰:“是啊主子,要是您有什么闪失,太后娘娘头一个问罪的就是咱们——”
霍青钟今儿没什么心情和他们这两个泼皮废话,有气无力地摆摆手,道:“行了,朕又不是三岁小孩儿,饿不饿的,朕心里头清楚,别杵在眼窝子里了,看着心烦。”
二喜和四德子两人心里一堵,往常主子心里不痛快,总会嘴上不饶人地耍几句,可他们心里明白,主子也就是嘴上耍威风,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可今儿大约是真的烦心了,连看都不想看见他们俩。
两人面面相觑,没有再说话劝他,只远远地隔些距离跟着。
——
入了夜,东郊城外一处山庄里。
漆黑的夜勾勒出一道清冷的身影,径直入了龙门山庄。
龙门山庄是江湖上大有名气的帮派,世代由西陵海氏一族掌管接任,海氏早年是做商队的,后来逐渐发展壮大,同皇室也做起了生意,世世代代累积,便创立了龙门山庄。江湖上有传闻,朝廷国库里一半的钱都是龙门山庄的,因此每月飞鸽传书通往各门各派,花重金召集能人异士为江湖除害,在江湖上颇有威望。
大厅里,龙门山庄的庄主海延世坐在上首,看见门外走进来的人,身影颀长,手握佩剑,忙起身相迎,笑道:“阁下已连续接了我龙门山庄三张鱼符,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站在廊庑下的人,身上披了一件玄色斗篷,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海延世只借着廊庑下灯笼的光芒依稀看清那人的轮廓,修长的下颌,清冷的侧脸,瞧着约莫年纪不大。
那人垂着眼眸,轻启唇开口道:“在下姓沈,接了贵山庄九月鱼符,特来取淫贼赵闻人头。”
海延世淡淡打量了下眼前的人,不仅行事做派清冷,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隔阂,他淡淡笑道:“原是沈兄,果然江湖人才辈出,竟不知何时出了像沈兄这样年轻的侠士。瞧着沈兄的年纪,倒让我想起姑母夫家,我的一位表妹,说来也巧,也是姓沈。”
眼前的人手握着佩剑,听见他的话,手指轻轻怔了下,没有言及其他,直接开门见山道:“贼人赵闻数月来已残害不少民间女,为江湖大害,明日太阳落山之前,我会直接带赵闻人头来领赏钱。”
说完没有再等海延世开口,抬步径直出了山庄。
海延世看着轻功而去的那人,轻轻扯起嘴角笑了笑,那人身上穿的,倒不是这几个赏钱能买得起的,看来倒是个神秘的人。
出了龙门山庄,那道身影径直往西去了,孤身隐进了紫竹峰后山,刚进门就看见屋子里站着的人。
沈蕴抬手取下斗篷帽檐,露出光洁的额头,她惊讶道:“师父?”
玄虚道长回过身来,见着她一身夜行衣,轻声问:“去哪儿了?”
沈蕴垂下头,犹豫了两下没有说话,除了回宁远侯府,师父平日里不让她下山,更不用说去了龙门山庄,这是明令禁止的事情。
“为师说过多少次了,龙门山庄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当日你娘说的话都忘了么?”玄虚道长深深叹了口气道。
沈蕴抬头,眉眼里带着不解,道:“可师父,蕴儿从小是在山庄里长大的,娘也是海氏的族人,蕴儿为什么不能去?当年蕴儿小,什么都不懂,可如今蕴儿长大了,为什么连自小长大的地方都不能去?”
“你娘已经被逐出了海氏一族,你难道忘了么?你娘当年将你托付于我,就是不希望你再搅进这些事中,陈年往事已经过去了,再有个把月你就要满十七岁了,你娘就是希望你能过平平安安相夫教子的日子,你与那杨氏婚约在即,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留在家里,准备好婚姻大事。”
沈蕴手掌紧紧握住佩剑,咬住唇辩驳道:“不是的,如果是这样,娘为什么要教我武功,教我学识,教我经商之道?”
玄虚道长盯着她,依旧不为所动,只问道:“连为师的话也不听了么?”
