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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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老天爷也感觉到了亲人间的离别在即,前两日还晴朗无比的天空,今日一大早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虽不大,却为即将要分离的人们增添了一抹愁绪!
看着天气不好,王梦影本不想到宫门外去送北堂忆轩的,不过悦素却说太后也去了,那她也就不得不去了,且景儿一早就嚷嚷着要去送哥哥。
王梦影带着景儿来到宫门外时,皇太后,杜言惠,还有北堂忆歌夫妇已在和北堂忆轩依依惜别……
“哥哥,景儿也来送你了!”景儿挣开王梦影牵着的手,跑向正和皇太后告别的北堂忆轩,仰起头看着他。
北堂忆轩半弯下腰与景儿对视:“景儿,哥哥以后不在时,你可不许调皮捣蛋,惹你妈咪生气,知道吗?不然,等哥哥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景儿知道了,哥哥不在,景儿就是景乐宫里唯一的男子汉了,以后景儿会保护好妈咪的。”景儿做了个一柱擎天的动作,逗笑了在场的所有人,把那离别压抑的气氛稀释了不少。
“这才是个小男子汉该有的样子,好了,来送过哥哥了就快回去吧,这下着雨的,你可别淋生病了。”北堂忆轩牵着景儿的手来到站在众人身后的王梦影跟前,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说什么,只道:“保重。”
“你也一样,边疆虽然现在还算太平没有战事,可那里的风险也并不小,切记,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有些事做不来可千万别逞强,记住你是你父皇唯一的嫡子,将来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十八九岁的男儿最是血气方刚时,王梦影是担心北堂忆轩一冲动,脾气一倔起来没人拉得住他。
“明白,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命重要,且我有我要守护的人和东西,也有我要承担的责任,我会让自己好好活着回来的。”北堂忆轩目光扫过她发间,没有看到他送她的那根玉簪,略微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想通了:在后宫中,像她如此尊贵的身份,若是佩戴了与她身份完全不符的首饰,被人看到,免不了又会传出各种流言蜚语。
“去吧,他们在等着了。”王梦影看向不远处牵马等着的侍卫,总共才有四名护卫,均作普通人打扮,而北堂忆轩也是一身普通人的装扮,看来他已做好了在边疆吃苦的准备。
“你也回去吧。”北堂忆轩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梦影后,再度转身回到皇太后身边,握着老人家的双手:“皇祖母,您也回吧,轩儿该起程了。”
“这皇帝也真是的,明知你今日要远行,也不来送送,这一去还知要什么年月才能再见着呢。”皇太后不悦的数落着自己的皇帝儿子:“轩儿可是他的亲骨肉,他也不知道心疼心疼。”
“皇祖母,父皇忙于朝政,再说轩儿又不是不回……”
“呸呸呸……出远门,可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皇太后赶紧出言截下了北堂忆轩的话头,还一脸紧张的看着他:“轩儿,你要再说这些,皇祖母可不让你走了。”
北堂忆轩无奈道:“好好好,不说不说,轩儿此去必定一帆风顺,逢凶化吉,建功立业,无往不胜,这样可行?”
皇太后紧紧的攥着北堂忆轩的手:“皇祖母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其它什么都不重要。”
北堂忆轩:“皇祖母放心,轩儿必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
王梦影看着早已站在一旁,手中提着个小包袱的杜言惠劝太后道:“太后,您看言惠都等好一阵子了,我们先回吧,让他们小两口好好告个别!”
“对对对,你瞧我这脑子,轩儿,快去跟言惠好好说说话,我老太婆就先回去了。”虽有不舍,皇太后却也把北堂忆轩推向了杜言惠,而她则在王梦影和宫人的搀扶下往宫内走去……
北堂忆轩走到杜言惠面前,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走了,你要有什么不懂的,就去找悦兰或是去景乐宫找她。”
“殿下!”杜言惠有些胆怯的把自己手中的小包袱递给北堂忆轩,娇羞的低声道:“这是我给您做的两件换洗衣物,您带上吧!”
