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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我这段时间一直忙于自己的工作,怎么可能杀人?”她的声音有点抖。
肖楚言本想冷言冷语,但余光瞥见情绪不稳的她,喉间的话始终吐不出来,话音一变:“只是了解情况,不必担心。”
易初语的手僵住了,一些模糊的片段浮现在脑海,一瞬即逝,她捕捉不住。
缓了片刻,消化掉这些信息,问:“我能问问被杀的那个人是谁吗?”
“网文写手陈柔萱。”
易初语愕然,她们确实认识,不过关系有点僵,因为前段时间陈柔萱涉嫌抄袭她的文,这件事圈子里的人都清楚。
虽然她们有矛盾,但听到这个消息时,易初语涌上一丝悲痛,那可是一条生命,谁这么狠心痛下杀手?
“她是怎么死的?”
肖楚言的语气不冷不淡:“这个你不需要了解。”
易初语脊背发凉,侧身去看他,“难道你们觉得是我杀害了她吗?我们的交集并不多,见过几次面,偶尔会在网络上交流剧情,平时几乎从来不见面。虽然我们有些小摩擦,但这不至于让我下手去杀她。”
肖楚言神色专注地开车。
“我知道了。”
听到他的答案,易初语心神还是不能稳定下来,怎么还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
那可是一条生命啊。
她垂眸看着自己双手的食指骨节,常年打字,骨节有些偏大。
双眼无神,空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肖楚言伸出手在半空中顿了须臾,又重新抓紧方向盘,手背青筋浮现。
十多分钟后,车子在警局门口停下来。
易初语回过神,打开车门下车,跟在肖楚言的身后进了警局,一阵凉意袭上她的后背,酸涩感从四肢百骸蔓延,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她吞咽一口口水,只把它当成第一次被当成嫌疑犯的恐惧和无助,迈开步伐进去。
肖楚言将她带到一间审讯室。
审讯室里还有刚刚那位高个子警官,他已经准备好记录表和笔在等她来了。
肖楚言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四方形的桌子,只剩下对面的一个位置,易初语踌躇了下,走过去坐下,双手放在桌面上交握着。
肖楚言一手随意地垂在桌上,说:“何谦,你来问。”
何谦翻开记录本,从本子里抽出一张照片,移到易初语的眼前。
“这个女人你应该认识吧?”
易初语看着照片上笑得开怀的女人,点头。
“易小姐,你能给我讲讲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吗?以及你们两人的关系。”
“陈柔萱,她是一个开朗活泼的人,写文的时间比较长。我们的关系一般般,偶尔会一起讨论剧情,不过最近关系有点僵。”
易初语想到之前她们两个人一起讨论的时候,她无意间透露出一个梗,却被陈柔萱盗去。
“我不知道她在模仿我的小说,是我的粉丝发现,然后她们在平台上闹起来,我也才知道这件事。”
何谦在本子上飞快地写,停下笔后,继续问:“这件事闹起来的时候,你们有见过面吗?”
“没有,最近的一次见面在一个多月前平台举办的作者大会。”
何谦瞥一眼默不作声的肖楚言,而后面对易初语,语气咄咄逼人:“你是不是找了个时间偷偷潜入她家,然后乘机杀害了她。”
易初语从未做过越轨的事情,头一次被这样指控,身体颤动着,没控制住音调,“我没有,警察同志,你要相信我,我最近一直都在家里写小说,就算是出门也是在附近的咖啡馆。”
何谦准备继续逼问她,却被肖楚言制止住。
肖楚言摆了摆手,“你先出去,我来问。”
他们搭档了一个月,何谦了解肖楚言,看过他审嫌疑犯都是采用这种态度,首先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这次他是做错了什么吗?
何谦放下手中的笔,推开审讯室的门出去。
肖楚言拿起笔,低着头写。
易初语不想莫名其妙就背上杀人犯的罪名,但她又不知如何表达,脑袋一片空白。
哆嗦着:“肖警官,我.......”
肖楚言抬起头,那熟悉的眼神像看透了她,“我知道,不是你。”
这句话让易初语安心下来,那慌乱和无措都随着这句话烟消云散。
肖楚言继续说:“我来之前看过尸检报告,凶手是个左撇子,你一直以来都习惯用右手。何谦他并不知道凶手是左撇子,年轻气盛,语气难免冲了点,你不要放在心上。”
易初语冷静下来。
肖楚言继续唰唰唰地写。
停下笔,他问:“除了你,陈柔萱还得罪过谁吗?”
易初语想了想,答:“陈柔萱她平时大大咧咧,跟谁相处都比较合得来,平台很多作者都认识她,关系也不错,应该没人会对她起杀意。”
肖楚言转着手中的笔,一下一下。
“你们这个圈子,有左撇子吗?”