沈蕴沉下心,闭上眼睛说道:“师父,对不起,蕴儿真的不想过那样的日子。”说完,转身开了门出去,独留玄虚一人站在屋内。
玄虚深深叹了口气,看了眼屋外漆黑的夜,最后轻闭上了眼睛。
——
乾清宫里,此刻刚过了子时三刻,霍青钟躺在大床上,两眼瞪得铜铃似的,身旁的雪宝睡得倒是香,时不时地还哼唧两声,也不知做了什么美梦。
等天亮,就整整九日了。
她已经整整九日没有见过阿蕴了,那日太后那番话一定是让她心里有了隔阂,所以才一连多少天没有进宫,也根本不是什么身子不舒服的借口。
越想越觉得烦闷,索性坐起身来。她掀开帷幔,探出头朝窗外看了眼,此刻夜里,宫里到处静悄悄地,一点声音都没有。
又挣扎了大半个时辰,最后穿上了她的太监服。
打算出宫!
和上回不一样,她谁也没告诉,趁着这会二喜和四德子还睡着的时候,偷偷溜出去,没有阿蕴的日子,再待下去,她要疯了。
丑时二刻,霍青钟换上太监服,在案上留了张字条,不出半刻钟,人已然到了重华宫西北角楼下。
这一带是廊下家,住着一溜的小太监,是宫里最偏僻的地方,平日里除了最低等的宫人,没人往这儿来,更不要说这会三更半夜了。
也是因为偏僻,再加上最近天冷,所以把守的人总爱偷懒,若不是皇宫禁地,估摸着外头的来个贼,都能轻松混进宫。当然了,一般的贼,心里素质也没高到敢擅闯皇宫的地步。
所以,从这儿溜出去,这个时间,是最好的时机。
好在她之前在关峰山上的轻功没白练,翻个宫墙刚刚够用,一个跃身正好上来,要是再高一寸,今晚出宫大计估计就玄乎了。
顺顺当当翻出了宫墙,比她预想的还顺利些,随身带的以防万一的令牌也没用上,霍青钟觉得自己当个皇帝简直都屈才了。
出了皇宫,霍青钟独自一人走在空荡荡的长安大街上,瞧着时辰,大约再有一个时辰,应该就要天亮了。
秋日的清晨还有些凉,出来匆忙,霍青钟穿得还是小太监的装扮,单薄的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外头起了大雾,长长的道路上什么也不看清,霍青钟孤零零一个人朝前走着,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天边还时不时传来一两声犬吠声,不由得觉得有些后怕。
霍青钟脚步放慢,慢腾腾地走着,隐约觉得前面大雾里似乎有个人,那道轮廓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大约因为是夜里,又是这样的大雾天,没有人大半夜的走在大街上,所以两人迎面而行,都格外注意到了彼此。
一直走到近旁,两人面对面地才看清面目。
霍青钟错眼瞥了下。
是个老头儿!
霍青钟心里砰砰地直跳,吓得半死,大半夜的,她还以为遇上鬼了呢!
那老头手里拿着算卦,倒像是常走夜路的,两人面对面地轻瞥了眼,心照不宣地一句话没说地擦肩而过。
这个点,出现在这里,大约彼此都觉得彼此不是什么好人。
刚擦肩而过,霍青钟心跳地都要从嘴角跳出来了,身后那人突然停住脚,叫住他,“这位小兄弟……”
霍青钟顿住脚,其实她很想跑,但两只脚跟下了钉子似的,动都动不了,浑身发颤等着那人走到身边来。
小老头儿手拿算卦,笑眯眯地乐呵喊了声:“小兄弟,要不要算一卦?”
霍青钟下意识摇摇头,心里腹诽道:个死算命的,大半夜的要吓死人啊,算算算,算你个大头鬼啊!
小老头儿不依不饶,依旧腆着笑脸,忽然沉重说道:“老夫我看小兄弟你印堂发黑,近日之内有血光之灾啊!”
霍青钟一顿,顿时脸黑了八度,破口大骂道:“你才有血光之灾!你全家都有血光之灾!有病!!”
说完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头也不回地径直朝前走,甩开身后小老头一个人走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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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小老头儿是神仙,你们信吗:) 朕看中了探花郎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