“不用了,我已经带好了自己的衣物。”北堂忆轩并不领情,转身就想走,却看到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北堂忆歌和秦均祺……
“皇兄,既是嫂子的一片心意,你就带上嘛,不然嫂子的心血不是白费了吗?”北堂忆歌上前从杜言惠手中拿过包袱,塞到北堂忆轩手里。再看向兄长时,她眼眶微红:“皇兄,我们等着你平安归来。”说完眼泪就流下来了。
“歌儿,你已经是成家的人了,长大了,别再动不动就掉眼泪。”看着胞妹说流泪就流泪,他也是没辙了,莫可奈何的看向秦均祺道:“均祺,快把你妻子带回家去。”
秦均祺上前把北堂忆歌半抱在自己身边,并对北堂忆轩道:“保重,我会好好照顾歌儿的。”
“嗯,我相信你能做到,走了。”男人之间有时并不需要多言,简单的话语,他们便明了彼此的承诺和祝福!
杜言惠怔怔的看着北堂忆轩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感到无比的苍凉失落:分离在即,他却对她惜字如金,不吝于施舍她一点点时间,就连她为他亲手做的衣物,他也不屑带在身边。若不是胞妹硬把包袱塞给他,她明白他一定不会因顾及她的感受而带走那个包袱的。
悔不该,悔不该对他动了心,生了情!杜言惠在心里怨怪北堂忆轩:既然对她无情无意,为何当初又要在她的面前,割腕放血来维护她的清白?若不是因了他当时的这个举动,她又怎么会把对他的恨收起,放任自己的感情不可抑止的为他疯长。
她是他名正言顺,明媒正娶的妻子,可在景旭宫中,她还不如他身边伺候的宫人,起码他们还能日日见着他。可她呢,别说一天一见了,两人三五天没见上一面也是常有的事。虽然同住一宫,但他们如同陌生人般,没有交流,没有问候,没有彼此陪伴的时光……
“嫂子,回去吧,皇兄已经走了。”北堂忆歌有丈夫陪在身边,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看到杜言惠对着兄长离去的方向发呆,不由出声安慰道:“别伤心了,嫂子,来日方长。走,我陪你到景乐宫去和母妃说说话。”
“好。”不错,来日方长,既然嫁给了他,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看到她对他的真心!
北堂忆轩走后,本不用天天到景乐宫请安的杜言惠,却天天按时到景乐宫来向王梦影请安。而后王梦影再同她一道去往景安宫,去给皇太后请安,顺道再陪她老人家说说话,开解老人因北堂忆轩远行而带来的忧虑心情,日子在日复一日做着同样的事情中过去……
这天,王梦影又和杜言惠一同去往景安宫请安,三人闲聊着,不知不觉的皇太后又把话题扯到了孩子一事上。
“言惠,你这丫头肚子也是不争气,你说你要是怀上了,忆轩不在你身边的日子,有个孩子,你还有些事忙,不用备受相思之苦。我老太婆也能早日抱上曾孙。”
“皇祖母,是孙媳妇不争气,让您失望了。”杜言惠低下头,声音中不难听出她自己其实也很难过。
“言惠,这也不能怪你,你才进门两个多月,忆轩就去往边疆了,这一切都还没适应过来呢。”太后真是想抱曾孙想疯了,王梦影想起在北堂忆轩离开一个月后,太后就召来了自己的心腹太医为杜言惠把脉,当得知杜言惠没有怀上时,她老人家大失所望,为此还消沉了几天。
“太后,他们都还年轻,孩子以后一定会有的,不急在这一时。”安慰了小的,还要安抚这老的,知道北堂忆轩夫妇相处真相的王梦影,有时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难了。
“对对,不怪你,不怪你,是皇祖母糊涂了。”太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便转了话题:“影丫头,你那边有没有轩儿的消息?这都好些天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太后,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证明忆轩在边境一切安好,您老人家不用担心。”自从她上次不小心在皇太后面前说了从秦沐寒那里传回的关于北堂忆轩的消息后,这老人家算是缠上她了,三天两头的就要问问她,有没有她大孙子的消息。
皇太后:“影丫头,你可记得了,有轩儿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老太婆一声,别每次都要我开口问你才说。”
“是,皇太后,奴婢以后再也不敢瞒您了,您就饶了奴婢吧!”王梦影为逗老有家开心,学着做错事宫人的样子求饶。
“你这丫头,最是搞怪……”
皇太后被王梦影逗笑了,杜言惠也跟着一扫抑郁的心情,三人又重新聊起了京中趣事……
“母后,看您心情好气色不错,儿子就放心了。”正在此时,没让人通传的北堂辰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儿臣见过父皇。”王梦影和杜言惠赶忙站起行礼。
北堂辰:“都是自家人,无须多礼,坐下吧。”
王梦影:“谢皇上。”
杜言惠:“谢父皇。”
两人相继坐下,不过因着北堂辰在这里,一时间殿内的气氛倒不复刚才轻松自在了。
“皇帝今日终于想起要来看我老太婆了?”北堂忆轩都走了两个多月了,皇太后还在因当日北堂辰不去送北堂忆轩远行而置气。
“母后,儿子当日忙于朝政确实是走不开,不是故意不去送轩儿的,再说我在前一天已经和轩儿独自见过面,详谈过了,更嘱咐过他要事事小心,一定要平安回来。母后您就别老拿这个挤兑儿子了成么?影妃和儿媳还在这里呢,您就给儿子留点面子嘛。”自己的母亲北堂辰哪有不了解的?
