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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家的房子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前院搭着葡萄架,后院有个天井,采光好,夏天都在里面乘凉。
杜大娘看见院里的马才知道儿子回来了,着急忙慌地去厨房忙活:“要回来也不给家里捎个话儿,今儿你爹都没去集市,家里连个肉都没有。”
“我在宗门又不是没肉吃,您别忙活了。”小旺回到家先把马儿的草料喂了,再去看桌上爹娘吃剩的酸菜稀粥,“就这就行,还热着呢!”
杜大娘拎了把菜刀出来,将桌上的稀粥端走:“我去杀只鸡,你饿了就先吃点炒黄豆。”
“哎。”小旺叹了口气,他娘从小就宝贝他,特别是他进了无上宗后,他回到家什么都不用做,金贵得不行。只有他自己知道王铁柱骂他一针见血——他就是个给世家公子提鞋的。
浓浓的鸡汤摆上天井里的桌上,陆续还有凉拌三黄鸡、爆炒鸡杂、蒜泥青菜……
村长王镜则拿出了半坛子高粱酒:“怎么突然回来了,这次回来待几天啊?”
小旺饿极了,两筷子家乡菜入口快活似神仙,狼吞虎咽道:“我这次是跟贺师兄下山历练的,他临时有事儿要去趟李县,说是会耽搁三天,让我三天后跟他在来宝镇汇合。”
“行,”王镜则给小旺倒上一杯酒,“那下午我去趟镇上,买点菜回来,想吃啥,让你娘给你做。”
“别麻烦了,每次我一回来你们就折腾,这下蛋的鸡都给我吃了,你看看你和娘在家都吃的啥。”小旺再三保证,“宗门食堂吃的很好,每顿都是大鱼大肉的,贺师兄还经常请我们去醉仙楼呢。”
王镜则一听,朝自家媳妇儿喊:“孩儿他娘,小旺走的时候多给他收拾点盘缠,咱不能总让人家请,咱也得回请一次啊。”
“可别。”小旺瘪瘪嘴,“贺师兄可是玉丘城的少城主,家财万贯,才不稀罕我们回请他呢。再说,醉仙楼一顿饭至少十金,您确定我请得起?”
王镜则听见十金吓得脸色一变,默默喝酒:“那算了,还是让别人请吧。”
小旺随口道:“您要是有那钱,还不如借给勇男哥去瞧病呢。”
杜大娘从厨房出来摘了围裙也在桌前坐下,担忧道:“勇男的病咋说?听说是昨儿伤着了,怎么一下就病得下不了床了?”
小旺说:“听牛婶儿说他们去了一心斋找了卜先生,卜先生说勇男哥是被一种叫三角眼妖兽所咬伤,要用三角眼妖兽的内丹炼制的解毒丹才能祛毒,不过这种解毒丹要一百金!”
“一百金?!”杜大娘惊讶地张大了嘴,对于普通农家人来说,这可能是一家人好多年攒下的积蓄了,而对于孤儿寡母的勇男家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王镜则沉吟了一声,还未发话,杜大娘就知道他想干嘛,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你想都别想!我跟你省吃俭用了一辈子,小旺将来还要娶媳妇儿的。”
王镜则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只得闷头喝酒。
小旺陪王镜则小酌了半杯,说了会儿话,酒醉饭饱后就回了自己房间。
老两口在天井里说话,殊不知细枝末节都落到了小旺耳朵里。
“我见死不救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勇男家的情况,这钱借出去就是打水漂,他们一辈子都还不起!”
杜大娘说着就哭了起来:“我不是不想救,这钱一出去我们全家就得紧巴巴地过日子。大宗门都是世家公子,我们小旺势单力薄会被人瞧不起的,将来要是在宗门里混得不好,咱不得给他修个房子娶个媳妇儿?”
王镜则听着杜大娘一笔一笔给他算账,除了叹气就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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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戚圳愉快地哼着曲儿、肩上挑着竿儿,竿儿上挂着从陷阱里抓的鱼,路过自家稻田时,看见一个身着水蓝色法袍的年轻人矗立在田埂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无上宗的?他一眼就认出那人身上穿的无上宗的制服,走近一看,是个生面孔。
“外门弟子?”戚圳道。
“什么?”小旺回头见一满脸横肉的胖子,这人披头散发活像个失心疯,“你是……”
戚圳抬手一指远处几间摇摇欲坠的破草房:“我那家的。”
“哦~”小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看什么呢?”戚圳顺着小旺的视线看过去,田里的秧苗又长密了不少。
小旺蹙着眉道:“我记得这两块沙田就没种过粮食,还长得这么好,听说是昨儿才下的种子,奇怪。”
“这有什么好奇怪,无上宗弟子见识这么窄?”戚圳轻蔑笑道,“我记得大宗门都有自己的药田,有的灵植少说要长个几十年才能入药,那怎么办?药师们会等它慢慢长几十年么?”