易初语努力回想之前的每一次作者见面会,她并不是什么大神,出席这种会的次数并不多,而且她不会刻意去和其他的作者搞好关系,认识陈柔萱也只是她主动过来和她聊。
想了好半晌,易初语才想起好像有个作者用左手签名。
她慢慢答:“夏巧凡,她好像是左撇子。不过她和陈柔萱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两个人基本上不说话,应该不是她。”
“有些东西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笑里藏刀的人多的是。”
确实如此。
肖楚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易初语都一一回答。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何谦捧着两杯水进来,给他们两人一人一杯。
何谦一直都很崇拜肖楚言,想留下来听听大神是如何审讯的,自己多多学习,只是刚一坐下,一股寒冷的目光射过来。
他偏头就看见肖楚言冷漠的眼神,意识到肖队今天好像不太像想让他留下旁听,屁.股还没坐下,挺直腰板,咳嗽两声,出了审讯室。
关门前,嘴里嘀咕着:肖队今天是怎么了?往日他都很欢迎旁听,而且他明明今天才休假,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肖楚言端着水杯喝了两口水,对着易初语颔首,示意她喝水。
易初语手心贴着温热的水杯,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心竟然在冒冷汗,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
肖楚言看她放下手中的水杯,低着头看自己的记录内容,不经意地开口:“说说你自己的情况。”
“嗯?”易初语没明白。
“你的近况。”
“这跟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肖楚言抬眸淡淡地扫她一眼,“有,替你排除嫌疑。”
易初语忍下心头的疑惑,大致地描述了自己最近的状况,想到家里乱糟糟的情况时,她停顿了一下,很快她就打消了要告诉他的念头,肖楚言现在应该算是刑侦队,疑是入室盗窃的案件应该不是他的工作吧?
肖楚言没动笔,只是神色专注地听她说。
易初语一口气讲完,对上他的视线。
最近她的精神状态并不是特别好,恍惚间,易初语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几年前的他,那个时候他们是前后桌,也是隔着一张桌。
只要她回头,就能看见他。
心头一阵酸涩感,空寥寥的。
肖楚言神色没变,自然而然地低下头在本子上写下龙飞凤舞的字。
好像一切都是最初的模样,可他们隔着的不止那几年的青春。
易初语看着一切如常,两个人的关系依然是保持着一个适度的距离。
肖楚言合上本子,站起身,拿起本子,说:“我出去一下,你先呆在这里。”
易初语看着他挺拔的身形,紧窄的腰身,和几年前的他重合了。
一股苦涩从心底渗出来。
她摸着自己的脸,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
最近的糟心事太多,这才导致她最近的状态并不好。
易初语想,一定是这样的。
坐了一会,肖楚言重新打开门站在门边,“过来。”
她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手脚一阵无力感,一个下午没吃饭,只喝了几杯咖啡,回到家里又发生了那种事情,一直到现在,她都没吃饭。
易初语缓了一会,才走出去。
肖楚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走。”
“去哪?”
肖楚言:“送你回家。”
“不用了,你应该还要忙,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不想麻烦他。
肖楚言领着她出去,“这里偏僻不好打车。”
刚走出警局,一辆挂着空字的的士呼啸而过,肖楚言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怀里带。
易初语猝不及防地跌入他的怀中,脸撞上他的胸膛,硬硬的,脸有点疼,吸入鼻腔的却是一股清新的味道,像是淡淡的薄荷味,让易初语心头一颤。
时光易逝,那种久违的心悸又重新袭来,耳朵嗡嗡嗡。
被他的气息环绕,心跳越来越快。
她晃神的片刻,肖楚言低眉看着怀中娇小的女人,黑不溜秋的眼眸跟着夜色融为一体。
易初语回过神来,意识到两人过于亲密,马上后退一步。
肖楚言跟个没事人似的,镇定自若地走向旁边的车库将他的车开了出来。
易初语的心绪比刚刚稳定多了,才有心思观察他的车,黑色的SUV,低调又内敛。
他坐在驾驶位,倾身过来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示意她上车。
这么麻烦别人似乎不太好。
现在脸也有点热。
易初语垂下头,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吧。”
“进来。”
两个字简洁明了,颇有一种命令的语气。
易初语妥协,深吸一口气,稳了稳被扰乱的心神,弯下腰进去,系好安全带。
车子四平八稳地开往她家的方向。
肖楚言问:“饿了吗?”
“不饿。”
肚子一阵咕咕作响。
这打脸也来得太快了吧?
易初语的脸和耳朵瞬间涨红,垂着头,没吭声。
驾驶位传来一声低沉冷淡的声音:“口是心非的女人。” 持续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