“太后,您看都过了两个多月了,这事咱就别再提了好不好?”这母子俩因这事别扭了两个多月,这次王梦影都看不下去了,帮着北堂辰求情道:“您看皇上日理万机,还想着要偷个空来看您,多有孝心。”
北堂辰:“是啊,母后,儿子今日是忙里偷闲,特意过来陪您用午膳的。”
皇太后:“这倒是难得,那咱们今日午膳就都在一起用了吧!”
午膳后,王梦影和杜言惠在皇太后午睡前离开,本是想给皇帝母子俩留些独处的时间,不想北堂辰却也跟着一起出来了,到了景安宫外的分岔口时,北堂辰开口叫住了王梦影:“爱妃,陪朕走走吧。”
王梦影看着北堂辰,见他出了景安宫后脸色已不复在景安宫时轻松,她竟然从他脸上看出了伤感和黯然!看着北堂辰如此,王梦影竟觉得他有些可怜:“皇上,您有心事?”
北堂辰大手一挥,他身后跟着的人全部退到十米开外,一路行进他们都保持着这个距离。
北堂辰没有停步继续往前走,王梦影紧随其后跟上,她身后的宵兰也很有眼色的退后,跟在随侍北堂辰的人身后走……
“你对你姐姐还有什么印象吗?”行走中的北堂辰突然开口问王梦影。
“姐姐?”王梦影顿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北堂辰口中她的姐姐是:“皇上是说雪盈姐姐?”
北堂辰:“难道你还有其他姐妹?”
王梦影: “桑家只剩我一人了,哪有什么其他姐妹。”
北堂辰:“跟朕说说你们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吧!朕想听。”
“皇上今日怎么突然想起雪盈姐姐了?”她连桑雪盈的面都没见过,连两人长得相像都是北堂辰自己告诉她的,桑雪恨和桑雪盈从前在一起的一切,她更是不可能知道。再说,桑雪盈离开时,桑雪恨才多大啊。
“皇上,雪盈姐姐和我年岁相差甚大,姐姐和我分开时,我才几岁大,还不太记事,只记得姐姐是个很漂亮的女子,其它的倒是不记得什么了。”王梦影如此说道。
北堂辰:“是啊,你如今才二十出头,朕和雪盈相遇时,她与朕年龄相仿,她离开时你也才五六岁吧?哪能记得什么?”