小旺长得白净,浓眉大眼,一副纯朴之相,认真揣摩着戚圳的话,道:“我听贺师兄说,虚莫长老的灵植都是用营养液浇灌的,一年成熟的灵植只要半月就长熟了。”
戚圳点点头,这个小弟子倒还有趣,比那个虚不受补的顺眼多了。
“诶,你怎么知道我是无上宗的?”小旺话一出口想到自己的衣着又觉得自己多此一问了,随即道,“你倒是挺见多识广。”
“那是。”戚圳毫不谦虚,本长老辟过的谷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无上宗的弟子,戚圳阔别无上宗八年之久,八卦之魂一旦燃起就心痒难耐。
“你是王家坳的?以前没见过你。”他说。
“我倒是见过你。我想起来了,上次见到你,你还没这么胖。”小旺一副嫌弃的小眼神在戚圳身上上下打量,“我爹是村长,他们都叫我小旺。”
“哦,你就是那金凤凰?”戚圳倒是对村长家的儿子略有耳闻,整个王家坳几十年没出过一个可造之材,这小旺进了首屈一指的大宗门,光耀门楣了,整个村的人都觉得脸上增光。
小旺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默认了。
“外门弟子?”戚圳问,“在哪个长老门下打杂啊?”
小旺老实答:“在流沙峰。”
“哦~又是莫虚老狗的弟子。”戚圳立马对这个金凤凰有些排斥了。
“不是。”小旺惊了一跳,刚这蓬头垢面的胖子是在说莫虚……老狗吗?若是被贺师兄听见,非将这人抽筋扒皮不可。
不知为何,小旺突然对这人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这人深不可测,一个山村野夫,居然对大宗门了若指掌,对宗门的大佬这么不屑,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解释道:“莫虚长老在东面的清莲水榭,我在北面的听风台做杂扫。”
戚圳本打算走了,一听“听风台”立马来劲了,那是他生前的住所。
流沙峰是无上宗众多山头之一,由旗下各长老占据。他和师兄莫虚一个占东面一个占北面,为了划清界限表达各自间的不合,在中间布下了数道结界互不干扰。
他死了八年,结界肯定早被莫虚老狗破了,现下不知道谁住了进去。哪位英雄能忍受莫虚老狗的脾性,跟他维持虚假的邻里情谊?
关键是,谁他|妈的占了他的窝!可气。
戚圳白眼一翻:“听风台那么破,哪个长老那么没有格局,居然会搬进去,隔壁还住了个脾气古怪的老东西,也不嫌膈应。”
“没有人住。”小旺如实道,“听说那里之前是莫虚长老的师弟野机子仙人的住所,莫虚长老听说我很崇拜野机子仙人,就恩准我进去每日做杂扫。”
竟然是自个儿的小粉丝?!戚圳又对这个金凤凰刮目相看了,小伙儿慧眼独到,未来可期啊。
不过莫虚老狗一肚子坏水儿,会这么好心派个小弟子给自己的屋舍做杂扫?
戚圳啧着嘴:“小子,老东西跟他师弟素来水火不容,知道你崇拜野机子,他当然要打压你,让你做那些杂事,你在流沙峰待一辈子都学不到丁点本事。”
虽然小旺只遥遥见过莫虚长老一面,也不知道师兄弟俩的纠葛,但是对于戚圳说自己学不到东西很是不认同:“莫虚长老虽然不授课于外门弟子,但是他的亲传弟子贺玉书师兄可是尽职尽责,我进入流沙峰一年,修为已经突破两重了。”
“贺玉书……”这名字怪耳熟的,“老东西一共收了几个徒弟啊?”
他死的时候莫虚一个徒弟都没有,他也没有。没想到他一死,莫虚就收徒庆祝了,着实可气!
小旺眼底流露出无尽的歆羡:“就贺师兄一个。”
外门弟子没有真正的师父,都是由长老的亲传弟子随意带带,多数外门弟子修为低微,都是宗门充排面和冲锋陷阵的小炮灰。
不过贺玉书算是好的了,教了他不少本事,小旺对他打心眼里感激。
原来那个虚不受补叫贺玉书啊。戚圳了然地点点头:“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家做饭了,别送了。”
小旺看着胖子挑着鱼竿的背影,愣了会儿神,加快脚步追上去:“兄台,等等!”
戚圳停下回头看了他一眼:“干啥?”
小旺抬手行了个礼:“兄台见多识广,在下有一事请教。”
戚圳眉毛一挑:“说。”
“我有一位堂兄被三角眼妖兽所伤,毒素蔓延浑身溃烂,家中无钱医治,敢问兄台,据你所知有什么法子能救我堂兄?”
戚圳不以为然道:“去把那妖兽杀了,取其内丹入药,以毒攻毒呗。”
小旺对这眼前大胖子不由地竖立大拇指:“兄台真乃神人也,医馆的大夫也是如此说的。”
戚圳挑衅地凝视这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所以呢,小道友,你要去杀了那妖兽救你堂兄吗?” 家有忠犬好种田