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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兵荒马乱,草木皆兵。
“诶!谁的英语试卷写完了?我拿我的历史试卷换。”
“我加一本政治,用政史两门换一张写完并且正确率能保证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英语试卷。”
抄个作业,还搞上竞拍了。
后桌的男生喊:“耗子你坐第一排多留意着点啊,伟哥来了赶紧给咱们吱一声。”
徐天昊刷刷补作业,头也不抬地喊话回去:“知道知道,放心抄你作业吧!”
时惜一进教室,就受到了极其热烈的欢迎,一堆人呼呼啦啦,争先恐后地涌到她面前。
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等待投喂似的。
没有一个人说话,但时惜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试探着问:“你们……是想要我的作业吗?”
“是是是!”七八个男生疯狂点头,点完又十分小心翼翼的,用那种卑微之中带着点请求的语气问,“可以吗?”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时惜觉得自己要是说不,似乎太残忍了。
她点点头答应:“可以是可以,不过以后作业你们最好还是自己做,这样才能更好地掌握学过的知识啊,而且考试的时候又没有办法抄。”
“下次一定自己做!”
“学委你太好了!”
不到半分钟,时惜所有的作业被瓜分一空。
还有个拿了作业的男生一边抄,一边给她唱感恩的心,她听了简直哭笑不得。
教室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突然,徐天昊一句“班主任早上好”喊得铿锵有力,气壮山河。
其他同学得到暗示,快抄完的金盆洗手,没抄完的把别人的作业压在书下,看一眼抄一点。
吴朝伟听了徐天昊那句“班主任早上好”还挺感动,就算学习成绩不咋地,但只要尊敬老师的都是好孩子,都孺子可教。
他干脆站在徐天昊边上,关心地问他早餐吃了没,最近学习上,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在新班级还适不适应。
徐天昊表面笑嘻嘻,内心有苦说不出——
老师您快走行吗?我还有语文数学英语政治历史地理都没还补完呢!!!
时惜拧开自己的水杯,去教室后面接了一杯温开水。
喝了两口,又把盖子拧得紧紧的,放到肚子上捂着。
李佳好给时惜还作业时,发现她今天的脸色好苍白,担心地问:“惜惜你生病了吗?”
“没有。”时惜轻轻摇头,小声道,“就是那个来了。”
李佳好秒懂,十分感同身受,对着她握了握小拳头:“加油,保重。”
昨天夜里下了雨,操场到现在还是湿的,升旗仪式取消,改成各班早读。
同学们读英语,念古诗,背政史地,叽叽喳喳,吵吵闹闹。
时惜在看历史笔记,右手捂在肚子上,钝痛一阵阵传来,她指尖显出苍白,紧紧攥着校服。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本练习册。
“学委,我有道问题想问你一下。”男生客客气气地说。
时惜抬起头,声音有些虚:“什么?”
男生神经比较粗,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也根本不会想到女生每个月都有的那几天。
他自顾自翻开练习册,摊开放到时惜面前。
又指着一道计算经纬度的题目说:“我算了好几遍都是B,但答案是C,也没解题过程,学委麻烦你帮我看下,答案是不是错了啊?”
“好,你等一下。”
时惜从笔袋里拿出一支笔,才准备算一下,今早一直没出声的顾迟忽然开口,“出教室门直走下楼再左拐,就是高二年级办公室。”
她懵了懵,男生同样也不解其意。
顾迟扫了男生一眼:“没看到咱们学委身体不舒服啊,有问题不会多走几步去问老师?”
声音淡淡,却有种不怒自威的寒意和压迫。
眼镜男生一个激灵。
虽然在分班后的这一个星期,顾迟安安分分,不仅没有迟到,连作业都按时交了。
但,他之前一个人干七个,抡起棍子把人打骨折的声名还在耳边回响。
而且吧,经过这么一提醒,眼镜男生也发现时惜脸色不太好,可能是生了病。
“啊!学委真不好意思,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保重身体!”男生小旋风一样消失没影。
顾迟皱着眉,看向脸色苍白的小姑娘:“都疼成这个鬼样子了,还要给别人讲题,是有多乐于助人?”