“是,我今年才二十三岁,姐姐离开家时,我还年幼。”她来到这个世界不知不觉已经八年多了,按着桑雪恨的年龄算,今年她可不就是才二十三岁多,尚未满二十四岁。
“二十三。”北堂辰似乎对这个数字很敏感,他朝前走了一会后继续道:“雪盈离开人世时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多么年轻,美好的年纪,却让朕亲手给结束了,和她一起离去的,还有我们那来不及出生的孩子。十八年前的今天,他们就抛下朕一起离开了人世,如果那个孩子能出生,如今也该有十七了。”
北堂辰突兀的说出这些来,好在王梦影早已知晓他与桑雪盈之间的爱恨情仇,不然她还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而她此时也明了,原来北堂辰今天的异常全是因了今天是桑雪盈的忌日!也难为他身为一代帝王,后宫妃嫔众多,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仍然记得桑雪盈及她的忌日,想来他是真的爱极了桑雪盈的。只可惜因了两家宿世恩怨,硬硬生生的拆散了一对有情人,使他们阴阳两隔,连带着也害了她和秦沐寒相爱不能相守……
北堂辰突然转身看着王梦影道:“自你进宫后,这些年来,朕便经常梦见雪盈,每每梦见,她均对朕怒目相向,朕知她在怪朕把你召进宫来为妃,以另一种方式囚禁你,杜绝你与其他男子成亲,为桑氏一族留下血脉。你虽已生下景儿,但景儿是北堂皇族的子孙,不说两家宿世恩怨,便是他皇室子嗣的身份,又怎可能入嗣母族继承香火?如此桑氏血脉自你之后便会断绝,雪盈恨朕也是应当的!”
“可她不知,朕虽贵为皇帝,但有些事也不是能随心所欲的!朕当年还是皇子时承诺过她,在能力范围内会保你性命,可朕登基为帝后,既要信守对她的承诺,也不能拿祖宗的江山来冒险。那时你身为唯一的桑氏后人,身后有秦沐寒,而秦沐寒手握鹰卫,朕不得不防!如此,把你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是朕能想到最好的既能保你性命,又能稳固北堂家江山的办法。”北堂辰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思念,愧疚得不到疏解,此刻他却是不管不顾的在王梦影面前说了个痛快!只因他知,王梦影就算不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可她能理解他的难处!
王梦影突然有些可怜北堂辰:他此生挚爱的女子,却死在了他自己手上,同时失去的还有他们尚未来得及出生的孩子。他不是个无情的帝皇,那么这些年来,他得承受多少折磨和自我的心灵拷问?
此时,王梦影明了,并不只是因为北堂忆轩兄妹在她身边,为了保护他们,他才故意冷落她;也不仅仅只是因为她抗拒侍寝,他就真的不再动她;而是因为她长相与桑雪盈有几分相像,可北堂辰又清醒的知道她不是桑雪盈,他不是想找一个替身;所以每当她对侍寝有抗拒时,他想到的定是梦中桑雪盈对他的指责,如此他又怎会再让她侍寝?看到她更多的是引起他对桑雪盈的愧疚吧?从她这里他不仅什么都没得到,就连景儿都不是他的儿子。
王梦影突然就对北堂辰当年,拆散她与秦沐寒,强行下旨召她入宫为妃一事释然了。不管是北堂辰和桑雪盈,还是她和秦沐寒,其实他们的爱情都成了仇恨的陪葬品!贵为皇帝的北堂辰在这一点上也没有比她好多少,如今起码她还能经常见着自己的爱人,陪着他们的孩子成长;而北堂辰呢?他爱的桑雪盈和真心爱他的皇后都已离世,偌大的后宫中没有一个是单纯真心爱他的女子,他自己心里定也是明白的,不然此刻陪在他身边的女子就会是别人,而不是她了!
“皇上,我认为姐姐对您虽有怨怪,但却未必恨您,若是真的恨您便不会入您梦里去了!”王梦影终是对北堂辰说了句安慰的话语!
“但愿如此!”北堂辰看着王梦影,对于她似是而非的安慰,叹息一声道:“你终究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哪怕朕在那样对待你和秦沐寒之后,你仍然一心一意的照顾轩儿兄妹长大成人,现在他们各自成家了,朕甚感欣慰!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王梦影: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虽为女子,却也不想失信于皇后。且我伴他们成长,他们陪我打发这宫中漫长的寂寞时光。如此,我又何乐而不为?”
北堂辰:“不管如何,还是要谢谢你,你回去吧,朕想一个人走走。”
王梦影:“是,皇上。”
在往后的日子里,王梦影和北堂辰还是一如从前的相处模式,他们私下见面不多,却时常能在太后宫中相遇,彼时他们相处起来轻松自在了许多,很多时候都能相谈甚欢。这些看在太后眼里,老人家也甚感欣慰了!只是太后她老人家毕竟上了年纪身体每况愈下,那一年的冬天开始便经常在病疼折磨中度过…… 梦影情双之妃命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