责备的话,时惜听出了关心,她对他小声说了句谢谢。
嗓音轻软的,顾迟一下子没了脾气。
就是看她疼得脸发白,他才一早上没舍得找她说话。却没想还是有不长眼的过来找她。
这一上午,时惜都很难熬。
以前也疼,可这一次疼得格外厉害,下课铃一响,她直接趴在桌子上。
疼成这样,其实也睡不着。
预备铃一响,她就睁开眼,慢吞吞地坐起来,再慢吞吞地从桌子里拿出英语书。
“我带你去校医院。”身旁人忽然道,语气坚定,让人都无法拒绝。
时惜把脸转向他,与他漆黑的眸子对上,她轻轻摇头:“不用去校医院。”
顾迟以为她是怕耽误上课,不由皱起了眉。
有这么爱学习吗,连自己身体都不顾了。
“你疼成这样,在教室也没办法好好上课,还不如我带你去校医院,找医生看看,等好了再回来上课。”
女生每个月会有那几天,这个顾迟初中就知道了,但他对这个也没什么了解,只知道女生这几天身体会不舒服,肚子会疼。
刚才那两节课,他没数自己往旁边偷偷看了几次,眼见着少女一张小脸越来越白,写字的手都是打着颤的。
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时惜觉得他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和一个男生,讨论自己生理期的问题,时惜感觉是有点羞的。
可是,他神色认真又严肃,是真正地在关心自己,她又觉得……还是和他解释一下比较好。
“这个是体质问题,去校医院也看不好的呀。”她脸红着道。
顾迟愣了愣,没想到这出。
感冒发烧,或是生了别的什么病,去医院开点药,或者挂个吊水就能好,这个怎么就好不了了?
“那要怎么办?”他眉拧得更紧,不解地问,“就这么一直疼下去?”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时惜想了想,说了个万能的方法:“就多喝热水,应该就能缓解一点。”
她说完,就见他长手一伸,捞起她放在桌子上的粉色小水杯。
也不管现在已经上课,老师已经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进来了,少年就那么旁若无人的,径直走到饮水机前面,手指按着出水的按钮。
满满当当,冒着白色雾气的水杯端到了面前,时惜接过来,喝了好几口,温度恰到好处。
“谢谢。”
顿了顿,她又补充,“感觉好多了,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顾迟看着她苍白的脸,轻嗯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
多喝热水到底有什么科学依据,时惜也不知道。
但反正,她的同桌似乎是把这个当成真理了一样。
下课铃一响,她的小粉水杯就会被拿走,凉了的水被倒掉,再装上温度刚刚好的热水。
并且——
还要亲眼看到她喝下几口,他才会移开目光。
少年眉眼生得冷,不笑时有种漠然,仿佛天塌下来都不放在心上。
随便单手插兜往那儿一站,即使一言不发,也让想挑事的人心生畏惧。
但就是这么个人,下课铃一响,就拎着和自己冷酷形象非常不符的小粉水杯,一次次穿梭在座位和饮水机之间。
时惜趴在桌上,想到这个,轻轻弯了弯唇,想笑,心里又暖暖的。
她想起读初中时,学校里也有些刺头男生,不学习,还喜欢打架,躲着老师在走廊里聚一块儿抽烟。
每次她路过,那几个刺头男生还会对她吹口哨。
时惜对他们有些怕,有时候不小心碰上,都会加快脚步从他们身边走过。
顾迟身上的传言也不好,也打架,听说比那些刺头男生打得更凶。
可是好奇怪呀,她现在对他,没有一点儿从前那样的惧怕情绪。
甚至觉得,他这个人,好像……还挺好的。 咬一口她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